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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客厅没有开灯。
卫汀洲按下开关。
“谁？”沈容华脸色疲倦，身上有各种灰色印子，她已经连续做了很久的噩梦。
“妈，是我。”
沈容华红了鼻子，抱住卫汀洲，“你还知道回来？”
“对不起，发生很多事情，等我找时间全部告诉你。”卫汀洲十分愧疚，为了不引起许柔和季辰怀疑，他一直没敢联系他们，“妈，你干什么去了，手上这么多灰？”
要知道，沈容华平时特别讲究，又对自已有洁癖。
“哎呀，我现在去叫你爸，他还在挖呢。”
跟着沈容华，他们来到后花园，走过一棵大树的遮挡，一个一人进出的洞出现在他们眼前。
“书临，快出来，别挖了。”
“爸，妈，你们……”卫汀洲用力眨了眨眼睛。
卫书临爬了出来，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上都沾了一些泥土。
“汀洲！”卫书临举起了手，想到自已身上脏，又放下了。
“爸！”卫汀洲狠狠抱住了他，“我没事。”
“那就好，哎呀，其实我和你妈也是无聊，季辰老让人看着我们，所以我们就想着挖个洞出去方便一点。”卫书临用开玩笑地语气说着。
卫汀洲笑了一下，把眼泪憋了回去，真当我傻啊。
“爸，妈。我回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们。”
卫书临和沈容华简单收拾了一下，在客厅坐下了。
“你们可以告诉我关于许柔的一切事情吗？”
“许柔这个人和我虽然在一个宿舍，但是人比较闷，话很少。”沈容华讲述着当年的事情，“其实一开始大家都相处地很不错，但是在大二的寒假回来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大二，卫汀洲和宫承佑对视了一眼，许柔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去宫家当保姆的。
“大二的时候，许柔出去兼职了，回来的时间少。但是有一次，我看到她去卖了一条非常贵的项链。”沈容华叹了一口气，“她看见我们了，后面就躲着我们走了。”
卫汀洲问：“她家里条件不好吗？”
沈容华点点头：“不是很好，不过成绩很好，经常拿奖学金。寒假之后，许柔一下子变得张扬了很多，话也多了不少，只是大家之间的矛盾也增多了。”
“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快，妈，许柔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沈容华又认真想了想，说：“有一个点很奇怪，寒假回来之后，她的成绩变差了很多，还挂过科。”
“真是奇怪，许柔肯定是需要奖学金的，不然也不会去兼职，你们家工资很高吗？”卫汀洲扭头问宫承佑。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许柔走之后，有佣人说管家克扣她们工资，后面我们家把管家开除了，把工资补给了她们。”宫承佑否认。
“那就更奇怪了，几个月的工资还被克扣，应该不足以支撑许柔上完大学。”
卫汀洲觉得这件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
卫书临拍了拍脑袋：“哎，许柔不是杨俊华的老婆吗，我都好久没见到杨俊华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卫汀洲紧张地问。
“就是他们结婚后一两年，听说两人大吵一架，杨俊华气得一个人开车出去转，意外出车祸死了。”
“没有报警吗？”
“杨俊华他妈报了警，坚持说她儿子是许柔害死的。”卫书临摸摸手上的鸡皮疙瘩，“警方对于许柔抗拒的态度也很疑惑，但是许柔把外套脱了，身上各种伤痕，密密麻麻，看着特吓人。”
“然后许柔就告诉警方杨俊华经常家暴自已，婆婆也不喜欢自已。她实在是被打怕了，所以不敢乱说话。”
沈容华也附和道：“我当时也在，杨俊华他妈大闹医院，许柔当着十几号人的面脱的衣服。警方再次核对了许柔的不在场证明，排除了她的嫌疑。”
“她当时和在一起？”卫汀洲不觉得许柔是个胆子那么小的女人。
“在我们家，抱着孩子跑过来的，说是婆婆要找她麻烦什么的，我也没好意思让她出去。”沈容华现在一细想，许柔这人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真够巧的。”卫汀洲听下来，许柔本人的不在场证据确实能帮她摆脱嫌疑。
宫承佑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鲜少为人知的事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杨俊华和许柔是二婚吧。”
“对，你记得？”
“听我爸说的，杨俊华第一任妻子就是被他家暴打成残废，才离婚的。这件事被杨家压下来了，知道的人不多。”
宫承佑接着分析：“如果许柔不知道杨俊华家暴，和他结婚正常；可如果她知道呢？”
“你不是说知道的人很少吗？”卫汀洲不解。
“是很少，但杨俊华第一任妻子出事的时间，就是许柔来我家做保姆的时间。”
三人皆是一愣，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根线把很多事情串联起来了。
“等等，我又想起一个细节。”沈容华脸色也不对了，“大四的时候，我们回学校拿档案，遇见了许柔。大夏天的，她穿的特别严实，当时我以为她是不想晒太阳，现在一想，她都没有打伞。”
卫汀洲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被宫承佑说中了？
“一年后吧，她就宣布结婚了，我们都去了，还有照片，我给你找找。”沈容华拿出手机，翻出当时聊天记录。
卫汀洲点开她和许柔的聊天界面，放大照片，果然婚纱也是中式的秀禾，把手臂什么的遮的严严实实。
宫承佑则是看着杨俊华的脸出了一会儿神，这个人他好像也有点印象，大概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见过。
“杨俊华是干什么的？”
卫书临却是笑了一下，“宫总，杨俊华就是你们公司的人啊，你不记得了吗？”
宫承佑觉得自已一定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33章 这个舔狗我不当了33
看着宫承佑一脸迷茫，卫书临看向了卫汀洲。
“他前不久出了车祸，后遗症。”
卫汀洲说完这句话，沈容华的表情不淡定了，她就说，两人之间的感觉怎么怪怪的。
在回忆中寻找某个特定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人你只见过几次。
宫承佑头痛欲裂，还是没能想起来。
“你别着急，我们先去调查杨俊华，说不定到时候就想起来了。”卫汀洲喊停，宫承佑的状态不适合强行回忆。
时间很紧迫，卫汀洲他们必须要走了。
沈容华和卫书临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他注意安全。
离开了卫家，他们再次来到公司。
宫承佑打开电脑，查找着杨俊华的个人资料。
直到看到入职rs这里，模糊的记忆终于慢慢复苏。
“我是在家里面见到杨俊华的，他从rs跳槽到了我们公司，但是我爸很快把他外派了，我没有和他打过交道。”
“外派是在2011年吗？”卫汀洲头也不抬，坐在地上。
“对。”宫承佑打开手机，丁秘书已经把资料发到了邮箱里面，“和许柔结婚是同一年。”
“就算结婚，你爸也不用急着把杨俊华调走，这里面一定出现什么什么岔子，让你爸不得不调走他。”
卫汀洲继续划拉资料，“2012年，许柔去了一趟t国，要是我没记错，t国的催眠术很出名。”
“看来杨俊华的死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宫承佑眼神幽深，许柔真是不可小觑，当时她也才20多岁，做事情就如此心细胆大。
“2013年，杨俊华出车祸抢救无效死亡，从新闻报道来看，他是撞上了路边巨型雕塑，车都翻了。”卫汀洲指着网页新闻上的一张图片。
“杨俊华，他来过我们医院。”郑医生看到图片之后肯定地说，“检测出来，是无精症，我印象很深刻，这是我实习以来接待的第一个病人。”
“无精症？”
“就是精液检查发现没有精子。”
“难怪杨俊华他妈信誓旦旦地说是许柔害死了她儿子，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已儿子有病，可偏偏许柔还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儿。”卫汀洲和他们梳理了一遍暂时知道的事情脉络。
丁秘书猜想：“许柔会不会是故意的？”
郑医生摇摇头：“我觉得不是，杨俊华来检查的时候，他的表情十分震惊，自已也才知道这件事，他妈比较镇定，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那我们可以推断，杨俊华之所以再次开始家暴的行为，很有可能是知道自已有无精症之后。”宫承佑抽出一张纸，标注几人的名字，做了一个关系图，“而许柔和我爸他们想着生个孩子来套牢杨俊华，却弄巧成拙，引起了他的怀疑。”
“迫不得已，他们决定提前结束杨俊华的生命。”卫汀洲点了点杨俊华的名字，“但这里又出现了一个疑点，杨俊华他妈的怀疑是正确的，一个母亲不可能会轻易放过杀人凶手。”
“除非，杨俊华他妈也出事了。”
宫承佑不认同：“连续地死人，一定会引起警方怀疑，我更倾向于杨俊华他妈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说。”
“我刚刚查过了，杨俊华死之后，他妈一直处于一个比较癫狂的状态，天天不回家，在外面捡垃圾。”丁秘书扶了一下眼镜。
“派人找到她，不要打草惊蛇，第一时间告诉我。”宫承佑也累了，从中午到晚上，一直没休息过，“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几人来到一家饭店，点了几个菜。
“这好像是我们最近吃的第一顿正经饭。”卫汀洲笑了一下，这几天，很多时候，他们都只来得及吃个面包。
“是啊。”郑医生背靠在凳子上，“不然我都以为自已在演电影。”
“就你？那票房一定赔惨了。”丁秘书损了一句。
“怎么说话呢，那我也比睡觉流口水的某人好，我现在衣服上都还有味，你闻闻，你闻闻。”郑医生不乐意了，扯着衣服凑到丁秘书前面，强迫他闻。
“滚一边去。”丁秘书一把推开他，“菜来了。”
宫承佑也被两人感染了，严肃的表情放松了不少。
他夹起一块鱼肉自然地放到卫汀洲碗里：“这块刺比较少。”
卫汀洲失神几秒，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宫承佑恢复记忆了。
宫承佑也呆住了，看着自已拿筷子的手，他刚刚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先吃饭吧。”卫汀洲低头吃饭。
原本在打闹的郑医生和丁秘书也安静了下来，愣是只敢吃离他们最近的菜。
“不是，你们俩只吃饭吗？”卫汀洲无奈地看着吃了大半碗白米饭的两人，忍不住开口：“轻松点，不就是失忆吗，之前阳痿我都没介意。”
一阵诡异的沉默。
卫汀洲的眼珠子一会儿看看郑医生，一会儿看看丁秘书，低头吃饭了。
“什么阳痿？”宫承佑看着三人精彩的小表情。
“没什么，是个误会，快吃饭吧。”卫汀洲转头给宫承佑夹了满满一碗菜。
他已经后悔了，没缓解尴尬，反而更尴尬了。
宫承佑心不在焉地吃着饭，默默思考着。
“宫鸿羽出事了！”
接到李警官的电话，匆匆吃完饭，几人赶去了医院。
“发生了什么？”卫汀洲看了一眼急救室。
“突然间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幸亏发现的早，送来了医院。”李警官用力搓了一把脸。
他们刚到不久了，医生就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是由于身体发高烧引起的，但还是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医生。”宫承佑道谢。
医生都眼熟他们几个了，最近宫家的新闻在滨江市闹得沸沸扬扬。
“没什么事情，我接着回去整理案件去了，宫鸿羽这边我会派人看着的。”
“李警官，许柔的丈夫杨俊华也是个重点排查对象。”
卫汀洲压低了声音，李警官点点头。
“老板，我们找到杨俊华的妈妈杨娟秀了。”
第34章 这个舔狗我不当了34
接到手下电话之后，几人火速赶往了目的地。
穿过一条又一条巷子，七拐八拐。入目是片低矮的房子，又破又小，墙壁上满是油烟，黄黑一片。
“杨俊华他妈怎么会住这种地方？”丁秘书看过杨俊华的资料，他对他妈还不错，婚前就给她买了一套房子。
在虚掩着的门敲了两下，没有人应答，宫承佑推开门问：“有人吗？”
没想到，这房子里面还被分割成不同的区域，租给了几户人家。
“杨奶奶要等会儿才会回来。”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探出头。
“好的，谢谢你，小朋友。”宫承佑尽量放暖语气，想打听点消息。
可惜小男孩的家长没给他这个机会，喊他进去写作业了。
几人站在空间不大的空地，观察着杨俊华他妈的居住环境。
等了快有一个小时，人还是没有来。
小男孩出来了，他鼓足勇气走到看起来最面善的卫汀洲身边，好奇地扬起小脸问：“大哥哥你们是来抓杨奶奶的吗？”
卫汀洲听出不寻常，蹲下身询问：“小朋友，最近谁来找过杨奶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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