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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来时，最好看了。”
“也怪不得他妈妈把他打扮成女孩子也认不出来，说真的，他要是女孩子，我就可能，吧，就是，表白，追求……”
“但他是个男孩。没关系，当弟弟也行。”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就像福瑞哥和池哥照顾我一样照顾他。”
“白远长大会被很多女孩子追吧，我一定要帮他挑选一个最好的新娘给他。”
“新娘要特别爱白远，会照顾，会保护白远。”
“最好比白远高一个头，这样，抱白远，才能更好地摸白远的脑袋，才知道，白远的头发，那么软那么香。”
“还要比白远大，这样，白远就可以像叫我一样。”
“哦，最好还要能抗揍，白远脾气可不好。”
“还要有钱，能挣好多钱养白远，白远以前过那么好的生活，白远中间又受了那么多苦，那就要白远以后也能过那么好的生活。”
“反正，白远一定不能受委屈，不能让白远哭，要让白远笑，白远笑起来就特别好看……”
“妈！”康康吼住。
日记本里面还夹着一张手表拍出来，偷偷去店里洗出来的照片。
那里面的白远，笑得俏皮可爱。
现在，白远摔在地上，又惊又怕。
康康红了眼。
“妈……”
“白远还很喜欢哭，很会撒娇，很喜欢要抱抱，那女孩子，必须要安慰他，抱他。什么时候该紧，什么时候该松，都要有把握。至于我吗？我就监督，我以后娶的老婆，也要对白远好，必须对白远好，不然就不要了。”
康康当面讨论过。
白远问，“那我万一找不到老婆怎么办？”
“这……”康康犹豫，又肯定，“能找到的，肯定能找到的！”
康康补充：“你这么好，什么人配不上啊！”
康康一巴掌拍白远肩膀上，“真是，要自信啊！”
“那你呢？”
“我啊，我就等你找到一个好老婆，我就走。”
……
回去时，康康一直忍住了回头的欲望。白远在看着他，他感受得到。
步伐一步比一步慢。
“康康哥哥……”弱弱一声，带着沮丧，哀求，随夏季残风入耳。
康康筱然一停，嘴唇微微颤抖着。
多么想，哪怕只是简单回应一声。
可他不能了。
康康捏紧拳。
白远。
你做错了。
我大概也错了。
我们都错了。
“康康。”妈妈声音严肃着。
康康被拉着，明明高高壮壮的，却如失力木偶般，僵硬沉默，回去了。
……
记事本上最多的词，一开始是“白远”，后面是“朋友”，最后都是“弟弟”。
第67章 生活啊
“妈……”康康突然挣开了手。“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好想你回来看我？”
“你没有。”康康静静说，静静审视母亲。
“我跟爹爹生活，阿婆照顾我，池哥照顾我，福瑞哥也照顾我，是因为他们，才有了现在的我……”
康康指着自已胸口，血丝眼睛是渐渐溢出的泪，“你呢？你为什么就算过年也不回，我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现在回了？所以呢？……”
“妈，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好，你不用为我操心，真的……”
母亲突然抱住他，连连说了无数句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母亲又哭了，康康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干站着，只有眼睛闪烁着，证明他不是一个冰冷的雕塑。
哭喊闹了几天，矛盾乱指。
“哎哟，那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祸害了卫大教授，还祸害了我家康康。”
“哎呦，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康康几乎无力。
“不，不怪他们，他们没有对我传播这种思想，是我自已，我自已……”
“还不是呦，哎呦……”
“他们没有打过，没有讹过我，所有东西都会分给我，我要什么他们基本都会满足我，他们尊重我的隐私，他们从不偷看我的事情，他们都会陪着我玩，教会我很多东西，我觉得他比你更像亲生父母！”
康康越说越愤怒。
母亲流泪。
康康甩开，跑回卫池家。
游鹤抱住康康，“你不该用那种语气，太冲了，伤人……”
“福瑞哥……”她说你。
她居然说你，她怎么好意思说你……
母亲过来，连忙拉过情绪不稳定康康，小声怨道，“可把我家康康带坏了。”
但看到匆匆赶回来的卫池，还是怕了一下。
母亲硬拉着康康走了，康康只是低头抹泪。
卫池明白了，上前，“康康，如果你想……”卫池把那块精致的表递给康康。
“哎哟，卫大教授，您这真是……”
康康握紧表，抽泣。
卫池温声道：“好好陪你的妈妈吧，找回来不容易，她也想你。”
“是啊，还是卫大教授会说话。”母亲对卫池笑得合不拢嘴，又推着康康催促，“走喽，康康，我们回家，回家，家在城里，咱不在农村待了。”
两个背影在夕阳下不稳地走，蹒跚地走，进车，引擎声响起，尘土在车后飞扬。
卫池看着游鹤，轻轻抱住，安慰，“没事……”
游鹤低声抽泣，掩面。
“他会回来看我们的。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去看他。”
……
李耀康想起以前在门外听见游鹤的话。
“我之前说，还从来没有做过父母，但如果我要当父母，我一定会好好陪伴，好好教育我的孩子……”
“现在发现，原来养孩子这么难呀，天天跟我作对，好累啊……”
“不过现在康康身体养的棒棒的，身体也不错，这样想想，成就感其实也蛮大的，哈哈哈……”
“慢慢来。”卫池轻答。
日子那时候，怎么过得那么好。
“康康，有没有空来看我们拍结婚照啊？结婚还要等，可我想早点见见你诶，你长多大了啊，在哪方面有兴趣啊，暑假想去哪玩啊……啊，我想我们三个聚一聚，好久没聚一聚了……就满足满足我呗，康康，你最好了，要来啊，就是要来，没有为什么，这日子没有孩子见证不行啊……”
听着这条语言，李耀康心里不知怎么温暖着，仿佛浑身神经渐渐进入熟悉地带。他舒了口气，轻松笑了笑。
只是，摸着时间，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日落下，手机响了不知道多少声，老妈还是没接。
……
化妆师走了。
游鹤一身黑红西装，坐在镜子前，画着浅淡的妆，灯光投下润色轮廓阴影。
阴影又被蓝白色更多覆盖，还不动。游鹤一笑，小声提醒，“别看了。”
卫池还是近距离观看，眼睛都不想眨。
“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能看。”
游鹤又不禁抿笑起来。
“化妆好看？”
“不化妆更好看。”
“……怎么办，我想揍你。”
“你舍得？”
游鹤揪过去，“怎么舍不得。今晚我就试试上面。”
游鹤叮嘱：“不准像之前那样笑场啊。”
卫池敛眸笑了笑，“今天特殊。”
这家伙，说起话真是。
卫池语气放低，“现在可以亲吗？”
“刚化完妆呢。”
“到时候再补。”
“不是，别亲到我口红了。”
“为什么。”
“有毒。”
卫池一笑，正面呈现过来，只是蜻蜓点水一下。
同种口红，贴在一起质感相合，微微黏着，显得格外久。
游鹤正面打量，卫池本来保养就好，黑眸灵动，纤睫微微扇动，现在又稍施粉黛。
“你化的会不会浓了？像小姑娘似的。”游鹤笑着戳戳卫池脸蛋。
“他们说我们一样。”
“是吗？那就是迁就我，不适合你。”
卫池帮游鹤整理衣领，低附耳边，“你现在该叫我什么？”
“卫池啊。”
“不行，今天都拍婚照了，要不一样一点。”卫池期待望向游鹤，几乎要把那两个字刻在脸上。
游鹤自然是明白，可现在有些……微掩着脸，气息不平，依旧坚持，“卫池……”
游鹤咬着唇为自已辩解，“搞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喊，太难为情了……”
“老公……”
游鹤一愣，惊异看着卫池，“你……”
“老公～”卫池又轻笑喊了一声，这次更得心应手似的。
声音带水，带柔，还如眼睛，带情。
“老……公……”
游鹤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喊了。
回神后，一下就受不了了，太太太烫嘴了。
烫得一下撞在卫池怀里，闷着，燥着，不想见人，独自发热，“靠靠靠……”
卫池笑吟吟地。
“啧，好难为情……”
李耀康应约到了，在门口，看着里面和谐的场景，敲门的手又放下了，没有吱声，静静看着。
游鹤用食指点了点卫池的额头，“诶，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待会儿康康就要来了，影响不好。”
卫池拉着游鹤的手蹭了蹭，滑过柔软的唇。游鹤脸红收手，轻声嗔怪道，“听话。”
卫池眼巴巴望着，又慢慢靠近游鹤，游鹤不忍，还是抱了抱，“就抱一会啊。”
卫池得到同意，开心多蹭了蹭。
“喂喂喂，怎么还挤我，得寸进尺了啊。”
背对着，李耀康就能想象池哥近乎痴迷的瘾君子表情。跟小时候一样。
声响躁动。
李耀康知道瞒不住，推门进去，游鹤也早就推开了卫池。整理衣着，笑着拉住李耀康打量，“康康，都长这么高了。听说有188了，真是大男孩了。”
卫池从地上慢慢站起来，还是背对着，低头整理衣着，出去了。
“池哥他……”
“哎呀，先不用管他，我们聊我们的。”游鹤拉着李耀康坐下，又细细打量起，惊叹道，“这么久没见，怎么瘦了那么多？”
“高中很累吧……”游鹤拉过他的手，心疼握了握，“真是辛苦了。”
李耀康被其他人这么说还好，可被游鹤这么一说，居然也像一个孩子一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没有吧。”
“福瑞哥，几年不见，你气色怎么格外好了。”他看了看，真心夸赞。
“哪有，今天拍照，是特意化妆了。”游鹤谦虚一笑。
“可你不只脸上红润，身上比例看起来也比以前好啊。”
这几年，游鹤的确恢复了很多。
“定制西装，是衬身材。”
“诶诶诶，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啊。”
“是有些骄傲……”
“池哥真是会照顾你。”
“那当然了～”
“又不是夸你，你骄傲个什么劲。”
游鹤含敛笑了笑。
两人又有一没一聊起来。
李耀康避开自已那些敏感区，就像小时候避开游鹤敏感区那样。
不敏感的东西，他就随便聊聊。
他注意到，卫池在游鹤生日那天放过一首歌，拍婚纱照那天，居然也有这首歌，l see you monster l see you pain totally your problem l will treat them away……
……
高考分出来，黑夜蓝光。
老师，游鹤都发来了消息。
李耀康眼睛眯起。
电话还是没通……
报给老师原分，报给游鹤低四分。
A大线很快被预估出来，老师开开心心发“估计过了3分”，游鹤发“这种事有时就有些气人，但没关系啊，你尽力了，不后悔。”
第68章 开始吧
他是考过了，所有人可能都要为他庆祝。他还有一个尽量在对他好的母亲，他该知足了。
可他偏跟游鹤说'我落榜了，我比最低分低了三分，考不上。'他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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