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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料未及(古代架空)——绝仁弃义

时间:2024-04-04 07:51:02  作者:绝仁弃义
  意识到他大约不会打我了,我渐渐松懈下来,接着就觉出不舒服——脸上湿漉漉的,粘着他刚才撒的粟米。我悄悄拂一拂,拂过又觉得可惜,轻轻捻起来塞到嘴里。这几粒几粒的,不顶饱不说还勾起我强烈的饥饿感来。
  结果突然,身上又传来这孙子阴恻恻的声音:“这么爱捡地上的东西吃,明天我就让他们把饭都倒地上——”
  我心里一颤,接着却是怒从心中起。
  “差不多得了啊!”我嚷嚷道,“是谁叫我饿到现在的——”
  “你哪里饿到现在?”他没理也不饶人,“不是有人愿意做没好处却很正义的事,偷偷给你送吃的了吗?”
  “那么点东西哪吃得饱啊!”我说。他好像终于自觉没脸,不说话了。我看着地上的一粒粒粟米,越看越可惜,又说:“既然要给我,干嘛又这样浪费……糟蹋粮食……”
  “闭嘴!”
  我终究没有故意惹恼他好叫自己挨打的癖好,乖乖闭嘴了。
  这药已经重新又敷好了,他却迟迟不起来。我疑心这顿操还是躲不过去,紧张起来,但等来等去,只觉得他在摸我背后的伤,不是叫我疼的那种摸法,而是特意避开伤口,特别轻地拂过去,好痒……
  以前有一次,我中了流箭,箭镞几乎挨到骨头了(说来,那次也是曾医生处理的),大将军为了显示他体恤下属,过来给伤员换药……然后轮到我时,他这么摸着我的伤处,我没忍住,笑了,结果他板起脸来,把我狠狠训斥了一顿,骂我鲁莽蛮干,居然叫自己伤成这样。
  打仗哪能不受伤啊,他这不是故意挑剔我吗?他走后,我那位他派过来盯着我的副将就过来宽慰我说啊,魏大人这是心疼我呢……我于是和我副将说,希望魏大人也可以这样心疼心疼你们……
  咳,总之,我副将告诉我,魏弃之那样是因为看我受伤,心里难过。
  我一度信了这个说法。现在又不信了。显然,这说不通啊,这是他自己亲自打出来的,他难道是难过吗?我看相反,他是太爽了吧——看我这么狼狈,还能趁机骂骂我,挑我毛病。
  但是长久的沉默后,我听见魏弃之开口,平静地,没有任何嘲弄地,好像他真的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似的问我:“疼吗?”
  我想抽死这个孙子。
  “有病就去看病!”我费力地撑起上半身,转过头去骂道,“你怎么不让我抽你五十鞭,再问问您自己——疼吗?!”
  他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摁回到地上。他愤怒地对我说:“没当场抽死你就是便宜了你——”
  “我倒是希望你当场抽死我呢——”我去抓他的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本来是想把我弄个‘不治身亡’——要不是有人劝你——”
  他把我的头往起一拽,再一砸。
  娘的,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鼻子好疼。
  “谁劝我?我给的令牌,你却感激起一个一直落井下石踩着你往上爬的旧部了?!”
  他又砸了一下。这次我连忙把手掌垫脸下头。我操啊,手疼。
  “不知好歹的东西!”他动作停了,嘴却没停,继续骂道,“‘无利却正义的事’,用得上他来冒死当好人吗?!”
  ……他该不会……是记恨上董柯了吧?!
  我连忙说:“你不要乱害无辜——”
  “这里有谁无辜!”他说,“别忘了,连你也不无辜——你,帮着灵泉宫的人来对付我——”
  “呸!你既然觉得我来就是对付你,那你就上阵别用我啊!”
  他大约终于觉出是他在无理取闹,好一会没说话。最后,他莫名其妙笑起来,笑得真像得了失心疯。
  “你真是缺心眼,”魏弃之说,“段鸣玉拿你赴宴给我一个下马威,你就让他们用;你那些部下拿你给他们冲锋陷阵,你也给他们用;谁利用你对付我,你都依他们用;你一点都不管这在旁人眼中,在我眼中,你成了什么。”
  本来,我听到他骂我缺心眼,实在是非常恼火,张牙舞爪地想挣开他的桎梏打他,但听到他后面这些话,又愣住了。
  “这——我——可这不还是你这个鳖孙子的错!你的缘故,叫我在我爹娘坟头被抓!今天白天,更是你使的坏,叫人埋汰我——难道你指望我会忍过去吗?!”
  就算以前我还自认是他下属的时候,有人对我这样蹬鼻子上脸,我也不会忍啊?!
  “没指望你忍,可你太狂了。”他顿了一下,又说,“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这么狂,是因为我对你说过那些话。”
  那还真不是,是当时太生气了,没多想。
  我正琢磨怎么说才好,这一沉默,他可能误会了。误会了却是好事。他放开我,站起来。我刚从地上也坐起来,跟前就扔下来一个布袋子。干粮。
  ……孙子可算有点良心了!
  “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晚上不要自恃强健,不盖被子。你受伤了,要小心受风——”
  “你打的!”我没好气地说。
  他刚刚还在那说小心受风,现在就恶狠狠地骂我:“你活该!”
  ……收回刚才的话。孙子怎么可能会有良心!
  他出去了。我听见他在外边招呼守卫回来执勤。
  ……所以他进来前,还特意支开了守卫……是真的本来打算操我来着吧?!白天把我抽成那样,晚上还要来操我报复我掐他——
  孙子啊!!!
  *
 
 
第70章 69
  “将军,吃了没?”曾军医提着他的箱子笑呵呵走进来。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后背皮肉疼了起来。他向我行一个礼,告诉我他这是奉了大将军的命令,一照料完他那边的伤员,就赶过来照料我了。
  “换药这种小事,随便叫个守卫不就行了……”我觉得魏弃之这样好夸张,好矫情。
  “士兵们下手重,又粗心,大将军可不放心啊。”他说,“请您摆个方便的姿势给我。”
  我没有立刻动。
  “我被绑了这么久,麻了,”我说,“能给我解开会吗?”
  “某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命令。”
  魏弃之的手下,老是这么听话,真烦人。
  我闷闷不乐地趴下。
  “将军也别太郁闷,”他一边打开他的箱子,一边说,“大将军毕竟还是定了主意,要您活,总归将军的处境是往好了走。”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说,“你们随口说些安慰,却是给我添堵。”
  他干笑两声,却没就此闭嘴。
  “将军错怪某了,”他说,“某不是随口这样说说,是真心为您高兴——将军大约不太记得我,我给将军治过好几次伤。”
  “我当然是认识你的啊!”
  “是吗?有次将军管我叫‘吴先生’来着。”
  有这事吗?……
  “医生那么多,偶尔弄混过一两次也是情理之中。难道您就从来没把我和您别的什么患者弄混过吗?”
  “还真不会。”他说,“您肯定忘了,戾太子之乱,魏大人把您救回来,是我诊治的您。”
  “……啊?!”我仔细回忆一番,还真是,那次没记住他的脸,后来再见到他也没把他和当初那个医生对上号。
  “那可真是我行医生涯里最危急的时刻啊!“他感叹起来,”您在前面躺着,魏大人在后面站着。我摸着您的脉,心想:我怕是得给您陪葬了。某行医到现在,不谦虚地说,让很多人转危为安,但就属您最让某难忘。“
  “哈,哈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笑几声。这可真是没天理啊,明明魏弃之在那做出威胁医生的事,到头来在这儿觉得害臊的却是我。
  “魏大人守着您,三天三夜不睡觉,我也三天三夜没敢合眼,为您,也是为我自己忧心啊——最后,您活了,我是真的高兴啊!“他说到这里,药已经上完了。他一边收拾,一边继续说:“以前家师告诉我,我们做医生的,只管当时救治,不管事后如何。费了千辛万苦救回来,患者用着这样健康的体魄去寻死,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对您啊,还是有点私心——那时候的场面,我平生第一次遇到,希望以后再也不会遇到——您总归是我这样拼命救回来的——”
  我侧过头,看见他对我虚虚行礼。
  “某不想劝您什么,只是希望,下次您再遇到令您想浪掷性命的事,能想起某今天对您说的话。若是能让您当时生出几分犹豫和思量,某就心满意足了。”
  *
  他走后,我想,我难道真的看起来很缺心眼吗?缺到诊治我的医生都看不下去,觉得我完全是在找死,白费他救治我的力气?
  *
  我被与世隔绝放在这儿好几天,伤渐渐好了,他们却不给我松绑,说大将军没下令。我就说你们谁去给我带个话,告诉大将军把我绳子解了吧我一定不会跑。送饭的守卫,比较滑头,说嗯嗯嗯,曾先生呢就比较坦诚,说这事他办不到。
  于是我就开始尝试弄断绳子。我又磨又咬,这绳子越来越细,眼看就能让我一下子挣断了——魏弃之来了。
  他一来,看见我手上麻绳那个样,二话不说,过来直接把我绳子都解开了。
  “爷都快给绑废了!”我怒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儿叫你捆着?”
  “没忘。不绑着我不放心。”
  “那你现在怎么放心了?”
  “一会还得再换根新的接着绑起来。”
  要不是爷实在打不过他,一定叫他吃我一拳。
  魏弃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递给我。我以为这里装着什么情报密函呢,结果打开一看,嗬——是黄橙橙的蜜饯。
  他看出我的无语,冷笑一声:“你嫌我琐碎小气。可不在这些小事上表达我的心意,我又怎么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在乎?”
  这话未免说得太直白了,直白到让我脸热。我捻起一枚吃进嘴里,大概是大西北的,没那个好果料,有点发涩,可还是真甜啊。
  “为什么啊?”我含着嘴里的甜味问,“分明……你是可以找到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啊,何必……是我?”
  他在乎我,对我好,我知道,我觉得我配他这样,因为我也为他掏心掏肺,当他好兄弟,好朋友。但若说意中人……
  为什么戾太子会喜欢妹妹到想操她?为什么魏弃之会在乎我到想操我?我仍旧无法理解。
  魏弃之捂住眼睛,笑起来。我感到我说了很不该说的话,按以前他这么个架势,他接下来要么打我,要么上我。但他这次什么都没干。
  “不要再说这种话,阿信。”他说。他移开手,他的表情让我觉得他很可怜。他接着问我:“蜜饯喜欢吗?”
  我点点头。
  他说:“以后,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但你不能再逃走,我不会让你再逃走。”
  我挠挠头。
  “你真的不当皇帝了吗?”我问,“可你这次,又是打我,又是囚我,你怎么让皇帝和长公主相信你让步了啊……”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他说,“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一听,顿时警觉起来:“你不会又要把我囚回你卧榻下面吧?话先说前头——我死也不干。”
  “不囚你了,”魏弃之轻轻笑起来,“再也不囚你了。”
  我捻起最后一枚蜜饯。我看着他的笑容,他难得露出这样的笑容,让我觉得,我若是拂他的意,后果可怕不可怕另说,对他来讲,实在太残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和我的朋友……
  我手里的果脯掉到地上。魏弃之扶住了我。
  “怎么回事……”我觉得天旋地转,接着,一股裹着寒意的痛意充斥我四肢百骸。这是瘟疫?我生病了?我——
  “终于起效了吗?”我听见魏弃之说。
  我抬起头,无法置信地看向他,他的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什么表情都没有。我猛地挣开他的手,那似乎是我最后的力气。我摔在地上,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到处都痛。我的皮肤上好像有很多蚂蚁在爬,有东西在啃我。
  魏弃之在那里淡淡地说:“我一直觉得,这么甜的东西,下点什么药都能盖住。”
  我起不来。我的手臂很软,好像不是我的,是棉花做的。魏弃之离我越来越近。他又在指教我:“阿信,放松点——”
  “狗东西!”我喊道。仅仅只是喊这么几个字也让我浑身冒冷汗。痛在加剧。
  我感到魏弃之跪在我旁边,把我抱起来。他的手臂环着我的头,他的声音沿着我的骨头震动。他非常,非常,非常地,平静。
  “睡吧,阿信。睡一个长长的觉……”他说。
  “狗——东——西——”
  一股铁锈的腥味涌上喉咙,我喷出一口血。他娘的……还能尝出蜜饯的甜来……
  “快好了。”他说。
  那个东西——毒药——啃光了我。我感到自己被拖进一个很黑很冷的地方,在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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