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忽然说道:“这批人你自己解决,”说罢便要起身离去,可此时屋顶上已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虞风行侧耳听去发现来人不少,而本欲离开的江逾白此时却挺住了脚。
屋顶上卧着的人在有人靠近的瞬间便迅速起身,周身内力瞬间炸开,那批人被突然杀出来的人冲的措手不及,屋顶已然没了优势只好落地,那黑衣人手中竟未拿任何武器便从屋顶落下挡在了江逾白面前。
“后退,”黑衣人的声音有些沉闷,两人认不出这是谁来,江逾白便也后退了几步又坐了回去,看看这天降的护卫到底想做什么。
虞风行双眼看不见可耳朵好使的很,在一瞬间就听出这几人列的阵是何了。
“沧浪踏雪可破,”虞风行话还未落,那黑衣人已然先一步出击,硬生生用内力去抗这些人的刀剑,顷刻之间便已打的不相上下,可眼看去还是黑衣人的武功更胜一筹。
他手心的内力不曾散开震的那些握剑人的手心都有些发麻,领头的人退了一步心下道不好。
只见那黑衣人脚下生出奇怪步法迅速钻进了几人的阵中,像是滑溜的泥鳅一样每个人都落了空,只是几秒钟时间这些刺客便举着手归天了,而领头的人只是感觉面前一阵风吹过,一只手便卡住了他的脖颈。
本是抱着看戏心态的江逾白忽然站了起来,旁人看不清他方才的步法,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是沧海踏花。
“是谁派你们来的,”黑衣人的声音依旧很低沉,却给人一种背后一凉的感觉,领头的人被掐住命脉,可眼神却是坚毅的很,“我不会告诉你的……”话音还未落黑衣人的手便一提,像是随手拎着一个小物件一般掐着领头人的脖颈将人提起来。
“不说我也知道,是烛春,”黑衣人的语气没有丝毫疑惑,几乎是笃定了这群人就是烛春派来的。而被掐的青筋暴起的领头人眼神中刚露出一抹惊讶便被硬生生掐断了脖颈。
那黑衣人便是随手把人丢在地上,同时与十几个人缠斗身上竟未留一滴血迹,他回过头像是看了一眼江逾白便踩着轻功要离开。
而江逾白怎会轻易放他离开,虞风行只感觉面前有一阵风掠过,便又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黑衣人回身与江逾白对上一掌,两人内力激荡将院内的假山都震成了碎片,江逾白心下一惊便又攻去,闻声赶来的陈翊看到的就是江逾白的招式被黑衣人很巧妙的化解了,而且对方的沧浪踏花竟是比江逾白的还要好。
他拿起弓箭瞄准了黑衣人,在放箭的一瞬两个人分开了,黑衣人毫不犹豫转身便离开了,陈翊将要去追被江逾白拦下来了。
“别追了,你打不过他的,”江逾白抬手看了眼掌心,竟是被对方的内力激的不稳了,只见他攥紧了拳卸了一下内力这才稳住了。
“我虽是眼瞎,但方才这位怕是要比臣霜还要厉害吧,”虞风行对内力的感知力太强了,他杀过太多的人可唯独没有碰到过如此强大的人,好似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缺陷,简直是一个完美体。
陈翊看着江逾白阴沉下的脸说:“王爷放心三日之内我必查出内鬼。”
江逾白忽然举起手摆了摆说:“不必再查了,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的,本王觉得倒是三天之后真凶会自己浮出水面来,你说是吧风神医。”
虞风行起身拿起身旁的药箱,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厌恶的笑容道:“自然。”
“王爷您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吧?”陈翊站在江逾白正指挥着手下收拾战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江逾白此时还在回想方才与那黑衣人打斗时的画面,他总觉得对方的一招一式都太过熟悉,而对方也似是很了解他一般,总是能预判他的招式,闻言便心不在焉的说:“虞风行。”话出口时便回过神来了。
“什么?”陈翊有些惊讶,但此刻也疏通了脑海里的疑惑:“所以您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为什么?”
江逾白深吸了口气道:“这是本王欠他的。”
柳花燃裹挟着内伤回来时已是头晕目眩,他脱下身上的黑衣摘下脸上的面罩藏好时已然有人推门而入。
“这么晚不睡觉?”江逾白点上烛光,屋内昏暗他自然没看清柳花燃发飘的脚。
“这不是听到什么动静了才起来了吗,”柳花燃强装镇定的坐下,可额头上的汗珠太过明显,江逾白看着他沉默了一瞬间随后伸出了手:“本王给你把把脉。”
柳花燃看着江逾白伸出的手坦然的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说:“只是生了场病身体发虚而已,王爷没有必要……”
“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江逾白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把拽过柳花燃的手便开始把脉了。
第十三章 险些暴露
“停车!”臣霜拉住缰绳朝旁边的驿馆看去,依稀只能见到大堂门外的灯笼高高挂着,小二头顶着烛光已然昏昏欲睡。
“在此休整!”臣霜翻身下马走进了院子,她握紧腰上挎的长剑,身后的手下已然开始井然有序的规整了。
在她踏进驿馆那刻时,一只飞镖朝她飞来,臣霜丝毫未慌只微微偏了偏头伸手便用两指夹住了那支飞镖,飞镖的尾端绑着一根红绳,这种系法让她一瞬间知道了对方是谁。
柳花燃屏声静气看着江逾白,只见他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什么极难的事情,情不自禁的自己的手就抚上了对方的眉头。
“啪,”江逾白一把拍开柳花燃的手说:“你做什么?”当即也松开了给柳花燃把脉的手。
柳花燃尴尬的笑了声说:“王爷心思有点重啊,我看您总是皱着眉头。”
江逾白看着他一眼并未搭话:“你当真一丝内力都没有?”
柳花燃重重的点点头:“风神医都把过脉了,王爷信不过我还信不过神医吗?”
江逾白看着他似是要透过柳花燃的双眸非要看出些什么东西来,而柳花燃却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他,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来自他的打压。
“夜里风凉,窗户关好,”江逾白起身拉好了窗户随后朝门口走去:“沧海踏花使的不错。”
“哪里哪里……”柳花燃连忙捂住了嘴,而此时江逾白猛的朝他看来,两人视线刚一对上还没给柳花燃狡辩的机会,门外的陈翊忽然递进来一封信。
江逾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去接那信件了,柳花燃暗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道:如此拙劣的手法都能把我话套走,柳花燃啊柳花燃你真是不经活啊。
“烛春要来了,”江逾白合上信件扔给了陈翊,陈翊打开一看便知是臣霜写来的了。
“正好死的这些兄弟账还没地方算,风神医还和这些人勾结,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陈翊紧忙闭上了嘴看向江逾白。
江逾白瞥了他一眼:“自己去领罚。”
柳花燃在听到陈翊的话时便心下起了疑,虞风行与烛春勾结?他攥紧了拳头,体内的内力又开始四处乱窜,逼的他一口淤血忽然从口吐出。
江逾白猛然回头就见柳花燃的白衬衣身上落下了血迹,他两步上前,脸上的着急丝毫都未掩饰:“怎么了?”
柳花燃摆摆手眼看着有些脱力却还强撑着说:“没事没事,我这就是气血不足,淤血堵着,心上有些起火罢了,血吐出来就好了。”
江逾白看他这死撑着也不肯说真话的模样,看着就心烦,当下也不管柳花燃说什么了,竟一把将人打横抱在怀中,柳花燃和陈翊皆是一惊,前者反应更大。
“王爷!王爷!”柳花燃不知说些什么只好苍白的喊了两声王爷,而陈翊更是在门口看呆了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回过身去,就见自己的手下已然自觉的背过身去了,这下倒是显得他不明事理了。
“闭嘴!”江逾白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来,将人一把仍在床上,柳花燃被摔的呲牙咧嘴,他扶着腰更是梗了口气,下一刻江逾白欺身而上将他牢牢禁锢在了床上。
“王爷……”柳花燃本就被内力折磨的脱力了,当下被摔的只觉五脏六腑都开始翻腾起来,喊起王爷来有气无力倒是有些撒娇的意味。
江逾白抓他的手更是收紧了些:“你知道为什么九步莲无法平衡你体内的内力吗,正是因为你丝毫根基都未有,这内力在你身体里就如毒药一般侵蚀你的五脏六腑,身子本来就不好自己也不会照顾自己,死在我寝殿里晦气!”
柳花燃刚要说什么就看见江逾白狠厉的眼神,当下把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而后他便感觉到有一股温润的内力在帮他平衡体内的九步莲,是江逾白。
柳花燃当下也不废话了跟随着江逾白的内力柔和自己体内的内力,只是两个人的姿势太过暧昧,他只好闭上了眼,丝毫不通情感的他殊不知这行为与邀约没什么两样。
这么多天来江逾白要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端详这个人,第一次见面时他的笑容与那人一样,如此近看来这脸竟是与那人相差无二,唯一不像的便是这油嘴滑舌好吃懒做的性格。
他的目光缓缓滑下去便看见柳花燃有些苍白的嘴唇,‘九步莲总是运起,便是这人无时无刻不在遇死的边缘,’忽然间这句话从他脑海里滑过,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那个人与他坐在一起扳着一张脸说:“我不会让你遇到这种情况,我是为你而生,自然也会为你而死。”
而那个狠心的人儿,竟真把他丢给陈翊,在城墙上自刎离去了。
“王爷,我手麻了,”柳花燃的声音入耳时他才回过神,江逾白看着这张脸又愣了一瞬而后翻身下床,一瞬间竟能在他身上看见一丝慌乱。
柳花燃转了转发麻的手腕看向江逾白。
“明日起便作我的贴身侍卫,”江逾白这句话把陈翊倒是说的不乐意了:“王爷,他会什么啊做您的贴身侍卫,他自己怕不是都要死八百回了。”
“不会就学,”江逾白整理了下行装看着陈翊:“有问题?”
陈翊被他看的当下不敢作声便闭上了嘴。
而柳花燃自然还想挣扎一番:“王爷,您看我这半路出家自然赶不上陈将军的身手,而且我这没有根基啊,学起来很难很难……”
“你我都是聪明人,”江逾白打断了他的话,朝门口走去:“我想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就这样还不等柳花燃说些什么江逾白就离开了,陈翊看着江逾白离开的背影一转头对上柳花燃的眼神带了些狠厉。
柳花燃知道陈翊心里憋着火,而他可是不想撞上这现在点上火的火药桶,自然是扑通一声躺下拉过被子连头都盖上,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陈翊心里自然憋了股火说话更是不客气起来:“别半夜把自己闷死。”说罢踩着重重的步子离开了,走时还不忘狠狠的摔门。
听着脚步声的远去,柳花燃拉开了杯子露出来脑袋,带着笑意道:“还跟个小孩一样。”
第十四章 花燃不是花燃
二日清晨时院子里已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除了那座“莫名”消失掉的假山。
“啊——”寝殿的门被推开,柳花燃伸着懒腰毫无形象的喊叫着,自从重生后他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舒适过,折磨他好些天的九步莲也终于适应了这具身体。
“柳哥哥早啊,”锦慈此时正坐在亭子里吃着早饭,像是等候多时了,一旁还有虞风行,而再另一旁,柳花燃只看了一眼便笑了。
“陈将军够勤奋啊,这一大早就开始练功了?”柳花燃走过去抓起一个包子就塞进了嘴里,谁承想是刚出锅的倒是烫的他呲牙咧嘴的。
虞风行给他倒了杯凉水:“慢些吃刚出锅还烫。”
柳花燃急忙接过含糊的说了句谢谢,一旁被罚扎马步的陈翊倒是难得展开笑颜。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陈翊冷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锦慈喝了口汤看了看陈翊说:“柳哥哥你们两个是有什么梁子吗,为什么这么不对付?”
小孩子说起话来顾不得那么多,想知道什么便大白话说出来了,柳花燃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兴许是我前段时间把府里唯一的厨房给炸了吧。”
“柳公子还有研究火药的习惯?”虞风行掰开包子朝一旁的白虎扔去,平日里懒散的白虎接起吃食来倒是利落的很。
“没有,”柳花燃给自己舀了一碗汤说:“只是爱研究一些美食,你们不懂。”
听罢几人便也不作声了。
“风神医即对药有高深造诣,那对毒药也是精通的很吧,”柳花燃一边吃着饭一边无意的问些话。
虞风行倒也不避讳:“自然,”他点点头弯腰拿起脚下的药箱放在桌上说:“那日静里投毒的阴阳癫在下对此也颇有研究,只是……”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盒说:“在下的试验品丢了一颗。”
“丢了一颗?”柳花燃转头看去就见虞风行打开了手里的药盒,盒子不大仅能容纳两颗药丸,可此时的药盒里却只剩下一颗了。
“这便是阴阳癫?”锦慈也凑了过来伸手要抓那药丸:“听闻这毒药是烛春研制出来的,一开始的作用是为了控制不听话的手下,后来他发现了曼陀沙的药性,发现下在里面与那致幻药物可起神奇的反应,使人处在美梦与噩梦之间癫狂而亡,这药也是审问犯人用的……”
锦慈手将要碰到阴阳癫就被柳花燃拽住了。
“知道这毒药这么厉害还敢碰,”柳花燃从怀中拽出一个帕子丢给了锦慈:“用这个,”看着锦慈抓起这毒药甚至还放在鼻下闻了闻,柳花燃都捏了把汗。
“没想到锦慈姑娘小小年纪对丹药还有研究,”虞风行放下盒子伸手摸着靠过来讨要食物吃的白虎。
“我对这个没有研究,只是见多识广而已,”锦慈看够了这毒药就递给了柳花燃,随后朝虞风行看过去说:“神医哥哥好生厉害,这毒药做的与那烛春手里的阴阳癫竟是相差不二,只是曼陀沙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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