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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中喜(古代架空)——粥十九

时间:2024-04-04 08:11:24  作者:粥十九
  启竹也学会了这套本事,带着面具伪装自己,于酒色中谋铜臭,在靡靡之音里虚度整日,不是醉醺醺地躺在美人怀里,就是睡倒在杯盘狼藉中,日日萎靡不振,荒废时间。
  后来父母去世,家中子弟开始争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头破血流,而之前做生意的朋友都冷言冷语地嘲笑或疏远,一时间启竹只觉得心灰意冷,后来顿悟,看淡了钱财和这俗世。
  他就净身一人到了万松山的玉虚观,拜了三乙真人为师。三乙真人修道释儒三家,是三教合一的大家。故启竹以道释自修,而对外又主张儒家的治国安民。
  启竹在万松山上待了四年,后只身一人出去游行,一路向北,到了北境,与魏元景志同道合,便待在了北境,成了魏元景的谋士,两人皆希望晋国可恢复太平盛世,人民可得安宁。
  算到今日,魏元景与启竹已经相识五年了。
  魏元景知道,启竹他早已见惯了外面的那些繁华,他厌倦了,就逃了出来,成了道士,不再耽于浮华享乐,一心求个清净。
  魏元景尊重他,可也希望他能多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多个朋友也不是坏事,难道修道之人就不能有一点享乐吗?就必须苦中作苦,拒绝一切美好的感情和事物吗?
  魏元景道:“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于闹市中守静,于繁华中守本心,也可修道悟性。明日让邓珏陪你出去走走吧,京都他比较熟悉,我相信你会有收获的。”
  启竹竟觉得魏元景说的话有些道理,一时无法反驳。
  等自己出了魏元景的书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来干嘛的,怎么变成了明日和邓珏出去玩儿?
  啊,这算道心不坚定吗?!
  第二日,晨练完后,邓珏就欢欣鼓舞地来找启竹,见启竹还穿着一身道袍,便道:“你穿一身常服吧,不然可能刚出门就被人围观。”
  启竹不懂邓珏说的“被围观”,他认为道士普遍,不算什么稀奇,但邓珏的意思却是,这么好看的道士容易被人打量围观,重点在好看两个字。
  启竹虽想反驳,但毕竟邓珏对京都更熟悉,听他的安排总没错。
  启竹向魏元景借了一身白衣,干净爽利。
  邓珏眼睛都亮了:“启竹,你出家前一定是书香世家的公子吧?”
  启竹笑了笑,没说话。
 
 
第14章 真是闹剧!真是荒唐!
  邓珏首先带启竹来了状元楼。
  状元楼靠曲江江岸而建,共有九层,九为阳数之最,有九天揽月和长久好运之意。此地为文人雅士的集会处,他们或登高望远,或读书交友,或吟唱诗词,或焚香品茗,晋国各地皆有慕名而来的墨客,他们皆希望在文学上做出成就,有所价值,或科举上得功名,或因诗词名扬天下,故“状元楼”因此得名。且此处常年热闹,灯火不熄,是京都的一大胜地。
  状元楼下车马往来,络绎不绝,河岸柳树下不少人直接席地而坐,对弈赏花或饮茶谈话,也有人对着河面弹琴,琴声悠扬,与秋风一起吹拂着柳枝。
  启竹驻足观看这如画般雅致美好的景色,这是他平生从未见过的画面。
  邓珏开心道:“最高层才好看,可以看到整个曲江。”
  启竹跟着邓珏往上走,鼻间充斥着墨香书香和兰花柳叶香,也有淡淡的檀香随风吹来。
  那些穿着轻纱白袍的文人或深色布衫的书生对着桌案品茶,或对着挂在墙边的字画交流见解,又或一人抚琴,一人吹箫,另一人摇头晃脑地吟唱诗词,手里端着杯菊花酒,酒香四溢。
  邓珏笑嘻嘻地说:“京都的雅士都在这儿了。喝茶的晚上还要回去,喝酒的估计就夜宿在这里了。不贵,五两银子,给你照顾得妥妥当当。”
  邓珏又看了看那弹琴的书生,“啧啧”摇头道:“他没你弹的好听。”
  走到第六层,有人在对弈,两人皆拧眉抿唇,一脸紧张,迟迟不敢下子,气氛焦灼,让一旁围观的人也跟着屏气敛息,不敢出声。两人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启竹示意邓珏离开。
  两人往上一层走。
  邓珏道:“还没结束呢,怎么就走了?你不是最爱对弈吗?”
  启竹笑了笑,只道:“执黑棋那人下错了地方,已经输了。”
  邓珏疑惑地蹙了下眉,就听见下面刚刚对弈处传来欢呼声,邓珏寻声看去,就见执黑旗那人垂头丧气地坐在对面,仰头饮下了一杯菊花酒,大喊道“再来再来”。
  邓珏眉头一舒,咧嘴笑了,然后快步跟上启竹。
  “神了。你刚刚怎么不说?”
  启竹道:“观棋不语,这是规矩。”
  邓珏“哦”了一声,一转身看见第七层热闹非凡,众人围着一俊秀青年而坐,激动处,那青年拿着书而起,神采奕奕地讲述文章。
  邓珏眼睛一亮,指着那青年道:“那是林子书,翰林院正六品典薄。是京都有名的大才子!他是我的好兄弟!”
  启竹望去,那林子书果然一副才情四溢的模样,举止刚毅豪迈,又儒雅俊逸,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眼睛炯炯有神,一停顿便引起阵阵掌声喝彩。
  这便是以唇舌为刀剑的名士风采吧。
  可这样的才子怎么会和邓珏这样胸无点墨的公子哥相识?
  启竹怀疑道:“你认识他?”
  邓珏嘿嘿一笑:“他是我安姐儿的挚友,要不然人家哪里看得上我。”
  可程也安这样跋扈的郡主和文人风骨的林子书也不像一类人。果然,人与人之间为友,不是那么讲求道理,倒更看重机缘。
  随后两人一起到了第九层。
  第九层就安静多了,许多人只是静静看书,或焚香品茗,四处方案上摆放的各色菊花花瓶,木墙上雕刻的名家书法,墙上挂了墨竹图和兰花图。四处用纸屏风遮挡,屏风上是画的是山水田园。
  两人径直来到栏杆处,果然视野一下子开阔了。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晴空,白云悠悠,高不可及,脚下的曲江绵延而去,两边的青葱山脉簇拥,不断有悠远的空谷风声传来。
  一呼一吸间,将万物灵气汇入体内般重获力量,舒心愉悦。
  看了这一番风景,启竹竟觉得他以前的二十年不过都是荒唐一梦,抵不过现在的一个瞬间。
  看着这辽阔自由的风景,启竹忍不住闭眼感受,将自己彻底放松下来。
  一旁的邓珏静静地看着启竹,眼底含笑,他猜到启竹喜欢这样的山水景色,看来没错,这一趟来值了。
  邓珏悄悄从后面拿来了两杯菊花酒,递给启竹:“登高望远,怎能不喝菊花酒呢?”
  道家不禁荤酒,启竹没有拒绝,一杯饮下,唇齿甘甜,一股浓浓的菊花香。
  邓珏又拿来两个茱萸荷包,强行给启竹挂在腰间一个,一边道:“虽重阳节已过,可现在过也不算晚。这茱萸荷包驱邪逐恶,有富贵吉祥之意。你好好带着,让它保你平安快乐。”
  启竹善占卜问卦,知人命天定,福祸可避,但因果早已注定。这些对启竹而言从来都是虚物,没什么作用。
  但启竹笑了笑,没拒绝。
  转身看见曲江上三两只船只飘摇,越来越远,如天地一粟,毫不起眼,似乎不久就会消失在茫茫烟河中。
  邓珏以为启竹起了兴趣,于是兴致勃勃地道:“我们去划船吧!秋日游船也是曲江的一大特色。”
  启竹说了一声“好”。
  两人租了一艘乌篷船,这乌篷船与江南的不太一样,内里空间更大,可供两人侧卧而眠。
  船夫在船尾摇船,两人坐在里面,案几上酒盏果盘平稳,可见船夫的技艺熟练。
  邓珏伸手到河里,拨弄着江水,一边扭头对启竹笑道:“好凉啊,你知道吗?京都许多人爱冬泳,脱光了衣服一下子就扎进江里,厉害的可以在曲江里游个来回!要是我,我可能就尸沉江底了。”
  启竹笑了:“他们那是练出来的,你要是敢,也一样可以。”
  邓珏摇头道:“我不敢我可不敢,找罪受呢。”
  邓珏一边说,一边躺下来,枕着双臂看着启竹,笑嘻嘻的样子,“启竹,你说你出家前到底干什么的?还有你的真名字是什么?你给我讲讲呗,放心,我绝对保密。”
  启竹还是拒绝:“不谈过往。”
  邓珏努嘴不开心了,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启竹。也果真是小孩子脾气,好奇什么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不到就不开心。
  启竹也的确把他当做孩子看待,就笑了笑说:“等你成了功名赫赫的大将军,我一定告诉你。”
  邓珏“啧啧”两声道:“那远着呢。”
  邓珏语气虽带着点埋怨,可脸上却扬起了笑容,眼底笑意更深,目光直直地盯着启竹。
  邓珏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从第一眼见到启竹,就被吸了魂,非要黏着启竹当朋友。可他就是打心底喜欢启竹,不管他说什么干什么都觉得顺眼,和他待在一起就觉得开心自在。有时候心里莫名地甜滋滋的,总笑得合不住嘴,像个傻子。
  邓珏想,这就是仙人的魅力吗?
  此时,启竹侧身伸手到江水里,一股寒意侵骨,激得人心里一颤,却又觉得舒爽,如丝绸贴肤而过,柔软缠绵。
  这碧水深不见底,抬头一看,两岸山高,直入青天,又似要随时倾倒,将他们都毁灭了。他们的确都太渺小了,比不过山高,比不过水远,这世界比他们更坚韧久远,古老神秘。百年一须臾,可能再一眨眼,他们就已经归入尘土了。时间总是无情,匆匆流逝,把一切尘缘和存在都埋葬了。
  那来这世间一遭的意义是什么呢?
  启竹只求安稳平静地过完这一生,他不求自己的姻缘,也不求功名,只希望帮助魏元景恢复晋国太平,帮助这世间无辜百姓求一个平安公正。如此,也不算他枉来。
  这一天,邓珏带着启竹走遍了京都胜地。
  京都的盛香园、玉石桥、茶园,还有他最爱的京郊马场……
  夜晚将至,邓珏又将启竹带到了香柳街。
  香柳街是世家大族和商贾大家的极乐之地,这里到处都是稀奇有趣的东西。
  邓珏带启竹看了相扑、斗兽、百戏,玩了旱冰、斗诗和投壶等。
  这里到处都灯火辉煌,香烟缭绕,人声鼎沸,启竹期间一直被这浓郁的香气熏得晕乎乎的,明黄的灯光和吵闹的各色声音也让他有点昏昏沉沉,反应迟钝,所以一直被邓珏拽着走,走马观花地看了一路玩了一路,最后不知怎么被邓珏拽进了一家酒楼。
  接连的菜肴美酒被人端了进来,逐渐铺满了酒桌,听着邓珏介绍,启竹才发现这盘盘都是价值千金,食材都是最稀贵的。
  启竹惊讶,这是他未出家以前也没有见识过的场面。京都人已经挥霍到如此地步了吗?
  启竹急忙喊停:“就我们两个人,不必如此铺张。”
  邓珏却习以为常,笑着劝道:“又不是天天来,今日就好好享受一回!”说着邓珏递来一杯酒。
  启竹没接,直接对那端盘的小二道:“不必再上菜了。”
  小二看向邓珏,迟疑道:“邓公子?”
  邓珏摆了摆手让他走,想着不能惹启竹生气。然后扭头看向启竹,讨好地笑着:“那可以叫个乐妓吧?要不然干坐也没什么意思。”
  吃饭听曲是常理,且邓珏是主人家,他不好一再反驳,所以启竹没有再拒绝。
  但邓珏以前是这酒楼的常客,每次来都是一掷千金,召酒妓花魁招待,掌柜以为生意来了,照例给邓珏喊了乐妓酒妓,还有他常点的花魁,数下来已超过了十人。
  一推门,洋洋洒洒一大群姑娘进来了,邓珏吓了一跳,怕启竹反感,赶紧让她们出去。
  但香柳街的姑娘都是接待过大人物的,从不怕这些,胆子大得很,直接往邓珏怀里扑,邓珏毫无招架之力,被她们接连灌了几杯鹿头酒,身子腾得热了起来,脑子也已经转不过来了。
  其他姑娘见房中还有个男子,一副清冷俊逸的模样,端坐地方方正正,像是个没经过事儿的书生。
  有意思有意思。
  几个姑娘往启竹身边一坐,就故意往启竹身上靠,启竹早年已经见惯了这些场面,及时地避开了,刚准备站起来,就被一个姑娘拽住了衣袍,接着被拉着胳膊跌倒在了地上。
  启竹第一次发现,京都的姑娘胆子大力气也大,三四个姑娘,他竟推不开,恍惚间被灌了一杯鹿头酒,身子都热了起来,他心叫不好,这再待下去就要出事了。
  启竹努力避开那些姑娘,一边探头喊邓珏。
  邓珏恍惚地看向启竹,此时已醉了,脑子也思考不了了,只觉得身上热,任由那姑娘扒了外衣,往自己身上坐,那姑娘也熟门熟路,耸着柔软的身子贴着邓珏,嘴巴往邓珏脸上亲了又亲。
  自古富贵人家大都荒唐奢靡,男子自小就有通房丫头,出去狎妓也是一大乐事,并不稀奇。
  启竹余光瞥见邓珏跟那姑娘搂搂抱抱,衣服都脱了一半,竟要行荒唐事了。
  启竹顿时觉得心头一堵,气得他两眼一黑,差点昏厥。
  真是闹剧!真是荒唐!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启竹狠狠推开那些姑娘,拿着手边的酒瓶摔到了地上。
  酒水四溅,白玉瓶碎了一地,周下顿时安静下来,一群人皆看向了启竹。
  邓珏见启竹身上衣袍湿了一片,头发也有点乱了,一双眼眸愤怒冰冷地看向自己,接着什么也没说,就甩袖气冲冲地走了。
  这一下,邓珏酒醒了大半,推开身上那姑娘,爬滚着往外追启竹,一脸摔了几个跟头,摔得鼻青脸肿的,也顾不上疼,就只知道找人。
  连廊上人多,且启竹分不清哪个方向是出口,一时走得慢了。而邓珏喝了鹿头酒,现在身子还软,没什么劲儿,瞧见了启竹的身影,连忙扑过去,后来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了启竹的大腿不让他走。
  “启竹启竹,我错了!我被她们灌了酒,我就没了脑子!启竹,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别生气啊!”
  启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你本就是公子哥,怎样都行,可我是道士,待不了这地方!你且回去继续你的好事!我走我的!”
  “不不不!我跟你一起走!我不回去!”邓珏想拦着启竹,又想站起来离开,可没有力气,是坐也不行站也不行,竟直接被启竹一脚踢开,仰头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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