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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中喜(古代架空)——粥十九

时间:2024-04-04 08:11:24  作者:粥十九
  魏元景微笑道:“曲中官一提,我这才想起,还没有亲自上门感谢曲中官。你也知道,自东华街失火一事后,陛下令我整顿禁军,的确是有些不适应,所以事务格外繁忙。”
  曲吉安道:“殿下哪里话,下官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还是靠殿下自己的明智。”
  曲吉安喝了口茶,又道:“殿下忙碌,不知可听说了东宫的事?吏部一个六品主事卓文青当了太子的老师,也不知得了什么贵人照拂,现如今陛下也赏识他,要升他为四品侍郎,如今许多官员赶着巴结,却都被他拒之门外。”
  魏元景道:“听说过,不过倒没有留意。”
  曲吉安抬眸道:“殿下与东宫不是关系很好吗?怎么也没有留意?”
  魏元景笑了笑,抬眸注视着曲吉安:“那是往事了,十年了,什么情意都能摧毁。不瞒你讲,秋猎时,太子亲口问我,是不是有谋反之心,你觉得,他能容我?”
  曲吉安眉头一皱:“东宫要你死?殿下如何对应?”
  魏元景道:“你也不必再试探我,我的确无谋反之心,也无生事之权。如今得了一把刀,护好这条命,足矣。”
  魏元景勾笑,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双眼眸逼视曲吉安:“这把刀是你给我的,你不信我?”
  外面寒意侵骨,冬风一吹,寒意从窗缝门缝钻进来,冷不丁地刺到人的脸上。
  曲吉安细细看着魏元景的眼睛,他没想到魏元景说的那样直白,可直白不代表坦诚,静默间,曲吉安想把魏元景的伪装看透,又或者像个猛虎,一把撕下他的面具。
  “殿下,你我可都有家人……”曲吉安缓缓道。
  其间意味,不道而明。
  魏元景静静看着曲吉安,手指捏着茶杯,他该张口的,却忽然张不了口。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魏元景转头望去,听见许鸢的声音。
  “义兄在里面吗?”
  “殿下在接待客人,女公子先回吧。”吴通道。
  曲吉安眼眸转了转,“别是有什么急事,让一个姑娘寒风中白跑一趟,不急,我们谈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魏元景看了一眼曲吉安,扬声道:“让许鸢进来。”
  吴通应了一声,把走了两步许鸢喊了进来。
  许鸢抱着本翻页的书,没穿裘衣,显得单薄寒冷,抬眸看见中堂还坐了个陌生男子,一时愣怔,不知如何称呼。
  “这是曲中官。”魏元景道。
  许鸢忙行了一礼:“见,见过,曲中官。”
  眉头一挑,原来是个结巴,这就是魏元景从北境带来的义妹。曲吉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看来是真有急事,裘衣都没穿,要冻着了。”
  魏元景给许鸢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又是问书吧,下次记得穿了裘衣再来,已经不是秋日了。”
  许鸢喝了口茶应了一声,把书递给了魏元景。
  魏元景看着那书,曲吉安余光看了眼书名——《长短经》,便安安静静地喝着茶不说话。
  沉默片刻,魏元景把书递给了曲吉安:“这书我没看过,我想你必然看过。”
  曲吉安接过那书,幽幽然道:“看过倒是看过,不过一个姑娘家看这种书的倒很少。”
  魏元景道:“她有一间书房,她喜欢看书,也什么都看。”
  曲吉安点点头,看那书上圈画的痕迹和批注,一边道:“女子读书明事理是对的,我看令妹是个有才识的,这批注不凡。”
  许鸢微红了脸道:“随便,写的。”
  曲吉安没抬头,抖了抖那书本道:“所谓圣者,德合天地,变通无方,穷万物之终始,协庶品之自然,敷其大道而成情性,明并日月,化行若神,下民不知其德,睹者不识其邻。其圣者也。”
  曲吉安看向许鸢,解释道:“世间嫡庶有别,不过高低贵贱,万物无一例外。与万物对照,庶品为万物之意。”
  许鸢眼睛亮了亮,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站近了些。
  见许鸢认真,曲吉安心中微动,也凝神侧身,放稳了声音。
  “敷,铺展之意,此为传播遍布。圣者不仅是自己明智,如明月光辉普照,传大道,改民之情性,天下大合,此为圣。”
  许鸢点了点头,眼里是真挚的敬佩与感激:“谢谢,我,懂了。”
  结结巴巴说出成句的话。
  流畅时,言语成篇,如行走一样自然,最易张口骗人,艰难时,最知言语难得,所以一字一句都是恳切。
  曲吉安敛了敛神色,把书递给许鸢道:“此书很好,多读多思,自通其意。”
  魏元景却道:“若是自己就可通意,那天下还需要什么老师?”
  曲吉安皱眉不解。
  魏元景道:“许鸢,这位可是十年前陛下钦点的状元,读书写文章都是一绝,今日你是有幸得他指点,可日后呢?”
  许鸢看着魏元景,目光平静淡然,心中已明了了几分。
  “义兄没给你请过老师,是因为以前自己教得了你,现在恐怕不行了,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时间。我想,让曲中官当你老师可好?”
  曲吉安眼眸一颤:“殿下说什么胡话?”
  许鸢却重重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曲吉安,眼眸清澈明亮,不染尘埃。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别人的老师?一个宦官,怎么当得起别人的老师?魏元景那么重视他这个义妹,为什么会让他来当?是戏弄他吧。
  曲吉安垂眸轻笑:“殿下,我可是宦官,殿下不怕我教坏你义妹吗?”
  魏元景却道:“不怕,我只知读书人不会亵渎书卷,不会污授业之道。”
  曲吉安抬眸看向魏元景,他真是猜不明白了,魏元景到底要干什么?他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若有一日反目,他难道不担心他义妹的命?
  魏元景却像读懂了他的心,只道:“我都不怕,曲中官怕什么?”
  对啊,他都不怕,自己怕什么?!
  曲吉安握了握拳,终道:“行拜师礼吧。”
  许鸢直接跪了下来,向曲吉安拜了三次,曲吉安也没想到许鸢行的是大礼,他忙扶起许鸢。
  许鸢冲他笑了笑,喊了一声“老师”,没结巴。
  曲吉安心里悸动,尘封许久的文人心一点点地松动了,他没想到,他曲吉安有一天也能收徒,更没想到,是以一个宦官的身份。
  可谓悲中之喜。
  对着许鸢的眼眸,曲吉安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把许鸢教好。
  喝了几杯茶,许鸢与魏元景送曲吉安离开,魏元景给许鸢披了裘衣,两人静立在院子里看曲吉安的背影。
  背影消失在院角,许鸢才道:“义兄,你,你不是,最厌恶,宦官吗?”
  那为什么还让我认他为师?
  魏元景看着有些灰蒙蒙地天空,道:“他不一样。他不会害你,他也当得起你的老师。”
  想起曲吉安的话——你我可都有家人啊。
  魏元景看向许鸢道:“最重要的是,义兄希望你能救救他。”
  一个被迫走错路的人,若有人拉一把,是否可以回到正途?若可以,魏元景希望他家人安全,他亦无恙,那他魏元景也算对得起他的父亲,替他们曲家保住最后一条血脉,以及他父亲拿命换来的曲家正洁的名声。
 
 
第33章 我与也安的事,与你有何可说?
  状元楼上,腊梅插瓶,玉屏挡风,文人雅客皆会于此,赏曲江奔流,冬日苦寒,于一盏间抒写愁绪。
  林子书是状元楼的常客,是翰林院正六品典薄,曾跟邓国公学师两年,才情名动京都,名篇无数,众人皆追捧吟诵。
  近日他又写了一篇《冬江悼古赋》,字字慷慨悲壮,怀古怅惘,刊印者无数,皆悲叹其中情怀,读书人都想要来这状元楼亲见才子,共同探讨这佳作何成。
  九楼隔间,排队者无数,期间都在探讨这文章,魏元景从天亮等到天黑,依靠栏杆看曲江流去,白茫茫一片雾气不散,寒气不退,却灭不了这满楼爱才求知的盛火。
  终罢,魏元景进了隔间,看见林子书半倚着席榻,案几上一单枝红梅花瓶,不点暖炉,森森冷意,无处可避。林子书侧眸看着窗外江河,夜幕渐黑,河边人家红灯挂起,渐成明线,隐隐约约,照亮曲江夜景。
  林子书回头淡笑,起身行了一礼道:“让殿下久等了。”
  魏元景撩袍坐下,只道:“林大人一视同仁,我也自当敬佩。”
  林子书哈哈一笑,“敬佩不敢要,只希望殿下别记恨。”林子书倒了一杯酒递给魏元景。
  魏元景静静地看了林子书一眼,接过饮了一口,眉头一簇:“冷酒?”
  林子书好以整暇地看着魏元景,笑道:“寒日冷酒,使人清醒自明。”
  魏元景笑了一声,放下酒杯道:“明者何需外物,林大人是被这众人追捧的声势给迷了眼吗?”
  林子书的眼神一暗,不掩怒意地看着魏元景。
  魏元景朗声一笑道:“我与林大人开个玩笑,林大人胸怀宽阔,必不会介意的。”
  林子书冷哼了一声,只道:“天色不早了,殿下有事直说,若是与文章无关,恕在下不愿奉陪。”
  魏元景笑了笑:“自然是为了文章。古之往来兮付江流,无灵杰长存之。日月无岁,白骨蚀土。神明劳人间,沽名寄悲风。一这《冬江悼古赋》写得真好。可我有一疑问,大人为何只怀古,不谈今呢?”
  端酒的手一顿,林子书抬眸看向魏元景,而后一笑,竟笑得有些凄凉无奈。
  “殿下又说笑呢?我一介草命谈什么今?朝堂不幸还是百姓疾苦?殿下,我惜命。”
  魏元景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一点你倒与也安不一样。他从不惧这些,你与他相识,怎么就没有染他半分豪气呢?”
  林子书眉头一皱,不悦道:“也安?我记得殿下与也安并不熟识,不必喊得如此亲近吧?”
  魏元景掂起就酒杯细细品味了一口,冷酒激人口舌一寒,心里却是难言的愉悦。
  “我与也安的事……”魏元景抬眸看向林子书,眼里含着不明的笑意,“罢了,与你有何可说?我只劝林大人,别耽于享乐,忘了疾苦,一腔唇枪舌剑,不替百姓家国发言,可惜了。”
  林子书忍了忍,冷冷注视魏元景,毫不客气地怒言道:“殿下别说的太轻松,我惜命不仅为了自己!我也劝殿下安于现状,别生事别惹火,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殿下可以宵想的!”
  僵持间,一片沉默。
  魏元景重新倒了杯酒,伸手洒在地上,只道:“那我替林大人祭一祭古人。”
  魏元景起身,理了理衣袍,语气平静又冷漠:“神明劳人间,沽名寄悲风。林子书,这世间没有神明,你们文人不食烟火,也别太过理想了。”
  说罢,魏元景转身离开,没有一丝停顿。
  林子书轻轻吐了口寒气,望着窗外江上夜景,忽觉得自己不过江上一粟,转眼即逝,不消一兵一卒。
  握了握拳头,右臂绷紧,青筋泛起。可拳中有几分力气,他自己并不清楚。
  与此同时,东宫也在忙碌。
  从寿康宫回来,身后一大批太监搬着赏赐物件。
  魏元恩看着他们把物品堆到殿外,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形木盒道:“拿过来,打开。”
  其中太监庆喜忙快步过来,打开木盒,弯腰呈上。
  魏元恩看着满盘几乎大小一样的珍珠,故作苦恼道:“福临啊,皇祖母赏的这盘珍珠真好,颗颗饱满圆润,想必这一颗就值六千银子,你数过没,有几颗?”
  福临道:“殿下,没数呢,今年珍珠产量好,太后说了,零零碎碎赏了许多人,没有数了。”
  魏元恩“哦”了一声,道:“是好东西,不过本宫也用不上这些。庆喜啊,这赏赐向来是你管,你把他们归库吧。”
  归库就是闲置了,魏元恩对东宫宝物赐品向来不上心,一年半载也想不起用个什么,东宫库房已经堆了许多旧物,可一个个都是价值不菲。
  庆喜高声应了句:“奴婢马上去办!”
  魏元恩勾唇看了眼庆喜的背影,转身向殿内走去。
  两日后,正在练书法的魏元恩突然唤来庆喜。
  “快冬至了,本宫要将那珍珠做成裘衣送给太后。庆喜,你去把那盒珍珠拿来。”
  庆喜一下子慌了神,顿了顿,故作镇定道:“既是要做裘衣,不如奴婢直接把珍珠送到尚衣局,好让她们抓紧时间,把裘衣做出来。”
  毛笔一顿,魏元恩抬眸道:“不用,先拿过来。”
  见魏元恩有些不悦,庆喜忙应了一声,去库房拿那木盒。
  木盒拿了过来,魏元恩道:“福临,打开数数。”
  庆喜立在一旁,殿内暖和,他脸上却渗了细汗,他却不敢抬袖擦拭一下。
  “七十二颗。”福临道。
  魏元恩“咦”了一声,目光注视地垂头的庆喜道:“我怎么记得太后赏前说了,一盒八十颗,怎么少了八颗?”
  庆喜心如雷鼓,一下子软了腿。
  “庆喜,这入库是你办的,你怎么说?”
  庆喜“噗通”地一声跪了下来:“殿下!奴婢不知啊,奴婢也没数,直接就入库了!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魏元恩道:“行吧,既如此定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八颗,是有点贪啊。对于偷窃,宫中刑罚怎么规定的?”
  “二十银,二十杖,五十银,三十杖,一百银,五十杖,一颗珍珠六千银,应是要直接杖死。”
  “那好,福临,你去把经手人的房间都搜一遍,告诉他们,先承认的减罚,搜出来的直接杖死。”
  “杖死”二字一出,庆喜吓得全身都出了冷汗,立即悲喊道:“殿下!是奴婢,奴婢起了贪心!殿下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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