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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中喜(古代架空)——粥十九

时间:2024-04-04 08:11:24  作者:粥十九
  邓珏挑眉道:“探病?还是安姐儿关心我。”
  程也安冷哼一声:“探病?邓珏,我是来揍你的!昨日启竹找上门来,让我好好管管你,说,你怎么惹他了?”
  邓珏的笑容消失,脸色一变,垂眸不语。
  “说!”程也安呵斥道。
  邓珏咬了咬牙,“安姐儿,我喜欢他。”
  程也安顿住,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喜欢启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邓珏又自顾自地重复了一遍,完全不抬头看看程也安失控的表情。
  “邓珏,你疯了?你喜欢一个道士?!”
  邓珏抬眸,目光坚定道:“我没疯,我就是喜欢他!就算他是个道士,是个男子,我也喜欢他!我这一辈子非他不可!”
  程也安猛得站了起来:“不娶妻不要功名,也非要喜欢他?”
  邓珏握着拳头,“嗯”了一声。
  程也安怒道:“你才十七,就敢说这些话?京都好男风盛兴,但没有一个敢拿功名婚姻开玩笑!何况你是跟一个道士?!你是要气死我,还是气死你父亲?!”
  邓珏垂头闷声道:“我父亲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管……安姐儿,我是真心的,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我绝不会放弃。”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倔脾气!不管不顾地闯了多少祸,可程也安没想到,他今天能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怪不得启竹都找上门来,想必是死缠烂打的丢人事没少干!逼得启竹不得不来找救兵!
  程也安气得把月儿身上的鞭子抽出来,鞭子都要甩出去了又收了回来,邓珏刚受伤,他下不去手。
  “邓珏,话不要说得太满!你能确保你一辈子不变心?一年,三年,五年,你能坚持多久?!就算你非要喜欢启竹,人家愿意吗?人家喜欢你吗?他昨日来找我是为了让我送你去南方当兵,离开京都,离他越远越好!”
  邓珏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原来昨天启竹的话不是玩笑,他真的厌恶自己,觉得自己幼稚自私没什么本事,想要自己消失在他面前。邓珏鼻子一酸,觉得委屈,强忍着哭意道:“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我不会离开京都,我会一直等着他。我只知道我没喜欢过别人,我就喜欢他,我相信自己不会变心。”
  程也安真是被邓珏这话气得半死,好一个一厢情愿,好一个不会变心!口头上许诺的永远几乎没有多少人兑现,何况一生漫长,谁敢确保未来不会发生变故?但少年人往往只看眼前,尝到情爱的滋味便一头陷进去,只考虑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其实就是不理智,不成熟。
  程也安把鞭子扔给月儿,忍着气坐下道:“可你想过启竹吗?他既然来找我,便已经说明你给他造成了困扰,你若真喜欢他,就应该为他考虑,有时候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还有,邓珏,你敢确保自己不是一时冲动吗?或者说,你怎么证明你的真心呢?”
  程也安直直地看着邓珏道:“所有承诺靠的是做,不是说。这次,你必须走。去滁州青海师哥那里,三年后,你若心里还有他,那时,你想调回京都,还是想干什么,我都不拦你。但倘若三年你都坚持不了,日后也别轻易说什么永远。”
  邓珏慌了慌:“可是我怕,我怕他和别人跑了!”
  这是什么鬼话?程也安被邓珏给气笑了:“他一个道士和谁跑啊?亏你说的出口!”
  邓珏自知理亏,垂眸不语。
  但程也安说的对,启竹已经开始疏远他了,他若再紧逼,启竹恐怕真要和自己闹翻脸。而且,他得证明给他们看,自己不是随口一说,他邓珏认定的人,认定的事就绝不改变。
  邓珏这才道:“我去,安姐儿,三年后,我一定回来。”
  程也安看着邓珏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至少能让邓珏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冲动之举,日后该走什么样的路?
  或许,经历多了,邓珏才能成长,才能更好地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几日后便是殿试,次日便要放榜,状元领众进士谢皇恩,一甲三人直接授职,其他进士则到礼部登记听候安排,再日,便是众进士参加琼林宴的日子,新一代权贵开始登场,而此次科举严格公正,留下来的大都有真才实学,儒家子弟讲求浩然正气,不少都是不攀附阉党之辈,只一心忠于陛下与东宫。
  同时,各武生也被授职,到兵部报到,一同参加琼林宴。而邓珏主动请旨,去滁州参军,陛下赐官正五品守备,任命诏书一下,邓珏便要立即赴任。
  邓国公把邓珏送到城门口,便掉头回去了。
  如今晋国与商国交好,滁州战火已息,邓珏去滁州历练,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且有李青海照应,他也放心许多。
  程也安骑马慢悠悠与邓珏往郊外走,嘱咐了许多话,最后才停下。
  邓珏的目光却一直往西北方向飘,迟迟不肯离开。
  程也安没好气地瞪了邓珏一眼:“行了,人家巴不得你走,还来送你?”
  邓珏幽怨地看着程也安,脸上写满了质疑与不甘:“你确定你告诉他我是今日走的吗?”
  程也安的耐心快要被磨完了,忍不住没好气地白了邓珏一眼:“邓珏,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亲口告诉他了,他只说了句谢谢。若他想来送你,早就来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邓珏又看了眼西北方向,终收回目光,叹气道:“安姐儿,帮我照顾好父亲……还有启竹,告诉他,别忘了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他。”
  程也安真是想再翻个白眼,这些话要是转达给启竹,启竹可恐怕笑不出来,倒是可能准备三年后的跑路。
  “知道了,走吧!”程也安敷衍一声。
  邓珏不再犹豫,驾马而去,顺着曲江奔向南方的滁州。
  三年,他会在那里找到答案吗?
  山坡上,魏元景与启竹站在高处,一同看着邓珏骑马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魏元景看着一旁沉默的启竹,忍不住道:“你与邓珏到底怎么了?既来相送,为何又躲着不见?”
  这些日子,魏元景因贡生案弄得心烦意乱,消沉了一段时间,又因程也安,彻夜难眠,全然没有注意启竹与邓珏的异样,直到邓珏要离开京都,才后知后觉。
  启竹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
  邓珏是因他而走,这三年,不知会发生什么,可能日后不会再见。半年为友,有忧有喜,也有矛盾冲突,但也有不舍,对于分离,邓珏坦然面对,他只希望各自安好,希望邓珏日后能找到一个真正喜欢并能相守一生的人。
  紫金楼上,卓文青正与新科进士们把酒言欢,如今卓文青是吏部侍郎,身居要职,曾为太子授书,声名大噪,成为新晋权贵,最厌弃阉党一派,乃东宫谋士,深受太子信任,也一直为太子筹谋,揽络人才。
  今日宴席上这些进士,也都是卓文青了解调查过的,他们自愿为太子做事,成为太子助力,对抗阉党。卓文青邀请他们宴饮,便是为了更加稳固人心,日后更好为太子做事。
  为首的新科探花李彦比卓文青年少,性子豁达爽朗,才华横溢,又嫉恶如仇,殿试后入了翰林院,又兼任东宫舍人,负责东宫令旨事宜。卓文青颇欣赏李彦,又与其相谈甚欢,所以常在太子面前为他举荐一二。
  卓文青举起杯来:“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参政,朝堂上,阉党却多有阻挠,日后还请各位大人多为殿下筹谋,莫不要让小人有了可乘之机。”
  卓文青一饮而尽。
  李彦也举杯道:“大人放心,我等明白,皆会尽心辅佐太子殿下!”
  其他进士也纷纷举杯应和,一同饮下。
  忽然外面一阵哄闹。
  众人皆起身往窗外看去。
  卓文青往下看,看见人群纷纷散去,大都躲在四处角落里往街道上看,面上都是扭曲害怕的表情,而街道中,卓文青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谭深。
  东厂的人绑了几个男子,那几个男子鼻青脸肿地跪着,扯着谭深的衣袍毫无尊严哀求着:“大人,大人,不是我们,我们没有私议朝堂,诋毁陛下!大人,求求你放了我们!我们愿意拿钱,大人要多少都可以!大人!”
  谭深冷着脸,一脚踢开那男子,只喊道:“带走!”
  那几个男子顿时挣扎着嘶喊道:“大人,我们不要去东厂!大人啊啊放过我们吧!”
  明知对面的人不会手软,可他们更知进了东厂就是个死字,这次他们又不知要成为谁的替死鬼,他们恐惧害怕,极力求饶,期盼有什么奇迹,能让他们逃过一劫。
  可惜没有,他们不是什么有权势的人,普通再普通不过的人,高位掌权者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失去性命。
  谭深翻身上马,在一片死寂与吵闹中离去。
  一进士愤愤不平道:“这东厂真是可恨!又不知用了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抓人,这京都俨然成了他们的天下!”
  李彦冷笑一声道:“都说东厂是京都的阎王殿,听说里面那位阎王赵楷,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像嗜血的阴鬼一样,可怖可怕。可我看他的这个千户更可怕,东厂大小的案子皆由他经手,他杀过的人恐怕比赵楷还多,他替赵楷办事多年,从不见他手软一下,像是不知冷暖恐惧的躯壳,手起刀落,只知取人性命!这样没有心的人,冷血残忍,才更可怕!”
  卓文青静静地看着谭深远去的背影,听着他们描述谭深恐怖可怕的一面,却想起谭深从池塘里救起他,说“大人,您很好很好,比那些人都好,日后定可平步青云,万里鹏程”,又记得他跪在自己面前一边打自己巴掌,一边说“对不起”,以及他答应帮自己救了卓习远一命的画面。
  卓文青竟有些疑惑,一个冷血残忍的人,为何会这样帮自己?仅仅是因为几个肉饼的救命之恩,还是因为……
  卓文青没有再去细想。
 
 
第61章 不要催他,不要逼他
  择日,谭深终于忙完东厂事宜,一身疲惫地回到家中。
  他没有亲人,只一个人住,当了那么久乞丐,对生活起居没有什么要求,所以只是在城东租了一个偏僻不大的小院。
  谭深刚准备生火烧点洗澡水睡觉,就听见敲门声,谭深便急匆匆赶过去,因为向来只有东厂的人会来这里找他,所以他以为又有什么急事。
  结果打开门一看,竟是卓文青。
  谭深愣住,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知道卓文青厌恶自己,怎么会找上门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
  谭深恍然回过神来,连声道:“好,好,请进。”
  谭深把卓文青引到房间,拎起茶壶给卓文青倒了杯茶,有些局促道:“我这里没茶叶,只有热水……”
  谭深犹豫地把茶杯递了过去,他不知卓文青会不会接,清流们大都嫌弃阉人肮脏恶心,不愿靠近一步,甚至不愿碰他们碰过的东西,嗤之以鼻是常有的事。
  何况自己曾给了卓文青羞辱难堪,想必卓文青心中也万分厌恶自己,上次来东厂求自己帮忙也是逼迫无奈之举,否则卓文青绝不可能愿意再见到自己。
  卓文青表情如常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了句“无妨”,而后抬眸看向谭深。
  谭深立即心虚地垂下眼眸,不敢多看卓文青一眼。
  他如此谦卑忍耐,卓文青反而有点别扭,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今日我亲自登门拜访,是为了感谢上次你救了我堂弟”,卓文青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镂雕香囊,递给谭深,“此物便当谢礼。”
  谭深惊讶惶恐地看着,不敢去接,“其实是举手之劳,大人不必在意。”
  卓文青没有说话,依然举着,谭深犹豫着双手接下那白玉镂雕香囊,上面雕刻了一朵玉兰花,栩栩如生,内有淡香传来,谭深忽觉得羞愧,他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不配拥有如此高雅之物。
  谭深看着那香囊,只觉得自残形愧,头也抬不起来。
  卓文青却忽然问:“你跟着赵楷几年了?”
  谭深心里一惊,捏着那香囊垂眸回道:“五年了。”
  卓文青也不看谭深,只是问道:“为什么非要跟着他?”
  谭深不明白卓文青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他知道卓文青对阉党和赵楷的厌恶,心里觉得不安心虚,垂眸不敢看卓文青的神色,也不敢撒谎:“他救了我。”
  卓文青轻轻挑了下眉头,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谭深,语气平静却似质问:“所以你便替他杀人作恶,当做报恩?”
  谭深心一沉,呼吸也跟着一紧,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卓文青起身踱步道:“他救你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很清楚,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把你锻造成了他杀人的一把快刀。如今,你手上已有那么多冤魂,你难道就没有后悔愧疚过吗?看着他们卑微求饶,你难道就没有心软犹豫过吗?
  谭深,如此报恩,是对的吗?”
  卓文青凝眸深深看着谭深,谭深自知理亏不对,被他的目光压得无法喘息。
  卓文青继续道:“你也清楚,太子不喜宦官,而世人也不容阉党,太子掌权后,势必要除掉阉党。谭深,你救过我帮过我,念着这份恩情,我今日特来劝劝你,此时回头,仍不算晚。”
  谭深沉默良久,不敢抬头,却缓缓道:“我不能背叛他。”
  谭深自然知道他做的不对,刚开始,拿起刀杀人时,他也恐惧害怕过,看到那些人惨不忍睹的样子,他也犹豫心软过。可谭深知道,若没有赵楷,就没有今日的自己,他这条命是赵楷救的,他甘愿替他做事,死也愿意,什么坏事他也愿意去做。
  后来,杀人不过手起刀落,狰狞求饶的面目也大同小异,人的皮肉筋骨都没什么两样,他已麻木习惯,已无法停下,他不信佛不求饶,谭深想着,他这一身罪恶早已无法洗去,也彻底陷入淤泥,只等死后入地狱赎罪,给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磕头赔罪。
  卓文青看着谭深这幅任打任骂,却又死性不改的模样,气上心头:“谭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究竟要不要回头?!”
  谭深垂眸紧紧握着白玉镂雕香囊,握得手心发痛,心里隐隐作痛,却仍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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