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他说什么呢!我真搞不懂你,前几天还跟我说池穆对你多好多好,怎么一下子就这么没信心了?泼脏水谁不会啊?那我也可以说,某某爱我入骨,对我爱而不得,一直不跟我表白是因为她自卑……这种张口就来的东西,你也信?”
方超扶着顾向南的脑袋,正视他,“虽然我不是池穆,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但他为你做的事,我们可都看在眼里。而且向南,当时在岛上,是他不顾一切冲进火里把你救出来,也是他即使浑身是伤,也要撑着把你送到医院。”
“你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否定了他的全部付出!”
“可是我问他了,他连不在这儿都不肯跟我说,还是项词告诉我的。”
“所以呢?这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他当时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方便说,或者单纯不想让你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方超看起来对池穆格外有信心,“而且就算项词知道,也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我怎么知道。”
“那你还这么信誓旦旦?”顾向南重心不稳,摇摇晃晃,“而且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池穆那一边的?你这些话怎么听都像在帮他开脱!”
“……”方超快被他气死,“我不是在帮他开脱!我是在帮你!向南,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因为别人的话随便攻击自己。不管那个人对你来说有多重要,都不可以。”
“因为你应该永远属于自己!”
“对!”顾向南听到方超的话,闭着眼点头,“你说得对!”
“让那些个狗东西都去死!”
方超:……那也大可不必。
又坐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到了,过来拉他们俩一起去嗨。
方超本来懒得动,主要也是怕顾向南状态不行。
却不想顾向南一扫之前蔫吧的样子,直接拿着酒瓶站起来。
爽快的不得了。
然而两人都没发现,在二楼的透明包厢里,有双眼睛已经盯了他们很久。
兴味盎然,拿出手机对着他们录了段小视频,然后悠哉悠哉地发给在乎的人。
不多时,池穆手机上就收到消息。
池穆顿时皱起眉:【把人看住,我马上过来。】
一点也不跟那人废话,知道地点后,立刻驱车前往。
他今天去了临市一趟,处理点事情。
回到别墅时已经十点半。
然而哪儿哪儿都没有顾向南的身影,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定位更是直接关了。
站在偌大的房子中央,毫无头绪。
他再一次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慌乱。
这种感觉更是在看到视频时达到顶峰。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吧。
进去时,一打眼就看见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目光猥琐,贴着顾向南,几乎要把下半身嵌进他身体里。
顾向南闭着眼,毫无所查。
仰着脖子,双臂抬起,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亮得勾人,正随着音乐一下下摆动身体。
池穆目光微沉,咬紧后槽牙,冷着脸走过去。
不由分说扣住他的手臂,把他往舞池外扯,“回家。”
“不要!”顾向南被拽得踉跄,脑子和身体都没反应过来。迷糊着眼,好半天,才看清拉自己的是谁,“池穆?”
池穆此时心情已经糟糕到极点,没有应他。周身散发着寒气,迫得旁人不敢靠近。
他紧了紧腮帮子,重复,“回家。”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顾向南酒劲上头,原本刻意被压制的委屈齐齐涌上来,凶狠地打他的手。
“顾向南!”池穆彻底被他惹恼,一把把他拽到身前,“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乱?知不知道刚才聚在你旁边的那些男人,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把你带走,扒下你的衣服,对你做肮脏的事?你知不知道我……”
第六十六章
“你什么?”顾向南喝了酒后,脑子很混沌,虽然气势很强,但完全是个纸糊的老虎。
一点也没有和他大战几百回合的劲头,反而乖乖地听他讲话,然后顺着他的思路,呆呆发问。
池穆见顾向南一脸迷茫,眉头攥得更深,“你喝酒了?”
“?”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没有啊!”
池穆冷睨,“我有嗅觉,闻得出来。”
“真没有!”顾向南急了,拉下池穆的脖子,一口亲在他嘴上,“你看,一点酒气都没有。”
“……”酒气都快熏天了,还说没有?
但池穆也不否认,折着他的腰,把他用力扣进怀里,撬开他的唇齿,攻城略地。
期间没有闭眼,透过他瘦削的肩胛,一一扫过刚才碰他摸他意淫他的人,眼里的寒意化成刀,慢条斯理地将他们凌迟。
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顾向南被池穆亲得头更加晕,身子发软,直接挂在他身上。
池穆扶着他,蹲下身子,手臂穿过他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
身姿凛冽地往外走。
方超见人就这么被带走,有些担心,走过去想说点什么,却被池穆一个眼神堵回去,“管好你自己,这种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然后他很没出息地在原地管住了自己的腿和嘴。
好的,他闭嘴。
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看着被池穆宽阔的后背挡得只剩小半截头发的顾向南,只能祈祷他自求多福。
毕竟池穆那样子……看起来真的想杀人。
池穆回到别墅,也不开灯,抱着人就往楼上走。
轻车熟路地来到自己房间,直接把人扔到床上。
床垫柔软,因此顾向南陷下去时,并没有感觉疼。
但他原本正在做出海的美梦,被池穆颠这一下子,瞬间船就翻了。
他撑着胳膊坐起来,不舒服地朝地板干呕了几下。眼睛像被酒精糊住,睁不太开。
揉了揉酸胀的脑袋,隐约看见前面地缝里透出一点光,光源连着水声,慢慢流出来。
顾向南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即使头昏脑涨得路都快走不稳,还是硬撑着走过去,推开半掩的门,问池穆,“你今天,去了哪里?”
池穆单手扶着瓷砖,脸上挂满水,清透的水珠沾湿黑发和眉眼。
发丝柔软,温顺垂下,水珠急蹿,沿着坚毅的棱角滴滴答答落下来。
砸在纯白的洗脸池里,像清晨骤然响起的喇叭声,清脆刺耳。
池穆撩起眼皮,透过面前的镜子,和顾向南对视。瞳孔漆黑湿润,带着有别于以往的阴寒,“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纠结这个问题?”
“就是想知道。”顾向南靠在冰凉的瓷砖上,白瓷般的肤色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
唯一显眼的只剩唇上那抹红。
鲜艳得像是能杀人。
他的呼吸又急又热,“你快点告诉我。”
“去了临市,我说过了。”
“去那儿干什么?”
“出差。”
呵,出差,跟项词说的一模一样。
所以为什么他三番五次追问后才勉强得到的答案,项词轻轻松松就能知道!?
顾向南觉得头更晕了,沉着脸,转身往外走。
然而池穆却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回来。
困在洗脸池和自己的身体间,逼迫他仰头。
那个弧度,让顾向南的胃液逆流,浑身发酸,一直蔓延到眼眶,难受得像是切了一卡车的洋葱。
“你放开我,我不舒服。”
顾向南扭动身子,去抓池穆的手,没控制住力道,在他手臂上划下几道印痕。
池穆咬牙,一言不发,单手将他的两只手反剪在背后。
用与生俱来的体型优势,把他镶在怀里,“我也很不舒服。”
“你会不舒服?”明显上扬的语调,毫不掩饰他的讥讽。
“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
池穆揉着顾向南削薄的骨头,轻轻拢在掌心,像在拨弄易碎的冰凌,耐心十足,“本来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在太阳落山前回来,想和你一起吃晚饭,结果你还不在……你知道我到酒吧,看到那个人都快把手放到你身上时,有多想废了他吗?”
呵,顾向南冷冷地想,看到项词亲他时,他还想废了他呢!
“这有什么,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而且你魅力那么大,没有我,还可以去找别人啊!”
顾向南嘴角下撇,脑海里不停闪过下午看到的场景。
“可我只想和你吃。”
“那你今天一回来就来找我了?没去找别人?”
“去找谁?”
“比如,你的老朋友。”
“我什么朋友?”
“那要问你自己。”顾向南偏过头,不欲细说。
他发现他一点也不想在池穆面前再提起“项词”这两个字。
池穆还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退开一点,掏出手机。
顾向南趁着这个空档走出去。
无所顾忌地脱鞋上床,把自己埋进池穆的被子,全须全尾地盖住。
心里胀得难受,头也一样,一点头绪都理不出,倒不如睡觉。
夜晚的空气安静得独树一帜,夹杂着零下的冰冷,所有声音都被迫带上种虚无。
池穆在浴室里小声说着话,刻意压低音量,顾向南听不太清。
也不太在乎,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再醒来,是被渴醒的。
嗓子干得冒烟,本能地叫了声“池穆”。
没有人应,这才慢吞吞睁开眼。
四周漆黑一片,床的另一边平整如初,没有人躺过的痕迹和温度。
房间里浴室的灯灭了,窗帘紧拉着,周围没有一点光。
也不知道池穆去了哪里。
顾向南挤着眉头,对着空气又叫了一声,“池穆。”
还是没有人回答,但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忽然亮了。
他以为是自己的,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池穆的。
先看了眼时间,凌晨3:15。
接着看到通知框里的消息。
HC:【他不适合你,我们俩才是一体的。你永远离不开我,就像我离不开你一样。】
顾向南一眼就看出,这个英文字母是“项词”的缩写。
那他话里的这个“他”,倒也不难猜。
炽白的屏幕光打在他脸上,衬得他的脸苍白如雪。
没想到池穆居然还加着项词。
那他之前说的“断干净”,就是这么断的?
第六十七章
他漠然地反复看了两遍,正要把手机放下,忽然又进来一条,【你接近他的原因,从始至终都是被迫,既然你不肯放手,那我帮你。这一次,我一定会和你站在一起。】
呵,这话说的,可真是令人感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顾向南没去解池穆的手机,眼睁睁看着那两条恶心的短信留在屏幕上。
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忽然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把手机用力丢出去。
看不清具体方向,只听到清脆的砸击叶片声。
项词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一次次过来恶心他!
顾向南感受着寒风刮在脸上,残酷又享受的感觉,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关上窗,打开门,径直往自己房间走。
*
他连续一礼拜没有回池穆那儿。
再过不久就是除夕,人们明显都忙碌起来。
置办年货,清扫门庭,还有辞旧迎新。
他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看看新闻,打打游戏。懒懒散散,像极了古时候整天无所事事,溜猫逗狗的纨绔子弟。
这天,他吃完午饭,躺在美人椅上,无聊地刷朋友圈。
忽然看到有个朋友发了张马场的照片。
一望无垠的场地上,几匹骏马稀稀落落地走着,彼此间相隔很远,上面都坐着人,看上去不像是赛马,倒像在遛马。
顾向南一眼就看到其中最高大的一匹,红棕色的毛发油光发亮,昂首挺胸,像极了战胜归来的将士。
即使走得缓慢,也仍然威风凛凛。
大帅!
他的马!
那是之前池穆送他的礼物,虽然他对骑马没什么兴趣,之后也一直没骑,但并不代表别人就可以染指!
而最让他生气的,是坐在上面的,居然是项词。
他怎么敢的!
顾向南当即在发照片的人下面评论:【那人谁啊?他凭什么骑大帅?你们马场现在的管理,都这么松散的吗?】
发照片的人很快回复,【那人是池少带过来的,他说可以骑。】
池穆?
顾向南攥着手机冷笑。
那种烈火燎原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他又是怎么敢的!?
马送给他就是他的了,他哪儿还有处置资格!?
顾向南不再留言,直接一个电话打到马场负责人那里,让他赶紧把项词赶下来。
负责人一听是他,殷勤得不得了,语气恭维,连声说“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保证让顾总满意”。
顾向南嗯了声,挂断电话。
但负责人的承诺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这之后他的心里都像哽了根刺,吞不下吐不出,难受得很。
午睡时也不安稳,刚入睡,烦人的东西就闯进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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