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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禁止谈恋爱(古代架空)——琢玉郎

时间:2024-04-05 16:23:27  作者:琢玉郎
  难怪他要自己和柳姨住一起,恐怕也是他晚上不在,自己若是睡他房间或者柴房都不能及时察觉到柳姨的不适。
  想明白这些舒鲤也不怪楚琮对他不冷不热了,要是自己天天都要担心这买药钱,恐怕自己的脾气也比楚琮好不到哪里去。
  至少楚琮虽然面上冷,却也没真的欺负他。
  舒鲤这边心里宽慰自己,却冷不防耳畔传来一声沉吟,侧头只见柳姨红了双目,倚靠在门上无比自责,抚着心口哭道:“我也不想拖累他啊,我怎么不一早就死了,还省得把他害成这样。”
  舒鲤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柳姨本就因病而孱弱,此时情绪上来更是只有出气的多,快要吊不上来气,舒鲤这一吓,忙伸手顺着柳姨的脊背往下拍,喊道:“这叫什么话!哪儿有孩子嫌弃自己娘是累赘的。姨你别哭,先进屋坐着歇歇。”
  言罢也不顾柳姨作何反馈,舒鲤便将人给扶进了屋子,好生将人搀扶坐下,柳姨垂着眼落泪,仍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舒鲤见状忙半蹲下身,不断地伸手按捏柳姨的五指指尖,边按边说道:
  “我娘后来身体也不好,请了很多大夫都说治不得了,我求我爹买点名贵的药,可他不答应,他宁愿花钱去贿赂那些贪官,我没办法,我要救我娘就要有钱来买药,还好在院子里当值的一位姐姐有认识的路子,她可怜我,替我牵线搭桥,找了份活计,我只要誊抄好书卷就可以给我一笔报酬。”
  “我那会儿就没日没夜地抄书,笔都写坏了好几只,我也没钱买好的笔,更不敢停下。”
  舒鲤的语调舒缓而坚定,仿若一泓清泉温柔却又充满力量,渐渐地让柳姨从悲戚中缓过神来。
  “但我抄好了,也没能救回我娘来,我抄书只有三两银子,而那个药却要一千两。我拿着银子找到我娘,哭着和她说……对不起。”
  “我娘只是摸着我的手,夸我真厉害,可以赚到钱了,我不愧是她的孩子。”舒鲤说到这里,似乎回想起了那个哪怕病痛缠身形容枯槁却依旧温柔明媚的女子,脸上都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来。
  “最后我拿那三两银子买了两坛子米酒,一份放在我娘的墓前,一份我坐在她墓旁喝,那是我第一次喝酒,我娘特别喜欢他家的米酒,总说多香甜。”
  舒鲤按揉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陷入了回忆,慢慢道:“但我那天喝了,一点都不甜,酸得很,还有些发苦。她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呢?”
  “想不明白我也不想了。”舒鲤笑了笑,“我只是觉得,那段时间我娘一定很痛苦,但是她从不告诉我,也不说什么想一死了之的话,只是像平常一样,和我说说笑笑,直到她在某一天晚上离世。”
  舒鲤将柳姨瘦削到有些硌的双手合并起来,仿佛握着的是自己娘的手,笑道:“我想,对于楚大哥而言,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您的病情,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像当初的我,但只要您还活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哪怕当真到了不得不分开的哪天,楚大哥他也不会后悔自己没能做什么。”
  “只要自己的娘还在,那吃的苦又算什么呢,更谈何拖累?”
  “再者,若是当初您没有独自抚养楚大哥,那么或许也会有另外一番境遇,这难道能说是楚大哥拖累了您么?”
  柳姨像是被舒鲤这番话给说中了,喃喃道:“这……这怎么能算拖累呢……”
  “就是嘛……所以说……”舒鲤话说一半便听柳姨继续说道。
  “我一生未嫁,也做过许多抱憾终身的事,可唯一不曾后悔的,就是在木渡河畔捡到了琮儿,那会儿我已经三十多了,大夫说我一生都无法孕育子嗣,可就在当晚,我在木渡河畔散心,就看到了一个飘来的木盆……”
  “当时他还那么小,哭得小脸都憋红了,许是饿狠了,我一伸手就含住了我的手指不放,就那么使劲地啜,像个小牛犊似的……当时我就在想,我生不了孩子,琮儿就是上天给我的孩子。”
  柳姨沉浸在回忆之中,缓缓说起了往事,而被她打断的舒鲤,此时此刻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听到了什么,楚琮并非柳姨亲生孩子?
  完了……他好像无意间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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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喊人人就到
  翌日一早,舒鲤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终于睡到了床板,昨晚又忙活着把被褥给铺了,颠簸这些日子,舒鲤才真正算得上是睡了个安生觉,一不留神就这么睡过头了。
  舒鲤猛地拍了拍额头,忙下床穿衣。
  待收拾好出门时,才发现楚琮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坐在院子里一脸漠然地卷着袖口洗衣服。
  舒鲤站在门口,顿时头皮一紧。
  自己这才刚进屋子睡,就被人给逮住睡懒觉了。
  不过好在楚琮并未有所表示,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就继续低头洗衣服了,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舒鲤悄悄出了口气,环顾一圈不见柳姨人影,又听见厨房里传来刷锅洗碗的声音,忙束了头发就往厨房赶去。
  柳姨正在刷锅,眼见舒鲤跑了进来便道:“醒啦?桌上给你留了一碗粥,还有两个馒头和鸡蛋,趁热吃了吧。”
  昨晚经过舒鲤的那番宽慰,柳姨面色稍稍好了些,不再是之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舒鲤歉然道:“我睡太沉了……”
  柳姨将锅里的水舀到盆里,又拿布巾擦了擦锅拧干水道:“年轻人都这样,瞧你年纪还好,得多睡会儿,不然身子养不好。”
  舒鲤想了想,上前去帮柳姨把刷锅水给倒了,碗碟摆放齐整,收拾完之后才入座开始吃饭。
  舒鲤喝了口已经有些凉的白粥,悄悄瞥了眼院子,朝柳姨道:“嗯……楚大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柳姨也闲不下来,又拿了衣裳坐在舒鲤对面开始缝补起来,闻言想了想,回道:“刚回来没多久,才吃完饭呢,就让他把衣裳换下来洗洗。”
  舒鲤咬着筷子问道:“嗯……那他回来看到我还在睡……有说什么么?”
  “这倒没有。”柳姨没有察觉出舒鲤的不对劲,只安慰道:“没事,琮儿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这几日忙前忙后他也看在眼里,只是多睡一会儿不会说什么的。”
  舒鲤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下,不知为何又忽地想起昨晚柳姨说的那件事,有关楚琮的身世。
  这可不能让楚琮知道了,不然自己多少条小命都不够往里面搭的。
  舒鲤缩了缩脖子,看了眼身前的鸡蛋,思索片刻后将碗里白粥喝完,一抹嘴巴拿上鸡蛋出了门。
  院内楚琮正在打水,听见身后的动静也没回头,似乎早就知道来人是谁。
  舒鲤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讪笑着走到楚琮身旁,两手捧着鸡蛋上供似地朝楚琮的方向拱了拱。
  “鸡蛋给你吃,辛苦了。”
  楚琮不置可否,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拿皂荚搓洗衣领,仿佛根本没听见似的。
  舒鲤这些日子也多多少少摸清了些楚琮的脾气,他不说话不代表生气,多半只是不想说话罢了。
  舒鲤十分识趣,忙上前去接过那盆衣服搓洗,把鸡蛋往楚琮怀里一放,笑道:“你去休息吧,一晚上没睡,这衣服我来洗。”
  这回楚琮倒是没有拒绝,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一手揣着鸡蛋回屋去了,走地十分潇洒。
  舒鲤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这样过段日子倒也不错,等到再过些时日,就去镇上看看能不能也找点活计做做,好歹攒些银钱下来,萧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自己手头还是要有点钱,这样日后哪怕要离开心里也有个底。
  舒鲤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不禁开始盘算起来等自己有点银钱后要去哪里。
  当然得先回京州一趟,怎么说也得把娘的骨灰带走,至于离开京州要去哪里,那就以后打探打探消息再说。
  舒鲤觉着日子有了盼头,干活也愈发卖力,本来要洗的衣服也不多,三两下就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需要再去河畔冲洗一下就可以了。
  河畔空无一人,舒鲤也习惯了四周的安静,找了个地方蹲下就开始洗。
  舒鲤动作麻利,不多时就洗的差不多了,正准备拧干水回屋时,冷不防听见河对岸传来一声轻佻的哨声。
  舒鲤下意识抬眼看去,瞬间眉头便蹙了起来。
  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男人醉醺醺地站在河对岸的树旁,一双三角眼醉醺醺地眯着,步伐虚浮瞧起来像是随时都要摔倒似的。
  一个醉汉。
  舒鲤撇撇嘴懒得理他,继续俯身拧衣服。岂料这举动似乎引起了那醉汉的注意,更是呵呵笑着往河边走来,似乎想张口和舒鲤说话。
  舒鲤就当没看见,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
  这么接二连三地无视却惹恼了那醉汉,醉汉眼见四下无人,舒鲤又瘦瘦小小一个,当即胆子大了不少,从身旁捡了个拳头大的石头就朝河里扔。
  “砰——”地一声巨响,砸起数丈高的水花,直接溅到了舒鲤身上!
  舒鲤大叫一声,惹得对面醉汉哈哈大笑。
  “你……!”舒鲤忍无可忍,"你有病啊?!"
  醉汉见惹恼了舒鲤,非但不害怕,反而笑地愈发猖狂,大着舌头磕磕巴巴道:“没……没见过你,你……哪家的?”
  舒鲤皱着眉打量了眼前男人,只见男人一身衣衫松松垮垮,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身上还沾着不少碎草屑,说不定是喝醉了在外就这么躺了一晚。
  一晚都没家人来找,多半此人平日里就是个酒鬼。
  想到这里,舒鲤更是没好气,白了男人一眼收起衣服就要走。
  男人见舒鲤要走,似乎急了,大着舌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含含糊糊地就往前冲,仿佛看不见前面是条小河似的。
  男人这般不依不饶的模样无端让舒鲤有些害怕,忙转身要走,只不过还没走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响。
  “救命啊……!”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会水……”
  男人半个身子踩空陷进了水里,只留上半身还在岸边,两只手死死扒住岸边的石头,脸上酒意尽消,反倒是一脸的惊恐。
  舒鲤只一个犹豫,那男人便继续求救道:“求求你……救救我……”
  舒鲤脚步一顿,犹豫片刻后还是放下水盆,小跑过桥去了另一边河畔,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就使劲往上拖。
  “你抓着我,我把你拉上来。”
  谁料话还没说完,便陡然感觉手上一轻,力道还来不及卸就被带着往后倒了下去,狠狠摔在草地上,那一瞬间整个腰背都传来一阵剧痛,疼地舒鲤眼前发黑。
  下一瞬,一道酒气冲天的身躯便压了上来,像个大山似地不由分说就压在了舒鲤身上,舒鲤一口气没喘匀,这么一压险些去了半条命,忍不住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是一阵刺鼻的酒味直冲天灵。
  “哈……你别动,你身上真香……让我闻闻。”醉汉丝毫没有方才的那股害怕惊惧之色,反倒是上下其手地在舒鲤腰上捏来捏去。
  舒鲤被这陌生男人压着轻薄整个人都快吐了, 不知从哪儿生来的力气猛地将这男人掀开,急红了脸起身怒骂:“你别碰我!恶心死了!”
  舒鲤正要转身离开,却不料又被那醉汉缠了上来,拽着舒鲤的手就不让他走,口中含含糊糊地喊着什么诸如“宝贝儿,心肝儿”之类的词,边喊还边噘着嘴往前凑,似乎要来亲他。
  舒鲤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整个人气的快要晕过去,强忍着恶心不断挣扎着,奈何力气实在太小,这醉汉看着瘦削,箍着他手腕的力气却大得很,舒鲤几次挣扎不得,眼看那醉汉就要把嘴凑了上来。
  要是被他亲一口,舒鲤只想拿个搓板把自己的脸皮给搓下来。
  “楚琮……!楚琮!!”紧要关头,舒鲤脑子一轴,猛地大声喊道。
  “你该……嗝……喊我的名字……嗯”醉汉话未说完,便猛地止住话头,紧接着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掼飞出去,化作一道虚影重重落在地上,男人不断惨叫哀嚎,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一瞬间变故来的太快,舒鲤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男人抱着的那条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砸断了一般,关节处扭曲着垂落,看着十分肉麻。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静静躺在醉汉不远处的一根木棒槌。
  舒鲤眼前一亮,转头看向河对岸,果不其然,赤着上身只着一条里裤的楚琮正黑着脸站在对岸。
  楚琮像是刚睡醒,披头散发像是匆匆赶来的一般,连件衣服都没穿,就这么打着赤膊杵着,一双鹰眸中露出几分不虞之色,扫了一眼舒鲤,随后什么也没说,继而将目光投向那不断打滚哀嚎的男人,冷冷道: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今天断你一条腿,去找郎中接上死不了,再敢扰我清梦,就废了你的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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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件小事而已
  舒鲤连滚带爬地跑向河对面,惊惶地像个兔子似的。
  楚琮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见那醉酒男子止不住地哀嚎打滚,冷哼一声回院子去了。
  舒鲤站在路口,四顾了一番,一大早的许多人还没出活,这醉汉鬼哭狼嚎的动静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引来一堆人,还是先离开再说。
  这么想着,舒鲤便急吼吼地往院子里跑,跑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又回去把岸边的衣服捡了回去。
  舒鲤回去后,楚琮的房门再度紧闭,料想是继续回去补觉了,倒是柳姨手上挎着筛子,见舒鲤匆匆回来,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叫。”
  舒鲤这便白着一张脸把方才的事给说了,末了忍不住偷偷觑了眼柳姨脸色,毕竟这事也算是自己闹出来的,一开始不理会那醉汉就是了,这下楚琮把人给打断了腿,恐怕得惹点是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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