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喜欢我一点。”
没人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这种卑微放在秦浔身上太过突兀,但也正是这种突兀格外令人着迷,喻萧衡眯起眼,指尖在膝盖上轻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去问:“怎么求?”
话说完,耳边秦浔的呼吸重了些:“你觉得什么样的求人方式更和胃口。”
喻萧衡舔唇,理智稍稍回归:“那秦先生不用这样费心地讨好我了,一点的喜欢还是有的。”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秦浔瞧过去,眼里竟然是明显的不满,这样外露的情绪让喻萧衡失笑,他身体向前一倾,很快地吻了下脸颊,然后笑着接通电话,无声做了个唇形:“稍等我一会,不准打扰我。”
“好。”秦浔也回。
电话那头林将行站在喻萧衡住的公寓楼下,听筒削弱了他的情绪:“萧衡你带秦浔回家了?”
显然他是听说了什么。
喻萧衡摸唇,没想到晋随还是个大嘴巴,这么快就传到林将行耳中。
他不过几秒钟的沉默就被心急的林将行视为默认:“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说被姓秦的抓住了什么把柄,你跟他认识才多久就结婚?你就算想随便找个人结婚也该找……我。”
喻萧衡瞥了眼他口中的姓秦的,明明答应好不打扰他的男人现在肆无忌惮地揉着他虎口处的软肉,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捏得他手都发软。
喻萧衡咳了一声,秦浔这个人不可信!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喻萧衡瞪过去。
秦浔问:“疼?”
明目张胆地说,一点音量都没克制,喻萧衡能预料到那边的林将行绝对要炸,他后悔接这个电话了。
喻萧衡一声不吭地挂断手机,看着打扰自己的秦浔一脸无奈:“秦先生,你真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对劲吗,我们刚认识时,你可不会这样出尔反尔。”
到底是谁把秦浔给教坏了。
喻萧衡摸了摸鼻子,忽然有些心虚,很快又理直气壮地说:“你答应我的事都做不到。”
“那是不是该有点惩罚?”秦浔接上他的话。
喻萧衡睁圆了眼睛,指着秦浔的手点来点去也没说出话,秦浔,到底是从哪学来的,真的没救了。
喻萧衡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阿姨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你就不怕我说出去你一个上市集团的总经理跪在地上一脸无赖的要惩罚?”
秦浔半垂着眼:“那你给吗?”
“不给!”喻萧衡被气笑。
第69章
公寓外,林将行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着,细雨淋湿了他眼前的碎发,长睫下浓黑的瞳孔也染着湿亮的色彩。
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林将行走进雨中,刺骨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将领口弄湿了一大片,他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任由雨水重刷,慢悠悠地还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
突然被遗忘的烟瘾翻涌上来。
打火机拨了又拨也没成功点燃,烟头先被浸湿了,他有些烦躁地继续点着打火机,啪嗒啪嗒地跟着他的脚步不停响。
“林董,喻先生说什么了?”明钰降下窗,露出弯着唇的半张脸。
重新拥有记忆的明钰再一次成了林将行的助理。
林将行上了车后依旧一声不吭,车内的热气在敞着的窗下逐渐跑走,他拧着眉,浑身上下萦绕着被抛弃无家可归的可怜感。
打火机终于成功燃起火苗,潮湿的香烟味道奇怪,林将行像是没有发现一样猛地吸了一口,几年没有尝到的味道变得呛人,连动作都开始生疏,像是他跟喻萧衡,过去了那个时间点,就回不到从前。
明钰闻着那并不好的烟味,轻声叹息:“看来喻先生和秦总过得很甜蜜。”
“你找死?”林将行抬眼,锋利的眼神与明钰在镜中对视。
“我只是为董事长感觉可惜,明明你和喻先生最早认识,连我都听说过不少你们之间的事呢。”明钰缓缓说,他身上很少有面对上司的感觉,很多时候只看状态甚至是他在主导。
林将行苦笑一声:“有什么用?”
“秦总和喻先生认识了不过三个月,关系再好又能深厚到哪里去呢,比不上你们。”明钰说。
林将行按灭烟头,半垂着眼似乎是在思索明钰口中的话,只可惜说了一半的人不再开口了,那样一口明显的鱼饵他也咬了下去:“继续说下去。”
明钰问:“董事长你比我了解喻先生,你觉得喻先生是个很长情的人吗?”
林将行豁然开朗,是啊结婚算什么,喻萧衡的性格就不会被婚姻绑住,到时离婚也好继续耗着也罢,只要他想,身边总会再有一个空出来的位置。
“况且,喻先生和秦总结婚也是有苦衷的,不得已而产生的婚姻总有结束的那一天。”明钰的声音很轻柔,末了他扶了扶眼镜,唇角勾起:“难道喻先生没跟你提过吗。”
林将行升上车窗,语气凌厉:“他跟你说了?”
“是啊。”明钰脸上笑意更甚,原来鱼饵之后的鱼钩长得是这个样子。
林将行被他的话刺激到,下意识就想出言讽刺,又突然回过神,大概是脸上冰冷的雨水让他保持了冷静:“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说得斩钉截铁。
明钰握紧了方向盘,这大概是无法辩驳的事实,但凡受到喻萧衡格外关注的,无一例外身上总带着点家养的野兽气息,或者说带着点狗味。
明钰和那个字毫不相关。
不过,口味总会变,再者演戏自己总是会的,他耸了下肩,启动车后,声线自然地问:“回白桦公馆还是?”
“白桦公馆。”林将行轻嗤一声。
*
过了立春,天气忽然暖了,有了阳光,时间好像都变快了,今年的除夕来得很晚,作为过舟回到喻家的第一个新年,喻家装扮得格外喜庆。
电视机里放着春晚,吃着年夜饭的喻萧衡魂不守舍,太久太久没回自己的家了,上一世每当除夕他都会推掉所有的工作,不论如何都要回家和母亲一起过节。
他死后,母亲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喻萧衡擦了擦唇,餐桌上的话题不知何时落在了他身上,喻父喜气洋洋:“萧衡的婚事有了着落,秦总是个不错的人,我和你妈妈总算可以放心了。”
“秦先生的名声可不好。”喻笙秋放下筷子。
过舟比他更甚,唇角泄出一声冷笑,眼睛却一直盯着喻萧衡,紧盯着不放,放肆的目光已经不管别人如何看。
喻萧衡放下餐巾纸,耳边系统声音响起:【剧本《先婚后爱》任务开启:
新年之夜,喻萧衡后悔了,他就不该冲动地提出订婚,他跟秦浔要作为伴侣生活一辈子,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尤其最近这段时间父母看着秦浔的眼神越来越慈爱,让喻萧衡头皮都发麻,得赶紧结束这种关系,他不干了,他要反悔。
年夜饭上,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出意外,父母勃然大怒,你一言我一语之间场面越发控制不住,吵得不可开交,一时上头的喻萧衡跑出了家门。
越想他就越生气,一想到秦浔就更难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
正吃着年夜饭的秦浔竟然当真出来见他了,喻萧衡心烦意乱,出言讽刺:“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本次任务为次要任务,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任务成功奖励一点生命值,任务失败扣除十点生命值。】
这个年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好在是次要任务可以让他自由发挥,吵架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大过年的,他也懒得吵。
“萧衡现在懂事了,爸爸很欣慰,终于能放心了。”喻父喝了酒,话开始多了起来,他似乎没瞧见自己两个儿子难看的脸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围着这件事喋喋不休。
喻萧衡小幅度的摇摇头,有些好笑:“爸,你少喝些酒,妈也是。”
“放心吧,我跟你爸啊酒量好,倒是你,我记得你之前酒量也不错,怎么今天才喝了这一点脸就红了?”喻母说。
喻萧衡酒量向来不好,又不喜欢酒精,总是一碰脸就红,醉倒是还没醉。
喻母已经又换了个话题:“除夕夜,阿衡可以给秦先生打个电话,一起出去玩玩也不错。”
喻萧衡一手撑在下巴,闻言眼里带笑,说:“好啊。”
“妈,大过年的有你这样把人往外赶的吗?”喻笙秋说。
年夜饭进入了尾声,喻父放下筷子目光严厉:“阿笙,等会你来我书房一趟,我有话想跟你说,对了,小舟也是。”
*
喻萧衡靠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大朵的烟花,有人在身后站定,不用回头去看都知道会是谁:“爸不是让你去书房?”
过舟忍受不住地踢了下沙发底座:“你现在是要给他打电话吗?”
喻萧衡回头:“是啊,你想听?”
过舟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他,意思不言而喻。
“想听也来不及了,来喊你了。”喻萧衡抬了抬下巴。
门外喻母没找到过舟,下意识就来喻萧衡的房间找,看见过舟的那一下,她忽然知道丈夫为什么突然要把两个人喊进书房了。
重新只剩下一个人的房间静谧极了,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暗柔和的光线落在喻萧衡脸上,他翻出手机,电话还没播过去,手机先一步响了。
“除夕快乐。”秦浔说。
喻萧衡:“刚要和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算。”秦浔直接认下。
喻萧衡扣了扣沙发,两腿交叠在一起,声音懒洋洋的:“我去找你呗,你现在是在家还是哪里?”
手机中的焰火声让喻萧衡无法确认,他总觉得秦浔是在室外,但除夕夜,依照秦浔的性格大约是不会出门的。
秦浔抿起唇,唇角上扬起弧度,他看着四周大片的白桦树,柔和的路灯下柏油马路都闪着光,冲动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上,可他自己竟然到此时才发现。
“先别说话。”喻萧衡在他呼吸声中捕捉到什么。
“好。”秦浔说。
喻萧衡失笑:“我知道你在哪了,等着我。”
说完也不等秦浔回答,他就这么直接地挂断了电话,一点猜错的担心都没有,直奔目的地而去。
寒凉的风吹去脸上的热意,红晕却一时半会消散不去,喻萧衡裹紧身上的外套,焰火声在耳边响个不停,他不出意外地在家门边瞧见熟悉的车。
喻萧衡放缓了脚步,静悄悄地来到驾驶座的车窗处,弯腰观察着秦浔。
闭着眼的男人在想什么值得深思的大事,几秒钟后睁开温和的眼,然后被车窗外的喻萧衡吓了一跳。
他下了车:“抱歉,我以为见到你要晚上一点。”所以他忍不住一遍遍回味那通迅速的对话。
“我跑来的。”喻萧衡呼吸还未彻底平息。
“看出来了。”秦浔看着他敞开的衣服,丝丝缕缕的甜意在心口蔓延,像是吃了一大罐的糖果,头脑发昏又觉得幸福。
冲动的人不止他一个。
秦浔将人拉进车,小心地碰了碰喻萧衡的脸:“你喝醉了?”
“只喝了一点。”喻萧衡扣上安全带,将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座位上:“秦先生说个目的地吧,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书房内的喻父当两个儿子的面拉上窗帘,喻萧衡奔跑的背影却还在两个少年的脑海回荡。
“都看见了吧,想不想去拦他。”喻父看着紧闭的房门以及脸色发白的过舟说:“记住一句话,连自己都没法掌控的人还不配拥有爱情。”
第70章
喻萧衡呼吸逐渐平复,他理了理领口,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半躺着:“秦先生说个目的地吧,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秦浔看着他那半边如云霞般红润的脸颊,手指可疑地动了动,音色不知怎么变得沙哑:“你想去哪?”
“秦先生来找我难道没想好带我去哪里吗?”喻萧衡看他,好像没看出他的不同,还在好奇地问:“秦先生的耳朵怎么红了,是也喝酒了吗?”
秦浔发红的耳朵尖被不甚明亮的光线踱了一层暖色的光边,他神色自然:“没有,只是有些热。”
“来找你是一时冲动,还没来得及做好计划。”
“冲动——”喻萧衡品位着这个词,他跑来见秦浔何尝不是一种冲动,明明没有人催他,秦浔更不会因为他的晚来而介意,但他还是没有穿好自己的衣服,没有理好自己微乱的发丝,气喘吁吁地来见他。
他轻声问,眼睛移向车外的白桦树上,“如果我不来见你,秦先生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秦浔极为短暂地停顿一瞬:“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已经足够了。”
他本就没想那样多,自作主张地跑来凭借的是冲动,能不能见到面甚至没在他的考虑之中。
“秦先生你这说的好像情话。”喻萧衡心脏跳空了一拍,他捏着秦浔的手指,打趣说:“谁说秦先生是个冷冰冰不冻感情的人,明明很会说讨人开心的话。”
他忽然想揉身旁男人的脸,事实上,他也同样这样做了。
秦浔的脸是有些削瘦的,腮边的两块骨头形状明显,连带着整个下巴的线条都利落干净,单论手感自然比不上那种鼓起的脸颊,但心理上的满足感会在他因疑惑抬高眉骨而蹭动掌心时得到极大的提升。
“去你家,好久没见Travis了。”喻萧衡说。
“好。”秦浔沉声回答,忽然凑近压低了身体,挺直的鼻梁几乎要压在喻萧衡的脸侧,在那之前,滚烫的呼吸已经先替他品尝到滋味。
喻萧衡睫毛一颤,身体不自觉地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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