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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春归(古代架空)——江东客

时间:2024-04-06 10:06:42  作者:江东客
  “我那是被父亲调虎离山!”周桐情绪一瞬激动,眼睛又盯着韦秋腰间夸张的隆起,恐他动了胎气,只能强行镇定,安抚他道,“我确实不知父亲是怎么知晓你的身份。”
  “你当真不知?”韦秋犹疑,却又未完全交付信任。
  “我只知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儿的爹爹。”周桐抿嘴说道。
  韦秋未持剑的手掩住腰腹:“不是你的孩子。”
  “我不信。”
  两人僵持不下,秦鹤洲却撑不太住,没有体力与闲情听这两人间的恩恩怨怨。
  小腹撕扯着疼了起来,秦鹤洲手掌抓紧了腰前衣料,咬牙捱过一阵,冷汗又冒一身。
  索性钱青瞧见不妥,硬生生打断了韦秋和周桐两个人的对峙。
  韦秋终于迟疑着收了剑,周桐也不继续争辩,吩咐侍从带秦鹤洲和钱青进去歇息。
  秦鹤洲被安排在西院,与钱青临着。
  周桐安排了仆从贴身侍奉,钱青不喜被人盯着,告知周桐后将人全都打发离开,秦鹤洲同样效仿,却被周桐推拒。
  周桐说:“你身子不好,如今秋儿身子不便,阁下借住于此终归有所疏忽,身边还是有人时时跟着为好。这是我从小跟在身边的仆役,名叫周秦,会些三脚猫功夫,伺候人也极为妥当,若是不嫌,还是留在身边为好。”
  这周秦极有眼色,朝秦鹤洲行了一礼便退至身后,未曾多言一句。
  秦鹤洲便未再推拒。
 
 
第15章 托孤
  在别院住下的第三天,秦鹤洲才知晓了韦秋与周桐间的过往。
  说起来原也是个寻常故事。勋贵人家的小少爷,年少意气,跑出去闯荡江湖,恰巧遇上初出师门的侠客。
  少年侠气,一拍即合,成了朋友,几番分合,互通心意,做了爱侣。后来边疆战事,周桐袒露身份,韦秋便同他一道前往边关参军报国。
  战事平息,周小将军荣归故里,韦秋同其返回京都汴梁,却未想繁华的汴梁城中,竟藏了杀身之祸。
  故事也是从这里开始突然混入朝堂争斗,变了味道。
  高宗终结乱世,建立大齐。高宗有二子,长子韦圳战功赫赫,本该是顺理成章的太子,次子即先帝,自小体弱却擅于筹谋,门下宾客无数,死在韦秋剑下的周棋也曾是其中一员。
  高宗登基不久便身患重病,先帝联合原在韦圳麾下的定国侯,暗害韦圳,成功谋得太子之位。
  但韦圳未死,在其旧部协助下逃往江湖,直至先帝崩逝,也未寻得踪迹,此事成了先帝与定国侯多年心结。
  而韦秋,恰是韦圳之子。
  定国侯借助羽春,查清了韦秋身世。因定国侯背叛旧主,恐韦秋替父报仇,便预先在汴梁城内埋伏杀手,并借故支开周桐,待韦秋放松警惕,围剿杀之。
  韦秋九死一生,逃出汴梁,跌跌撞撞遇到儿时故交钱青,被其收留,于是才有了上元过后偶救秦鹤洲之事。
  听罢韦秋叙述,秦鹤洲问道:“那你之后该如何?”身为“逆王”之子,韦秋本不容于世,原隐姓埋名,尚可在江湖逍遥,却因与仇人之子误入情网,被定国侯识破身份,以至江湖朝堂无一处可容身。
  韦秋笑道:“待孩子出生,再做打算。天地之大,总有能去的地方。最不济,还能去巫医谷避上一避。桐哥好歹是他儿子,他便是再提防我,也总要给桐哥留条活路。”
  “我亦有一不情之请。”秦鹤洲说。这几日倒春寒,天气忽地冷了几分,秦鹤洲病得下不去床,此刻靠在床头,讲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
  韦秋示意他但说无妨。
  “你我虽相识尚短,但你愿同我讲这些话,说明早已将我当做朋友,我也同样愿意视你为友。”秦鹤洲手掌触上小腹,深吸口气道,“若有朝一日,我不在人世,望你能抚养我的孩子。”
  韦秋张口,想要宽慰,秦鹤洲却摇头道:“你救我性命,又为我提供庇护,我欠你良多,原不该再叨扰你。可是……我这一生,杀戮过多,人缘颇坏,连腹中孩子的父亲,也对我恨之入骨。至于如今,唯一能托付的人,也仅有你了。”
  韦秋握住秦鹤洲手掌,郑重朝他点了点头:“你放心,若真有那一日,我定视它如亲子。”
  秦鹤洲鲜少有同旁人如此亲近时候,被韦秋握着手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忽然后悔,当年为何一腔热血撞入羽春。若未进羽春,自己当是寻常江湖侠客,虽清贫些,或许一生在江湖上都不会有人知晓,却自由无虑,可以交到许多朋友,做许多自己从不敢想的事。
  不必像今天如此,拖着一身残躯病骨,不得已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相识不过月余的朋友。
  可没有回头路。
  羽春人,只能为羽春而死,只要羽春还在一日,就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自己便是能平安生下这孩子,也撑不过满江湖的追杀。
  多数羽春人,皆是杀戮无数,在江湖活不下去,逃命而至。他少时不知,只仰慕羽春名气,一心要做出事业,迈进去才知道此处是人间鬼蜮。
  同韦秋说了片刻话,周秦便闯了进来,冒冒失失地,看向两人交握在一处的手。
  秦鹤洲下意识将手收回,询问周秦来意。
  周秦说:“少爷在院外,来接少夫人回去。”
  韦秋便不再多言,朝秦鹤洲点了下头,示意他放心,随后离开。
  韦秋走后,周秦仍站在屋中,没有离开的意思。
  秦鹤洲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他看起来年龄不大,举手投足间能看出来会些武艺,但绝算不上高手。
  周秦容貌质朴,脸上总是挂着质朴的笑,看起来没有距离感,让人不由自主愿意亲近。
  周桐虽说周秦是伺候人的侍从,秦鹤洲直觉他并不像,并隐约看得出这人身上有几分违和感,但细究起来,也说不出是什么。
  秦鹤洲让周秦坐,周秦初是推拒,见秦鹤洲坚持,于是坐在了床前小凳上。
  “你是从小伺候周小将军的?”
  周秦点头:“我是侯府的家生奴才,从小跟在少爷院里。一众奴才里虽不是最心腹,但仍比旁人得些脸。”
  周秦讲完,两人间便重回了沉默。
  秦鹤洲本不是话多之人,泡在刀光剑影里惯了,也很难随意交付信任。
  周秦见冷了场,便找话说道:“如今少爷将我派到公子院里,我便是公子的人,公子所言所行,也定不会告知少爷,还请公子放心。”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秦鹤洲说,“只是不太习惯。”
  “公子不习惯什么?”
  不习惯与陌生人这样毫无目的地闲谈。而且周秦与韦秋不同,周秦和自己,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定国侯府的家生奴才,是没机会见到江湖里血雨腥风的。
  “左右无事,不如给我讲讲你的在侯府从小到大的见闻。聊聊你的双亲、手足。”
  他并非打探他人私事,只是实在是想知道,一个寻常家里长大的孩子,应该拥有着怎样的人生。
  实在想知道,如果没有断送在自己手里,赵鸣筝原本应该有一个怎样的人生?
 
 
第16章 崔云之祸
  周秦犹豫地朝秦鹤洲说道:“怎样的见闻?说实话,奴才而已,能有什么精彩的过去?都是些寻常无聊的事而已。”
  “左右无事,说来打发打发时间。”
  “也就是寻常的人家,寻常长大罢了。”周秦讲话的时候,直视着秦鹤洲的双眼。
  秦鹤洲其实有一双好看的眼,狭长却不妖媚,眼底带着淡淡冷意与凉薄,但对着赵鸣筝时,这双眼又沾染上了些许讲不清的情欲,多了几分人情。
  只是极少有人敢直视这双眼。对秦鹤洲,江湖中人,或是跪伏,或是躲避,终归不会与其坦然相视。
  周秦不紧不慢地讲了一些家中琐事。
  古板的爹爹,慈爱的父亲。
  秦鹤洲听着,染上了困倦。
  周秦也并不介意,专心讲着琐碎无聊地人生。
  午后消磨过去,钱青进来,给秦鹤洲送药。
  秦鹤洲早就对这些酸苦的汤药熟悉得不能再熟,一口喝下,朝钱青道谢。
  每次吃药,他总不合时宜地想起赵鸣筝。
  赵鸣筝长年累月地用药暗算了自己,害得自己武功尽失,成了废人,但秦鹤洲却并不怨恨。
  他对他,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时至今日,仍莫名觉得,赵鸣筝的存在会令自己安心。
  到底是自己一念之差留下的性命,悉心教养了近二十年。
  钱青和周秦一道离开,房里只剩秦鹤洲一人,秦鹤洲便用手掌,缓慢抚摸起小腹,感受它逐渐变化的弧度。
  它总是长不大一样,连隆起都是细微的。它蚕食着自己的生命,但它的存在如同它父亲一般,也令秦鹤洲感到安心。
  周秦与钱青一道走出小院,随后两人站定在原处,谁也没有动。钱青笑着看向他,周秦也笑着看向钱青。
  片刻后钱青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有什么目的?”钱青的笑带着一丝狡黠。周秦既然已看穿自己的易容,同对方继续虚与委蛇下去反倒平白耗费心力,不如直接挑明来得划算。
  “你又有什么目的?”周秦的笑带着些许阴冷。
  两人都未回答对方,钱青靠近周秦,食指在他面颊处蹭了一下,露出杀意:“你这易容的技艺,唬得住旁人却唬不住我。你不是周桐的人。”
  周秦笑而不语,心中斟酌着今晚是否要对钱青动手,如若动手,胜算又有多少。
  “你是为了韦秋而来?”钱青又问。
  “不是。”周秦说。
  “那便是为了秦屿。”
  “你身在此地,又是为了谁而来?”周秦反问。
  钱青脸上的易容几乎可以算得上巧夺天工,比自己的技艺更上一层,除非深谙此道之人,谁也看不出端倪。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此处不会没有目的。
  钱青轻笑起来,明白周桐与自己的目标并不一致,便不再深究,朝他说:“既然如此,我不问你的目的,你也不知我的目的,如何?”
  “甚好。”周秦转身折返,回到秦鹤洲院中。
  见周秦回来,秦鹤洲手掌从小腹上移开,询问他还有何事。
  周秦坐回原处,淡淡笑道:“方才同公子聊了些我的事,不如作为交换,公子朝我讲讲你的过去。我从小长在王府,从未见过江湖,对肆意洒脱的侠客,到底还是有所憧憬。”
  “我可不是什么肆意洒脱的侠客。”秦鹤洲说。他曾是搅动江湖的放网者,朝廷监视武林的鹰眼,如今则是朝不保夕的丧家犬。他从来没有做过一天肆意的江湖侠客。
  “我杀过很多人,也救下过很多人。”
  “那你有没有后悔过?”
  秦鹤洲冷笑:“他们不死,便有更多人的要去死,我哪有时间去后悔?”
  周秦神色微变,但在被人发觉前又重带笑意:“公子是怎么进入江湖的呢?”
  “我自小没见过双亲,被一乞丐养大到六岁,后遇灾祸,乞丐死了,留我一人无处可去,遍辗转南北,混口饭吃。”
  秦鹤洲无师无门,辗转江湖各处,跟随民间艺人偷师学艺,十一岁时误入武馆,仅凭偷看习得的身法,得到馆主青睐,许他跟着学艺,十六岁便一人灭掉崔云满门,杀羽春楼主,自此登顶羽春。
  或许对没有派系传承的秦鹤洲而言,进入羽春确实是能名扬天下的最快途径。
  “后来我偶然偷师,得入武道,十六岁独自一人灭国贼二百余人……再往后之事,便不能同你说了。”
  秦鹤洲话讲多了,便觉胸口闷痛,猛地嗑了两声,又带了几点血来。
  周秦递来帕子,秦鹤洲道谢接过,擦干了手中血迹。
  “二百余人……你是说崔云山庄?”
  秦鹤洲心中生惑:“是,但你怎知崔云?”
  “少时听侯爷提起过,说崔云山庄是江湖大派。”
  秦鹤洲听罢也未做多想。二十年前崔云山庄之事,由朝廷下出密令,而羽春又在定国侯麾下,周秦作为侯府仆役,听过崔云山庄并非不合情理。
  “崔云山庄,原在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的门派,可惜赵家家主,与虎谋皮,里通敌国,枉害了满门性命。”
  “里通敌国?”
  时移世易,当年讳莫如深的秘密,如今也算不得什么,秦鹤洲便将崔云庄主私开铁矿冶炼兵器卖与敌国引起边乱之事粗略告知了周秦。
  周秦听罢也只是唏嘘。
  从秦鹤洲处离开后,周秦转而去了前院。
  韦秋已睡下,周桐一人在院中。周秦走到周桐身边,略行一礼。
  周桐冲他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开口说道:“楼主之后打算如何?”
  周秦开口,发出的却是赵鸣筝的声音。
  “赵某在此处叨扰些许时日,不知将军是否介意?”
 
 
第17章 擦身
  与周桐分开后,周秦,或者说赵鸣筝,才敛去了脸上虚情假意的笑容,脸色铁青地站在池塘边。
  崔云山庄,里通敌国……羽春会保留卷宗,这事并不难查,秦鹤洲也没有在这上面骗自己的必要。
  赵鸣筝弯身捡起一块碎石,朝池边柳叶砸去,碎石擦叶而过。
  秦鹤洲教过自己如何拿剑、如何使用暗器,年复一年,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尽善尽美。
  确是一身凡骨。
  但这身凡骨,亦可搅弄风云,令秦鹤洲生不如死。
  赵鸣筝冷笑,想了许多。
  纵然双亲兄姊真若秦鹤洲所言里通过敌国,愧对天下,愧对百姓,却未愧对过自己。
  自己身为人子,为双亲、为家族报仇,天经地义,与仇人下手动机无关,亦与崔云是否罪有应得无关。
  纵然崔云满门十恶不赦,但对八岁的赵鸣筝而言,他们依旧是春风细雨里的人间烟火,是生死相扶的手足同胞,是薄暮倦鸟的归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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