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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蛊(古代架空)——生花梦

时间:2024-04-06 10:07:28  作者:生花梦
  裴书锦也实在累及,几个时辰下来早已精疲力竭,甚至有些站不稳,再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回房休息去了。
 
 
第108章 
  四月二十八,慕府讣闻传遍京师,集贤院知院慕云深之妻、一品诰命夫人胡氏因难产薨逝。
  皇上闻讯后亲自手书了告慰函,还赏赐了诸多治丧的金银玉器。尽管慕家前些日子经历了一些风浪,但毕竟是百年世家,前来吊唁的官员和世交络绎不绝,慕府的门槛差点都让踏平,最后除了亲属只有从一品以上的官员和王亲贵族才能进府烧上一柱香,其他人只能在门外由管事登上名字然后留下挽联祭幛和花圈匾额。
  世家大族的丧仪声势浩大讲究繁多,法事最长可以做满四十九天,但毕竟是夏天,即使用了防腐的药物,也实在不宜拖太久,入殓后唪经烧纸持续了三七二十一天,而后就发引出殡了,等到丧礼差不多结束,慕府上下都已是心神俱疲。
  
  顾言月份大了,一直在静养,没能帮上什么忙,裴书锦和陆放这一个月都跟着忙前忙后。但自然最苦最累的还是慕云深,胡氏之死本就令他损耗心神,长达一个月的丧礼更是将他折腾得形销骨立,他也全凭一口气支撑着,胡氏归葬后,慕云深当天就一病不起。
  慕云深病后,皇帝的赏赐和上门关切慰问的人更是纷至沓来,慕云深这一回也完全没有了精力应付招待,京城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慕云深这一病甚是严重,说他与夫人伉俪情深,夫人难产而死,慕云深痛不欲生之类云云,一时之间全城的官家小姐都为慕云深的痴情所感怀,慕云深还卧床不起的时候媒婆就已经争着抢着往府里递官家小姐的画像了。
  顾言虽然已经挺着九个月的肚子了,但还是每天都去看望慕云深,裴书锦也尽心尽力为他配伍药方,可也不知幸还是不幸,慕云深一直昏昏沉沉的,但也终于不用再思虑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胡汐月受惊血崩之事虽然大家都不多加置喙,但明眼人都知道和楚怀璧胡脱不了干系,楚怀璧作为全府上下的眼中钉,竟然还留在府中不走了,哪怕是天师三天一打两天一骂都不为所动。
  但是楚慕二人关系更僵,原来慕云深还一直在纵容楚怀璧,现在却明显对他视而不见,慕云深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多,只面目表情地喝药、象征性地吃一点东西,而后一躺就是一天,不和床前衣不解带伺候着的楚怀璧多说一个字。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秦思抱儿子给看看的时候他会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其他所有人和所有事都激不起他半分兴致。要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慕云深身体不见好转,那么大个人吃得比家里的猫还少,完全丧失了精神和锐气,整个人看起来苍白脆弱,仿佛博古架上的瓷器一般,一碰就碎。
  楚怀璧几乎是气急败坏,急得上火,整日一副想要杀人放火的表情,瞪着一双湛蓝的眸子阴沉地坐在慕云深门口,鬼见了都要怕三分。
  丧仪期间,三夫人林想容回来了,说来这人也有趣,大夫人月份大的时候,家中女眷按理应当侍奉左右,秦思奉命去寻找天师了,林想容素来刁蛮任性,哪里是伺候人的主儿,赶紧推说母亲重病,回娘舅家省亲去了,后来又赶上慕靖南出事,又推脱自己受了风寒,在娘舅家呆了好几个月不敢回来,估计是真怕慕府出点什么事受到连累。
  如今大夫人逝世了,她却着急忙慌地赶回来,慕府上下都觉得她这是指望着慕云深能将她扶正呢。
  裴书锦给慕云深诊脉的时候,听见过好几次林想容在门外连哭带叫地表演忠贞不渝,好脾气如裴书锦都觉得烦不胜烦,幸好楚怀璧及时出手,把人收拾利索了,不敢再来慕云深门前叨扰。
  慕云深自己病着,还惦记着顾言,特地叮嘱裴书锦,这三夫人不识大体,又和顾言有旧怨,顾言很快就要生了,让他最好呆在南院,不要再到北院来了,以免遇上三夫人,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进入炎炎六月,顾言肚里的孩子也到了该瓜熟蒂落的时候,天师决定于六月初六替他剖腹取子,一则是再等下去孩子大了反而更加凶险,二是天师在京城已经呆了够久,世外人不理红尘事,京城是是非之地,他实在不能久留了。
  慕云深的病稍有起色就来南院打点一切事宜,调了全府大半得力下人在南院外值守,每天精心料理顾言的衣食住行,又帮着裴书锦和陆放置办好生产所需的一切器物药材,比之当初大夫人的待遇也是不遑多让。
  可是百密终有一疏,六月初四那一日,刚回府不久的林想容听闻北院如此大的动静,好奇之下带了几个下人来试探,正好遇上顾言吃过晚饭在廊下散步,这一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想容从不知男人也能有孕,极尽奚落侮辱,惹急了顾言,顾言哪里是忍气吞声的人,也逮着林想容破落门第死皮懒脸嫁入慕府的事回骂,两方骂到气头上竟然动起手来,扭打在一处,顾言当时便动了胎气!
  下人来叫时裴书锦急得不顾腿上疼痛玩命跑过去,天师、秦思和陆放也都很快赶了过来,慕云深闻讯从病榻上挣扎起身,让下人抬撵赶了过来,南院人心惶惶,嘈杂一团。
  林想容趁乱赶紧跑了,也没人有时间顾及她,慕府一个多月前的闹剧又一次重演,每一幕都无比熟悉。
  顾言动了胎气,只能立即剖腹取子,还好已是六月初四,天师和裴书锦他们一切都已经准备得当,即使提前两日也不至于太过仓皇。
  顾言已经吓坏了,脸色发白,腹中的疼痛是他毕生从未经历过的,他感到呼吸困难,四肢麻木,除了刺骨的疼痛什么都感受不到。
  不过裴书锦赶来上手一诊脉,却发现问题不大,除了身为男子生产时恐有难料之事,顾言一向坐胎很稳,虽然动了胎气但也没有血崩之兆,想来不会有性命之虞。
  裴书锦一颗心总算掉回肚子里,手下动作也越发沉着。
  陆放熬好了麻沸散,裴书锦亲自给顾言灌下去,而后动作娴熟地为他腹部涂了厚厚一层镇痛药膏,天师正在用火仔细烧着两把尖刀,顾言身体的知觉开始减退,脑中越发混沌,他没来由地觉得恐惧。
  顾言被月前胡汐月的事吓得够呛,只觉得自己不妙了,向着旁边坐着的慕云深伸出手,慕云深立刻跑了过来,顾言拉住慕云深的衣摆,艰难道:“大哥,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千万,什么都别告诉慕靖南,就说、就说我云游四方去了……”
  “不会的!”慕云深接连面对两次这样几近生离死别的场景,原本就重病未愈的他心力交瘁,红着眼睛握住顾言的手道:“小言,你不一样,你不要瞎想,你这么年轻,身体又素来强健……你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顾言觉得浑身力气泄去,连慕云深紧握着他的手都感受不到,顾言悲从中来,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他勉强哽咽道:“我知道……但是,大哥,万一我出事了,千万别告诉他……他还有大事要做,我不想让他伤心……”
  慕云深被他说得伤感非常,心上沉重到呼不上气来,他摇头道:“小言,你会没事的……你不想他伤心,那你就要好好的……”话未说完,慕云深将头埋在掌心,濒临崩溃道:“慕家已经……你不能再有事了……”
 
 
第109章 
  六月初四亥时三刻,夜近三更,慕府又一次迎来新生命的啼哭,顾言平安诞下一子。
  这一遭可把顾言折磨半死,肉体凡胎上开了一刀,掏出一个孩子又缝上,止血药和止疼药都用了好些,连着几日只能喝水一粒米都吃不下,躺在床上几乎不能动,稍微动弹一下就觉得刀口生疼,总怀疑自己的肠子下水会被开膛破肚抖出来。
  但幸亏顾言年轻体健,裴书锦和陆放又衣不解带精心照料,即使是炎热夏季伤口也没有发炎腐烂,日渐开始愈合了。
  顾言情况稳定后天师就趁夜离开了,临走前也算大发善心,留给了顾言几粒收敛止血、消肿生肌的神药,书锦前些时候也熬制了几个月的清凉镇痛的膏药,顾言老老实实服药养伤,不到十天,小腹上狭长的伤口逐渐愈合,长出一些红色的新肉来,这一遭也总算是太平熬过去了。
  顾言经历了这一场生死磨难,成熟了不少,对大家为他付出的一切心血精力都格外感恩,顾言虽然有些脾气性子,但其实是非常重情重义之人,别人施予他的恩情他都会牢牢记着。
  胡汐月的孩子由秦思照料,裴书锦和陆放就帮着顾言照顾孩子,慕家这一对兄弟虽然还是襁褓里的婴儿,但都长得白嫩可爱,眼睛又黑睫毛又长,很讨人喜欢。
  这两个鲜活的小生命为这暮气沉沉的深宅大院增添了生机和希望,人们也渐渐从胡汐月丧事的阴霾中走出来,一切似乎又有了好转的迹象,众人脸上也见到了久违的释然。
  可是好景不长,没想到太平日子刚过几天,阴云便又笼罩了下来。
  六月十四那日,慕云深来探望顾言,大家正说着话,管家便来秘报,说是兵部尚书谢之寒派了人过来。
  慕云深竟也不着急,说话的空档,就让人把林想容绑了带上来,交给顾言发落。
  林想容言语刻薄举止粗俗,顾言虽然对此人深恶痛绝,但碍于慕云深的面子,觉得把人赶出府也就好了,慕云深却下了狠心,让人将她灌了哑药逐出府去,只念在她祖父的情面上每月给她娘家些银钱打发。
  慕云深三两下功夫就将人收拾利索去花厅会客去了,留下顾言他们大眼瞪小眼,林想容刚刚凄厉的叫声好像还残留在空气中,顾言心中有些不安,犹疑道:“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陆放在后面收拾了茶杯,淡然劝慰道:“这次幸亏你没有出事,若是真有不测,她死不足惜。再者说,慕家正值多事之秋,那个女人嘴巴不牢,心性又不坚定,哑了也好,否则指不定在外面怎么乱说,到时候会让慕家人很难做,尤其是慕将军,他处境已经岌岌可危,这时候再有什么不利的消息,就是雪上加霜了。”
  裴书锦也是心有戚戚,如今听了这话,只觉得陆放的冷静睿智让人刮目相看,顾言却细细思量起了陆放的话,开始面露不安,抓着裴书锦焦急道:“你说会不会是慕靖南又出了什么事,慕大哥才借机肃清府中不可靠的人?对了,谢之寒为何又派了人过来?……”
  顾言这疑心一起,便再也坐不住,强忍着刀口疼痛,让裴书锦和陆放扶着就去了花厅外偷听。
  果不其然,慕靖南从大理寺出来以后根本不是去巡按宣府了,而是领兵去了肃州迎战西凉!肃州战况凶险,西凉拥兵二十万,慕靖南只带了七万靖远军,这一去祸福难料,慕云深为了不让他们担忧,这些日子都在竭力粉饰太平。
  他们听陆放大致讲过肃州战乱,西凉二十万大军势如破竹,连下三城,沿途守将死的死降的降,想来也是,也只有这等势同水火的战况才能让皇上不得不放慕靖南出大理寺。
  谢之寒之所以又派人前来,是因为慕靖南一去就退敌三十里,保住了肃州,但是千里行军,走时调配的粮草早就吃了个七八成,慕靖南两次上表申领粮草三十万石,皇帝却迟迟不肯下令调粮……想来上次北大营血书哗变一事吓坏了皇上,加之章太傅煽风点火,皇上忌惮慕靖南的兵权,怕是已有了釜底抽薪的心思。
  更糟糕的是,外将与内相不得勾连,慕靖南手握重兵不说,慕云深在集贤院声望也极高,手中权柄过重,眼下皇上不仅不肯调配后续粮草辎重,甚至将慕云深的亲信门生渐次调离了集贤院……
  谢之寒与慕靖南交好,这次也是从谢相那里听说了局势不妙,才特意派人来让慕云深早做打算。
  七万靖远军,大半还都是骑兵,一天消耗掉的粮草就近一万石,眼下局势危急,哪怕是立刻筹集军饷粮草送往前线都有些紧迫了,何况皇上迟迟不肯表态,再这么拖下去,只需要半个来月,靖远军只要不退兵,就是必死无疑,但若是退兵了,肃州会立刻失守,一旦敌军绕过贺兰山,京师都危在旦夕!
  以慕靖南的性格,一定会想尽办法死守肃州拒敌,皇上和慕靖南相交多年,必定也吃死了他不会弃城不顾,可这等局面皇上都不急着调粮,怕是已经动了借刀杀人的念头了!
  如果皇帝都靠不住了,调动几十万石的粮草,数额惊人,就算是封疆大吏都没有这样的能耐,而天下或许也只有一人能解这危局……
  不成想,命运兜兜转转,终究是绕不开。
  慕靖南处境已经如此危急,顾言片刻也等不了,谢之寒派来的人一走他便冲到慕云深跟前,横竖要去求江怀雪。
  慕云深也为难,慕靖南与江怀雪交情匪浅,可是前段时间也因着裴书锦那事反目,何况三十万石的粮草数额惊人,加之要一路押运护送,若以市价来衡量,几千万两的白银都挡不住,几乎要堵上慕家和江家的全副身家性命。
  只要能解慕靖南的危局,慕云深就算是倾尽家财也不皱眉头,但江家却没必要为此招致杀身之祸……
  顾言是聪明人,这样的道理他何尝不懂,哪怕真的要求江怀雪帮忙,裴书锦或慕云深出面胜算都比他要大,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他最在意的朋友和最仰慕的大哥去做低头求人的事。
  慕云深心里也清楚,顾言这一去十之八九是徒劳的,他劝了几句,看顾言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坚持,吩咐下人帮顾言送拜帖,好歹让顾言尽了这份心意。
  裴书锦一直陪着顾言,却沉默着没怎么说话,粮草告罄战局凶险他多少也知道了,他也不是作壁上观的人,但是……偏偏就是要求到江怀雪门上……
  他与顾言的情分便是两肋插刀都算不得什么,何况,于他自身而言,也不希望慕靖南身陷险境。
  在裴书锦跌宕起伏的这两年间,有两句话让他铭记在心。
  他从受灾的淮北风尘仆仆回到扬州,月上中天的筵席上,江怀雪举杯感怀似有无尽之意,终是愿他“一世磊落,一身清明”。
  他从扬州潦倒落魄回到江城,破屋烂瓦的门户前,素昧平生的慕靖南却并没有轻信谣言而看不起他,只劝慰他“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他感念慕靖南在江城对他的劝慰和照顾,也感念他为了救自己出西泠园甚至与江怀雪闹得不睦。
  他和慕靖南话都很少,他们之间的直接交流并不多,他知道慕靖南对他有过的帮助都是因为顾言,或许也是因为江怀雪,但他还是心存感激,他认为慕靖南是个善恶和恩怨都算分明的人。
  在裴书锦朴素的是非观里,慕靖南虽是权臣,但行得端坐得正,他是个顶天立地的人,更是社稷肱骨,不该受到无妄之灾。
  他愿意帮慕靖南,更愿意帮顾言,但他如今能从往事的阴影里走出来实属不易,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江怀雪,更不知他在江怀雪那里,有没有这样大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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