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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蛊(古代架空)——生花梦

时间:2024-04-06 10:07:28  作者:生花梦
  江逐星握紧江怀雪的手,他打量江怀雪的苍白脸色,神情微动,垂下眼眸,克制着情绪道:“爷连日奔波辛苦了,不说那些,您好好歇着,一切等您好了再说。”
  回府之后江逐星和裴书锦将江怀雪安顿好,给人喂了药,看人睡下,两人悄声走到外室,江逐星一反镇静常态,压低声音有些急切道:“裴大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听永兴不清不楚说了些什么长生蛊,又说你们去寻南疆医圣苏景行,原来爷中的不是毒,是蛊?”
  裴书锦沉默许久,想了又想,他能理解江怀雪不愿将此事示人,哪怕是他和江逐星都不行,毕竟经过这些时日,他也知道这件事给他们带来的只有无能为力的恐慌和痛苦,但是将心比心,都到了这个关头,实在不能再瞒着江逐星……
  裴书锦示意江逐星一起坐下,将他所知道的长生蛊原委以及南疆一行之事一五一十和江逐星说了,两人谈了许久,江逐星到了最后完全是在竭力忍耐着,裴书锦都能看到他紧握的拳头上暴起的青筋。
  江逐星一张俊脸上也尽是痛苦和愤恨交杂的情绪,他缓了许久,揉着自己的额头,声音都有些颤抖:“……活不过年底?真的没办法了吗?”
  裴书锦也愣愣地望着桌面上天青釉的茶盏,摇头道:“我想过了,除非他和曾有容一直保持那种关系……否则……”
  若不是顾念江怀雪还在里间休息,一向镇定的江逐星几乎能将桌子捏碎,他一腔的怒气无处可去,只感到一种本能的反胃,他情绪消耗过大,许久才冷静下来,疲倦道:“若爷真能做到,事情就不会闹到如今了……爷不是眼里能揉沙子的人,不要说他心有所属,哪怕没有,让他为了活命被迫碰自己厌恶的人……这对他太残忍了……”
  江逐星不愧是江怀雪的知己心腹,说出的话也和江怀雪相差无几,裴书锦心中感叹,但还是理智道:“我知道江怀雪和曾家恩怨颇深,但是事已至此,无论你们怎么对付曾家,都不能让曾有容死,长生蛊生死相依,曾有容活着或许还有办法,若是她丧命,江怀雪必然……”
  “……我知道了。”江逐星摇头道:“曾有容乖戾狠毒,但如今大局已定她再掀不起什么风浪,爷他厌恶归厌恶,毕竟有姑姑的情分,我想他也没必要非杀了曾氏……”
  “那就好,先走一步算一步吧。”裴书锦叹了口气,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又转念道:“对了,苏景行给的天香回魂丹可解百蛊百毒,但他说长生蛊较为特殊,功效会大打折扣,最多拖上三年五载,可我想只要还有时间,或许就可以有转机。但是江怀雪对此兴致似乎不高,丹药我给了他,他这几日蛊毒再次发作,那么痛苦却也没主动服药……”
  江逐星心情复杂,抬头看了裴书锦一眼,苦笑道:“三年五载,比起年底之期确是很长了,但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数着日子等死,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折磨……”
  裴书锦也明白,但还是强忍着心底酸苦,劝慰道:“聊胜于无,我们总不能看着他连今年都熬不过吧?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希望江大哥……你能劝劝他,尽早服药吧。”
  “……好。”江逐星眨了眨略微泛红的眼,长舒了一口气,重新恢复冷静道:“你说的对,我们不能一味陷入消沉情绪。为今之计,多活一个月一天都是好的,三年五载,也够做很多事了,事不宜迟,等爷醒了,我这就让他服药。”
  两人聊了好一阵,又沉默相对坐了许久,天色都黑了,屋里隐隐传来动静,想来是江怀雪醒来了,江逐星看了一眼裴书锦,便决然起身进了内室。
  江逐星和江怀雪在内室说着话,两人感觉都还算冷静,裴书锦坐在外面听不太清,他本想着回避,但左思右想还是起身紧走了两步,在屏风外停住了,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让我想想。”
  “爷还想什么?”江逐星有些着急:“时间不多了,既然这一趟有这样的机缘,就说明您吉人自有天相,您先把药吃了,那可是三五年的时间,我们总能想到别的办法!”
  “逐星……”江怀雪无奈道:“这些我也懂,我现在身边有书锦,有你,还有湛儿,我还有这些在意的人事……我何尝不想活下去,可是我……”
  “爷!”江逐星赶紧趁热打铁道:“你何时如此优柔寡断?裴大夫也是希望您赶紧服药,多少还能解蛊毒发作的痛楚,不说有三五年之久,就算是三五天也是聊胜于无啊。”
  “逐星,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三五年……不长不短,实在鸡肋。”江怀雪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我江怀雪这一生不算长,但该有的我全都有了,能做到的我也全做到了,人世间的善恶美丑我都领教过,再苟延残喘三五年,对我又有多大意义?……反而却拖累了他……”
  “……您是说,裴大夫?”
  “……书锦他认死理,我要是这么拖三五年,就像头顶悬着一把剑,叫他如何能放得下心做自己的事?他才刚要二十岁,正是最好的时候,若是再拖累他,我走以后,只会让他更难走出来罢了……还有你,这些年都在围着我转……你们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不要在我身上白白浪费时间了。”
  “爷……求生不是人的本能吗?”江逐星有些艰难地质问道:“这都到了什么关头,您为什么还想那么多呢?您就不想想自己吗?你若是不愿意服天香回魂丹,那不妨和曾氏……你就把她当成一个物件儿一味药也好,横竖是为了活命,你总不能真的让我们看着你活不过今年吧?!”
  “逐星……”江怀雪声音肃然:“我知道你关心则乱,但你清楚,如果我能做到,又何至如今?我做所有决定前,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不后悔,也不害怕,你们的人生还长,多为自己想想……”
  裴书锦听到此处,有些认命地闭上了双眼,他感到喘不过气,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江怀雪的房间。
  他在室外有些费力地呼吸着,脑中恢复了些许清明,他就坐在台阶上,漫无目的地望着天上的繁星。
  这趟回来,他与江怀雪都竭力避免再谈起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现在他和江怀雪是什么关系,爱与不爱对他们来说似乎太过轻飘飘了,那好像是一种更深的宿命般的羁绊。
  他根本不敢想象江怀雪活不过今年。如果江怀雪选择再活三五年,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去寻找解蛊之法,可如果三五年后还是一样的结局……他也必然会更加绝望。
  从无量山下来时他就已经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猜测预料,今日听到江怀雪这么说,他心里就像是注了铅,又沉又痛。
  这世上,怎会有此等穷途末路……生生让人五脏俱焚。
 
 
第129章 
  事已至此,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耗了几日,所幸还有一点时间,都也没再提起天香回魂丹的事,江怀雪刚熬过一次毒蛊发作,暂时又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江怀雪这趟回来,生意上的事再不过问,哪怕江府的门都快被叩烂了,江怀雪也像个没事人,无论达官显贵还是掌柜伙计,他一概目中无人。
  裴书锦多少知道,江怀雪这次扳倒曾贤本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新皇那里对江怀雪也同样提防得很,加上他又为解肃州之围倾尽江家粮行,惹得各路掌柜怨声载道,一切已然是急转直下无力回天了。
  他知道江怀雪累了,这些年他承担了太多,如今名利富贵皆是浮云,他只想漫无目的地过好最后的日子。
  八月十五在即,府里还是按照惯例热火朝天地装饰置办着,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切都安和圆满。
  裴书锦也难得地闲了下来,他和江怀雪喝茶赏菊聊天,看江湛读书骑马逗猫,他自记事起好像就终日繁忙,但在最险恶的关头却过上了最闲适的日子。
  八月十五那天,江湛跟着众人燃灯祭月,晚宴后就困了,众人也都饮了些酒,稍有醉意,月上中天时就散了,安顿了江湛睡觉,裴书锦和江怀雪在书房里烹了桂花茶看书赏月。
  裴书锦和江怀雪各自看自己的书,偶尔对答两句,龙涎香混着丹桂的气味流淌在空气中,一时之间满室的静谧祥和。
  突然一阵风声,门应声而开,打破了静寂。
  有一人身穿一袭黑衣自夜色而来,她走到江怀雪近前,将斗篷脱下,露出一张堪称惊艳瑰丽的脸,不动声色如裴书锦,在看到那一刹那都觉得有呼吸一窒地感觉。
  久闻其名,未见其人。
  柳霏烟。
  江怀雪该是早有预料,放下书道:“回来晚了,没赶上中秋晚宴,要厨房做点吃的吗?”
  柳霏烟身量高挑,扎着高马尾,如松笔直,她只大略扫了裴书锦一眼,神色略显冷淡,而后仔细打量着江怀雪,低声道:“爷,你气色好像不是很好,病了吗?”
  “没有。”江怀雪语气平和:“天气转凉有些不适而已。你呢?这趟还顺利吗?”
  柳霏烟没有立即回应,一双形似柳叶的凤目往裴书锦那里轻瞟了一下,江怀雪也感受到了,淡淡扫了柳霏烟一眼道:“我的人,有什么直说就行。”
  裴书锦却觉得有些不自在,合拢了书,起身淡然道:“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了。”
  裴书锦也没等他们回应,转身便掀开幕帘走了,他这些日子为了就近照看江怀雪,就住在他书房旁边的配室,他回去洗漱了一番,准备躺下时看到天青色帘幕映出两人身影,仍在对坐交谈。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太低,裴书锦在隔壁可以听到个大概,原来柳霏烟一路暗中跟着曾贤赴京,曾贤被秘密看押后,她不仅给三司和御史台那些一向忌惮封疆大吏的难缠清流递了曾贤的罪状,还将曾贤其人的事迹添油加醋编排了不少唱词让街头稚子到处散播,说他在江浙一手遮天翻云覆雨,浙人只识曾总督,皇帝难买三分面……
  其实以裴书锦对江怀雪的了解,他是不会打无把握之仗的,尤其是这一场他把自己的性命和江家都堵上了,就绝不允许失败。他赴京暗中运作半载,回扬州时想必大局就已经定了,但是柳霏烟仍旧以赶尽杀绝之势追到京城,想尽办法确保万无一失,裴书锦皱了皱眉,柳霏烟的声音固然清越冷静,但莫名让人感到一种阴冷狠绝。
  
  柳霏烟又向江怀雪问及曾家两个兄弟和曾有容的事,话里话外认杀机毕现,甚至江怀雪都要平静安抚她两句,裴书锦甚至觉得,她和曾家的恩怨似乎比江怀雪还要深……
  裴书锦愣神许久,叹了口气,这些恩怨纠葛实在让人头痛,又让人心中负累,他现在也不想好奇追究了,他拉了拉被子裹住自己,准备安心睡自己的觉。
  灯火掩映的帘幕后江怀雪却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不早了,该睡了,你一路奔波,去早点休息吧。”
  柳霏烟却置若罔闻地又说了几句,好像还想再确定些什么,江怀雪却执意起身道:“好了,放心……你只需安心等着,不会久了。”
  江怀雪已经有起身送客的姿态,柳霏烟的话也只能戛然而止,她沉默了许久,打算起身离开,又突然回首道:“江怀雪,你是不是……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江怀雪愣了一下,耸肩道:“或许吧,该做的我都做了,事到如今,那些可以预料的结果对我来说……或许也不那么重要了。”
  柳霏烟突然笑了一声:“那什么是重要的?”
  江怀雪撩开幕帘朝裴书锦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轻声重复道:“……该睡了。”
  柳霏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突然似笑非笑道:“我真羡慕你,像我们这样的人,身披黑暗负重万钧,心里竟还能放下别的。”
  “除了仇怨,我们就不能拥有别的东西了吗?”江怀雪叹了口气,摁了摁眉宇:“……这两年,有人身体力行地教会我,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但不要被仇恨支配,他们不值得。”
  柳霏烟指向帘幕的方向,终于有些难以置信地摇头笑道:“是他吗?像你这样的人,这世上竟然还能有人教你做事。”
  “浊世俗人,我们都是。”江怀雪声音虽轻,但颇为郑重道:“只有他,只有他是不一样的。”
  ……
  江怀雪很快送走了柳霏烟,关门声响起后不久,江怀雪转身回来,他掀开帘幕,靠着廊柱站了许久,隔着不远不近地距离望着裴书锦,很久后才叹了口气,缓步回了自己的寝间。
  假寐的裴书锦睁开了眼,望着天花上的彩绘,一夜无眠。
 
 
第130章 
  八月二十,中秋佳节刚刚过去,各处的叶子落了不少,江府里的盆景装饰也要有序撤换,下人们各自忙碌,仍是一派宁静。
  午后用过饭,江怀雪和裴书锦一盘棋下了一个半个时辰,两人既疲倦又紧绷,眼看江怀雪的黑子已有劣势,他怀里的江湛却等不及江怀雪下手,冷不丁推了一子下去,江怀雪定睛看了一会儿,笑道:“我真是越发不济了,过几年不会被这小子清算吧……”
  江怀雪话头一止,想来是想到自己没有“过几年”的机会了,脸上神情有一瞬不自然。
  裴书锦为了和缓气氛,看着棋局摇头笑道:“第几次了?两岁半的孩子……这谁敢信?我八岁才勉强懂得围棋规则……你小时候有他这么厉害吗?”
  江怀雪笑了一下,撑着下巴故弄玄虚思忖道:“我看他是蒙的,我小时候才是真聪明,我五岁的时候被我祖父拉着论春秋左传。”
  “怪胎……”裴书锦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
  “我五岁写诗投壶、八岁作序骑马、十岁论策围猎……本来所向披靡,可谁想到偏要遇到慕云深,什么事都压能我一头,气得我晚上睡不着觉,背资治通鉴解恨。我题名探花那年本也没在意,直接睡误了放榜的时辰,醒来出门时全是披红挂彩地来迎我,我骑着高头大马还挺得意,路过慕府一看,状元及第的匾就搁在墙根,气得我又是两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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