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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既是试探，也是一道无解的题。
他平复心情，回答道：“审判军中有些人不过也只是想找个庇护的人，这样的人从前可以是尹兆，现在可以是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攀上那棵树就行了。”
“所以，你需要提高公信力，提高威望，让他们能够真正信服你。”
齐昼一愣：“是。”
话音一落，周迹将桌上的纸张递给了齐昼。
“这，就是机会。”
原来周迹一开始就在这里等着，齐昼拿起那份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
“怎么样？”周迹挑眉，问道。
“......好。”
“好什么好？我是让你给我提意见！”江逢瞪了沈截云一眼，“你今天怎么回事，开会的时候心不在焉的。”
沈截云神色微动，马上就反应过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刚才这位将军提的意见就很不错。”
虽然他压根都没仔细听那位将军说的是什么，沈截云下意识朝着那边看了一眼，那位将军此刻还沉浸在自己的建议被最高将领采纳的喜悦之中，满脸红光，眼神发亮。
江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这么反常，我还有点儿不放心了。”
嗯，什么？
沈截云心中无数问号飞过，面上却保持着淡定与从容。
江逢大手一挥：“行！那就这样决定了，这次行动就交给沈将领了。”
沈截云：……？
经过这样后面一通比划，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地球人数直到现在已经控制在了一个固定的范围之内波动，但是资源确实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地方遭受异变的污染早已不适合再去住人。
因此联盟军每年都会派大量的人员进行资源探索，这项行动危险系数高，且枯燥无味，经常能碰到审判军的人与他们抢地盘。
一般这种行动肯定是轮不到沈截云亲自上阵的，但问题就出在这次不是一般的资源探索。
这一带资源据说非常丰富，但是距离联盟军中央非常远，几乎是人类目前资源探索到达的极限，因此只有极少数的联盟军人员驻扎在那里。
不过边界之前一直都是审判军强行将资源占为己有，但苦于时间成本太高，又耗费精力联盟军对于 这个地方一直都是放手的状态。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资源越来越紧缺，连沈截云也感受到了江逢的焦虑，于是这份计划便再次被纳入议程，为了保险起见，只得派出沈截云。
沈截云揉了揉眉心，接受了这个决定，他走出办公室，开会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别扭终于消失。自从知道了联盟军中可能会有内鬼，他现在看待任何人以及下属都是草木皆兵。
“沈将领，有您的信件。”一旁的属下指着沈截云的位置道，“刚才有同事从外边带进来的。”
沈截云接过信件，手指翻飞，拆开信件，露出其中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体。他第一反应赶紧遮住了这封信件，接着目光不着痕迹地向着周围扫视了几圈，很好周围没有人。
他在心中默默鄙视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做法，不就是一封信件，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接着沈截云大咧咧地摊在旋转椅上，脚尖一点，就着椅子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逐字逐句看起了这封信件。
信件上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字，简单的甚至让沈截云怀疑齐昼是不是动用了什么特殊药剂来隐藏字体。
直到他翻来覆去捣腾这张纸了好几遍，他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嗯，齐昼用一整张纸给他寄了一封信，甚至用火漆贴心地封好了口，整张纸上只有三个字“联手吗”，甚至吝啬到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屑于打。
沈截云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揉作一团，径直丢进了垃圾桶。
过了几分钟，他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屈尊从垃圾桶里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信件。
审判军基地内
几个审判军成员正围在一个桌子旁耍着牌。
“哎哎哎，老三该你出了，别浪费时间，快出牌。”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
“三带二！”那位名唤老三的男人丢了几张牌，“各位，也没有听说最近......”
“听说了”最开始开口的那个男人摇了摇头，发出几声“啧啧啧”，身体微微前倾，故作玄虚地叹了几口气。
“你们说总指挥为什么会把他派到一个那样的地方？那地方听说大有来头，联盟军的人一直都在和我们争这个地方。之前一直都是被赶出去的那位来管理的，现在好了。”男人一遍嘴里唏嘘着，一边丢出剩下几张牌，“赢了赢了，给钱！”
“切！真晦气，又是你小子赢了！”剩下几位满脸不情愿的将手中的钱币递给那人，“那地方，穷乡僻壤的，但是这么多年来听说联盟军的人一直虎视眈眈的，肯定其中大有油水!”
另外一个男人“嘿嘿”笑了俩声压低了声音：“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总指挥这是准备给齐昼最后的考验，给他放权了，齐昼一走，总指挥势必会在内部进行一次大清扫，这是先把他支走，把内部人员理清。”
“哦~”另外几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很快话题就被揭过。
几人并未发现在四人身影的交叠之中，出现了第五个影子，那道影子顺着他们的身影缓缓移动，最终没入墙壁，消失不见。
身影顺着墙壁最终进入了一个房间，稳稳地停到一个人的脚下。齐昼嘴角抽了抽，依稀还能回想起当时沈截云的语气。
那人甚至都没有一丝犹豫，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并且用及其欠揍的语气自言自语“我从不跟信任度不高的人结盟。”
齐昼将这件事情暂时放到一边，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周迹要把他派到边界处支援审判军，这个地方一定有不寻常之处，不然联盟军不会一直反复派人攻击审判军的驻扎地。
但是他一过去，势必就会与联盟军的人直接对上，到时候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
齐昼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长筒靴在厚厚的积雪之中立马凹出一个很深的脚印，伴随着他踩在厚重的积雪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的眼前已经完全被巨大的暴风雪所覆盖。
护目镜很快便结上了一层冰霜，这个地方的环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恶劣，视线所及之处皆被风雪覆盖，没有任何可以供给人类得以资源生存的空间。凭借着他的视力只能感受到大概几千米开外的地方才能到达居住群。
“我们...我们这里咧，呸呸呸！”旁边的向导叽里呱啦地朝着他解释，“不好意西哈，刚才刺到雪了。我们，我们则里还要走上几公里才能到达居住区。上面坐厕不方便爬上七。”
齐昼不忍再听下去，只好点点头，将向导甩到身后。
向导还在后面喋喋不休，可能是太久没有人再来提供新的物资了，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热情。
“则里就系我们滴居住区了。”向导一脸兴奋地指着前面的地方。
齐昼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周身的温度在进入这里的一瞬间升高了，不同于外面的寒风瑟瑟，相较起来，这里甚至都有些温馨。
齐昼正打量着视线，突然有个小男孩撞到了他的身上，小男孩不住地抱歉，齐昼多看了他几眼，向导瞪了小男孩一眼，苦哈哈地对着齐昼赔笑道：“小孩不懂事，您别计较。”
齐昼倒不至于真的同个小男孩计较，但是在小男孩靠近他的一瞬间，他敏锐感受出来，这个小男孩......似乎是个普通人。
他开口问道：“你们这里住的人很多吗？”
“是滴是滴，ze里还有从附近接过来其他落难的居民。”
话音一落，向导热情地指着一个地方介绍道：“这里系我们的特色酒吧，传说在雪山上会得到爱情的祝福，我们这里也有雪，所以小情侣们约会都会去这里啦。”
齐昼点点头，虽然这里资源匮乏，但是他能用异能感受得到住在这里的人既有异能人也有普通人，带他的向导虽然是审判军的人但是也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甚至还会主动岔开话题。
但作为审判军的管辖基地之一，这里的异能者竟然能与普通人友好相处......这对于审判军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看来这个地方一定还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第14章 相遇
放眼望去皆是风雪，一道微光破开了视线，车辙压过雪地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但是又很快被仿佛永不会停息的大雪覆盖。大型车的微光扫过枯骨般挺立的老树，风雪贯穿过枯树，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沈截云戴着面罩，目光沿着四周的景象移动着。
“这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司机透过镜子看着沈截云的神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仿佛有些胆怯：“那个......沈将领，我们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
沈截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指环，这事实上也是个微型联络器，但只可惜在进入这个地方之前就已经信号全无，光荣宣布退休。
“为什么联盟军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这里，资源丰富？”他歪了歪头，正好对上司机从镜子内偷瞄沈截云的视线，此刻内心焦灼无比，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他哪里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是这样上报的，谁知这次竟然来了个这样大的官，但好不容易派来了一个人，作为这个地方的负责人，他哪里就舍得这样轻易放人家走，这好几车的资源都把在沈截云的手上。
他有些嗫喏：“这......这是有原因的，等将领回去了，我们细说。”
沈截云莞尔，他看出了司机的心思，不过他也想会会这个地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放心，既然来了我不会走。”
有了这句保证，司机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有些感激：“像您这样好的官，可不多见了。”
“您瞧！前面就是了。”司机回头看了沈截云一眼指着前面的居住区，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拍脑袋，谨慎地望了望四周，压低了声音：“对了！有件事情您千万要记得，千万不要在半夜离开居住区。”
“哎对！就是这里！偏了偏了，往后倒一点。”
“现在好了！”
司机眯着眼看着后视镜，嘴里砸吧砸吧了几下：“这边雪太大了，总是看不清楚。”
沈截云摆摆手，打开车门从车中下来，一下来他便感受到了比之前更为明显的温度，围墙拔地而起将整个居民区牢牢困在其中，只穿了件单衣的他打了个哆嗦，还好提前带了防寒物资......
他朝着周围打量了几眼，有人好奇地从透着暖黄色灯光的窗户来瞄了几眼。有孩童穿着比他厚不了多少的衣服在雪地中乱窜，妇女们端着饭碗一声声吆喝着自家的孩童赶紧回来吃饭......看得出来联盟军已经很久没有来派发物资了。
这与最开始所报的“资源丰富”压根沾不上边。
忽然视线中出现了一位衣着凌乱的老人，老人头发花白，结成一绺一绺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瘦骨嶙峋，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这个方向奔来。
原本浑浊的眼神布满了光亮，咧开嘴不停地喊道：“来人了！来人了！”
司机看到了脸色一变，朝着刚才那位车辆引导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立即上前搂住了那位老人，带着轻柔但是不可反抗的力度架着那位老人离开了沈截云的视线。
沈截云眼眸微眯，盯着老人离开的方向，在这个老人朝着他奔过来的一瞬间，他敏锐地感受到这个老人体能微弱的能量波动，这是个异能人？
那位司机也是这片区域联盟军的负责人阿泰，阿泰上前几步装作不经意般挡住沈截云的视线，赔着笑道。
“那个人是个疯子，原来还立过功的，您......您别和这种人计较，别赶他出去。我们这儿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一年一天都不出门的那种人呢！”
这人把联盟军想象成什么样的组织了......沈截云自动忽略了负责人说的后半句话，只是问道：“立过功？”
负责人干笑了几声：“嗐，那是我爸他们那辈发生的事情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我爸当年没仔细和我说，只是在临终前吩咐我好仔细照顾好这位老头儿 。”
“嗯，知道了，现在收拾一下，准备出去探查。”
负责人拍拍胸脯，嘿嘿一笑：“要说这片路子，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您放心，我保准儿给您带好路。”
齐昼起身，抹去窗户上的雪，望着窗外。
外面被雪色覆盖，几乎看不见路。这里的天黑的很快，才下午五点钟，外面就看不到一丝光亮了，他长时间盯着某一处，眼睛感到些许疲劳，便移开视线。
齐昼回忆着刚才与那位审判军接待人的对话。
“您记得在夜晚别出去，夜晚会有很多异变者。”
“异变者？哪里来的？”
对方苦笑道：“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从小时候记事起，一到晚上就会有很多异变者进来。我们每个月......都有不少人因此丧命。这次要不您过来还带着物资，我们恐怕撑不过这半年了。”
“如果您想要到处走走，千万别在晚上出去，那边有座指挥塔，那里视野好，您可以去那里看看。”
这座指挥塔不愧是这里视野最好的地方，几乎一眼就可以把整座基地囊括。
指挥塔内部被打扫的非常干净，桌子上摆着几个记录本还有必备的指挥联络工具等等一系列必备的工具。
记录本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某时、某地，各个人员的值班情况，齐昼一目十行地扫着上面的名单，忽然视线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他轻声念出那个名字，复而又拿过另外几个记录本，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好几个都是齐昼从前在联盟军时看到过的名字，他合上记录本，闭上眼睛，轻笑了一声，这里......真的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看来这里根本就没有审判军与联盟军之间的区别，就连值班也是不分彼此的。
“为什么联盟军和审判军一定要对立呢？”年幼的齐昼问着和他关系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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