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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道(玄幻灵异)——以墨煮茶

时间:2024-04-07 07:50:11  作者:以墨煮茶
  “我自甘认命?”木青归大笑,“你听过那些天官怎么议论我的吗?你体会过无论怎么努力都在原地踏步的滋味吗?你知道当面对你谦卑恭敬的人、转背就能笑你是个废物吗?哦,也对,你是天赋异禀、颖悟绝伦的太子殿下,天命所归,六界谁不敬你,你怎会知道呢。”
  他的声音尚且青涩,吐出的话语却字字诛心。
  有那么一刻,顾润真的想动手教训这个大逆不道的弟弟,可见木青归满脸泪痕,她那一巴掌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去。
  “最开始的时候,洄颂神宫并无天河支流。”她声音嘶哑,“我幼时体弱灵强,为了淬炼身躯,频频下界降妖除魔。每次归来都在承天湖净体,经年累月,直至流的血染红湖面。于是我让天河七支改道洄颂,填平承天湖,后来那里长出绿萼,就是从小我带你识字修行的梅竹苑。
  “你与烽儿出生后,我总以为你们也要走这样的路,提前将栾庭修建在天河十六支上……你却从不曾似我那样用过。”
  木青归咬着下唇,眼泪断线般的珠子往下掉。
  “我生为太子,却不是生而能当太子。为了配上这个位置,我流的血汗你无法想象。青归,我自认这些年对你悉心照顾,有求必应,却不想将你教得怨天尤人……罢了,是我期许过高,从今以后我不再管束你,随你去吧。”
  顾润叹息,绕过他走向殿外。
  刚迈出两步,身后有人重重抱住她。
  木青归埋在她后背哽咽:“长姐……呜呜,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顾润攥着自己腰间手臂,挣扎许久,还是没狠心拉开。
  …………
  天界夜长,水宴在碧虚御府外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不觉又来到天河干流分支地。
  绿萼仍在盛放,树下靠坐着一个人,那个轮廓水宴太熟悉,她脚步一顿,以为是自己魔怔了,缓缓走近。
  那人偏头看来,露出一张清艳淡漠的脸。
  “……殿下?”水宴有些错愕,“为何在此?”
  顾润有些疲倦地阖眼:“路过,歇脚。”
  水宴初明自己心意,乍然见到顾润,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挨着顾润,小心翼翼蹲下,看着对方姣好秀致的侧脸,问:“殿下,你怎么了?”
  顾润:“什么怎么了。”
  “你似乎……不开心。”水宴斟酌道。
  浓长的眼睫颤了颤,顾润虚视远方云雾,语调低沉:“我方才从栾庭回来。”
  说完便停住了,她并无向人倾诉的习惯,几万年踽踽独行,早已习惯了呆在暗处自舐伤口。
  水宴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想了想,温和道:“你不要生三殿下的气,实在不行,我以后躲着他一点就是了。”
  顾润偏头看她。
  水宴被她这样盯着,一张脸又很快变红。
  她的目光躲闪,顾润却笑了笑,食指在她脸上轻轻戳了一下。
  “你跟我说话,为何老是脸红?”她的声音清亮温和,“怕我?”
  水宴本能辩驳:“不是怕你,我是——”
  她对上顾润有些好奇的目光,抿了抿唇。
  “我不告诉你。”水宴声音细如蚊呐。
  顾润也不恼,浅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鬓发出缀了几粒水珠,想必已经在树下坐了许久。
  离卯时还有一会,水宴劝她回去,却被拒绝。
  先前相柳来报,木青归惊慌失措,生怕顾润真的再不管他,死活赖在洄颂神宫。顾润有心晾一晾他,不打算回去。
  水宴听了,试探道:“那……殿下不如去碧虚御府歇息?”
  顾润本想回绝,可见水宴仰头看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嗯了一声。
  水宴带她回到碧虚御府,当值侍卫认识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登时吓得一激灵。
  “不必声张。”顾润抬手,止住对方揖拜。
  碧虚御府规模并不大,还碧归墟后其寝宫也跟着沉寂,水宴把人带了回来,后知后觉府中并无闲置厢房,最后只能把顾润带到自己寝宫。
  她让顾润到床上小憩,后者谢绝,合衣侧卧在榻上。
  “无妨,我就在此歇息片刻。”顾润揉着额心,莫名感到疲惫,似乎在为自己的失常找借口,“让你见笑了,我快两月不曾合眼……今日辗转奔波,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水宴把香炉内的静心香换作安神香,抱来狐皮大氅为顾润盖上。
  “殿下安心休息。”她蹲跪在榻前,细心掖好边角。
  或许是安神香有奇效,又或许是周遭气息熟悉,顾润竟然真的很快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正是卯时,睁眼看到陌生帷幔珠帘,顾润顿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
  神智还有些混沌,右手不能活动,低头,发现水宴席地而坐,头枕在榻边,掌心还紧紧攥着她的袖袍。
  顾润试着抽回,才刚有动作,水宴就蹙眉,低声发出呓语,手里却攥得更紧。
  顾润无奈,只能小心收手,把外袍留在榻上。
  这里水宴的气息浓重,必是其寝宫,架上尚挂着在人界买的衣裳。
  非礼勿视,顾润本无意多看,正要出门,却瞥见书案上那盏静静燃烧的孔明灯。
  油纸朦胧,但上面描绘的女子眉目清晰细腻,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含情脉脉地望着顾润。
  分明是她。
  顾润脚步生生停住,思考自己几时有过这副温软和顺的模样。
  她有些疑惑地走去,发现水宴还对这盏孔明灯用了隐匿术法,奈何她修为比顾润低太多,这才被一眼看穿。
  顾润端详了这盏孔明灯许久,上面的自己凤髻花簪,耳戴珠鬟,除去那张脸,真是半点不相像。
  岸上还散落着其他折叠的孔明灯,顾润一一观察,水宴竟在每盏上都画了自己。
  发服各不相同,但都是温婉柔美的模样。
  顾润有些诧异,不曾想水宴这么厌恶读书,画工竟如此了得。
  她们从人界归来只分隔了几个时辰,莫非水宴一回碧虚御府就开始画自己?
  想到这,顾润心头生出一种极陌生的情绪,她难以描绘,但水宴偷偷画自己这件事,让她莫名有点高兴。
  顾润盯了半晌,把孔明灯放回案几。
  相柳在门外候了许久,终于见到顾润:“殿下——”
  “嘘。”顾润轻轻带上门,“出去说。”
  他抬眼,在即将合拢的门缝里,榻上安眠倩影一闪而过。
  “何事?”走出寝宫,顾润问道。
  相柳拱手:“勾陈仙尊、七杀神君、摇光神君、依智神君已在偏殿等候召见;紫薇大帝入世归来,今日宴请诸神,贺礼已备好。”
  顾润:“拜帖转呈二殿下,请他代我前去……青归呢?”
  “三殿下尚在别苑歇息未醒。”
  她点点头,身化玄光驰向洄颂神宫。
  结束议事已是午时,刚送走四位神色严峻的天官,便又有人来拜见。
  “啊,太子殿下!”垂髫老者笑喊着进殿,发须银白也难掩神采奕奕。
  顾润起身相迎:“月老慢些……何事来访?”
  月老拄着拐:“我来给太阳星君说亲——”
  “月老!”金袍男子急冲冲进殿,拜过顾润,他又剑眉倒竖,“休在殿下跟前胡言!”
  月老笑得像个老顽童:“老夫可是亲眼见你在府中藏了太阴星君神像,怎么能叫胡说?”
  太阳星君清俊的脸微微泛红,不知是羞是怒,说话底气却不那么足:“那是我、那是人间供奉,我拿错了……”
  月老揶揄道:“星君切莫在太子殿下跟前遮掩,那神像一尘不染,毫无香火气息,如何是人间供奉?必定是你亲自雕刻,快快招来,被你藏起来的那沓太阴画轴,也是你亲自绘就吧?”
  顾润开始含笑在听,到后面笑意渐淡,在月老说起画时心头忽地一跳。
  “画轴?”她皱眉打断。
  月老以为她好奇,说得更起劲:“殿下有所不知,太阳在书房画太阴卷轴,他召老夫来却又忘了收,被我望见了!”
  顾润内心惊疑不定:“作画便是倾心?”
  “非也,但那画卷是太阳亲笔,何况太阴星君其人——殿下也知道,清淡疏离,难以交际。偏偏太阳把她画得温婉多情,尤其那双眼……啧啧。真可谓落笔无真处,道道皆诉情。”
  月老喋喋不休说着,太阳的脸越涨越红,跟其争论不休。
  顾润此刻无心调和,她扶着案几,慢慢坐回主位,脑子里都是最后那句话。
  落笔无真处,道道皆诉情。
  ……莫非她画我,也是出于情?
 
 
第31章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9
  顾润神游天外许久,被月老唤回:“殿下?可还在听?”
  她回神,发现太阳星君已然离去。
  “太阳被我戳中心事,辩不过便跑啦!”月老得意道,“神官结道侣需先告天听,我实在有心撮合,不知殿下允否?”
  顾润勉强一笑:“都可,月老随心自处。”
  月老心满意足地朝她一拜,见顾润心不在焉,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得了。
  红鸾星动,桃花入命。
  ……他们的太子殿下,动情了。
  月老心如擂鼓,脸色苍白。若照霖天帝叮嘱,他当立即到凌霄殿禀奏。可月老看着顾润,她正垂眸凝视杯中茶水,目光极致平静温和,似乎想起什么,唇角挂上淡淡笑意。
  月老的手颤巍巍抓住自己红绳编织的流苏袍缀,犹豫片刻,改从头上拔了一根银丝。
  银丝落到手心,裂作两段泛着莹光的红绳。
  “殿下,”月老强作镇定,“下官有一物,欲赠殿下。”
  顾润看见他掌心的红绳,微怔:“我不求姻缘——嗯?”
  月老径将红绳放到她手中,温和道:“红绳一系,离散亦聚。留着吧,殿下。”
  他拄着拐,慢悠悠走出殿。
  顾润盯着掌中红绳,突然听到有人唤她:“长姐。”
  她瞬间合拢手掌。
  木青归讨好地凑近:“你一夜未归,去哪里了?”
  顾润没回答,吩咐道:“换身衣服,同我巡视军演。”
  木青归恹恹地哦。
  尽管顾润没说,但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冷淡,也不似从前耐心。木青归自小被她带在身边抚养,比起动辄百十年不得一面的父母,顾润才是他的天。
  他根本离不开顾润,后悔自己非要逞口舌之快,决意痛改前非,重拾宠爱。
  时隔数百年,三殿下又开始了来洄颂神宫晨参暮礼。遇上顾润忙碌,他便懂事地把累积成山的折子先筛阅一遍,将请安问好的剔除,按轻重缓急分门别类。
  他太过勤勉,以致于水宴刚下集仪殿,就在梅竹苑那张多年闲置的第三张案几上看到了木青归。
  她有些犹豫,木青归恣睢无度,顾润偏爱不是一天两天,错也不罚。更有天官私下议论,说太子殿下本是完美无缺,可惜有个小弟。
  最好立刻退避,免得对方无事生非,让顾润难做。
  可水宴已经快一个月不曾见过顾润了,她在集仪殿并无与之交谈的机会,实在不愿浪费梅竹苑的契机。
  她挎着竹篮踟蹰不前,木青归似有所感,抬头瞥来一眼。
  水宴硬着头皮上前:“见过三殿下。”
  出乎她意料的是,木青归只是皱了皱眉,轻哼一声,又把头埋了下去。
  没搭理,最好。
  水宴将竹篮置于案下,坐定抽出空白纸张,接着上次誊抄。
  抄到第十张,顾润来了。
  她的修为太高,奋笔疾书的二人都没注意她来到。顾润目光在水宴和木青归之间扫了个来回,先朝水宴走去。
  后者正抄得专注,忽闻头顶诵读声:“‘长阿含具足。归命一切智,一切众安乐。众生处无为,我亦在其例。’”
  她一惊,猛地抬头,却被顾润抬掌摁在头顶。
  “慢些,”顾润轻笑道,“差点撞到我。”
  水宴乖巧地坐着,顾润从她身后走向中央案几,撩袍坐下。
  木青归立刻抱着奏折过去,笑靥如花。
  水宴真是开了眼,从未想过这么讨好卖乖的姿态能出现在趾高气昂的三殿下身上。听他向顾润撒娇诉说自己分阅奏折的辛苦,水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顾润接过他倒的茶,边饮边点头:“不错。”
  木青归笑得更灿烂了。
  他还嫌不够,挤开相柳,要给顾润磨墨。
  顾润倒不急于批阅,瞥见水宴脸上极力压制的嫌弃之情,勾起唇角。
  “你带了什么来?”她以墨玉笔头,遥遥点了水宴案旁的八角木盒。
  水宴如梦方醒,忙起身提到顾润跟前,揭开盖子。
  “江龙王早间降水解旱,得了人间许多供奉,差七公主给我送了许多阳澄湖蟹来,我尝过味道……就给你做了蟹黄酥。”
  盖子揭开,油酥和蟹肉香气四溢开来。
  琉璃冰盏里,核桃大小的蟹黄酥一团团躺在上面,外皮酥脆金黄,焦香浓郁。
  实在太香了,木青归伸长脖子,假装不经意地张望。
  相柳寓家观察顾润表情,极有眼色地将案几腾空。
  水宴把蟹黄酥摆上,又端出一碗蟹肉,甚至还有几种蘸料。
  “……你剥的?”顾润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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