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渐渐浮现出几行灿金小字,似是咒语。宋怀然道:“照着写。”
封净觉得怪异:“为什么要我来?我那点儿三脚猫手艺比得过你?”
“你写效果会好一些,”宋怀然神态自若,“不是什么都能用法力高低来衡量。”
话都这么说了,封净也没再问,他并不觉得宋怀然会害自己——又或者害就害吧。
他还是将浮文誊抄在了卷轴上。
这段咒语非常晦涩难懂,封净只隐约猜到是封印什么东西的,更深就参悟不能了。
“抄好了,你看看。”封净把笔递给宋怀然。后者却未投去眼神,五指一拢,卷轴跟着蜷缩恢复骨玉模样。
“不用。”宋怀然勾出封净脖子上的木牌,轻轻一摁,玉坠就陷了进去。纹丝合缝,跟刻意镶嵌的一样。
封净摸了摸,道:“怎么办,我没准备重逢礼物。”
宋怀然眉眼带笑,勾唇摇头。
他的态度跟从前没有差别,温和亲切。封净看得心痒,有种吻上去的冲动,可是“网聊”期间对方的敷衍冷淡又让他冷静了下来。
二人的关系实在复杂,封净觉得宋怀然应该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不然不会醉酒后抱着他又摸又啃。只是这种喜欢里夹杂了别的东西,宋怀然显然有所顾虑克制。
……才刚见面,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了。
封净决定循序渐进。
老岭气温偏低,在宋怀然来了以后更是降到零度,接连几天的大雪,连剧的拍摄都受到了一点影响,搞得郑岩玺焦头烂额,也没精力来骚扰了。
虽然不道德,但封净倒是还挺喜闻乐见的。宋怀然说天寒地冻蛊兽难行,苗秋儿又在斗法中受了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
但是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提前带着楼珏过来等候。
而楼珏深居简出,于是封净和宋怀然过上了闲适平和的带娃生活。
火堆忽明忽灭,宋怀然用火钳拨了拨,从木炭余烬里扒拉出两个烤红薯。
他把其中一个递给封净,另外一个拿给闲闲。
小人参精自从以人身出现在剧组后,迅速成为了团宠,各种投喂不断。昨天发现闲闲爱吃烤红薯,周华粼就把自己房里的炭炉拿给了封净。
可惜封净用这种土工具不太行,他控制不好火候,于是烤红薯的重任落在了宋怀然的身上——毕竟会法术。
炉子小,一次烤不了几个。闲闲坐在封净怀里晃脚丫,捧着有他胳膊大的烤红薯吃得津津有味。
封净稍稍侧身,把红薯掰做两半,将大的那块给宋怀然递了过去。
这是农户自己种的甘薯,个大味甜,灿黄薯肉还散发着热腾腾的雾气,芳香浓郁。
应该合宋怀然胃口,他喜欢吃甜的。
手机震了一下,剧组的微信群里,生活导演在问大家有没有需要补充生活物资的。这里毕竟荒僻,吃腻了大锅饭又点不到外卖,可以选择自己下厨,后勤这边会尽量满足食材要求。
封净没有犹豫,问了宋怀然想吃什么,参与接龙。
很快就收到郑岩玺的私聊:【客客,你要做饭?我能来吃吗?】
是这个净:【不能。】
郑大导演一贯自来熟,封净的拒绝他熟视无睹,第二天收工吃大锅饭没见到封净宋怀然闲闲,于是立刻扔了碗嘚嘚嘚拉着一脸懵逼的周华粼过来蹭饭。
毕竟整个剧组就周华粼和封净关系好一点,带上影帝成功率高。
事实证明他判断得没错,封净不算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多了两张嘴,原本的菜就有些不够吃了。周华粼要保持身材只夹了一点蔬菜,多数时候都在和封净聊天。
反倒是郑岩玺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他的吃相甚至让闲闲产生了危机感,握着小勺子瞪郑岩玺,一口接一口,似乎在比谁吃得多。
郑岩玺喝完最后一口汤,终于捧着肚子打嗝,感叹再来几顿自己的腹肌就要九九归一了。
封净冷淡地说:“不会的。”他已经决定只留三个饭碗——楼珏是僵尸,不吃饿不死。
周华粼挺有眼力见的,主动要去洗碗,被封净制止后也没坚持,寻了个理由把郑岩玺拉走了。
闲闲的作息和小猪仔差不多,吃饱了就犯困,封净把他抱进房间哄睡,出来看到门已经锁了,宋怀然手掌掐诀,在不妄山打过黑工的抹布洗碗小人再现江湖。
封净手贱,半蹲着用手戳了戳,抹布小工抱着碗踉跄一下,还是稳住了身形,晃晃悠悠把碗放进盆里。
“这一招,我现在可以学了吗?”封净抬头问宋怀然。
宋怀然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其过来。
等封净站在面前了,宋怀然突然伸手,撩起了对方针织衫下摆:“我看看。”
小腹猝不及防被冰了一下,封净惊得本能后退,后跟踢到什么差点跌进水缸,宋怀然忙拉了他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慢点——”宋怀然松开手,解释道,“我得先看看你的修为如何了,才能判断。”
封净嫌他手凉,二人回到堂屋,坐在暖风机旁等宋怀然手烘热以后,封净才脱了外套,站在宋怀然面前撩起下摆。
“摸吧。”他说。
宋怀然表情温和,手掌覆盖在封净肚皮上左摁又摁,顺着腹肌往上细细摸索,最后停在了胸口正中。
他的掌心有非常明显的茧巴,封净被摸得痒,但他还是忍住了没乱动,只捏紧衣服静静看着宋怀然动作。
胸口有一股暖意腾起,宋怀然的眼里出现些许惊艳,勾唇轻笑。
“可以学。你进步得很快,灵脉已经完全打通了。”说完还是忍不住赞叹,“真正有仙缘的人,根骨果真不同凡响。”
待他收回手,封净放下衣摆,好奇道:“你说的根骨,到底怎么看?”
宋怀然娓娓道来:“根骨其实并不完全指骨头,更多是讲精、气、神三者的先天素质,有仙缘的人,精、气、神远远强于常人,会化作灵脉藏进骨头和经脉,有道行的摸甚至是看就能感受到灵气异动……”
宋老师传道解惑很认真,封净似懂非懂,他居高临下,垂眼能看到宋怀然微微散开的领口。
高领毛衣,除了一点点脖颈皮肤,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封净脑子里突然闪过仙斓岭的壁画温泉里,宋怀然美人出浴的场景。
当时没觉得,现在回想起来竟然会觉得喉咙发干。
封净咳了一声,状似无意:“我的根骨,跟你的比起来如何?”
宋怀然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怔住片刻,才道:“各有千秋。”
封净挑眉。
宋怀然解释:“你是天生的仙骨,我是后天铸造的。”
声音很平静,像在诉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可这话落到封净耳朵里却变了味,想是被提醒宋怀然因为和自己互换身份后吃的苦。他闭了闭眼,愧疚情绪如潮水般袭来,扶住椅子慢慢坐了下去。
空气里蔓延起诡异的沉默。
宋怀然意识到封净的情绪突然低落,他试图挽回刚才那样的和谐气氛,于是开口:“我教你化灵吧。”
封净意兴阑珊:“不想学。”
宋怀然问:“那你想学什么?”
封净瞥了他一眼,看到宋怀然殷切明亮的目光,似笑非笑道:“我现在想看看,后天铸造的根骨是什么样的。”
屋檐上的积雪忽然掉了一大块,重重砸在地上,雪花像水珠般溅在窗花上。
封净一动不动,维持双手环抱靠着椅背的姿势,静静看着宋怀然。
几秒钟后,宋怀然起身,先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解下束发长绫,手勾到后背抓住衣服,从头顶撸了下来。
“手放上来,我教你怎么看。”宋怀然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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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然讲根骨那段,考据有,杜撰有,不可用来参考。
第67章 给个机会
他这么干脆,封净还真是有点意想不到。
不过宋怀然长了副倒三角的惹眼身材,肌肉饱满线条流畅,很有力量感,和他斯文俊美的脸蛋不太匹配。
封净的注意力迅速被转移,他口头问着“放哪里”,掌心却已经贴在了对方腹肌上面。
那块区域明显地颤了颤。
宋怀然喉结微动,定了定心神,才伸手抓住封净手腕,摆弄着他的手指一点点在自己胸腹探索。
“我运转灵流,你可以感受到有气从经脉和骨头里散发出来呼应。”说话间,封净就感觉掌下冰凉肌肤开始浮现热度。他被宋怀然带着,从对方肚子摸到胸,又沿着锁骨往后摸到后颈,再顺着凹陷的脊柱沟往下,直到挨到裤边才停下。
宋怀然松开手:“就是这样,明白了吗?”
虎口蹭到处凹陷,封净挑眉:“你还有腰窝呢。”
宋怀然愣住,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封净立刻改口:“我说我还不太明白,你再让我试试。”
这么拙劣的借口,宋怀然犹豫了片刻,居然还是相信了。
真好骗。封净在心里感叹。
揩油一回生二回熟,在摸到宋怀然胸口时,封净实在按捺不住,往对方鼓胀的胸肌上捏了一把——腕部随即传来剧痛。
宋怀然在被冒犯后出于本能攥紧了手,力度之大几乎快将封净骨头捏断。
然而眉宇间的狠厉在见到封净惨白脸色时突然消失,宋怀然回过神,连忙松手。
封净骂了一句,揉着泛红的手腕问:“至于吗?”
宋怀然穿上毛衣,表情严肃里夹杂些许无奈:“封净,你不能这么戏弄我。”
封净气笑了:“我戏弄你?我艹,你摸老子的时候少了?哪回我对你动过手?摸你几下能要你命?你他妈浑身上下都老虎屁股摸不得?”
连珠炮般的质问把宋怀然都炸懵了,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封净,张了张嘴,没什么底气地争辩:“我摸你……都是有原因的。”
封净冷笑:“是是是,在林家,在平江,在衍回谷,在医院,在不妄山,还有在你床上!你好牛逼啊宋道长,比老子还能编,同一件事能找出那么多原因,不出本《十万个为什么》岂不是浪费你的才华?”
这套阴阳怪气的诘问令宋怀然哑口无言,他回忆了好一会儿,突然皱眉:“……我床上?”
封净死死盯着他:“那杯酒二两不到,你喝完能说会动能耍流氓能卖惨,醒了装失忆?”
喝酒……是封净离开不妄山的前一晚。
喝完第二天宋怀然就觉得封净对他的态度不太正常,而且下山前……他亲了自己一口。
关于那个吻宋怀然一直没有细想,也不敢深想。他自幼修行,清心寡欲,很多年没斩过三尸了,如今却因为封净变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状态,埋在栖灵地的凡骨受此滋养日益壮大。他和凡骨的影响是相互的,那些模糊的、旖..旎的猜测只会助长其气焰,若放任不管……
念及此,他的表情变幻莫测,两道修整眉毛拧得越来越紧。
封净看在眼里,突然有种莫名慌乱。他伸手掰过宋怀然下巴,迫使其面向自己,终止了对方的思考。
“你记不记得,我下山前说你酒后做了两件事。”
封净看着宋怀然琥珀色眸子里自己的倒影,情绪逐渐恢复稳定,声音也和缓许多,“第一件已经讲过,现在告诉你第二件。”
他将宋怀然摁在椅子上,跨坐在对方腿上。
宋怀然身体立刻紧绷,理智叫嚣着推开身上的人,可是封净已经利落地脱掉了针织衫,宋怀然的手接触到滚烫光滑的皮肤时,竟有种被灼化的错觉,连自己要做什么也忘了。
两人身高相近,封净坐在大腿上略高一些,宋怀然能够明显看到对方红得能滴血的耳垂。
这种行为于封净而言已经算离经叛道了。他心都要蹦出胸腔外,努力掩饰自己的慌乱,捧住宋怀然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发展到这一步,封净完全丢了自己之前“循序渐进”的算盘,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亲吻宋怀然这件事。
唇瓣相贴的瞬间,宋怀然的耳朵里嗡地一下,世界完全静音。除了身上这个人、除了对方火热的肌肤和香甜的气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封净并不会接吻,寥寥几次经验都是跟面前这个人,虽然色胆胜过理智,但紧张和羞耻感还是挥之不去。
所以嘴唇贴上去后他根本无力做出任何动作,两个人的身体僵硬得跟同一具模子里倒出来的石膏像似的。就这个姿势维持了几秒,封净才慢慢后退。
宋怀然的表情有种走在路上突然被雷劈了的茫然。
封净看在眼里,觉得那股热气从耳朵蔓延到脸上,目光开始闪烁,磕磕绊绊道:“你、你上次还伸舌头了……”
这种紧张的情绪像是会传染,连宋怀然也结巴了:“是、是么……”
他想说自己不记得了,可视线落到封净薄红的唇上,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封净被他看得心口滚烫,像有什么满溢出来,勾住宋怀然脖子复又吻住对方。
宋怀然告诉自己应该推开,手却不受控制地从那截细腰往上、一路抚摸到光滑颤抖的蝴蝶骨,仿佛上瘾般重重摩挲。
他听到封净含糊地唔了一声,有种陌生原始的欲望腐蚀他的理智,宋怀然近乎本能地想要得到更多属于对方的气息,于是手掌扣住封净的后脑,舔舐过记忆里两片嫣红薄唇。
唇间缝隙渐大,舌尖顺势探入,轻而易举撬开齿关,怀中的人驯服得不可思议,毫无平日里冷淡不可亲近的模样,像一只张开的蚌,将坚硬外壳下最隐..秘柔软的内在袒露了出来,任由入.侵者玩弄拿捏。
耳边都是湿..吻时黏黏糊糊的水声,封净听得面红耳赤,又被亲得有些喘不过气,终于忍不住推开宋怀然,偏过头大口呼吸。
宋怀然微怔,唇舌分离的瞬间他脑子里所有荒诞无稽的旖念如潮水般退去,理智瞬间回笼,眼底恢复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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