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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妄(GL百合)——橘桔橙

时间:2024-04-07 08:19:26  作者:橘桔橙
  “徐姑娘误会了,这两位并非我同道中人。我等来七星只是打算在明月观修行几年。”
  倪霁一愣,回头看向她师叔,仍旧一脸波澜不惊,眼神半分都没分给那少年。
  “这两位到底是什么身份,与我们无关。若是徐姑娘不喜这位秦氏来客,如何处置是姑娘的事。”
  是吗?
  徐南星沉默许久,抬头深深看了眼闻世芳,而后继续替少年清理伤口。幸好,之后便再没什么信物掉出来了。
  门外,没什么热闹可看的人群也已经散去,唯剩在一边默默切药的徐父偶尔看过来几眼。
  徐氏医馆是雇了几个伙计的,但很不巧,这两日正是田间农忙的时候,偌大的医馆便只剩下了徐氏父女。
  嚓——嚓——
  不甚锋利的刀刃划过粗粝黄芪的声音像水滴声般规律地响起,枝头麻雀兀自跳跃,带着树梢发出沙沙的摩挲声。
  山风一如既往溜过。
  对于徐南星来说,这日子或许就会这么一日日地过下去,无波无澜,而后在某个时刻安静地归于尘土。
  闻世芳眯了眯眼,不再看忙碌着的徐南星。
  她难得觉得这日光有些太强了——眼角余光中,倪霁身上那还没有隐藏得很好的剑气耀眼地几乎有种烧灼感。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
  阳光下,尚且稚嫩的无形剑意被触动,扭曲出了一阵涟漪似的波纹。
  凉而锐利,甚至有种隐约的杀意。
  指尖传来微微的痛感,这点剑意还伤不到闻世芳,但她莫名有了种欣慰感。
  有所感觉的倪霁回过头来,正看向垂眸缩回手的青衣人。
  不知为何,少年剑客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没什么。”
  “……南星。”
  闻世芳淡淡的声音和道衍沙哑的呢喃同时响起,倪霁手一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看谁。
  “谁?!”徐南星一脸愕然,脱口而出。
  “……南、星。”
  “你、你怎么知道我叫南星?”
  道衍没说话,眼神还有些发虚,抓着徐南星袖子的手却越发用力,几乎要将那片薄薄的衣料撕裂。
  咦?
  闻世芳讶然,这徐家姑娘和道衍是故人?这到底是道衍的幻境还是宋青的幻境?
  “唉唉唉,你这道士做甚?”徐父骤然冲了出来,一把扯开道衍的手呵道,“你想对我闺女干什么?”
  但道衍毕竟是个观我境的大修士,纵然不走体修的路子,肉身也非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能撼动的。因此,徐父一拽之下,居然没有成功拉开,只是将那片衣袖扯开了一道大口子。
  “爹,我来,”徐南星微微叹了一声,蹲下身,盯着道衍道,“不论你是不是真认识我,你先放手。”
  徐南星语速放得极慢,咬字又极为清楚,几乎像是学堂里教识字的先生,又带着一股别样的坚定。
  出乎意料的,道衍倒是极听徐南星的话,乖乖放了手。
  闻世芳上前几步道:“徐馆主,我师弟他有些糊涂了,还望您多多担待。”
  徐老伯打量了一下闻世芳,皱了皱眉头,咕囔着开口:“看在你们明月观的份上……”
  “不过,这道士你们得带走!”徐老伯指了指道衍,肉眼可见地嫌弃,“既然这三人不是一家子,这道士又已经醒了,那他待在这里也不合适,我闺女还要嫁人呢!”
  这倒是不难。
  闻世芳正要点头,却见徐南星神色一变,
  “不行!”
  徐老伯脸色沉了沉,却被徐南星直愣愣地抢了先,“他不行,今天不行!”
  “……随你便!到时候没人娶你,可别怪我!”徐老伯脸色难看,嘴唇开开合合几番最终还是一拂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徐姑娘,你莫要放在心上。”倪霁安慰道。
  “无妨,”徐南星声音冷淡,垂眸直直地盯着道衍,“我初入医道便发过誓,断不会因为此等事坏了初心。”
  “只是,令师弟似乎……”
  有些呆。
  自从醒了,道衍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徐南星,若不是他面容清正,又穿着一身道袍,准会被以为是个登徒子。
  闻世芳皱了皱眉,“道衍?”
  “……道友是?”
  道衍终于转过头,奇怪地看着闻世芳,“我们……见过?”
  闻世芳:“……”
  倪霁不死心地向道衍说道:“这是我师叔,姓闻,我叫倪霁,我们之前见过的。”
  道衍一脸迟疑,半晌方一脸歉意道:“……恐怕我都不记得了。我们,是同门?”
  是她大意了。
  闻世芳懊恼地叹口气。
  见闻世芳久不回答,徐南星有些疑惑,倪霁便道,“不错,你是我们……同门,是我小师叔。”
  倪霁磕巴了一下,记起来先前闻世芳给道衍按上的身份。
  “那……”道衍几乎小心翼翼问道,“我们是哪个派的?”
  “南、华、派。”
  “对,南华,”道衍失神地呢喃着,“我师傅是谁?”
  这可就难倒了二人,二人与道衍不过萍水相逢,如何能知道他师傅是谁?
  只是,未等两人想出托辞,道衍便突然侧身,呕出一口血来。徐南星一个箭步冲上去,轻轻扶着他,“不要说话了。”
  “两位道长不如过些日子,等他伤好些再来。”
  道衍明显不太对,但是现在这样也问不出什么。
  就在二人堪堪跨过医馆门槛时,倪霁忽地一顿,转身问道:“对了,徐姑娘可曾见到一柄拂尘?”
  “有的,”徐南星点点头,“之前我嫌它碍事,便放到了里屋。”
  青石板路上湿痕隐约,下雨了。来时还是艳阳天,此时的天际已然聚集了沉沉的乌云,风卷黄叶,蝉鸣低落,眼看着就要有一场急雨了。
  啪嗒——
  一滴犹带着长夏余热的水珠落到了闻世芳掌心,又瞬间溅成细碎的水沫。
  不问天上寒暑不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雨了。
  时入初秋,但暑热尚未完全褪去,呼吸间尽是带着水汽的温热。
  云洲和平泽都是多雨之地,只是,太远了。
  不远处的某家,郁郁葱葱的枝桠盖了半墙,形状颇为熟悉。
  “那是桂子?”
  倪霁顺着闻世芳的目光望去,默默点了点头。
  待到天气转凉,这里想必是一片清甜之味,若是雨打风吹,便是满地碎金。
  不知云栖如何了?
  按照她们进来的时候算,云洲那时候应该是仲夏,高处寒凉,云栖之上大抵才到初秋。
  琼花已经开了。
  琼花开后半个月,桂花也会达到极盛之时,那时便是金秋会的开始。
  除黄家以外的云洲各大势力都会聚集在云栖之上,以决出这一届的云州榜,还有那唯一一个能进入琼花台的修士。
  琼花台号称三洲第一幻境,里面也会是这样么?
  倪霁闭了闭眼,远处的喑哑人语仍未断绝。
  “二娘,快点回家吧!要下雨了!”
  “唐小子,都下雨了你还瞎跑什么!”
  “哟,这是谁家的衣服啊,怎么不收,等着给老天爷洗么?!”
  ……
  这秘境实在是太真了。
  嗒——嗒——
  豆大的雨滴落下来,闻世芳朝倪霁身边靠了靠,张开一柄罗伞,缓缓道:
  “秦氏修者曾去过已经废弃的七星乡,若这秘境重演的都是曾经发生的事,那七星乡后来的变故恐怕和医馆里这位少年脱不了干系。宋青再怎么样都是位大妖,能庇护的必然不只是七星一个小小的村庄,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怕就是她陷在此处的关键。”
  “至于道衍,他似与徐南星有旧,破阵关键应该在这两人身上。幻境虽然可能全无道理,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人心中执念所化。”
  “若是……”倪霁抿了抿唇,不自在地往边上躲了躲,立刻被浇了个半身水,“若是堪不破呢?”
  “幻境各有各的特点,有的会再度走一遭,有的么……”
  闻世芳没说完,但倪霁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了——神魂消磨,重归生生血河。
  雨势渐大,劈里啪啦声连成一片,远望已是白茫茫一片。
  青衣人脚步一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倪霁傻,还是自己傻。
  其实,可以不打伞的。只要一个避水诀。而且,鲛绡避雨。
  偏斜的罗伞就这么停在了半空,倾下的雨水几乎连成一串,不断在身后砸出水花。
  倪霁往伞里面缩了缩,沉默了一阵,没话找话道:“那我呢?”
  闻世芳温声道:“佛光莲可破一切执妄。”
  “嘿,你们俩傻娃儿,做什么呢?赶紧进来!”
  话音刚落,旁边窄黑小门里就探出一个花白的脑袋,中气十足地号了一嗓子。
  闻世芳已经很久都没有被人叫做“娃儿”了,或者说,记忆中就连江潮生也没这么叫过她,脚步直接顿住了。
  “来来来,赶紧进来!”
  周大娘看二人没反应,径直伸了手将脸上还带着奇怪笑意的倪霁拉了进去。
  “诶呦,这么大的雨也是少见,你们怎么还在外面走呢!?淋了雨可是要风寒的,那可遭罪!就算你们年轻,也不该这么糟蹋自己身子!”
  周大娘的屋子很大,如今被一道薄板隔成了两间,一间整整齐齐地堆放着杂物,另一间便算做厅堂使用。
  屋外,雨声如瀑,一踩上去就吱呀作响的木板散发着特有的陈旧气息,周大娘是个热心人,碎碎念间已经拿来了一块干爽的布巾。
  “擦一擦,擦一擦,可别受凉了!待会儿,再喝点热汤!”
  周大娘的好意带着一股完全拒绝不了的气势,眨眼间,布巾已经被塞到了倪霁手中。
  倪霁不动声色地放下掐诀的手,开始一点点拭去身上的水迹。
  “呦,这伞……”
  周大娘眼神定在了闻世芳手上那半人高的伞上,干笑两声,难得没了声音。
  她虽然一辈子没出过七星镇,但东西好坏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伞面上还带图案,而且那叫一个闪亮啊!比最贵的绸缎看着还好!
  一看就很精贵!
  “法器而已,明月观传下来的。”闻世芳收了伞,淡淡道。
  是吗?
  周大娘眼中的怀疑都要溢出来了。
  平常出门还带着法器?她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过这柄伞呢?
  “多谢大娘。这伞在库房放了多年,前些日子清点的时候才发现有了些破损,我们本打算今日去修一修的,只是时候实在不巧。对了大娘,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这七星乡也没有什么匠人能补这个的?”倪霁将布巾还给周大娘,看着十分腼腆地补充道。
  闻世芳束起伞的动作一顿,看向倪霁的眼神多了几分笑意。
  周大娘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探头又看了一眼,为难道:“你这东西精细,我也拿不准,卖酒的东头的陈大娘没准儿能修。”
  她兀自琢磨了一阵,确信地点点头,眼神却忽地一亮,朝后面叫道:“诶,知礼,过来见见两位道长!”
  两人顺着她的目光回望,柱子后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头上两个发髻用红绳扎得十分整齐。
  周知礼,周大娘的孙女,也是汤圆摊子黄二娘的孙女,正犹犹豫豫地挪着两杆小细腿从柱子后面走过来。
  一见三人的目光齐齐到了自己身上,她脚步顿时一停,脸涨得通红,飞快低下了头。
  “诶,我这孙女什么都好,就是怕生。”周大娘大着嗓门解释了一声,轻车熟路地拽住了她小孙女的胳膊,一把拎了过来。
  “……道、道长好。”
  闻世芳还没见过这种架势,整个人一呆,顿了几息才蹲下身看着头也不抬的小女孩,轻声道:“你好。”
  突然,一只惟妙惟肖的纸鹿斜着递到了害羞的小姑娘眼下,约莫巴掌大小,四肢纤长,双目灵动若有神眷。
  闻世芳一怔,这是并未附灵的纸“人”。
  “送你的。”倪霁放软了声音,小声道。
  “……谢谢。”
  门外,雨声渐小,闻世芳不是什么爱热闹的人,便开口道:“我等还是不叨扰了,告辞。”
  “啊,还有一事,不知道长方不方便。”周大娘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几步,搓了搓手,看着有些犯难。
  “但说无妨。”
  “前些年有个游方道人,在我这儿赊过一碗饭,送了我一卦,说我这小孙女命里有一大劫,最好给送到明月观去。不过么,这送到道观终究不是个事儿,不知二位道长可会看相么?”
  自是不会的。
  为什么都会觉得道士会看相?
  难道清风会?
  闻世芳看了看倪霁,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无辜眼神,便干脆地摇了摇头。
  “哦哦哦,是我、是我唐突了。”
  周大娘结巴了一下,勉强把喉咙口的一句“瞎猫没碰上死耗子”给咽了下去。
  正当潮风带着些许水汽卷进屋内时,周知礼蚊呐般的声音缓缓响起:“后屋,漏了。”
  周大娘拎着栓门条的手顿时一停,瞪眼咆哮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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