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长空越现在又没死,那他这些年为什么躲着不出来?此刻来势汹汹又是为了什么?
看长空兰承的表情,见自已的儿子还活着,脸上情绪复杂至极,惊怒中隐隐地还夹杂着几分痛恨跟杀意,与喜悦压根沾不上边。
与其说他在看自已的儿子,不如说他在看这一个死而复生的仇敌。
如此怪异的一幕,龙族究竟在隐瞒着什么?
无数探究的目光朝着长空兰承投过来,长空兰承震惊过后,极快地收敛情绪,冷静下来。
此刻大半个妖族的元老都在,他与长空越之间发生了什么,绝对不能暴露。
“长空越,你既还活着,为何不早早回到族中,现在带兵而来是何居心,还把自已弄成这副鬼样子,你是存心要与本王对着干吗?”
长空越再次疯癫地大笑道:“父王对我还是这么疾言厉色,我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你不是最清楚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怕被人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吗?”
“逆子!一派胡言!”长空兰承的脸色极其难看,忍无可忍,“来人!给我将这逆子拿下!”
侍卫一拥而上,长空越却丝毫不慌,掌心中突然出现一团光芒。
“都退下!”长空兰承见到那东西,突然暴喝出声。
刹那间,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不知为何。
长空兰承面色骤变,接连的震惊,让他身为龙王的庄重威严都有些绷不住了,眼底猩红,面部暴虐而狰狞。
“龙元精华,怎么会在你手上!”
第49章 本殿下死了?
李庆弦也惊了,长空越得到龙元精华后竟然没吃下去,而是等到今日,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悄悄将长空羽护到身后,低声对她说:“你母后身子不好,你快先带她走,这个长空越不是好对付的,今日恐有灾变。”
长空羽身为龙族公主,自然知道那龙元精华是什么,也知道它的含义,可外族人怎会知道这传承了千万年的秘密。
宾客们一时躁动,好奇长空越手上拿的是什么,长空羽深知事关重大,这件事万不可让他人知晓,否则龙族必遭受诟病,颜面尽失,地位不保。
她隐隐猜到了长空越要做什么,心里也十分着急。可随即,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了她,她内心泛起苦涩。
她只是一个连自已的命运都无法掌控的公主,她又能做得了什么,她又能阻止什么。
李庆弦见她愣神,叫了她一声。
长空羽抬起头,细眉紧蹙,满面悲色,喃喃道:“太晚了,长空越憎恨父王,他要毁了父王。”
李庆弦皱眉:“你在说什么?什么晚了?”
长空羽痛苦地摇头,眼中含泪:“我做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一个公主。”
李庆弦嘴唇嗫嚅,不等他要说什么,长空越便道出了一番令在场众人皆为震惊的话。
“长空兰承,我娘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当上的龙王,还有当年我跟你的交易,再加上手上的这枚龙元精华,这桩桩件件,可都是龙族的丑闻啊!可要我一并说给诸位听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长空兰承一声令下,侍卫们冲了上来,长空越吹了一声哨,他的人手从四面八方现身,有些竟然是在场宾客和龙宫中人,长空越竟在不知不觉间把手都伸到了龙王眼皮子底下。
“长空兰承,你这是怕了吗?怕你做的那些事公之于众?哈哈哈哈哈——”
长空越看着长空兰承极度扭曲愤恨的表情,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哪,因此专挑痛处挖苦讽刺。
“若是当年,龙族至少还有长空司这一员大将,现在就凭这些个虫豸鼠辈,还有何可堪大用之人?可惜你目光短浅,心肠狭隘,眼里容不得你这个好侄子。”
“你给我住嘴!”长空暮再也听不下去了,杀气腾腾,他身为龙族太子,岂能容忍此等小人来羞辱他父王,泼龙族的脏水,疾速掠步上前,提剑朝长空越刺去。
长空越不慌不忙,一边迎击一边猖狂地大笑:“长空暮,你可真是长空兰承的好儿子,比狗还忠诚!哈哈哈哈哈,别急啊,我的好弟弟,你舍得杀我吗?你小时候可是最喜欢我这个兄长的,知道我死了你都快哭晕了吧?哈哈哈哈哈——”
“你不配我哭!”心底的伤疤被赤裸裸地掀开,长空暮怒火滔天,双眸一片血红,隐约似含着泪光。
长空越要的就是扰乱他的情绪,盯准他招式的片刻凝滞,便有了可乘之机,人影一晃,形如鬼魅,剑势刁钻犀利,出手毫不留情,招招都落在这位和他有着血缘之亲的弟弟身上。
长空暮心乱如麻,一时再难扭转局势,节节败退,长空越一掌击在他的胸口上,力道大得能将人的脏腑震碎。
长空暮口吐鲜血,狠狠砸在大殿的柱子上。
柱子应声而裂,长空暮摔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耳中嗡鸣,眼前阵阵发黑。他想爬起来,动了两下,却没办到,他浑身的筋骨寸断。
“王兄!!!”长空羽流着泪呼喊。
“王儿!”龙后的身子本就不好,看到这手足相残,极其血腥的一幕,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母后!”长空羽心急如焚,一个逆贼朝她冲过来,被李无见一剑抹了脖子。
“公主殿下!快跟我走,臣护您离开龙宫!”
大多数宾客见打了起来,早就顾不上看热闹,为了活命纷纷溜之大吉,婚事成了闹剧,喜事眼看马上变成丧事,龙族这次可是丢人丢大了,此刻留在殿内的就只剩李还山一家人仍在战斗。
长空羽瑟缩发抖,哭着说:“我不走,我不能走!母后!”
“长空羽!你给我振作一点!”李庆弦掰过她的肩膀,盯着她的脸,既严肃又认真地快速道,“我不想听你说什么晚了完了的,你是龙族的公主,若是连你都退缩了,其余人该怎么办!你的战场不在这里,快去把你母后带走,通知龙宫中那些伺候的仆人丫鬟,让他们快撤!你能办得到!”
长空羽俏丽的脸上挂着泪痕,身子剧烈颤抖,喉咙像是被堵住了,望着李庆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灰暗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坚强地止住了眼泪。
是啊,她不能退缩,她不是没有用,她还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还可以救人,抓紧让那些无辜的人远离龙宫。
“七姐,公主殿下就拜托你了。”李庆弦将长空羽交给她。
李无见表情凝重地看着弟弟:“阿弦,你要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也快跟我走。”
“我不能让长空越得逞,龙王纵有过失,也不该由他来定夺问罪。父王母后还在战斗,我更不能抛下他们。”
李庆弦冲她一笑:“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能保护好自已。”
李无见不安地注视他片刻,旋即面露欣慰地笑了:“你真的长大了,阿弦。”
“谢谢你,七姐。”
“一家人不说谢谢,你自已当心。”
“嗯。”
李无见搀扶起龙后,护送着长空羽离开了。
李庆弦深吸一口气,双拳微微颤抖着,在心中问道:“天书,你刚刚说什么?”×
天书的声音在脑海中传来,在尸横遍地的龙泰殿内显得极为冷静:“吾说,你等一下可能会死,长空暮是未来的龙王,他可以改变龙族的命运,他的命万万不能折在长空越手上。”
“所以,就要拿我的命来救他?”
“是。”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你没骗我吧?”
“吾是什么身份,会撒谎骗你?”天书语气一顿,“你要问的只有这个?”
“他若能废除那些惨无人道的制度,长空司也不必攻打龙族了,双方自然和解,还有什么比这更棒的结局吗?损我一个,不算亏。”
“你就不问问……”
“来不及了。”
长空暮挣扎着爬起来,倚靠着柱子,动一下身体都如撕裂般疼痛。
长空越走了过来,神情轻蔑,一剑刺入他的肩膀,在他的血肉里翻搅,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啧啧,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弱。”
长空暮痛呼出声,牙关死咬,脸上血色尽褪,面目因剧痛而扭曲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目光像是锋锐森寒的刀子,要将长空越千刀万剐。
“长空越!我要杀了你!”
“杀我?”长空越一把将剑抽出来,不屑地狂笑,“你现在连剑都拿不起来吧?”
“长空兰承!今天,我就当着你的面,吃了龙元精华,杀了你的儿子!你屁股底下的王位,就由我来坐!”
说完,长空越毫不犹豫地仰头吞下了龙元精华。刹那间,周身灵力暴涨到了恐怖的程度,即便龙元精华所剩的法力不多,其威力也足以将龙宫顷刻之间夷为平地。
天地骤然陷入昏暗,雷声轰鸣,大海汹涌沸腾,海底的无数生灵在巨浪之中战栗发抖,修为低下的人难以抵挡这股磅礴的灵压,跪伏在地。
长空越身后显现出一条金色的巨龙,怒啸着朝长空暮袭来,电光石火之间,他身前闪过一个身影,令他神色剧变,心跳骤停。
李庆弦挡在他身前,以自已微末的修为对抗着长空越,结果可想而知,他抵挡不了片刻,便被那股庞大的力量反噬,巨龙咆哮着贯穿了他的胸膛。
李庆弦衣衫尽裂,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眼前闪过一阵眩目的白光,李还山与巧香岚狂奔过来,数张模糊的脸在眼前晃动,他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想张开说话也做不到。
似乎有雨水落在他脸上,一颗一颗砸得他很疼,身体也突然之间变得很轻。
这就是临死前的感觉吗?
他从前总嚷嚷着自已是贱人贱命,死也无所谓,可真当到了这一刻,他才发觉……
他不想死。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不是孤身一人,他有家人、有朋友、有从前没有的一切,有……
长空司。
突然好想见到他。
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50章 本殿下没死成
消息传入不复宫时,程先生正在为长空司运功疗毒。
龙沉神色怪异地走进来,没敢打搅他们,转身想静悄悄退出去。
长空司知道他进来了,闭目问:“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这时候已经礼成了吧。”
“尊上……”龙沉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属下不敢说。”
长空司睁开双眼:“可是他出什么事了?”
不会的,李庆弦手上戴着他的逆鳞,若是出事了,他不可能没有任何感应。
“专心。”程先生出声斥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心无旁骛,你小子还想不想要这条命了?”
龙沉嘴唇颤抖着说:“尊上,李庆弦他……死了。”
此言一出,长空司首先是不相信的,皱起眉道:“你在说什么?”
“尸首已经挪回未女族了……”
下一秒,长空司急火攻心,猛然喷出一口血。运功疗伤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大动,危急关头气血逆流,毒素蔓延加快,极有可能当场暴毙。
龙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眼中含泪:“尊上,您千万保重身子啊,请您节哀。”
程先生怔愣一瞬,恨铁不成钢,迅速调动灵力压制毒素,吼道:“你这是要他死啊,别再说了!”
“不可能……”长空司反反复复念叨这三个字,唇边挂着血,真觉得可能死了,也要比此刻好受些。
即便程先生反应迅速,可长空司还是感觉到一阵蚀骨般的剧痛袭遍全身,颈上的脉搏剧烈跳动,黑色的毒素爬上面庞,他咬着牙关,眼眶充血,呲目欲裂。
“混账!你不要命了!”程先生额上布满冷汗,口边也流出鲜血,长空司不配合,单靠他一人撑着,百曜之毒何其猛烈,稍有不慎,双双殒命。
龙沉赶忙上前,协助程先生运转功力,两人配合之下,这才勉强将毒控制住了,长空司狼狈地倒下,晕了过去。
——
李庆弦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他眨了眨眼睛,余光一瞥,自已快被布条裹成了个粽子。
他竟然没死?
是谁救了他?
门扉这时被推开,有人走了过来,他想看看来的是谁,但脑袋根本动不了。
一位老者来到床边,苍颜古貌,面目清癯,脸带笑意望着他,语调不羁:“醒啦?来,喝药吧。”
“……”
“哦对了,我忘了你动不了。”
“……”
“小棠棠,你弟弟醒了!”他冲着门外大喊,半点不在乎李庆弦是个病人,需要静养。
“臭老头你给我闭嘴!”被唤作“小棠棠”的青年怒气冲冲走进来。李庆弦眼前出现一张傲气的臭脸。
“六……六哥?”
没错,来者正是他那位离家出走的六哥,李书棠。
他怎么会在这儿?!
“呵呵。”李书棠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道,“活祖宗,你醒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亲兄弟可是要明算账的,你知道我耗费了多少珍贵的灵丹仙草,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吗?这一笔一笔,我都是要跟你算的,你休想赖账。”
老者在一旁捧腹大笑:“你啊你,你上辈子是不是穷死的,你个守财奴,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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