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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啦，大家都知道。”
季棠一怔：“知道什么？”
冯瑶眨眨眼，很无辜道：“我是你女朋友啊。”
话音落下，身侧的目光唰地朝他射过来，季棠后颈一凉。
他根本不敢转头去看：“我，我们……”
救救我，救救我。
另一个女生看出他表情不对，忙道：“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
不是这个……
“多久了？”肖昱江沉声开口。
冯瑶抬眼看他，有些疑惑：“什么？”
肖昱江表情平静，微微笑着，视线盯住季棠的后脑勺。
“你们交往多久了？”
季棠汗都下来了。
冯瑶却没感觉出什么不对，只当同行间的八卦。
“从去年拍戏的时候开始啊，他追了我好久呢，反正大家都很无聊嘛，那就谈谈感情玩一玩喽。”
冯瑶看模样就是那种娇滴滴的美人，说话也很嗲，圈内风评并不好，跟原主可谓一丘之貉。
季棠听她说话，鸡皮疙瘩都要抖出一筐了。
但是当着外人，他也不好意思原地分手，只能硬忍，倒了一杯凉茶给冯瑶递过去。
“听你喉咙有点哑，少说几句。”
身侧的杯子突然被人重重磕在桌子上，铺着桌布，声音不算大，但季棠心里又是扑通一声。
果然，肖昱江双臂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季棠很会照顾人。”
冯瑶笑起来：“是啊，他蛮会追女孩子的嘛，毕竟前女友那么多。”
她完全没有吃醋的意思，还戳着季棠问道：“哎，你自己数得清有多少个吗？”
季棠：“……”
饶了我吧，姐姐。
他脸皮臊得烧红起来，起身朝外走，“我去找服务员再加两壶茶。”
走到门口时，还听到冯瑶的笑声：“他脸皮好像变薄了，好可爱哦。”
季棠加速奔跑。
餐厅外紧邻休息区，从玻璃门出去，有一方露天阳台，能将户外的远山绿树一览无余。
季棠双手搭在栏杆上，深呼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满头热气总算降下去几分。
明明风流债都是原主留的，他干嘛这么做贼心虚？
问题一定是出在肖昱江身上！
要是那天晚上他完事就走，别问这问那屁话一堆，自己也用不着编出一套弥天大谎来糊弄人，现在也不至于为了维持虚假人设焦头烂额，左右为难。
唉，人生啊！
“你在这儿干什么？”
怕谁来谁，肖昱江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躲着我？”
季棠欲哭无泪地转过身来，“没有。”
肖昱江眸光沉沉，盯着他道：“全是骗我的？”
季棠一噎，却无可辩驳。
原本做好的耍赖卖乖计划，全被冯瑶的三言两语打破。
毕竟原主确实是一个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就算骗的了一时，往后其他前女友再冒出来怎么办？
圈子就是这么小，随便拽出三个人来，就会发现朋友的朋友都是朋友。
瞒不住的。
与其让肖昱江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还不如自己早点坦白从宽。
“我确实有过不少前女友，跟冯瑶也是露水情缘。不过，我也没有骗你，以前的人和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会改过自新，清白做人。”
季棠苦笑：“可惜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对吧？”
“没错。”肖昱江从口袋里摸了支烟出来，点燃吸了一口，烟雾混进黑夜中，“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季棠皱起眉，四处看了一眼，没有发现禁止吸烟的标志，应当是允许的。
但是——
“你怎么抽烟呢？”
肖昱江不爽地瞪他一眼，“管得着吗？”
“好好好。”季棠投降，“你小心一点，不要被拍到，不然粉丝会很幻灭。”
肖昱江不在意道：“我没有粉丝。”
“以后会有的，会有很多很多。”季棠真心道，“我看过你的剧，即便是戏份很少的配角，你演得也很好。
“你一定会红的。”
烟叼在嘴里，肖昱江一时忘了吸。
出道几年始终不温不火，连机会都少得可怜，少年时的意气已经快要磋磨干净。
就连父母都时常以为他失业，让他早点回家。
现在却有一个人，如此笃定地对他说，你一定会红。
心底突然不轻不重地酸了一下。
肖昱江将烟夹在手里，自嘲地笑了笑。
“不愧是海王，攻心有一套。”
季棠讪讪：“那……”
“再给你一次机会。”肖昱江将烟在垃圾桶前熄灭，回过头来看着他，“将你以前的莺莺燕燕处理干净。”
季棠发懵：“什么意思？”
肖昱江走上前来，伸手将他领口的褶皱抚平，凑近他耳边。
“认真追我。”
第5章 分手
如果问季棠活过这么多年，最不擅长什么？
答：男女关系。
现在新添一项——男男关系。
他就搞不懂了，肖昱江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这么容易轻信别人，难怪总是倒霉。
季棠回到餐厅，如坐针毡地坐在肖昱江旁边，味如嚼蜡地吃着冯瑶不停投喂给他的食物，凄风苦雨地面对着何晶晶投来的八卦目光，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他礼貌制止了冯瑶欲要喂到嘴里的一片牛肉：“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来。”
冯瑶将筷子放下，笑道：“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哦。”
季棠不敢吱声。
他拿餐巾擦了擦嘴，低声问道：“吃好了吗？我有些话要和你说，方不方便出去一趟？”
冯瑶无所谓道：“好啊，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季棠原本想的是在大厅或者刚才那个阳台，不过分手这种事可能没那么和平，如果对方生气想甩他两巴掌，那动静应该小不了，回房间也好。
考虑到去女士房内不合适，季棠说：“去我那儿吧。”
冯瑶没有意见，起身随他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目睹全程的何晶晶难以置信地对肖昱江道：“这么着急吗？天还没黑呢……”
肖昱江啜了口茶：“怎么了？”
何晶晶小声与他八卦：“你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吗？”
肖昱江用茶杯挡着，唇角微微勾起。
他确实没想到季棠这么听话，他以为凭对方的滥情程度，让他跟冯瑶这样的大美女分手，怎么也要纠结个把月，才能忍痛提出。
不成想这人立刻就去分手了。
看来在季棠心里，还是自己的分量更重一些。
但外人是不知道的，肖昱江并不想将自己的感情问题公之于众。
他配合地问何晶晶：“去干什么？”
何晶晶搬着椅子凑到他身边，双目囧囧有神。
“方才你们两个不在，冯瑶跟我说最近季棠对她的态度很冷淡，八成是腻味了想分手。”
肖昱江不动声色：“嗯。”
何晶晶：“但是，她有点不甘心，而且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今晚上打算测试一下。”
肖昱江毫不在意：“哦？”
何晶晶压低嗓子：“她怀疑季棠不行，如果对方要分的话，她会要求打一个……额……分手炮，看看是不是真的。”
肖昱江：“……”
肖昱江皱起眉：“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何晶晶摊手：“姐妹之间交流八卦罢了。”
肖昱江：“你跟她交流了什么？”
何晶晶：“她问我跟你是不是一对，我说我不喜欢男的。”
肖昱江：“……”
身处八卦中心的季棠还不知道自己遭受了怎样的质疑。
他看着冯瑶进门之后径直走到床边，懒洋洋地倚在床头，甩了甩海藻般浓密的大波浪。
问道：“你先去洗澡还是我先？”
季棠脑门又开始出汗：“我不是这个意思，找你来我是想说，我，我……”
话音噎在喉咙里，眼前的一幕震惊他全家。
冯瑶一边解着连衣裙的纽扣一边朝他走过来，“我知道。”
她抬起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连衣裙摇摇欲坠，风光尽显，像一只展开羽翼的蝴蝶。
吓得季棠拼命梗着脖子望向天花板，一眼不敢斜视。
冯瑶用长长的指甲点着他的脸，幽幽道：
“你要跟我分手对不对？你看上何晶晶了，今天你从进门就一直盯着她看，我都瞧见了，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吗？
但是我告诉你，这次你死心吧，没戏的。“
“不是。”季棠在身后摸索半天，总算摸到一件挂在柜子里的浴巾，他伸手薅过，用力一抖将冯瑶整个人严实遮住。
把人推开一尺，季棠这才直视着她，认真道：“不关何晶晶的事，是我不想再耽误你。”
冯瑶蹙起眉，目光落在他身上，下意识往下看去。
季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深吸口气，把编好的说辞快速背出来。
“我以前很花，辜负了很多好女孩，我有罪，我知道。
所以上天给我降下了惩罚，倘若我不知悔改，未来将有很可怕的命运在等待着我。
请原谅我没有办法给你们幸福，但余生我会一心向善，诚心祷告，为你们每一个人祈福的。“
冯瑶一怔，欲言又止，神色极其复杂。
没想到季棠竟这样坦诚。
看来是不需要验证了，吃斋礼佛的心都有，情况恐怕比不行还要严重。
冯瑶犹豫着问道：“你……得病了吗？”
季棠叹口气：“绝症，我爱上了一个注定不可能的人。”
冯瑶沉默。
行吧，只要不是乱七八糟的病就好。
本来也不是什么真爱，冯瑶懒得纠缠：“没关系，分手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季棠：“请说。”
冯瑶之前一直有金主捧着，不缺资源，但不久前闹崩了，热度下降得很快，她需要自己想办法维持。
冯瑶拨了拨头发：“综艺录制期间，配合我炒作，多做点节目效果，我们合作的剧也快开播了，多几个热搜总不是坏处。”
既然是谈工作，那就公事公办。
季棠很爽快地答应了：“行。”
“尺度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难办的。”
季棠猛点头，眼神带了几分感激。
从来没见他露出过这般纯情的样子，冯瑶愈发觉得稀奇。
她忍不住好奇道：“你最近变化好大，是因为你新喜欢上的那个人吗？”
到底是哪路神仙，能让一个24k纯浪子回头？
季棠摸着后脑勺嘿嘿笑，“算是吧。”
“这人是谁啊？”冯瑶问道，“咱们手里都有彼此的黑料，我肯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季棠一愣，搓着手干巴巴笑，“瑶姐，你还是别问了，这人……真的不能说。”
把肖昱江供出来，他是嫌命不够短么。
看他小心赔笑，但眼神坚定，咬死了问不出什么猛料来。
“好吧。”冯瑶只得作罢，将浴巾扯下来扔到他怀里，翻个白眼。
“我走了，热死老娘了。”
肖昱江和何晶晶从餐厅往回走的时候，正巧碰到冯瑶拢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连衣裙像是刚套上的，扣子只系了七七八八，虽然被主人用手牢牢扯住，露不出一丝春光，但显而易见方才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冯瑶瞧见两人，热络地挥手打了个招呼，何晶晶顿时甩开肖昱江，欢快地跑过去打探八卦续集。
肖昱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等那两人回了自己房间，他立刻敲响了某人的房门。
季棠还以为是冯瑶又回来了，把门打开道缝：“你先把衣服……”
肖昱江强硬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回手重重地关上门，一把将人压在门板上。
“把衣服怎么着？”他瞟了一眼被季棠拿在手里的浴巾，呵了一声，“你们还做了全套的？”
说完他自己先顿住。
洗澡加那啥一共才十来分钟，难道冯瑶的猜测是真的？
肖昱江惊疑不定地看向季棠：“你这么快？”
季棠还以为是指他分手的速度，略带忸怩道：“嗯，见笑了。”
他想起自己的人设，又赶紧补充道：“但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肖昱江往他身上瞟了一眼，松了手上的力气：“没事，靠我就行。”
季棠被他没头没尾的这一句搞得有点懵：“噢，我们一起努力。”
肖昱江：“……”
他想说这事靠努力没用，但过于残忍还是算了。
肖昱江退开一步，问道：“都说清楚了？”
季棠点头：“当然。”他想了想还是把原话告诉对方，“不过录节目的时候我可能会先配合一下炒作，工作需要嘛，你不要多想，你跟晶晶不也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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