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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近代现代)——喝豆奶的狼

时间:2024-04-07 08:58:56  作者:喝豆奶的狼
  “那就阿景,宝宝,宝贝,你想听哪个?你想听哪个我叫哪个……”
  祁炎顺着他的习惯改了口,他一直都顺着余景来。
  “啪嗒——”
  一滴眼泪掉在了结婚证的右下角。
  余景连忙用手指抹掉,却不小心晕开了那一小块的墨水,日期堪堪被擦掉了月份。
  他盯着那一小点无法修复的模糊,仿佛连带着看见他和祁炎的未来,也就这么模糊了下去。
  不知道怎么办。
  -
  假期伊始,是余景最忙的一段时间。
  面对学校,他要批改试卷,统计分数,岗位培训。
  面对家长,他需要进行安全宣传,以及假期监督。
  差不多就是把办公室里的活搬出去了,人该忙还是忙。
  不过有一点好,他就在家里,遇不着连珩这个大麻烦。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种方法也就奏效了几天,麻烦找上门了。
  隔着一条门链,连珩心情复杂。
  “你就这么防我?”
  门缝里的余景眯了眯眼:“有事?”
  “有,”连珩提了提手上的保温饭盒,“我妈炖了排骨汤,要我拿来给你。”
  饭盒很大,门缝里递不进来。
  余景充分怀疑连珩是故意的,但没证据。
  他犹豫了一会儿,实在没办法把“你放门口吧我自己拿”这种话说出口。
  然而余景拉不下来的脸连珩能拉的下来。
  就在门被打开的后一秒,连珩直接握着把手往后一拉,把自己整个人就给塞进了房间。
  余景:“……”
  他就知道!
  “砰”一声关上了门,连珩往屋里探了探身子,仔细观察了一番。
  “金屋里的娇呢?藏哪去了?”
  余景无语,把连珩手上的饭盒拿过来走去厨房。
  连珩换了拖鞋,一路跟过去:“真没人啊?”
  余景找了个汤盆,拧开饭盒把排骨汤倒出来。
  没搭理连珩的玩笑,问道:“你怎么有空回来?”
  “活干完了呗,也没那么忙。”
  余景瞥他一眼,不太信。
  在他印象里,连珩是个忙得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人。
  想跟对方吃顿饭,还得趁着过年提前预约,不然都排不上号。
  “那不是装的吗?不然你过年能记得我?”
  余景有那么片刻的无语:“装的?”
  “天天见面不就没新鲜感了吗?再说我回回见你你都带着祁炎,吃顿饭还不够我生气的呢,有什么好见的?”
  余景连饭盒都不洗了,扭头看他。
  连珩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惊呆了?”
  水声哗哗,余景回过神来,把水龙头关掉。
  他的确是有一点惊呆了,但也要做出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
  拿抹布擦干净饭盒,重新递到连珩面前:“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什么话?”连珩并不去接,“我又不是外卖小哥,送完东西你就撵我滚蛋?”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暧昧不清的暗示,就算祁炎出轨,我跟他也分不掉。”
  “分不掉?”连珩没弄明白,“你要守着一个出轨的人过下半辈子?”
  余景顿了顿,把饭盒搁在料理台上。
  偏头盯着上面的图案沉默片刻,这才开口:“他是出轨了,我现在也接受不了他,但就这样了,你懂吗?”
  连珩不懂。
  可能余景自己都没怎么懂。
  “连珩,祁炎和你是独立的个体,他出不出轨影响不了我拒绝你,而我拒绝你,也不等同就要继续和他在一起。我就一定要和谁在一起吗?下半辈子我就不能守着我自己吗?”
  连珩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他非常缓慢地摇了摇头,斟酌许久,这才启唇:“余景,你不会的。”
  “你吃软不吃硬,耗不过祁炎,只要不是彻底决裂,他迟早有一天会把你重新哄回去。”
  放下一段感情有两种办法,要么新欢,要么时间。
  前者大刀阔斧开辟出一条新道路,后者细针密缕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连珩不信后者。
  当然,也跟他想当那个新欢有一定关系。
  余景:“不会的……”
  “会的,”连珩笃定道,“你到现在还在说分不开,有什么分不开的?他都背着你找女人了,你还在这边心心念念放不下?”
  余景一听连珩说这些就头疼:“我和他患难与共这么多年你根本不知——”
  “你哪来的难呢?!”
  连珩打断他的话。
  “你家庭幸福父母和睦,衣食无忧成绩优异,你为什么要去患那个难?!”
  余景哑然。
  “你十八岁前患过难吗?你吃的所有的难不都是祁炎带给你的吗?”
  “他是什么家庭什么父母?他半个身子烂在泥里,是你把他拉了起来,让他踩着你往高处走。”
  “而你呢?众叛亲离,什么都没了。”
  “你曾经的梦想呢?都忘了吧,祁炎有问过你吗?”
  “余景,没什么患难与共。因为患难的,一直就只有你一个而已。”
  -
  余景曾经想当宇航员。
  就是喜之郎果冻广告的那个,爷爷奶奶可高兴了的那个宇航员。
  但是他有点近视,余母打算高考结束带余景去做个矫正手术。
  以他的成绩,实现梦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可惜中途出了点意外,这个手术没做成。
  余景报了外地的一所理工大学,其实也不算差。
  但到底和曾经的梦想完全错开了。
  余景很少去想这些不能改变的事。
  而且相比于祁炎来说,当宇航员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今天猛地被连珩提起,他甚至还恍惚了半秒,去想曾经的梦想是些什么。
  然后紧接着的反应是:原来还有人记得。
  连珩一直都记得。
  那些高中之前在家里的日子好像都离余景太远太远,中间隔了个祁炎,看不真切。
  他开始反思,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自己的确像一个被祁炎下了蛊的失心疯。
  少年人的爱意赤诚,喜欢就是喜欢,胆大到愿意押上一切。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祁炎。
  于是就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对方身上,陪他白手起家,艰难创业。
  可到头来,又获得了什么?
  余景非常不想把“恋爱脑”这个头衔挂在自己头上,但是眼下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一点。
  不对等的付出,从前或许还能用爱意弥补。
  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余景觉得自己可笑。
  理性上他赞成连珩的说法,可又明白人到底是个感性动物。
  及时止损是个好办法,但谁又能那么果断决绝,放弃十多年的沉没成本。
  余景一时半会儿做不到,但意识上已经开始努力了。
  只是这种努力的效果微乎其微,特别是在见到祁炎时,好像一切重新归结为零。
  门外的男人瘦得厉害。
  祁炎身上带着酒气,整个人看起来没有精神。
  眼里的红血丝如蛛网一般铺开,满是藏不住的疲惫。
  一开口,嗓音沙哑,像一条无家可归的败犬。
  “阿景,你是真的不要我了。”
 
 
第30章 
  余景觉得祁炎这话说的不对。
  他们两个成年人,经济独立思想独立,谁离开谁都能活,不存在“要不要”这一说法。
  而且,即便存在,那也绝对不是余景不要祁炎。
  祁炎就是这样,无论对错好像都是他占理,争吵还没开始就先“啪”一下给余景扣个大帽子,好像这样就能顺利弱化掉自己的过错,把矛盾的大部分责任归结到余景头上。
  余景不傻,他和祁炎吵了几回就懒得再去争论,特别是现在,对方喝了酒。
  一个酒鬼,跟他吵什么劲。
  余景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小李,让他送祁炎回家。
  然而手机刚拿出来,甚至都还没点亮屏幕,祁炎却一改酒醉后的迟钝,一把握住了余景的手腕。
  “你是不是要找连珩?”
  肌肤相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余景的眉头倏地拧起,后退半步甩开了他。
  手机跌在地上,发出声响。
  而祁炎就着这空余出来的半步,闯进房间,反手把门关上。
  余景预感不妙:“你想做什么?”
  祁炎二话不说拉过余景手臂,猛地把人压在玄关的鞋柜上吻了过去。
  “祁炎!”
  余景青筋暴起,忍不住怒喝出声。
  手掌抵上对方肩头,却突觉衣摆自下而上被撩了起来,冰冷感触如水蛇般从小腹蔓延,让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余景到底也是个一米八的男人,手臂有力。
  他当即按下祁炎肩膀,躬身一记膝顶磕在对方小腹,趁其吃痛弯腰时猛地把人推开,接着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用力摔上了房门。
  “咔哒”一声们门锁落下,余景膝盖一软,握着门把手跪在了地上。
  他倚着门板,像是跌落进幽深的湖底,浑身都冷得发抖。
  牙齿不停碰撞,发出“咯咯”的诡异动静。
  即便用力咬住后槽牙,那份颤抖也仅仅只是被压进了血肉,继续在沸腾的血液与脉搏中胡作非为。
  五脏六腑搅成一团,喉间唾液不住上涌。
  呕吐感随着眩晕越来越严重,终于,余景按住自己极速跳动的心脏,跪趴在地板上,干呕出满嘴苦涩。
  他这几天心情不佳,没什么食欲,今天中午没有吃饭,竟把胆汁吐了出来。
  唾液无意识地顺着嘴唇流下,余景用袖口去擦,擦得上面都是。
  他从未这样狼狈,整个身体不受控制。
  眼泪一并流了出来,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往下掉着。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门外的祁炎疯了一般不停地砸门。
  他痛哭、忏悔、不住地恳求,求余景把门打开,他只是喝醉了,一时心急,他绝对不会再干这样过分的事。
  余景在门内缩成一团,只觉得眼前忽明忽暗,头重脚轻。
  他觉得不对,想掏手机报警,可在兜里摸了半天,却只摸到了那一串红绳编起来的黄铜铃铛。
  手指发颤,铃铛从指间滑落。
  “叮铃——”
  红绳像一尾小鱼,在余景模糊的视线中越游越远。
  它被保护的很好,没有染上脏污,没有生出铜绿。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铃铛的响声依旧清脆。
  可在此刻,却犹如警钟般长鸣,混杂在一声声嘶哑的呼喊与撞击声中,提醒着余景他失去过的所有过去。
  父母的疼爱,朋友的陪伴。
  自己的未来,交付的真心。
  祁炎在乎过吗?
  他甚至可以不动声色地扔掉余景心爱的物件,再装模做样地陪他一起寻找。
  所以过去的那十几年,除了那一个铃铛,祁炎还在背地里替他“丢”过多少东西?
  余景不敢去想。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穷困潦倒,一无所有。
  只剩满目疮痍,可笑至极。
  心疼得快要爆炸,他缩成一团,不住地喘息。
  胸膛起伏剧烈,像被鼓胀起来的气球,不停地膨胀、压缩、膨胀、压缩。
  余景突然就想起了连珩对他说的话。
  “没什么患难与共。因为患难的,一直就只有你一个而已。”
  -
  短暂的昏迷,祁炎破门而入。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余景似乎被人架上了救护车。
  他四肢麻木,头晕目眩,脸上被蒙上了纸袋,只能感受到自己灼热的呼吸扑在脸上,什么也看不见。
  “呼哧——呼哧——呼哧——”
  他费劲地抓住了什么,可能是床边医护人员的衣角,有可能是只是被褥,用尽了所有力气,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见:“别告诉我爸妈……”
  就像是念叨着什么咒语,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已经变成了执念。
  “别告诉我爸妈……别……别告诉……”
  -
  已经入了夜,连珩刚洗完澡就接到了朋友的一通电话。
  对方是他的高中同学,算是半个发小,现在在本市的医院里工作。
  本以为是老朋友约酒,接听时还挺高兴。
  然而勾起的唇角很快放下,连珩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也没管刚洗的头发还湿着,就这么冷着脸出了门。
  “哥!我的亲哥!这是医院,你可别乱来!”
  连珩烦躁地瞥了眼身边惊恐万分的朋友,强行按耐住自己快要爆发的怒火:“人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朋友拉住他的手臂,强迫连珩放慢脚步,“呼碱而已,除了送医晚了点没别的毛病。余景刚吃了药睡过去,你可别过去一嗓子再把人吼起来。”
  连珩铁青着脸,没再说话。
  “你可冷静点,乱来的话我以后就不帮你了!”
  连珩:“……”
  “废话少说,带路。”
  病房里,祁炎正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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