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岑的手往下放了放,又确认了下这个药水,道:“没办法,药水会渗进伤口里,一定会有点疼的。”
顿了顿,她的语气有点凶:“谁让你打架的。”
讲完又像是想起她打架的原因,眉头不忍地皱起,轻轻叹出口气。
又柔了许多:“忍忍吧,只有下颌的位置了,这个伤口不深,不会很疼的。”
她的话说得很娴熟,像是经常受这样的伤很熟悉了一样。
于是慕清予问她:“你的医药箱备着这个药水,是因为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女人很坦然,没有慕清予想象中会遮掩的样子,点点头道:“我以前靠这个吃饭,刚退那段时间来找我寻仇的人也不少,又因为退出来了没人会帮我。”
她偏头,捏着棉签又沾了点药水,微微垂着眸子给女生擦药。
声音很缓,和窗外绵延的细雨一般让人的心沉静下来,只能望着她,只能注意到她。
“所以我那时候常常一个人打一群人,免不了受点伤,懒得去听霍老头念叨,我就会在家里备点药。”
她在给慕清予擦下颌的伤,女生便只能抬着下颌,垂眸去看她,轻声问她:“疼吗?”
“什么?”
“伤。”
姜岑怔了下,听出了她话里的心疼意味,轻松地扬起唇角。
“以前是疼的,但是现在不疼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指尖点了点她的下巴,笑着说:“现在疼的人是你,就别想着我了。”
“姜岑……”
女人抬眸看她,视线纠缠间问她:“怎么不喊姐姐了?”
女生眼眸闪了闪,唇角紧了紧:“我可以喊吗?”
询问的语气,期待又忐忑的态度。
姜岑勾了下唇角,轻点着她的下巴慢慢拉长尾调:“可以啊,不过是个称呼,放心吧,它并不是谁的专属,你想喊什么都可以。”
“想喊什么都可以?”女生唇角扬了扬,在触碰到她的眼神后又紧急压了回去。
什么都还没说就自己先红了耳朵。
姜岑看了眼,总想伸手去捏一下。
浅浅勾着唇角,女人懒懒地笑:“你想喊什么?”
她的态度倒是很悠然,可越是这样,慕清予的眼神就越是闪躲。
支支吾吾吐出一句:“没想喊什么……”
姜岑眯起眼睛笑,像一只动了坏心思的狡猾的猫。
刚想说话就被慕清予打断了,女生晃了晃眼神,把微抬的下巴放下来,抿抿唇说:“姐姐,我不想擦药了。”
第123章 吻与喜欢
不想擦药……
姜岑松了松手指,问她:“不想擦药,那你想做什么?”
撑着洗手台的双手用了点劲儿,慕清予身子往前倾,瞬间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
“姐姐……”女生微抬着下巴,轻声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姜岑下巴的位置。
女人短暂屏住了呼吸,从鼻腔发出一声缓慢的、慵懒的:“嗯?”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调子微微拉了拉。
慕清予忍住咬下唇的冲动,又慢慢朝前凑了凑。
搭在洗手台上的一只手往前伸了伸,松松地圈着姜岑垂在身侧的手腕。
想做什么?
“姐姐,我可以吻你吗?”
话语出口间,女生因为过于紧张而不畅的呼吸,间间断断地滑过姜岑的唇瓣。
有点痒痒的。
她抿了下唇。
心脏在女生近在咫尺的心跳声中跟着她的节奏收缩起来。
“跳慢点。”
“什么?”
女人弯了下唇角,主动往前走了一步,将女生的身体压回洗手台。
膝盖挨着膝盖,小腹贴着小腹。
慕清予圈着她手腕的手指紧了紧,眼眸紧紧跟随着她。
女人抬起没被圈住的右手,轻轻放在她胸口上方,
笑了下说:“我说你的心脏,跳慢点。”
然后收了回去,片刻后也按在了洗手台上,和慕清予的手指挨着。
女生说不出话来,呼吸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眸光水色潋滟,黑发也藏不住红透了的耳朵。
都被折磨成这样了,却偏生只是无助地喊她:“姐姐……”
心底某个地方一软,姜岑不再逗她,往前一靠,轻轻含着她的下唇咬了咬。
然后松开,挨着她的唇瓣吐气般用气声道:
“下次这种事就不要再问了。”
“你想吻就吻。”
接着又低声笑了笑,轻轻的颤动从唇与唇相触的地方传送过去。
“其实,我也想吻你。”
太……太犯规了。
慕清予呼吸突然一顿,接着咳了两声,低声说:“姐姐,我心脏有点疼。”
心脏疼?
姜岑瞳孔一缩,直起身,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为什么会疼,怎么了,要我打120吗?”
“没、没事,”女生抿抿唇,眸光晃荡几下,抬手抱住她的腰,将两人的距离重新拉近,“只是跳太快了。”
“你……”姜岑顺势按住她身后的洗手台,有点无奈,但嘴角带着笑。
“你吓到我了。”
“抱歉,”慕清予抿抿唇角,“因为你说你也想吻我,我太激动了。”
“激动什么?”
大概算是一种明知故问。
“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才会想吻我……所以控制不住心脏,跳得疼。”
话说得很流利,那双眸子却晃来晃去不敢看姜岑,耳朵的红已经蔓延到了下巴。
姜岑望着她那张粉色的脸,轻轻勾起唇角。
哦好像是这样的,她们的话题停在那句“你有多喜欢我”之后,再没有推进一分一毫。
女生的心意从来没有遮掩,倒是她,并没有多强烈的表现。
所以女人抬起右手,手指摩擦着她的下巴,轻轻嗯了一声,挨着她的唇角亲了亲。
“嗯,喜欢你。”
在感受到女生微顿的呼吸后笑了一声,空气随着她的低笑颤抖。
“冷静一点,心脏再疼我就不亲你了。”
慕清予没说话,但圈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强势地表明“不准”。
而后主动迎了上去,亲吻浸湿她的唇角。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湿润微冷的空气从没有关紧的窗户渗进去。
一点一点降低屋内的温度。
树在雨中摇晃颤动,落下片片不堪其扰的绿叶。
-
膝盖上的报纸翻过两页,草草扫过几眼便放回了茶几上。
都已经是深夜了,傅家大宅的却依旧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候和寻找着什么,来来往往许多人,就只有傅止宜神态悠闲,端了一杯咖啡慢慢翻着手里的书。
是一本不算新的《百年孤独》。
在她手里拿了许久,却没有真正看进去过几页,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本书的内容。
翻过去两页,那些外国名在脑海里彻底弄混,傅止宜合上书,把书从膝盖上拿下去。
从沙发上站起来,视线没有片刻偏移,也就没有落到对面自己父亲的身上。
她端着咖啡杯,踱步到面对后花园的透明落地窗前,望着花园里被雨淋湿的花草。
看了许久,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不满的哼笑。
想了想,傅止宜转过身,靠着身后的透明玻璃,看着自己的父亲冷笑着斥走前来报告情况的黑衣保镖。
“顺着找,这么点地方你们难道还找不到人吗?那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傅止宜右手端着咖啡杯,左手撑着右手,眼神淡淡的,视线从傅江身上滑到身后的后花园。
钱盛美找不到了。
也不知道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能跑哪儿去。
这么劳师动众地去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傅江真的有多爱她似的。
傅止宜站直身体,招了招手,候在屋内的佣人便上前来。
把喝完了的咖啡杯递过去,又吩咐道:“拿一把伞给我。”
傅江朝她偏头过来,眉头紧皱:“你要伞干什么,出去找人?”
找人?找钱盛美?
真是笑话。
傅止宜挥挥手,让还在看眼色的佣人去拿,然后才慢吞吞地说:“无聊,出去看看。”
“你阿姨不见了,表面功夫你不做做?”傅江整个眉头几乎要黏在一起。
女生摊开一只手掌,从左边滑到右边示意,最后对着傅江的位置停下。
笑了笑:“这么多人做表面功夫就好了,不缺我一个。”
从折断家法那日过后,傅江似乎顺着傅止宜一些了,虽然会派人跟着他,接送她,但在大宅里,却几乎很少像之前一样冷脸。
大概是因为少了人,他也没必要装了。
父女都心知肚明一些东西,但没有一个人说透。
都藏着,都忍着。
似乎这样,一切就都还是平静的。
傅止宜撑着伞进入了后花园,小雨对花草并无摧残作用,稀稀落落湿润的土地和叶片。
女生站在中间看了一会儿向日葵,抬脚进了那座小亭子。
放下伞,就那样坐了一整夜。
第124章 我和她在一起了
电话那边贺久阅在放她改编版本的恭喜你。
朗朗上口的旋律在她的兴奋的吟唱中变得更加欢快,慕清予静静听了会儿,嘴角紧跟着上扬了一些。
那边的人终于唱够停了下来,缓缓停下了吸了一口气道:“前几天的事?”
慕清予笑着说:“准确来说是五月十六日凌晨三点十七分的事情。”
“记得真清楚。”贺久阅也笑起来,语气却有点危险,“那你现在才告诉我?我哪次谈恋爱不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慕清予指尖勾了下裤腿:“但你没有一次谈超过五个月的。”
“我又没有玩弄他们的感情,我当时是真的喜欢他们的。”贺久阅嘟囔了一句,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你不准转移话题,说清楚啊。”
“我没有。”
“说得很清楚了,我和她在一起了。”慕清予压了压止不住上扬的嘴角,眼眸微垂,满是柔意,“就这样。”
“细节呢!我的细节呢!”贺久阅不满。
“嗯……”慕清予慢吞吞地说,“我们接吻了。”
说着抬手摸了下耳朵,一点热意跃然耳尖。
似乎唇齿相依间的温度余留到了今天。
不过电话那边八卦的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哦了一声说:“就接吻啊?”
慕清予舌头打了结:“那、那你以为……”
“对啊,我以为——”贺久阅倒是坦然,但是话没说完她便止住了。
又想了想说:“算了算了,我不问这个了,看你都结巴了。”
正当慕清予觉得奇怪,她真有这么简单就放过自己的时候,电话那边的人低笑一声。
“嘿嘿,这种事电话里讲怎么能讲得明白呢,过几天我们见面的时候当面说。”
话语间藏不住兴奋的八卦劲儿。
告诉她这件事时,慕清予就做好了被她追问的心理准备。
贺久阅的性子她清楚,哪儿会有这么简单放过自己,现在松口只不过是因为有更加紧急的正事。
上次说的顾律师,她们约好在这周末见一面,贺久阅会陪同她过来。
这段时间,顾律师小小展示了下她的实力。
慕清予手机上收到了好几通伯父伯母的电话,一张口就是谩骂和质问。
顾律师那边提前通过贺久阅转告过她这种情况,到时候慕清予什么都不要说,按下录音键,把他们的谩骂录下来,这也便算作一个证据。
相比于繁忙的郑律师,这个顾律师的时间显然很多,手下就只有慕清予这个对她来说易如反掌的案子。
但做起事来慢悠悠的,偏生要先见慕清予一面。
可是真的奇怪,慕清予仔仔细细看了她的照片,还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她的信息看,很确定这个人和她没半点关系。
最多算是学姐。
还是早了十八年的学姐。
顾长蕴已经三十七岁了。但外表却完全看不出来,保养得当的脸上甚至找不出一条鱼尾纹。
想了很多种可能性,慕清予觉得大概是大学毕业就去F国留学、工作,直到现在才回国,正好看到慕清予的大学和她是同一所,所以想着帮一下学妹之类的故人情结吧。
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都是顾长蕴定的,她对这片很熟悉,在一从店面中选中了同学们一致觉得最好吃的一家酒楼。
老店面,价格是流动的。
学生拿着学生证去会给打五折,其他无论是慕名而去的还是周围的住客,统统都是原价。
大概这也是它在学生中无差评的原因之一吧。
挂了电话,慕清予抱着书往教室走。
下午第一节课,时间还早,教室只有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发呆。
慕清予走过去,抬手在桌上敲了下。
“怎么又在发呆?”
女生长长的眼睫颤了下,看到是她之后叹气般说:“你吓到我了,怎么又来这么早?”
“你来得更早吧。”慕清予在她身边坐下,打开书包拿出一个三明治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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