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径直抱着人向床前走去,中途似是又想起甚么,幽幽然接上一句:“也请林姑娘为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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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材突然转为仙侠
#阴谷鬼啸#
第37章 燃旗
身体被安稳地置于榻上,洛渊未起身,顺着这姿势直接伏在林旸身上,唇瓣软软地蹭她颈侧,手指却往她腰间系带移去,林旸气息陡然加急,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洛渊有所感知,手臂微收,愈发深入地安抚亲吻,手上依然不疾不徐,摸索着想将系带解开,哪知林旸的衣衫制式本便与中原有异,洛渊摸索得不得其要,反将其扯成了死结,绑得愈发紧了。
洛渊动作微顿,想来是觉得再磨蹭便将旖旎氛围破坏了干净,另一手便也游走向下,虚握在林旸腰间,欲将那系带直接扯断,林旸感受着身上之人的动作,立即便猜出了洛渊心思,一把将其双手按住,偏头喘息道:“别,我只剩这一件完整衣裳,你给我扯坏了,我还穿什么,我可先说好,我是个纯正保守之人,纵是在这深山老林里也不会赤身裸体过活,何况还有冰块脸和小哭包在。”
洛渊动作停住,气息亦稍有不稳,垂眼看她,“你来。”
这两字不知怎么逗笑了林旸,让这女子仰在她身下笑得身子轻颤,像是有心挑逗她般,纤指不疾不缓地往自己腰间摸去,轻勾慢挑地去解那系带,眼见那玄黑锦带松垮垮地落下,洛渊手指还未触及她衣衫,忽听不远处一声尖利锐响,转瞬即逝,似是自钟林晚房中传来。
林旸身形一顿,与支身而起的洛渊对视一眼,“小哭包。”
洛渊眉头微蹙,长睫下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凝神静听片刻,最终还是翻坐起身,修长莹润的手指挽剑花般将她衣带系上,当先向门外走去,“不必急,理好衣衫。”
林旸很是欣赏这人疾而不乱还会次次顾及她的细腻心思,便也不与洛渊客套,安心接受了这份自己独享的照顾,唇角勾起舒适笑意,不紧不慢地理好衣裳,携起桌上茫然瞪眼的小宝贝向声响处踱去。
钟林晚住得不远,与二人仅隔一条小路,林旸来时未听见打斗声响,想来是麻烦已经解决,进门时,果然见到窗旁半跪着一人,白霁手执玉衡,剑尖抵在对方喉上,钟林晚面色苍白地站于她身后,面上惊魂甫定。
洛渊长身立于入门处不远,循声回望一眼,见林旸神情闲适姿态悠然,复又转回头去,向着来人清冷开口:“不知燃旗门来此何干。”
林旸闻言细眉微挑,这才细细打量起地上半跪之人,神情间若有所思,说到燃旗门,江湖上倒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皆知它既属江湖门派,门内弟子于朝中又有正当官衔,正是朝廷插手江湖事宜的一道中间桥梁,人人都知江湖中能人隐士卧虎藏龙,乃是一团各行其是的隐藏势力,官宦权贵多有欲收买招揽者,或可发展成祸患,然而又无法不问缘由地一并消杀,只得想出一个折衷办法,由朝中派一部分人与各大门派所选弟子立派共事,专以调查处理江湖纷争,名义上虽为门派,实际却介于江湖与朝堂之间,职能特殊无可替代,是以凡是有点名头的江湖客都会明面上给个面子,以免日后被打着各类名号找上麻烦。
林旸抬眼看了眼洛渊,视线又转向不远处将人打得跪倒在地之人,纤指轻轻点着肘弯,她一人漂泊无处倒没甚么所谓,这两人却是有门有派叫得上名字的人,若是在此与人结下梁子,日后被寻去门内生事岂非会受责罚,林旸心随念转,莞尔一笑,慢悠悠地迎上前去,“原来是燃旗的官大人,这倒是我们几人唐突了,不知官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一面轻声细语,压于肘下的一只手不断向白霁打着手势,想令她将剑收回,白霁也不知是未察觉还是根本不愿理她,连个眼角余光都未给她,只冷冷盯视剑尖指向之人,林旸心中狠狠嫌弃了这人一番,别无他法,只得清咳一声,将几人视线吸引过来,“冰……白姑娘,既是燃旗门人,想必其中各有误会,不如收起剑来坐下谈谈?”
白霁不移不动,仿若未闻,片刻后,总算冷冷道了一句:“他方才对钟姑娘下了杀手。”
洛渊接着白霁的话,微微偏转过头,目光向裂开半角的窗外望去,“他还有帮手。”
林旸眸色一沉,总算明白了为何连洛渊都不阻止白霁动手,情况未明,哪有上来便下杀手的,这不是出手便要绝人生路,万一认错人这条人命便算没了,想到方才那声短促锐响,林旸微眯了眯眼,视线扫及此人,确实未在他身上见到半分慌张神色,若非训练有素,便是他根本不担心她们这几人。林旸想清因由,唇边笑意便也渐转冰冷,缓步走至对方身前,俯下腰身来看他,“这位兄弟,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对付我们四个弱女子,哪还需要这般兴师动众,搞那背后偷袭的一套?”
最后一字落下,林旸肩上的小宝贝倏地扬起头颈,猩红的小眼睛死死盯着男子,似在打量猎物,男子低垂着头不动不应,林旸便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伸出手来拍了拍他肩膀,附于林旸肩头的白蛇便顺势游走而下,迅速缠上男子手臂,在他侧脸处停下,嘶嘶吐信,两颗尖锐细长的毒牙向外泛着冷光,“兄弟可曾听说,这蛮州十万大山绵延,毒蛇虫蚁一应俱全,其中最毒的当属银环蛇,被咬后无知无痛,但两个时辰内必定气绝身亡,神仙难救,可巧,我这只小宝贝恰是比那银环蛇还要毒的毒蛇,若是不小心给它咬了,半个时辰内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可怕得很,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一会如何与你的救兵们解释清楚,否则即便他们来了也只能亲眼目送你断气罢了。”
恐吓弄狠,林旸自忖比另外三人都要得心应手,正在自得之时,身后蓦地感受到一阵凉意,冷飕飕地直钻她后颈,林旸疑惑地回过头去,正见到洛渊面色微冷地注视着她,只是那目光并非正落在她身上,亦非落在那男子身上,而是落在自己拍在男子肩膀尚未收回的那只手上。
林旸顿时感觉那只手像是被烧烫了一般,倏地缩回,干笑着想要与她解释,未及开口,侧身墙壁忽然发出一声轰然巨响,气劲激荡尘土飞扬,一样庞然大物挟着惊涛之势直冲林旸和锦衣男子而来,巨大气流裹挟得人立身不稳,林旸眸中寒意骤现,当机立断便要去抓男子衣襟,只是差了半寸还未抓住,腰上突然一紧,已被人抓住系带拽离开来,那东西正横在林旸与男子之间,枝叶遮挡已看不见对方了。
林旸这才发觉那横飞而来的东西竟是一棵腰身粗细的高树,枝繁叶茂挺拔葱茏,显是被人拔起后直接扔过来的。
林旸面色微变,这棵树实际并不很粗,但树木生长向来扎根极深,缠泥绕土,要想将一棵长势正好的树连根拔起远非常人能够做到,至少她是无法随意在路旁拔棵树来玩的,对方必然是个顶尖好手,然而方才那一躲避,那男子必然趁机跑了,手上没个人质,动起手来便麻烦得多,林旸微微叹了口气,回身看了一眼,见自己的腰带仍被洛渊抓在手中,便又叹了口气。
洛渊听见身旁人叹息,无声向她看了一眼,并未多言,墙体坍塌引得屋内烟土迷蒙,塌口处灰扑扑的不见人影,林旸默默屏息,将身体隐于林叶之间,双眼紧盯两丈外还在扑簌簌落灰的开口,此时正午将过,灼眼的天光明晃晃地炙烤地面,将透光处纷飞飘摇的细尘映得分明,愈发显出周遭寂静。
钟林晚僵然站着,土墙坍塌时她将好站在墙边,那棵树在她身边飞过,恰好避开了她,她不敢乱动,只能在呛人的土灰中安静等着,尽力不给其他人增添麻烦,然而心思是好的,人却实在不懂武艺,闭气不过一会,脸便憋得通红,咬牙又坚持过片刻,实在抑不住本能,低声呛咳起来,几乎同时,侧旁一道身影疾然而至,一手揽住钟林晚腰身向后退去,一道黑影自洞口扑地突入,目标亦是发出响动的钟林晚。
林旸藏身对面一侧,正将来人看得清楚,微微松了口气,对方身法并不快,至少不似她方才预估的那般厉害,看来这人只是长于力气,轻功身法却是短板,并非无法应对。
林旸手腕一扬,玄鞭便如灵蛇般窜飞出去,准确缠在来人腕上,紧紧箍住,岂知对方竟理也不理,大踏步去抓钟林晚后领,竟将林旸也拽得踉跄前冲,不过有了这片刻耽搁,洛渊已然飘至中央,提剑便刺他掌心,白霁感知剑气,旋身回刺对方膝盖,两人早不知联手对敌数次,不必言语便知对方心思,这一招虽来得突然,却是配合得着实精彩,林旸暗暗叫了声好,运力稳住下盘,强行牵制住对方右手,力求为另两人争来败敌机会。
那人右手一时无法回护,玉衡与瑶光剑刃已至身前,惊险万分,来人丝毫不见惊惧,左手后伸,牢牢握住突出肩头的粗长剑柄,怒吼一声单手拔出,冲着两人便横扫过去,厚重的剑身劈开虚空,直直撞上黑白双剑,激荡起的气劲将浮尘圈圈轰卷出去,洛渊白霁手臂受力,一时震颤麻痹,后退半步方站稳身子,连林旸的软韧玄鞭都给这股巨力弹了开。
那人突发猛力,自己亦缓不过来,双手撑拄着一尺宽的巨剑,沉着面色盯看四人,林旸后退两步在洛渊身侧站定,仔细端详了对方两眼,这人样貌倒是周正,身高肩宽,剑眉星目,颇有些器宇不凡的气度,此时亦正皱着眉头打量四人,片刻后当先开口:“你们皆是女子,我不为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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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发车失败(⊙x⊙;)
第38章 偷袭
林旸给他说得一愣,还当是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合着她们三对一,还成他放过她们一马了,再者说江湖人各凭本事,有几个会因对方是女子便手下留情的,他这吃官家饭杀人的倒矜持起来了,林旸上下打量过对方一遍,唇角微微勾起笑来,看来今日运气不错,这人的确是不难对付。
林旸随手甩了甩鞭子,语调慵懒婉转,隐含媚意,“还是这位官人明事理,不像方才那位,一言不合便要痛下杀手,叫我们如何不小心防备?”
男子闻言蹙了蹙眉头,似是亦有不悦,不过倒未于此多言,目光循声落在林旸身上,看清她衣着样貌后,面上竟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神色,微微偏转过头去,“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留于此地,村里其他人呢?”
这一偏头,视线中便又见到一位白衣女子,姿容清雅,眉目胜仙,气度从容内敛,与那位玄衣女子恰形成两个极端的强烈比对,令人见之便难以忘却,只是现下心情似不怎好,周身隐隐散出寒意,一触及他的目光,眸中愈发沉冷,整个人都向外散出生人勿近的气息,男子还当是对方不悦于自己手下之人偷袭,正想开口缓和两句,玄衣女子又在旁接话道:“这两位便是江湖中声名赫赫的‘白洛’,你猜猜哪位是白,哪位是洛?”
男子面露惊讶神色,“白洛”之名他自然听过,只是忙于各派间诸多杂事,一直未曾亲眼目睹风采,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得见,难怪轻易便能制住他的副手。
既是“白洛”,交谈便需增几分客气,男子移开身前巨剑,拱手抱了抱拳,“原来是白姑娘和洛姑娘,在下燃旗门玄武旗下左校尉宋尘,特来此调查各派入万劫失踪一事,两位想必是两月前应万劫邀约而来,不知其他人现在何处?”
两人似都不是多话之人,男子虽面向她们说话,接口的却依然是那位玄衣女子,“自然是死了,难不成被我们吃了?除了我们都死在万劫地底下了。”
玄衣女子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煞有介事地与他介绍,“你来得太晚,不知这一趟有多么凶险,那些人全从万劫大殿落进了地底,又是被吸血又是被大蝙蝠追,其他人都死在了里面,只有我们四人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宋尘蹙眉向玄衣女子看了一眼,立即又移开视线,沉声道:“什么吸血大蝙蝠,莫要装神弄鬼。”话甫说完,似觉得自己语气太不客气,追加解释了几句,“当初各派广受万劫邀约前来,如今来者已将近两月不见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江湖上众说纷纭,已然引起风波,故而半月前燃旗入手此事,分派人手于崇山密林间找寻线索,我们这队应是第一批寻见生还者的,此事涉及深广,事关重大,还望几位姑娘能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于你我都有益处。”
林旸抱着手臂看着这人神情严肃地侧对自己讲话,鼻腔中绵软地应出一声,“官大人的面子我们自然会给,这江湖上谁敢不敬燃旗几分呢?”
她虽闲来喜欢逗弄人玩,却是不愿说这么多麻烦话的,无奈另两人实在指望不上,又不能将钟林晚推出去担惊受怕,只得三句一打岔地将来龙去脉说与宋尘,越是说到后来,宋尘眉头便蹙得越深,直将自己眉心逼出了一个“川”字,“所以你们逃出万劫后便一直留于此地,从未设法离开?”
林旸听出他言语中的怀疑,神情间不以为意,“只在附近探寻过几次,因着林重山深,加之我们伤未好全,便暂且留在了这里。”
宋尘目光审视,上下打量过另外三人,“几位姑娘伤得很重么?”
林旸冷笑了声,“不重,只是断了两根骨头罢了,宋校尉若是对自己有信心,尽可亲自去那具千年尸手下过招。”
林旸本意是想刺他两句,尽快结束麻烦,岂知宋尘默默思量片刻,竟当真起了这一念头,客气拱手道:“如此便有劳几位姑娘带我们前去,也好顺道找寻一下是否另有生者。”
若非这人仍不敢看她,林旸几乎以为他在成心生事,当下便没了好气,“事情都已过去两月,怎会还有生者,我们逃出的那道裂缝直劈山体,又窄又深,你们想如何下去?就算当真让你们下去了,楚王陵早已倾塌,底下除去一具活尸尚活蹦乱跳,你们还想找到什么?”
宋尘皱了皱眉头,似是觉得如此紧要之事再不正视对方不妥,终于抬眼看向林旸,视线犹豫着扫过林旸眉眼锁骨,最终停在她手上玄鞭上,“我们这趟的任务并非单单寻人,即便无法寻见生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应再下去寻线索,况且若真别无发现,我们亦无法空手而归,只能暂请几位姑娘与我同回燃旗说明。”
并非单单寻人,具体是甚么,却不说了,显然是她们不配知晓,该说的都与他说了,还要请她们同回,言外之意亦不言而喻,林旸觉得好笑,她不想见这些人白白丢了性命,对方却反劝怪起她来了。
林旸看着宋尘笑了笑,正欲回答,洛渊突然在旁开口,声线清冷低沉,隐含冷意,“若我们不肯同去,又当如何。”
宋尘视线自然地转向洛渊,察觉身周漫如雪雾的淡薄寒意,心中微微摇首,“白洛”二人他此前虽未见过,传言却听之甚多,皆言两人气韵脱尘仙人之姿,一如皎皎冷月,一如皑皑霜雪,如今看来,分明两人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若非相貌不同,根本难分彼此,江湖上怎会有鼻子有眼地区分二人,可见传闻大多偏颇,不可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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