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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舟(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4-04-09 09:16:23  作者:谷草转氨酸
  良久,欧雪突然猛地坐直起来,两手扳过不清楚的脑袋。不清楚只来得及看见他眼底神色相当郑重,就被阴影所笼罩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不清楚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两片嘴唇足够柔软,轻触后连心底都一瞬间变得柔软,以至于其中隐藏的安抚让人几乎喟叹。不清楚愣了下,长长的睫毛在灯影下一阵晃动,缓缓合上了眼睛。
  温热的吐息在两人消失的距离间鼓动交错,好像有什么即将从胸口振翅而出。不清楚的手情不自禁覆上了欧雪轻轻捧着自己侧脸的手,而那只手用指根微弱地蹭着他掌心中那道浅色的疤,如同某种诉说。
  两人似乎分开了,但欧雪的额头兀自贴着不清楚的。他闭着眼睛,两人鼻尖亲昵地蹭在一起,欧雪低声道:“没关系的。”
  不清楚忍不住勾起嘴角,在欧雪察觉到前便收敛了。等欧雪垂下眼凝视着他的脸时,不清楚手往后虚指了指,“有监控。”
  “管它呢。”欧雪只说。
  这次不清楚真的笑了,见他重新舒展眉眼,欧雪忍不住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道:“下次记得张嘴哈。”
  不清楚立刻停下笑容,转头蹙着眉盯着身边人。欧雪挑眉,把不清楚的手拉到唇边,笑眯眯地含住了他一根手指头。唇舌刚裹住那根手指,不清楚光速把手拔了出来,大声道:“滚!”
  欧雪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清楚翻出来湿巾擦手,边擦边忽然嘴碎道:“脏死了!刚挖过土,都没洗手,就擦了擦——”
  “擦干净了啊——”欧雪还没说完,不清楚抓着那张湿巾在他嘴上胡乱蹭了蹭,站起身把湿巾丢进垃圾桶,走了。欧雪追上去,不忘继续逗他道:“真的假的,你真嫌弃我啊?有什么区别。”
  不清楚目不斜视地往单元楼门口走,欧雪脚底下一转倒着走,凑到他跟前喋喋不休道:“生气了,真生气了?别生气嘛我的好小叔,我下次不敢了——”
  两人迈进单元楼,不清楚蓦地左右看了看,一把揪住欧雪的衣领子把他按到门上。日深年久的门扇发出吱呀一声,不清楚按着欧雪在他嘴上使劲亲了一下,没控制好力度,两人的牙齿也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不知是把欧雪撞懵了还是亲懵了,总之他整个人倚在门板上闭嘴了,脸上也可疑地晕开了两团红。不清楚满意了,松开他道:“明天我们去宫氏堪舆。”
 
 
第90章 元
  夜里,雨果然落了。电闪雷鸣轰隆不断,就连玻璃都好似正随之颤抖。设置过定时关闭的空调早已停止工作,屋里沉淀着一层凝重的冷气。欧雪被雨水击打在窗玻璃上的嘈杂吵醒,他爬起来喝了几口水,鼻子上出了一层薄汗。
  雨下得很大,在床上呆坐片刻,欧雪鬼使神差地溜达到客厅里,停在了不清楚的卧室门口。那扇门虚掩着,从里面涌出源源不断的冷风,他轻手轻脚推门,黑暗中闪电炸开,映亮一瞬。不清楚整个人几乎都缩在被子底下,闪电似乎描摹出了他的轮廓。欧雪傻傻地看着他,也就在这时,声音突然从被子下传出来,带着一点点将醒未醒的沙哑,“站那儿干什么,吓我一跳。”
  欧雪没有犹豫也没多想,扑过去在他身旁躺下,连软乎乎的被子带人一起搂进自己怀里。他在那人后脖颈子上蹭了两下,不清楚动了动,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几缕干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若有若无自皮肤上晕开,欧雪心满意足地轻叹一声,把脸埋在不清楚身上合眼。大抵是睡了,不多时不清楚却又撑着上半身起来,把被子给欧雪拉了拉,这才重新躺下。
  一夜无梦。
  夜里的雨后来停了,第二天起来时就连积水都所剩无几,日光仍然毒辣刺眼。上午欧雪在阁楼画画,偶尔不清楚上来一趟,手里拿着冰糕在吃、也就不进去,只站在门口看一会儿。避开最热的时段,半下午两人去了临泉街。宫氏堪舆还是老样子,两扇玻璃门关着,只是这次放下了两面细竹席遮阳。欧雪推了下,发现门两侧的插销挂着,推不动。玻璃门震了两下,他赶忙放手,奇怪道:“不开门,今天星期几?”
  “星期三。”不清楚一只手放在眼上遮阳,其实说到底两人也不知道宫氏堪舆什么时候休息。两人正犹豫要不要干脆直接绕去后面的元亨利贞宾馆,欧雪耳朵灵,听见屋里有动静。两人自竹席下看见一双布鞋和一根木拐杖由远及近,然后帘子被布满皱纹的手拉起来,宫楼慈祥和蔼的脸出现在玻璃门后。
  这老头儿仍是那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感觉活到一百岁没问题。欧雪尴尬地冲他笑了笑,老头儿踮起脚伸手够到插销把门打开,用拐杖点点地示意两人进来,嘴上说:“又来啦,找我有什么事吗?”
  两人进门,欧雪瞥见不清楚刚要开口,宫楼边重新放下竹帘边道:“早说你姓不嘛……”
  竹帘垂下,屋里立刻暗淡、地砖上映出一道道细细的横影,正好照在两人脚下。欧雪下意识地看向不清楚,不清楚倒没什么惊讶的表情,而是转过身道:“老先生,见笑了。”
  宫楼摆摆手,反而笑呵呵地冲两人道:“哪里,小把戏,老头子才让你们见笑呢。”
  “小欧。”他突然又对欧雪开口,拿拐杖虚指了下玻璃门,“帮我把这插销绊一下,老了,腰不行。”
  欧雪一顿,“哦”了声,转身去绊上插销,脑子却还没停。两人毕竟跟宫元亨宫利贞打过几回照面,宫楼能知道两人的名字不奇怪。只是猝不及防来这一出,总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好像老头儿先出招了似的。
  不等两人开口,宫楼往里走去,“来都来了,坐会儿再走呗。”
  他拉开通向后面的那扇木门,也让两人终于窥见了门后的样子。后面的空间不小,先是一条幽深的走廊,铺着深色的实木地板,米色墙纸,安装了暖色的顶灯,不会过于压抑。尽头处有几扇木门,只有一道半开着,门缝透出光亮。宫楼示意两人跟他走,欧雪和不清楚对视了眼,一前一后跟进去,顺手敞开了连通走廊的那扇门,没有带上。
  宫楼推开尽头那扇本就敞着的木门,里面竟然可以说是别有洞天。门后是宽阔明亮的待客间,无论硬装软装都相当考究、古色古香,全实木的家具,中间由一扇巨大的六曲屏风隔开。纯手绣的刺绣屏风,看上去就价格不菲,花鸟蝴蝶珍禽瑞兽流光溢彩,但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刺绣中间融入了一个“二”字,也是绣上去的,看起来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图样。
  这确实有点引人侧目,欧雪下意识地念说:“二?”
  “嗨呀,不是二。”宫楼笑眯眯地拿拐杖轻轻敲了两下地板,“是元啊,元。”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道:“爸,谁过来了?”
  有只手把一扇屏风拨开了些,宫利贞从后面走出来,端着茶盏。屏风后露出茶台一角,短暂的一秒钟内三人面面相觑,不清楚最先反应过来,开口道:“宫小姐,又见面了。”
  宫利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接话。与此同时,宫楼走到茶台的主位前坐下,掀开茶盏上的瓷盖,一股似茶似药的清香味漾开。宫楼把拐杖挨着茶台放下,嘴里嘱咐说:“利贞啊,去拿点饮料来吧,小孩子都不爱喝这个。”
  “好。”宫利贞应了声,扫了眼两人,放下茶盏出去了。
  “坐。”宫楼又示意两人在茶台对面坐下。
  不知为何,这老头儿虽然从头到尾都笑吟吟的,身上却有股说一不二的气场,令人难以拒绝。两人坐下,欧雪在脑子里把两人预演好的种种情况飞速过了一次,便听见不清楚开口道:“老先生,上次是我不好,这次就当正式拜山门来了。”
  宫楼先是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摆摆手道:“嗨呀,玩笑话。”
  非要深究,两人这太极推来推去,都颇为耐人寻味。都是同行,不清楚上回跟拿老头儿逗乐似的,不该不该;这老头儿呢,立刻推说自己都是玩笑话,他上次说的也都是些大吉大利的好话,这时一句玩笑话便显得不合时宜。
  三人突然沉默,比谁坐得住似的。宫楼背后是面整扇玻璃镶嵌的大落地窗,窗外是个小花园,但并非宾馆中庭的样子,房子的结构让人摸不着头脑。充足光线照得宫楼头发银白发亮,松弛的皮肤也细腻有光。
  “老先生,有件事我想向您请教。”不清楚蓦地再开口道。
 
 
第91章 宫
  宫楼表情没什么变化,反而微微前倾着侧过身体,耐心而认真地要听不清楚说话。一个老人家这幅模样,不清楚也立刻身体前倾,两手老老实实地搭在了膝盖上。宫楼越是如此,两人越是不由自主正襟危坐,欧雪情不自禁也像小孩听训似的、坐得更板正了。
  不清楚说:“我之前看到令媛手上佩了一枚绳符,老人家是有传承的吗?”
  这个问题并不在两人提前“对好的答案”中,因此欧雪突然也有点摸不清不清楚的想法。他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宫楼,好生奇怪,也许是他真的老了、脸上布满皱纹,竟然总觉得他没什么表情变化,只能让人从眼神中寻找端倪。宫楼的眼睛虽然神采奕奕,但算不上锐利,一时一点点底儿都探不到。
  “有,是有。”宫楼点点头,接着又一面点头一面念叨说,“我家利贞啊,聪明得很嘛。”
  他答了,还顺口夸赞了一句女儿,却让人听得云里雾里。欧雪是摸不清老头儿,但他总归了解不清楚,果然捕捉到了身边人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不等不清楚再开口,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宫利贞从椅背后冒出来,一手一瓶汽水放在了两人身前。
  起开了盖子的玻璃瓶汽水,还很贴心地插上了吸管。有了刚才不清楚的问题,欧雪下意识地瞥向宫利贞的手腕——两手都空空荡荡,没戴首饰。欧雪收回视线,蓦地发现对面的宫楼不知何时看向了自己,他浑身一凛,顿时不敢乱瞥。
  宫利贞在次座坐下了,像两人一样,把手放在膝盖上。
  接下来,不清楚和宫楼杂七杂八聊了些玄学上的问题。一开始还天南海北扯东扯西,后来越唠越深,欧雪有点听不懂了,眼神略微飘忽不定。飘忽着飘忽着就又落到了次座的宫利贞身上,他无意间发现宫利贞不知何时跷起了二郎腿,但那其实不是个很放松的姿势、恰恰相反,她的背直挺挺地向前伸着,两手撑在椅面上。如果不是和自己一样飘忽的眼神出卖了她,欧雪几乎以为她正听得入神呢。
  欧雪太熟悉这种表情了,跟那些看似正认真听讲,实际上脑子早飞到九霄云外的学生一模一样。他还注意到宫利贞的手机就放在茶台上——花里胡哨的手机壳,肯定不是宫楼的——伸一下手就能够到,可她从头到尾都没真的伸手按过屏幕,倒是眼神时不时往熄灭着的黑屏上飘。
  欧雪抿了下嘴唇,他觉得如果自己在此刻突然同宫利贞搭话,她绝对会因为在走神而下意识地先“啊?”一声。不过同时不清楚和宫楼大概也会停下交谈看过来,在他犹豫要不要真的出声时,宫利贞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并且伴随着刺耳的闹铃声。
  宫利贞的嘴角动了下,抬手飞快地把闹钟关掉。她立刻站起来说:“爸,到点了。”
  宫楼看起来和不清楚正聊到兴头上,却也没有被闹钟打断而面露不悦。他朝宫利贞点了下头,接着下巴扭回不清楚的方向、说了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话,“挺好,择日不如撞日,你们跟着利贞去看看吧,走一趟。”
  由于基本没在听他俩唠到哪儿了,欧雪心里一惊,不清楚也顿了下。被点名的宫利贞脸上同样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她扬了扬眉梢,反应很快地接话说:“可以啊,你们有车吗?”
  她看向两人,欧雪看不清楚,却发现不清楚又看了回来。欧雪只好点头,宫利贞笑说:“那正好趁着你们的车了。”
  “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下哦,我拿包去。”她很是自然而然地安排起来,欧雪懵懵地站起来听不清楚和老头儿道别。宫利贞先一步出门,两人踏上走廊后已不知她从哪里出去了。宫楼送了几步,停在宫氏堪舆的那扇里门下,两手拄着拐杖。
  两人推开玻璃门出去,欧雪最后回头,作为一个老人,宫楼的身形和佝偻毫无关系,甚至称得上挺拔。他嘴角挂着和善的弧度,眼梢皱纹却静静地垂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那根暗黄的拐杖矗立在他双掌之下,分不清究竟谁在撑着谁。
  两人往停车的位置走,确定宫氏堪舆看不见了,欧雪伸手搭不清楚肩膀,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他们在给我们下套呢?”
  意外,不清楚思考须臾,摇头说:“不知道。”
  欧雪“啧”了声,还是慎重地实话实说道:“不过宫利贞当时的惊讶不像假的,我其实觉得……她有点不耐烦。”
  “嗯?”不清楚一愣,“谁,宫利贞吗?”
  “回家再说吧。”大概宫利贞总有点神出鬼没的,眼下议论她似乎有些不太安全。欧雪收声,转而问说:“你跟老爷子都说哪儿去了,他让我们跟宫利贞去干什么?”
  不清楚很轻地叹了气,然后面无表情一口气道:“没问着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多打听一句,他就不接茬,他防着我、他肯定也察觉到我防着他了。后来我说希望有机会见识一下他家的传承,他说有机会邀请我一起、相互学习。刚巧宫利贞的闹钟就响了,就这么巧。别的我也不知道,等下看宫利贞吧。”
  “的确有点太巧了。”欧雪蹙眉,“但时间卡得太正好了,他们预先总不会知道我们突然冒出来——除非,除非——”他摸了下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我们四个一见面,他们父女俩就决定给我们下套了,宫利贞去拿饮料的时候定了闹钟。”
  不清楚想了想,说:“这个其实很好验证,宫利贞肯定是要去见事主。等下我们看看事主的反应就知道是早就约定好的还是临时过去了。”
  欧雪却摊手道:“就算是早就定好时间了,临时塞上我们也是计划的一环嘛。”
  两人对视一眼,倏地都停下了脚步。莫名其妙对视须臾,又莫名其妙都笑了。不清楚眼梢微微弯起来,带着笑意道:“管它呢。我来观察鬼,你来观察人就好了。”
  欧雪忍不住这时调侃他道:“现在不是最糟糕的组合了?”
  不清楚立刻不笑了,扭头就走,“烦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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