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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舟(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4-04-09 09:16:23  作者:谷草转氨酸
  欧雪不动声色地拧住眉心,那边不清楚走过来,不着痕迹地拍了下他肩头。
  打火机的火苗引燃蜡烛,屋内相继亮起几株闪烁的火豆。脆梨对半切开了,甜蜜清香的汁水味在这间破败的屋子里有强烈的违和感。欧雪把细细的线香也点燃,取来三根插在梨上放好,他想到年少时爷爷随口讲过的故事。故事中行客在破败多年的弃庙歇脚,深夜暴雨湿气与灰土弥漫不散间竟然传来一股沁人心脾的瓜果香甜。那必然是某种披着毛皮的精怪、或须得是艳丽的鬼摇曳而出,捧着甘甜水果,散发着鲜美生命之息、引诱人迈向死亡之地——他抬头,火光中竟然真的映出张白瓷般的面孔,羽睫如扇翕忽,手上捧着烛,看向自己的眼中像有什么振翅欲动。
  苍天呐,欧雪忍不住想。如果不清楚是这样的妖怪,那干脆就让他把我的命拿走吧。拿去供养他手里的那只烛。不清楚俯身靠过来,隔着那缕细火,两人呼吸交错,欧雪冲他眨了眨眼睛,不清楚则是笑了下,以作回应。地上的纸钱被引燃,立刻扑出一大团热气升腾的火,黑烬在屋里高扬。那团纸钱烧得飞快,瞬间就全被吞进火里,与此同时,梨上的三炷香一下子烧掉了半根,顶部积攒的灰开始一截一截断开!
  整个客厅像是突然有了巨大的温差。面前的纸钱火堆散发着真实的灼热,背后陷入黑暗的房间却有无法言明的寒意,就像是在厚厚的棉被中打了个寒战、出了一后背冷汗。紧接着,梨上其中一炷香忽然自己灭了,余下两柱香眨眼见底,唯有熄灭的那支高高立着。离纸钱火堆最近的欧雪心中生出怪异,他能感觉到环境的诡异变化、或者说是某种氛围,但自身仍然很安稳,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相比之下,不清楚的嘴唇却绷了起来。
  欧雪用眼神询问他,可惜宫利贞就站在后面,和不清楚正对着。不清楚没动,只是看向欧雪。得到回应,欧雪当即按下打火机,把那根自己熄灭的香再次点上。香很顺利地被点燃了,淡淡的烟气细得像丝线一般,没有溢散、亦没有上升,反而从不清楚肩膀的位置绕开,平着飘向了他背后……
  简直像是他背后的黑暗中正蹲着一个人,在慢慢吸食着那些青烟似的。
  在欧雪视线下意识地追着那缕烟看过去时,入户门猛地吹开,原本已经碰上了的厕所门也自己弹开,两扇门撞在一起发出咚一声巨响!那一整团火纸被风倏地掀飞,直接飞到了墙壁上,顿时熄灭了。屋里又被黑暗几乎吞噬殆尽,只剩下不清楚手里的蜡烛还在垂死挣扎。欧雪发现不清楚的背后真的有个人形轮廓!一个站着的小孩,没比蹲下的不清楚高多少,欧雪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轮廓又立刻不见了。紧接着,小孩的轮廓像某种投影似的在客厅各处出现又消失,天花板上,桌子旁边,墙壁上,角落里——
  他疯狂地闪现消失,以至于让人产生了种房子在旋转的错觉。眼睛甚至都追不上那个轮廓的速度,欧雪匆忙转头,正看见那个轮廓出现在宫利贞倚靠着的门框旁边,仅有的蜡烛火苗把她的影子拉扯变形,欧雪看到,那个小孩轮廓的手像好奇似的,细长手指伸向了宫利贞的影子……
  宫利贞抱着胳膊,这会儿倒没在看手机了,瞥着眼睛、一副不知在哪儿神游的样子。
  “靠。”欧雪骂了句,他动了,不清楚也动了,谁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要干什么,小孩轮廓却蓦地消失了!客厅像是骤然陷入死寂,没有了任何声音,更没有什么小孩的轮廓。只剩下安静,两人一时僵持在原地,欧雪已经半转过身,看不到不清楚要做什么。他瞥见宫利贞微微扬起眉梢,放下胳膊,“额……”
  欧雪隐隐约约又有了种不对劲的感觉。他余光瞥见入户门外、楼梯转角的灯泡亮起光线,楼下那一层的灯莫名亮了。紧接着,门口的灯泡也亮了。
  三人一起回头。灯泡一亮,客厅墙壁上再度勾勒出了个小孩的轮廓,只是这次他定定地立着,脑袋的轮廓也很奇怪,好似微微低着头。
  大抵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正在逼近,而那个古怪轮廓如同一个随时都会暴起的小怪物,只要有人稍微动作就会立刻疯狂地发作。现在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不清楚预先罗列的情况范畴,欧雪想看一眼不清楚,却发现小孩轮廓边不知何时多出了又一个孩子的浅灰色轮廓。
  下一刻,那个多出来的小孩影子扬起手,朝黑色轮廓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第95章 巴掌
  影子打了影子一巴掌当然不会有声音,但在场所有人还是都呆住了。宫利贞两条柳叶眉高高扬起,欧雪张着嘴,就连不清楚的眼睛都微微圆睁。接着墙上两枚影子再次生变,原本小孩子轮廓的那个一瞬间变得纤长扭曲、像是水里晕开的墨汁,而突然出现的那个大小和扭曲后的轮廓不相上下,甚至更狰狞一些,如同动物弓背张爪——
  难以形容的诡异声音在客厅四处旋转回荡,既像孩子的笑声、又似细锐破音的尖叫,令人分不清究竟是脑子里的声音还是真的存在于空间中的。欧雪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变形的影子扭打着滚进了大片暗影,消失不见。他摸了摸额头,转身看不清楚:“是……”
  “是。”不清楚点头,嘴动了动,大概觉得一言难尽,最终没有再出声。欧雪又问说:“用不用……”
  “她肯定能把他打服的。”不清楚这次肯定道。
  两人神情复杂地对视了眼,宫利贞声音蓦地从背后冒出来:“这是……坨儿姐儿?”
  虽然是问话,但她的语气透着肯定。不清楚不置可否,宫利贞摸了摸下颌,又说:“真稀奇,第一次看到成年人身边还带着坨儿姐儿的。”
  她无意中转了转手腕上的绳符,眼神有些耐人寻味。不清楚却说:“不是我的。”
  宫利贞看向欧雪,表情玩味道:“你的?你未成年啊。”
  欧雪懒得理她,所幸情况再次有变。泥泥的影子轮廓从墙面显现出来,如果不是不清楚亲口认证,真有些不敢相信。尽管欧雪从没有真的看见过泥泥,可无论是不清楚的比划还是小泥娃娃、都让人下意识地把她想像成一个小女孩。现在墙上那个凭空出现的影子更像某种模仿人站立着的精怪,几乎和整面墙壁一样高,瞧着竟有些毛骨悚然的。
  不过三四秒钟,泥泥也消失了。
  她消失以后,宫利贞低头打开手机灯筒、扫过四周。明明是一束煞白的光线,屋里的种种色彩却比刚才鲜艳了一些,好似那层蓝绿色的滤镜消失了。欧雪对自己的色感颇为自信,他确定真的有所变化,看来房子里发生的怪事已经解决。只是,别说宫利贞怎么想,两人自己都有点懵。泥泥为何会突然冒出来大打出手,不清楚看起来也有点困惑。
  宫利贞耸了一下肩膀,她把手机的灯筒关了,自顾自出到外面敲响了隔壁房门。邻居会管隔壁凶宅的闲事,大概率是因为影响到了自家生活。宫利贞和老王交谈,两人就默默听,果然如此。自从隔壁发生事故后,他们家一直能闻到股若有若无的煤气怪味,上门检修了无数次都没问题。后来他们家的小孩噩梦连连,频繁梦到隔壁家已经不幸离世的孩子敲门邀请她出来玩。
  大人说话,他家的小女孩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偷偷听。欧雪瞥见她脖子里戴了只沉甸甸的小金锁,他发现不清楚也看了过去,老王察觉到,摸着自家孩子的脑袋解释说:“戴个长命锁压一压嘛。”
  不清楚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客厅,问:“什么时候出生的?”
  老王看看宫利贞,又看看不清楚,张口回答了。不清楚默了会儿,沉声道:“摘了吧,犯金锁关的,弄巧成拙。”
  老王一惊,下意识地又看向宫利贞。宫利贞始终嘴角带笑,微微点了下头。估摸着是吓到人家了,老王当场就把孩子脖上的金锁取了下来。
  事情到此告于段落。三人下楼,单元楼下不远处停着一辆有些眼熟的车,还是不清楚先说:“你哥哥好像来接你了。”
  欧雪顺着看过去,驾驶座上的人还真是宫元亨没错。宫利贞冲车那边招了招手,突然又转过身,笑容满面地冲两人说:“你们比我想象的好玩多了。”
  这话让人听了心里有点微妙的不舒服,可惜欧雪还没来得及阴阳怪气,她又摸出手机道:“来来,加我个微信嘛——”
  欧雪和不清楚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加了。宫利贞挥挥手,也没道别,转身上了车。驾驶室内半明半晦,欧雪看见宫元亨侧身拉过安全带给宫利贞系好,车才开走。他摸了摸下颌,转头看向身旁。不清楚低头看着手机界面,忽然说:“事儿我们给办了,钱让他们给收了——”
  欧雪一愣,两人再次对视一眼,他乐了。欧雪没料到不清楚会说这个,不清楚皱眉道:“你笑什么?”
  “也没办成。”欧雪带着笑摊手,“泥泥帮的忙,犒劳一下泥泥吧。”
  他凑过去看了眼时间,“其实刚才我以为你会说‘是你没办成’。”欧雪本也是随口,不清楚却颇为认真道:“那是我没教好。”
  闻言,欧雪的嘴角越扬越高,他指指屏幕上的时间:“我们现在还可以赶去花店,给泥泥买百合花。”
  不清楚想了想,点头说:“看来她真的挺喜欢你。”
  两人上车离开小区,说来也巧,欧雪朋友的花店刚好离这儿不远。他们到时正赶上店里要下班歇业,路上欧雪提了一嘴是朋友的店,大概懒得进行一些寒暄,不清楚拒绝下车。欧雪自己进去买花,或许是不想耽搁人家下班,他倒很急,长腿一跨把四节台阶缩成两步,蹦着就上去了。不清楚托着下巴撑在车窗上望着那个轻巧背影进店,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有一刹那他心中升起了种近乎安详的体验,心大抵融化了一瞬间,夹杂着难以察觉的甜蜜和归属感。这个世界上有些唯独属于他们彼此的东西已悄然稳固,无形无触,但真实存在。不清楚无意间摸了摸手掌上的伤疤——世界正在向他展现他从未拥有过的。
  片刻,欧雪一手抱着一大束包好的百合花、又是三步并两步蹦下台阶。洁白的花束在他怀里颤抖,挂着刚撒上去的晶莹水珠。这人却没上车,反而立在了副驾驶室的窗外。他笑起来确实含情脉脉的,不清楚心想。他把车窗放下来,问:“怎么了,要我给你开门吗?”
  欧雪轻笑两声,晃了下怀里的百合,“这束是给泥泥的。”
  “我知道啊。”不清楚莫名其妙的。
  欧雪把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换到前面,百合花背在身后,“这束是给你的。”
  一束透明花纸和丝带扎着的白色洋桔梗、静静躺在他怀里。不清楚微怔,欧雪弯着眼梢把花捧到他面前,笑眯眯道:“当我神前献花了,未来也继续保佑我吧。”
  一时半刻是沉默,欧雪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嘴太贫,把不清楚搞得无语了。接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不清楚咬住了下嘴唇,脸慢慢红了。
  “不管了。”欧雪拿花往两人脸旁一挡,倾身吻了过去。
 
 
第96章 花束
  不清楚两手搭在车窗框上、闭着眼睛接吻的样子很可爱。显得有点呆,有点手足无措。欧雪只觉得拦在两人之间的车门碍事极了,他想把车门一把拉开,又怀疑说不定一拉开不清楚就会愣愣地直接跌下来、跌进自己怀里。在唇齿相合间不清楚触碰到了欧雪的笑意,两人略微分开了,气息仍然交织在一起。
  不清楚奇怪道:“你又在笑什么啊……”他的声音很小,这是独属于两个人的秘密。欧雪不答,顶着他的额头又亲了几下,这才把花拿到后座。
  车载着两种不同的香气与暗潮汹涌的情意在夜幕下穿梭,灯影五光十色、从不清楚瓷白的手上一一流转,他握了两下手掌,当然什么也没抓住。回程路上两人一反常态没有任何交谈,安静似乎喂饱了另一种沉默,欲说还休的什么让人急匆匆地想把心意抓在手心里。像枚丝弦一紧一松,在两人踏进单元楼、声控灯却没应声亮起时终于绷到极致。黑暗中不知谁先碰到了谁,楼道内的墙壁有着让人一抖的凉意,不清楚下意识地昂起脖子,把两束花举起来:“花——小心花!”
  欧雪不管,两手顺着微微昂起的脖子摸索,用拇指抚过不清楚的喉结。他从这个吻上尝到了夏天的味道,清凉的沐浴露香气、热烈的爱,拨弄着两人脑海中的弦、断断续续的思绪。这次可以深一点,先吻开还不太习惯松开的牙关,再吮上不知所措的舌尖。可以再深一点,他得到的不是默许,而是不清楚干脆把那束花扔了,臂弯圈在了欧雪颈侧。
  对待不清楚,欧雪总能无师自通。他伸手搂过不清楚的腰,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交换气息,交换彼此不需要再言说的心意,不知不觉鼻尖额头都出了层薄薄的汗,热,但舍不得分开。
  当然,洋桔梗还是要捡起来,被好好对待。
  到家以后不清楚把花往欧雪怀里一塞就去洗澡了,欧雪总觉得大抵是灯一亮他便有些不好意思。等欧雪也披着浴袍从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出来,给泥泥的百合花已经插好了,摆在小供台前。不清楚在餐桌边慢吞吞地打理那束洋桔梗,剪掉多余叶子和过长的花杆,虽然欧雪觉得不清楚对生活质量几乎没什么要求,可他意外的能把花打理得不错。
  欧雪悄声贴过去从背后搂住他,一手揽着腰,一手拨开了不清楚颈后的墨黑碎发吻他脖子。不清楚轻轻挣了下,也不是真要挣开的意思,好像只是提醒他,“等一下,等我剪完。”
  欧雪只笑,贴着他脸问:“剪完干什么?”
  不清楚愣了下,垂下眼把花叶剪下来,小声嘟囔说:“就你嘴皮子厉害。”
  后来花打理完了,那股将说未说似乎又弥漫在了空气间。谁也没有要去睡,谁也没有回房间,好像总是还差点什么。一时也无人开口,欧雪拿了纸笔出来,盘着一条腿窝在沙发上画那束洋桔梗。画到一半,不清楚挪过来,背冲着欧雪枕着他那条腿躺下了,露出纤细的颈子。欧雪的笔锋一转,又画他,画着画着不清楚突然半爬起来,撑着上半身贴了贴欧雪的面颊,像小动物似的贴着他的脸颊、亲昵而依赖地蹭了蹭,然后合眼吻了过来。
  不清楚主动的,欧雪才不会放过他。深深吸进胸膛的那口气像是来不及吐出来,就被对方吞吃掉了。吻得认真,比象牙润白的颈攀上升温的红痕,到最后嘴角也亲红了,不是不清楚,是欧雪的。他有点呆呆地看着不清楚,没有掩饰已经悄然变化的下半身。不清楚保持着撑起身子半趴在沙发上的姿势也和他对视,太精致的五官总是显得有点冷淡,他眼珠子像墨,离太近了,欧雪反而看不懂里面到底藏没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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