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林遴皱着眉头制止了她接下去的话。
刘桉荣妥协般地“好好好”了几声:“反正你就安心住在庄园里,爸妈都看好你!”
林遴:……
他的父母就差把“赶紧使出浑身解数抓住这个金大腿”写在他脸上了。
原本林遴还天真地认为,柏遇这种人物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里待多久。等到柏遇离开玫瑰庄园,自己也就只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开学,大家肯定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各自走各自的阳关大道。
谁知道柏遇还真就在玫瑰庄园住着不走了,甚至他的助理天团都在庄园里每人入住了一间客房,大有一种要定居此处的架势。
首富的行程这样固定的吗……
林遴有些受不了这种寄居在别人的屋檐下却还跟家里的主人有奇奇怪怪拉扯的氛围,暗中找了一次第一助理詹文。
詹文露出职业微笑:“BOSS在b市有个大项目需要亲自谈,应该要住上一个月。”
一个月!?刚巧是自己开学的那段时候。
又是一个巧合。林遴已经快对这种巧合无感了。
索性他是来借住的客人,没有什么限制,林遴干脆在不远处的大学城周围找了一个派发传单的临时兼职,每天吃完早餐就离开庄园,晚饭前再回来,尽可能减少跟柏遇见面的概率。
这一天,他照常早早地来到了派传单的王姐那里。
王姐是一个女性alpha,林遴这是第一次见到年纪相差不多的alpha女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虽然他经过这段时间也知道了alpha妹子掏出来比他还……
第9章
摸他的头发
王姐身上有种社会气息。据说她以前曾因为某些事情被大学城里的b市林农大学劝退了,江湖上流传着许多版本,由于林遴沉默寡言不爱搬弄是非,暂时只听到了其中三个。
“今天的!五十块,发完这些。”王姐一手提着一个纸箱,“咚”地一声扔在了林遴和张以繁的面前。
张以繁“嘿嘿”一笑,狗腿地捧了一句“王姐威武。”后,从箱子里吃力地搬出了一半的传单,和林遴各自分了分。
王姐叼着香烟,抬起眼皮瞄了一眼林遴后颈的隔离贴,眉头皱了一下,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
林遴不知道自己刚才隐约被性别“歧视”了一番,他甚至主动拿了更多的传单,埋头开始老老实实干活。
这天发传单发到了下午五点。中午两人只在便利店里一人啃了一个饭团,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呼——累死我了!终于发完了。”张以繁叉着腰,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公交站台的歇脚长凳上。
林遴跟王姐确认了传单已经发完,看着电子钱包里新鲜入账的五十块,嘴角终于有了点笑意。
张以繁揉着肩膀,撞了一下林遴的胳膊:“林儿,你爸妈的债务不是还清了吗,你现在干嘛还要出来打工啊?”
“我想存钱。”
“存钱干嘛?”张以繁不解。
“早点把钱还给柏遇。”林遴道。
“啊?他哪在乎那点钱啊!”
林遴沉默了半晌。
他在犹豫要不要跟张以繁说。
不过张以繁这个人,看着是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心思比他的外表细腻,甚至还有过一个早恋的女朋友。
或许真的应该说出来让张以繁帮忙参详参详。
“我怀疑柏遇真的对我有意思。”林遴想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
谁知张以繁当即拍掌大声赞同:“我也觉得!!之前我就跟你说吧,他绝对喜欢你!”
“喜欢”这个词的程度未免太重,林遴总感觉难以置信,也不愿意将自己和柏遇的名字用“喜欢”相连接。
在他的心里,他们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甚至,因为一系列巧之又巧的事,他现在对柏遇还有种隐隐约约的排斥感。
“我觉得他有些奇怪……”林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遇到的事情,只能含糊着道,“他的很多安排都太刻意了。”
“奇怪?”张以繁挠挠头,“没有吧,我感觉柏遇人挺好的啊,首富还没有架子,而且很有礼貌。至于安排……你不喜欢骑马吗?”
“我不是说这个……”
是啊,忽略掉那些巧合和直觉,表面的柏遇就是彬彬有礼的好alpha一个,甚至还有无数的光环buff加身。
按照这个社会的常识,这样的人表现出对他的另眼相待,他早就应该感激涕零地以身相许才对。
“对了林儿,说起来我还发现了一个神奇的巧合呢!!”张以繁话题一转兴冲冲地说,“柏遇,林遴,你们的名字偏旁部首是一样的呢!”
林遴一惊。
木字旁,走之底,确实!!他们的名字——偏旁一样!!
该死!又是一个巧合!!又是这样!!!
林遴烦躁地抓了抓垂到眼睑处的头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捋过这段时间长长发丝,想到了一个主意。
……
这天的晚餐开始得有些晚,主要是因为来暂住的小客人去理发了。虽然提前打过招呼说不用等他们,但先生还是吩咐要等到客人们回来后一起用餐。
管家侍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要投向林遴变成板寸的脑袋。
理这种头发的omega……全国估计也见不到几个吧。管家想道。
林遴顶着一头青茬,像一只竖起了全身的尖刺的小刺猬,一边用餐一边暗中观察着柏遇的反应。
这个发型就是他今天想出来的办法。
人都是看脸的,他的长相确实俊秀,但配上这种类似混混的桀骜不驯的发茬,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社会对于男性omega的审美。
柏遇再不挑,也是个板板正正的贵族。哪怕他之前真的对自己有点什么意思,看到这种发型也一定会打消念头。
谁知道柏遇除了刚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林遴的头发之外,后续一直保持着微笑,时不时还跟他说上几句话,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遴捏着筷子想了半天,还是沉不住气直接开口:“柏先生,您觉得我的新发型如何?”
说不喜欢说不喜欢说不喜欢!!林遴在心中暗暗期待。
谁知柏遇笑了笑,竟然目光温柔地转向林遴小板寸的头发。
“很好看,很可爱。”
林遴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柏遇的笑意更深。他抬起手掌,趁着林遴还在吃惊,温热的掌心直接覆盖在了林遴新鲜出炉的发茬上。
果真像刺猬的小刺,挠得手心里痒酥酥的。
柏遇微微眯起了眼睛。
林遴终于反应了过来柏遇做了什么,拖着椅子往后撤了一大步。椅子脚跟地面摩擦吗,发出刺耳的噪声。
这个人怎么真的一副很喜欢的样子!?而且AO之前摸头会不会太过了?
难道我弄巧成拙了?他就喜欢这种风格的???
林遴惊疑不定地想着,匆匆忙忙说了声“吃饱了”,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
第二天去发传单的时候,王姐也看到了林遴的新发型。
她震惊得差点把嘴里的烟头掉到地上:“林同学,你头发怎么回事!?”
林遴懒得解释:“剪了。”
王姐“啧啧”两声,没有再发表什么评价,照常给了他们一人一箱传单让他们去发。
这几天林遴和张以繁都是绕着大学城转悠,哪里人多已经比较熟悉了。拿到传单,两人第一站直奔大学城里唯一的综合性商场。
发了一上午,传单清空了一半,两人准备找个便利店买点午餐。
这个商场上下层的扶梯不在一起,每下一层需要沿着天井绕半个圈。
林遴和张以繁一路沿着扶梯下到三楼,身后突然响起喧闹声。
“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疯子信徒!啊啊啊!”
“救命……妈妈!”
“快跑快跑!疯子信徒!!!”
林遴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
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怪人,佩戴着眼睛一样的项链,手中举着如同死神附身那样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商场里的顾客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有小孩子尖叫着撞倒了一个老人,还没等老人颤抖着双腿站起来,镰刀已经如影随形,一刀收取了他的生命。
“17。”黑袍人吐出一个数字,然后,那藏在黑色斗篷后方的眼睛盯上了站在原地不动的林遴。
张以繁吓得大叫了一声,手里抱着的半箱传单撒了一地。原本就大的嗓门在此刻发出了刺耳的高亢的尖鸣,顿时吸引了所有黑袍人的注意力。
完了完了!张以繁害怕地一缩脖子,哆哆嗦嗦拉着林遴就要往后撤。
谁知黑袍人的速度更快。在看到两人后,前后四个黑袍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快速形成合拢之势,竟然是从前后左右包夹住了二人。
四个黑袍人同时举着大镰刀砍过来。林遴眼神一凌,反手拽住张以繁,利落地低头躲过第一波攻势。
四个怪人的镰刀砍在了一处,错过了目标,这为林遴二人争取到了宝贵的瞬息时间。
林遴眼疾手快地将张以繁往扶梯的方向一推,速速说了句“去报警!!”
而后,少年身型灵巧地取了一个空隙钻到另一个方向,躲过又一次镰刀攻势,飞奔进一家已经没人看守的服装店里。
第10章
他想逃离
服装店里空无一人,大概是在骚乱的时候已经逃走了。散倒的衣架子给了林遴喘息的机会,他三两步灵巧地跨越了障碍物,猛地一头扎进了试衣间,想要把隔间的门死死锁上。
谁料——
“该死!锁是坏的!”
今天真的太过于倒霉,隔间的门锁是坏的,林遴只好紧紧攥着细小的锁扣,用蛮力拉住隔间的门。
所有的斗篷怪人都围拢了过来,他们就像看到了血食的猎狗,将小小的服装店挤得水泄不通。
镰刀劈砍在隔间的门上,林遴压着锁扣的手指被震得发麻。
隔间外的怪人们还是不想放过他,镰刀一次次劈砍在门上。单薄的门不过三四次就被劈开了一个大洞。
林遴眼神一凛,迅速松开手指往后撤了一步,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迎面袭来的镰刀攻势。刀锋贴着他的面颊擦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嘶——”林遴吃痛,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血,同时缩到隔间的最角落处思考着办法。
在这一秒钟,就仿佛科幻电影中的一瞬万年。有什么伟大的力量将所有的注意力投射到了那小小的伤口之上。
情况在瞬息之间,以一种林遴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天翻地覆地改变。
“轰隆——!!!”打雷的声音几乎要震穿林遴的耳膜,有什么伟大超然的力量彻底被激怒,正在狂暴地表达着自己的愤然。
气势汹汹地举着带血的镰刀,围堵在狭小的更衣室隔间门口的九个黑斗篷怪人,就如同九个纸糊的脆弱小玩具,在突然出现的狂风中被扯得七扭八歪。
风似乎温柔地避开了这个更衣室的小角落。林遴只是有些迷眼睛,忍不住双手揉了揉眼睑,又眨了眨双眼。
就这么一个动作之间,眼前的景象便突变得如同最可怕的灾难片一般。狂风将整个墙体掀翻,建筑的半面墙壁直接消失。而墙外的天空中雷云密布,黑色的乌云仿佛被看不见的大手紧捏在一起,形成声势浩大的一片威峙的云群。
那狂风几乎是扯着九个怪人的衣服,将他们从破了个大洞的墙壁抛入了天空。
“啊啊啊啊——!!!”
“尊敬的艾力克——啊啊啊啊啊——!!救命!!”
这些前一秒还无情地收割着他人性命的疯子信徒,下一秒也被无情地支配着生命。
林遴心跳如擂鼓。
他手指死命抓紧隔板的边缘,心惊胆战地缩在角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疯子一个个地被扔进了洗衣机滚筒一般的高空中,然后——一道刺目的白光穿刺而下!!
“轰隆——!!”
黑袍人化作一块焦炭。
紧接着是下一个,再下一个,再下一个……
九次震天响的“轰隆”声,每响起一次,都让林遴浑身一颤。
疯子信徒们被卷进洗衣机的破布娃娃,无力地在风的漩涡里随着风颠倒。尖叫声逐渐微弱下去,伴随着最后一声雷震,九个黑袍怪人如同被丢掉的垃圾一样直拎拎地坠落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从那阵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狂风开始,到雷云渐渐消散,前后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九条罪恶的生命消失,只剩下四周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
现场的见证人,只有一个面色惨白的林遴。
……
“这是唯一的幸存者!”警察握着对讲机,拍拍精神恍惚的林遴的肩膀,“你在这边坐一坐,等会儿可能得跟我们回局里问你个问题。”
林遴木然地点点头。
“林儿!!!林儿!!!呜呜呜太好了你没事!!”人未到声先至,张以繁的声音比他的脚步更快一步到达了林遴的身边。
热情的大嗓门在平时可能稍显聒噪,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让心神震荡的林遴勉强找回了一些说话的力气。
他扶着张以繁的胳膊,后知后觉地浑身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张以繁扶着林遴走到拐角处的一个台阶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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