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箭仿佛只是像他们打个招呼,随后无数支箭飞来,陈玉衡拔剑相抵,他拽着他躲到佛像身后。
“原来是个局,但能见到你,或捕或死,我也认了。”
赵沉璧靠在他的怀里仰头看他,外面石像前箭雨停歇,赵沉璧便带着他走了偏殿的一条小道。
陈玉衡任由他拉着,眼前青丝飞扬,他忽然很想时间就停留在此刻。
“你快走吧”
赵沉璧将他推出了寺庙后门外,在他快要关门时,陈玉衡将他扯了出来。
“一起走”
赵沉璧伸手拉着他的衣襟,他配合的俯身“不行,我不能走,这里的主持帮了我很多,你先走,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言罢,赵沉璧虔诚的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到此陈玉衡与他额头相贴“等我!”
赵沉璧看着他的背影,关上了寺院后面。
跌跌撞撞中,他终于找到了肩膀中箭的主持“主持!”
“赵公子,快走!是四皇子,他知道太子来此上香特来灭口,他目前还不知你藏匿于此”
话毕,有人忽然冲了进来,赵沉璧转身看去,是绿蚁和一位着白衣的翩翩少年。
“玉棠快随我离开。”
赵沉璧看了眼地上的主持,从腰间取下一瓶药递给主持就走了。
“绿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这位是?”
绿蚁扯着赵沉璧检查他的身体看到他的确并无大碍,缓了口气。
“我放心不下你,特地找人打听的,这位就是叛出师门,威震武林的邪魔剑仙,白玉京,现在也是我的东家。”
赵沉城寻身望去,白玉京这名号太响,他也是听过的,原以为血洗神龙山庄只为一名妓子,被正派封杀的大魔头会长得凶神恶煞,却不曾想是个着白衣宛若谪仙的翩翩少年郎。
那少年向他抱拳行礼“在下白玉京,听闻你的遭遇,又有绿蚁请求,白某一定护公子周全。”
赵沉璧还未说话,绿蚁就已经咋咋呼呼的开口“对,玉京很厉害的。”
赵沉璧坐在驴车上,没去想为什么绿蚁会和白玉京待在一块,也不去想为什么对方成了她的东家。
他只觉得心里劝慰他真诚的道谢“谢谢你,绿蚁。”
五十二 边塞战败
陈天璇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却扑了个空,心中一横,让人给皇帝的丹药的毒量增加。
陈望舒又病了,现下朝廷混乱,都是陈天汉和陈天璇在管。
李阎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赶忙走上去,一旁的流萤看见他来了,带着人离开了。
“哥哥我怕”
“不怕娇娇,哥哥在”
“会不会有一天哥哥也离我而去,不要我了”
“绝对不会,我答应娇娇就算死亡真的来临,我也挡在娇娇身前。”
陈望舒在李阎的轻声细语中沉睡过去。
李阎出寝殿时,月亮已经高挂“及冠礼用的物品准备好了吗?”
“已经好了”
现下朝廷混乱,李阎每天上书陈望舒的及冠礼,许久后才被回复。
许多大臣把这个及冠礼当做一个喘息的契机,人人都知道三皇子,四皇子已经为了皇位交手多次,大臣们纷纷站队。
买卖官爵更是比以往翻了一倍,三皇子主张清理考场,却被四皇子有意无意的驳回,那些酒囊饭袋看到此景,为了自保纷纷站对四皇子。
四皇子算是孤立无援。
及冠这天,办的异常盛大,人们用繁华喜庆掩盖腐朽奄奄一息的王朝。
陈望舒的病将好,脸色还不是很好,被侍女用胭脂给他改善脸色。
他被人用轿子一路抬至祭祖坛,皇帝沉迷方术,没肯出席。
他便只拜祖宗,就到了赐字,为了李阎能给他赐字,他被提了官品。
现下一身绿色官服,站姿挺立,宛若竹柏。
陈望舒向他行礼,便跪在团蒲上,让李阎给他束发,他的头发被李阎一丝一缕的收纳在紫色的水晶头冠里,冠两旁有紫色丝带相配。
李阎朗声说着礼词,他望着陈望舒,眼神温柔。
“感应上天,特立乐康为尔字,平安喜乐,福寿安康。”
陈望舒像恩师行礼,端端正正,君子做派“谢先生赐字。”
此字一出,在群臣里掀起波浪,武官认为字过于平淡,文官则气李阎没有说他们之间讨论的字。
李阎承受着刀眼,他丝毫不管,他认为乐康二字最好,他的娇娇就是要如此。
下了宴,参李阎的奏折堆起小山,被参之人却看着自己的学生,在桌上一笔一画写下新得的字。
陈望舒眼里亮晶晶的,他笑的甜,在李阎脸上吧唧就是一口。
“我喜欢这个字”
李阎心都被他融化了,他笑着用鼻尖蹭了蹭他的。
“陈乐康”
“我在”
“乐康”
“我在”
声声呼唤,字字回应。
平静的海面终于掀起风暴,最近一首打油诗出现在京都,搞得人心惶惶。
边境连连败退,骠骑将军为国捐躯,不肯让敌人越过疆土,造成这番局面的原因皆是因为买卖官员,让一些不能担此大任的人上任。
“多么荒唐啊!”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臣泪洒朝堂,景帝面瘦肌黄的坐在高位,眼神麻木的看着大臣。
“买卖官员如此猖獗,朝廷不管,那边疆的官员就因为骠骑将军的呵斥,就故意传递错误的命令,让我大撰上千人士兵因此丧命,让匈奴有机可乘,才会出现将军死守城门啊!”
大臣看着皇帝毫无波澜的脸,心里忽的绝望,他气愤的展开最近风靡京都的打油诗,上面的字,字字讽刺。
“请陛下不要在沉溺方术,将方士打发出宫,整理官场,对边塞官员重罚,陛下…”
“苏丞相,有人上报你接受贿赂,买卖官员。”
苏丞相有些懵“四皇子何出此言!”
“前天黄昏时刻,有考生提着鱼数条,白银万两出现在你府门前你认不认。”
“却又此事,但我以拒绝,将他赶走了”
陈天璇闻言冷笑几声“是吗?但是那名考生可说了你收下了”
“陛下,您相信老臣,绝无此事,望陛下明鉴。”
俩人来回对答,令景帝厌烦,留下一句让陈天璇处理就离开了。
大臣望着景帝的背影,耳边听着陈天璇的给他治的罪。
两朝老臣,清正廉洁,桃李满天下的苏丞相一头撞死在了大殿柱子上。
血液流淌,他的学生们纷纷上前,他们指责着陈天璇的行为,陈天璇一脸淡然,仿佛眼前死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虫。
哭声,怒斥,血腥味都包裹着李阎,他死死攥着拳头,眼底猩红。
陈望舒及冠后便可上朝,他看着李阎,趁着混乱走到李阎身旁,握着他的手。
“哥哥,我在这里”
陈望舒一路跟着李阎到家,李阎依旧不紧不慢的样子,对他呵护,对他柔声。
晚间,李阎哄着人睡了,一个人坐在廊下抬着头看着漆黑的天。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没转身,陈望舒将廊下的灯灭了,来到他跟前将李阎抱在怀里,就开始哭。
李阎在他怀里静静的,陈望舒知道李阎被他爹教导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无法毫无负担的流泪。
陈望舒想,既然你无法疼快的哭出来,就让我替你哭出来吧。
过了一久,漆黑的夜色里,传来李阎闷闷的声音“娇娇,我没有爹了。”
陈望舒闻言抱的更紧“哥哥有娇娇,我在这,一直陪着哥哥。”
这时门外传来孩童的打油诗,一字一句随着风传递给整个大撰。
商纣王,坐明堂
酒池肉林真荒唐。
社稷不在两眼里,只有妲己俏模样。
边塞外,满风霜
姑娘不做嫁衣裳,
情郎不在俩眼里,只有战甲闪银光。
好儿郎,上战场
保家卫国鬓如霜
兵临城下无援手,将军殉职护城墙。
文人墨客磨云笔,挥洒成骚赋国殇。
五十三 塞外风雪
京都还在秋意里,边塞已经白雪皑皑,满目风霜。
银装素裹的世界有一处土色显得十分扎眼,几个士兵掩上最后一捧土后,离开了那个小土堆。
匈奴来势汹汹,才德皆不匹配的官员将军饷贪污了大半,送来边塞时,连糊口都有些艰难。
骠骑将军用自己的私钱给战士们发军饷,但也杯水车薪。
冬天还没到,就已经冻死好几个人了。
将士们用着老式的装备迎接敌人,再这样的恶劣环境中,愣是没让匈奴渡关。
李刹与骠骑将军镇守要塞,南关乃是匈奴进京都的必经之路。
南关一役,李刹来不及沉浸在丧父的悲痛里,就继续带着士兵们作战。
他和将士们已经死守南关前方好几天了,援兵迟迟未到,干粮也快所剩无几,双方都等着对方出岔子然后将之撕碎。
这是两头饿狼的对决。
李刹看着将士们手里的兵器,心比着寒天还要冰凉,偏偏这时还出了岔子。
“人呢!你倒是给我看看人在哪!朝廷就是不管我们死活了!”
李刹赶到的时候就见一个皮肤黝黑,浑身腱子肉的汉子再喊。
“闹什么呢!”
他一开口,士兵们就往两边推开,给他腾出了一条道来。
“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看到他也丝毫不怵“王二”
李刹心里念着他的名字,随后说到“我认得你,那个连升三级的小将。”
王二不接这个话茬,直接开口问到“朝廷什么时候援兵”
“中秋节之前”
王二一听一愣,其他士兵也都面露喜色,只有他身边的副官白了脸色。
“还有什么问题吗?”李刹望着王二的面庞缓缓说着。
回到营帐,副官急匆匆的来到他的面前“将军,文书未到,中秋之前哪来的援兵啊!”
李刹抬起茶盏缓缓喝起了茶,他姿势儒雅,不像是上阵杀敌的将军倒是像个饱读诗书的书生。
“这里离柳州不远,可以借兵。”
“文书都没有,怎么借?”
李刹望向放至帐子里的红缨枪,副官大骇,久久不能言语。
李刹带着几名身手了得的前往柳州,挟持了县令,终在中秋前夕,将匈奴暂时打退,也班师回到南关。
京都,朝堂
“陛下明鉴,李刹此番挟持柳州县令,实属没将陛下放在眼里啊!”
“此言差矣,要不是你们迟迟未下发令书,他又何必如此,说来还是你们的错。”
陈望舒冷眼望着互相推脱的官员,藏在袖子里的手悄然握紧。
“李爱卿,你怎么看”
皇帝身体每况日下,少有清明时刻,此刻他拖着病躯,不解决眼下之事,竟然还在试探。
李阎跪了下去,依旧不卑不亢“任凭皇上处置。”
四皇子这时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以为,现下边疆情势危急,且双方皆有错,不如各退一步,礼部罚俸,李刹就军棍三十。”
“小爷慢些”小厮着急的跟着陈乐笙,心里盘算着,将军看见他该生多大的气。
对于这个婚礼乌龙,军中之人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有一部分甚至因为这事而怨恨他。
陈乐笙脚步不停,当他得知三十军棍的处罚时,他就坐不住了,完全没管李刹和他说的南关危险。
他赶到时,李刹已经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后背,上面有些许红痕。
“住手!”
他冲上去,张开双臂护住他,环顾了下四周。“我看谁敢打他!”
李刹抬眸望了眼小厮,小厮立马低下头,他心下叹气,脸微微转动,声音低沉“别闹,让开。”
陈乐笙转过身望着他的后背,那些红痕刺的他眼睛疼,他在王爷府就被宠着惯着,到了边塞李刹宠他更甚。
“我不让”
说话间,眼里都蓄着泪,他明明不爱哭的,但是看着他背上交错的红痕,眼泪就在眼里打转。
执行之人,举着棍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一秒陈乐笙被他一拉,稳稳坐在了他的怀里,刚刚还如松柏的身姿,微微俯身紧紧护住他。
“继续”
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让陈乐笙觉得心惊,他抬头看着李刹因为疼痛留下的冷汗,抬手拭去,换来一个带着安抚的笑容。
回到营帐里,他给他上药,小心点模样让李刹看的直笑。
“你还笑!”
陈乐笙抬手打上了他的胳膊,随后又凑到他跟前心疼的问“痛不痛啊?”
李刹摇了摇头,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无意无奈“都说这里危险,为何还要来?”
眼前的小人,脸有些红,握着他的手,眼里真挚“因为你在这,我担心你”
李刹闻言笑了,抬起手用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困不困,带你睡觉好不好?”
李刹一边整理着他的装备,一边朝营帐看了看朝小厮声音放低“照顾好小爷。”
小厮面露难色,李刹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翻身上马,前往了战场。
小厮看着离去的将军,面上的难色更加浓烈。
“报告将军,我们捉到一个细作。”
李刹将将靠近人堆,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他急忙冲上去,果然看到陈乐笙那张昳丽的脸。
五十四 若当来世
“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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