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差点把你忘了。”
隋缘瞧他这极力讨好的模样,忍俊不禁,将腿边的“挂件”沈昆提溜到一边,屈指弹了一下他的脑袋。
逗他。
“如果我带你走,我就比邬江还要厉害?”
“对对对!”
沈昆一听有戏,连忙点头,开始扒拉起隋缘的胳膊来,一摇一晃,好像在荡秋千。
“隋哥哥,隋哥哥,你就带我走吧……”
隋缘单手摸索着下吧,故作思考。
见状,沈昆又急又燥,心里好像有只猫儿在抓挠。
“隋哥哥,你最厉害了,我最喜欢你了,你就带我走吧……”
“好吧。”隋缘假装被说服了,“不过记住,我比邬江要厉害哦。”
“嗯嗯,隋哥哥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沈昆附和,巴巴地望着隋缘。
“行,那我去与他们说一下,你在这里待着等我,不要乱跑。”
隋缘叮嘱,并用余光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是沈家大门,人员来往并不多。微微放了心,临走时又嘱咐,“不准乱跑。”
“嗯嗯嗯,隋哥哥,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沈昆小孩子心性,被叮嘱了好几次,有些烦闷了,见到隋缘还在拖拖拉拉,就推着隋缘往前走。
“快走,快走,隋哥哥,你快走吧。”
隋缘无奈,冲沈昆扬了扬手,“走了。”
长腿一迈,颀长身影在沈昆催促的声音中远去。
见到人终于走了,沈昆转身就跑出大门,看看蓝天,看看太阳,看看栏杆上缠绕的藤蔓,看看草坪上的花圃。
“嘿,沈昆!”
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从沈昆面前驶过,绕着他转了好几圈,扬起的尘埃将沈昆咳嗽的够呛,但掩不住他的兴奋和激动。
短暂刺响后,车身停在面前,半透明的车窗按下露出一张神采飞扬的面孔。眉弓高挑,眼眸狭长,鼻梁上的红色墨镜张扬,但配上男子带有攻击性的容颜,并不显得浮夸,只会让人觉得相得益彰。
“孙哥哥。”
沈昆兴奋地喊一声,在车门拉开后,朝孙良扑了过去。
面对好久不见的人,沈昆表现得异常开心。
孙良摘下墨镜,在空中划过一道肆意的弧度,手指一甩,墨镜合上,被他撩起白色上衣别在腰间,与华丽的皮带正衬。
白色的上衣轻荡着,被沈昆揉得乱七八糟。他毫不在意,将沈昆抱起来,捏了捏对方的脸蛋,有意逗弄。
“哟,怎么叫孙哥哥了?不说我是坏人了?”
“哼,你这个坏人。”
沈昆被孙良这么一提醒,立马嘟起嘴,将脸上碍事的手拍开,变成以前的样子。
孙良甩了甩手,瞥了眼,手背发红,看来这小子用的力气还不小。
啧嘴吐槽,“啧,你这个家伙,可真是讨厌。”
沈昆扭开脑袋,不屑一顾,可余光还是时刻关注着孙良。
毕竟孙良是陪他时间最长的人,虽然也是捉弄他最多的人,但是论感情,沈昆还是更依赖孙良的。
“嘶,真疼呀。你看看你,都给我打红了。”
孙良没有错过沈昆暗藏担心的神情,他眉眼一动,故意痛呼一声。见到沈昆动了动耳朵,呼声更大。
沈昆有点装不下去了 。
难道,他力气太大,真的把孙哥哥打痛了?
“诶呀,还打肿了,好疼呀。”
“真的么?让我看看。”
沈昆心一紧,转了身拿起孙良的手,看见上面只有浅浅的红,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又狠狠打了孙良一下,“骗子!”
“诶,又打我一下。”
“活该,你这个坏人!”沈昆气鼓鼓。
“是是是,我是坏人,那我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孙良一边嘴上应和,一边重新坐回车上,转动钥匙。
“诶诶诶,我也要离开!”
沈昆听见声音,转身扒拉着孙良,不让他一个人走。
孙良把人推开,见人又拥上来,干脆单手顶着沈昆的脑袋。沈昆在那边死命地使出蛮力,他在这边轻轻松松地借住。
大人与小孩子的力量本来就悬殊很大,不过几分钟,沈昆就没力气了。
站直了身子,直视孙良,憋了一肚子的不服,“我要上去!”
“嘿,求我。”
孙良伸手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的小屁孩,偏要对方折下自己的傲骨,来向他求饶。
沈昆磨牙,瞪了他很久,转身就跑进了沈家大门。
一边跑一边吼,“我才不要求你这个坏人!”
孙良摊手无奈,也没有离开。而是靠在车上守在沈家大门。
他好不容易把眠姐哄住,找准机会跑出来,就是为了他兄弟。
“邬江呀邬江,做兄弟做到这份上,除了我也是没谁了。你小子最好以后有点出息,不然都对不起兄弟我这错失的爱情。”
孙良趁邬江不在,狠狠吐槽着。
“如果没出息呢。”
身后忽然冒出一道声音,有点耳熟,但孙良也没有在意,全当是普通的路人搭话。
用手当作刀刃在脖子上一比划,恶狠狠道:“噶了,然后卖到红灯区!”
“……噶了怎么卖到红灯区?”
“那就先卖到红灯区,再噶了!”孙良气势汹汹。
“都卖到红灯区了,再噶了,是不是太麻烦了?”
“说得对哦。”孙良觉得有道理,重新比划起手刀,“那就一边噶了,一边卖到红灯区。”
“……”
“你真的是孙良么?”背后的声音幽幽。
孙良忽然觉得脊背爬上一股凉意。他拢了拢衣服,以为是自己穿太少的缘故。
听到“路人”的问话,扭头,“废话,我不是孙良,难道你是……江哥……”
正对上熟悉的面孔,可不就是邬江么。
邬江目光淡淡,“我确实是。”
“诶呀呀,江哥,您老人家怎么出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呀,我好去接您呀。”
被正主抓到在背后说坏话,孙良的脊梁可谓是弯了又弯,低了邬江一小截。
他眉毛也低着,眼睛也低着,如果可以,他甚至能给邬江跪下。
“我要是告诉你了,怎么能听见那么多有关我的东西呢?”邬江觑他一眼,神情温和。
但孙良可没有放松下来,脸上的笑容谄媚,“诶呀,江哥,那都不作数呀。”
第36章
“那什么作数?”
邬江微垂眼帘,神情不可捉摸。
孙良打哈哈,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脱身的策略。
“嗯?怎么不回话?”
“那不是看我江哥太帅了,把我看着迷了么?”
“……你还是闭嘴吧。”
孙良哈哈哈,内心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急中生智。
知道邬江最讨厌他这样了。
嘿嘿。
邬江淡淡瞥着眼前这人偷乐的样子,眼神露出丝丝的嫌弃。
但他并没有声张,因为还有事情。
“隋缘……”
“哦,那家伙呀。”孙良立马接话,身子支起来,仰头咧嘴笑着,神情揶揄,“我说江哥你怎么突然来沈家了呢,感情是为了那小子呢。”
邬江默声,眸子思量。
看来他失忆前对隋缘不一般。
在孙良眼中,他江哥这是默认了。
于是挤眉弄眼,“嘿,江哥,那你可要赶快进去了,万一玩了一步,被沈黎那家伙把人劫走就不好了。”
“小三?”邬江疑惑。
他见过沈黎,那个长相秀气的家伙,但人品不行。
从前只在网上听过主动当小三的,但没见到现实生活中小三找上门的。
“啊?”
孙良听到邬江对沈黎的描述,下巴快掉下来了。
“不对吗?”
邬江皱眉。
“啊哈哈哈,对对对,怎么能是不对呢?江哥你说啥就是啥。”
孙良捂着肚子憋笑,实在没忍住就大笑出来,看得邬江莫名其妙。
他说的难道不对么?
那个家伙口口声声说隋缘出轨他。
不是小三是什么?
邬江止住孙良摇晃不定的身子,询问。
“停下,他到底是谁。”
“沈黎是谁?没有人比江哥你更熟悉呀。”孙良擦了擦眼泪,对着邬江艰难开口。
之前江哥不是特意去调查了一下有关沈黎的事情么?新鲜出炉的资料袋,他都没碰一下,就被江哥拿走了。
一个人偷偷摸摸地看,一边看,还一边面色阴沉。
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能让江哥气成那副样子。
饶是孙良跟在邬江身边那么多年,也是奇了。
之后,他本来想拆开看看的,但没想到江哥直接给放保险箱藏起来了。
“诶,江哥,我听说你失忆了,你不是真的失忆吧?肯定是为了骗隋缘的把戏,是不是?”
孙良用胳膊肘碰了碰邬江,邬江下意识蹙眉,微不可见地后退一点。然后借助环抱手臂的动作,将孙良触碰的地方轻轻拂了拂。
“是不是呀?江哥。我跟你讲,这套我熟悉,之前追眠姐的时候,这招可是派上了好大用场呢!”
孙良挤眉弄眼。
“嗯。”
邬江有些烦闷,敷衍地点了点头。
因为邬行云的前车之鉴,他现在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所以他无法向孙良说出他失忆的事实,只能假装自己还存在记忆,一步一步地试探,通过这人的嘴来获取更多之前的记忆。
孙良对着一切浑然不觉。
很早之前,他就对邬江有了一层滤镜。
只要江哥一出马,世上再无难事。
所以他压根不会想到,邬江是真的失忆了。
正打探着情报。
“那江哥,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离婚冷静期。”邬江斟酌言语。
他嗓音平淡,但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将孙良炸得外焦里嫩,甚至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凑到邬江面前,扯着衣领,崩溃大喊。
“江哥,你啥时候领的证呀?我咋不知道呀?难道我们不是最好的兄弟么?我可是为了你放弃和眠姐的幸福生活呢!”
孙良越想越想哭。
他怎么就错过了兄弟的婚礼呢?还想着在江哥婚礼上当一回岳父呢。白准备那身伴郎服了!
同时还有一点嫉妒。
江哥速度怎么那么快?他和眠姐才成为床伴的关系。
“偷偷领的。”
邬江拽下胸前扒拉的手,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远离了孙良几步。
并在心里给孙良贴了标签:傻子。
“我擦!”孙良僵在原地,肩膀剧烈颤抖。
邬江嫌弃的目光看过去,理了理衣领,在对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道:“但是马上要离婚了。”
“什么!”孙良立马开心地跳起来。
双脚落地后,见到邬江略带无语的神色,将拳头放到唇边,借此掩饰幸灾乐祸的笑容。然后清了清嗓子,做模做样地拍着邬江的肩膀。
“江哥,别担心,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一定能让隋缘回心转意的。”
“……你能先把笑声压下去么?”
邬江双眼闭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烦闷。
“咳咳咳,好的,江哥。”
趁邬江闭眼的功夫,孙良立马整理好面容,挤出一个不那么虚伪的笑。
可邬江一眼望过去,就默默收回来。
无他,一个字,假!
“所以江哥你来沈家是来哄隋缘的么?”
孙良不知道邬江的想法,还在装模作样地关心。
邬江回应,“嗯。”
当然不是。
他是偷偷跟来的,为了找回自己的记忆。
眼下看来,他失忆前,和隋缘的关系的确很不一般。即使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隋缘……
邬江眼波流转,“隋缘为什么会来沈家?”
“诶,江哥竟然不知道。”孙良很意外。
一向关注隋缘和沈昆的江哥,竟然不知道隋缘为什么会来沈家。
“我应该知道么?”
邬江淡淡一瞥。
孙良立马改口,“嘿嘿嘿,要说应该,那也不是这样。不过,沈昆不是你爸的私生子么,之前江哥你去找了江梦没有解决,但又不愿意向你爸低头,所以这件事情算是耽搁了。”
爸?
邬江感觉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邬行云说他是邬家的孩子,上面有一个姐姐,叫邬眠。而他在住院期间并没有见过对方。当时心中便存有疑惑,现在看来,一切都很明晰了。
他的亲生父亲是沈家家主,可为什么会成为邬家的孩子呢?
又是一个疑惑。
邬江睫羽闪动,冷静思考间,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那个在病房内嚣张的小三,沈黎。
“走,去沈家,找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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