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
“在哪?”习青急了,上前扯住北逸的臂膀。
“师尊他需要修养几年。”
“什么意思?我问你师尊葬在哪里?你是痴傻了还是疯了?听不懂人话吗?难道师尊死了你就不能好好生活吗?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看你现在这样子,对得起师尊的悉心教养吗?”
北逸抬眸严肃道:“你能冷静点听我说完吗?四年过去了,还和只疯狗似的乱咬。”
习青抡起拳头便要捶了上去,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和北逸酣畅淋漓打一场时,北逸却被他一拳抡倒在地。
习青诧异:“你怎么弱成这样,我七成功力都抵挡不住?”
习青不信,又抡了一拳,北逸被他打到吐了血。
习青目瞪口呆,他急忙收手:“你你你,你没事吧,喂,怎么还吐血了?你你”
“我没事。”北逸扶着树站了起来。
习青施法为他疗伤,可灵力压根运输不过去,试探一下竟发现他没有内元:“你的内元呢?师尊不是把内元都给你了,内元呢?”
北逸狠狠地咳嗽了起来,他缓了几口气:“师尊他活过来了。”
习青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师尊他复生了。”
“你再说一遍。”
“师尊需要修养,他复生了。”
“真的?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吗?”
“嗯。”
北逸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习青,并希望他能将自家的床偷出来。
因为习家有一上古冰床,灵力充沛,对滋养魂魄是上好的物件。
于是习青二话不说,当晚便带着北逸跑回家偷了张冰床。
“那可是我爹的宝贝,快走快走。”
北逸又带着师尊回了白水宫。
白水宫上下干净如洗。
“师姐日日来此打扫。”习青道。
北逸:“我功力尽失,无法护师尊周全,只能将师尊放在白水宫修养,此事除了师兄师姐切不可再让其他人知晓。”
习青点点头。
二人抬着冰床摆在师尊寝居中。
北逸从空间袋中将师尊唤出,然后轻轻放在床上。
习青看到师尊时,眼眸已经湿润,此生还能见到师尊,太好了!
看了师尊几眼,北逸转身便要走。
“你去哪?”
“历练历练,看看能不能找到重结内元之法。”
“照顾好自己。”
“不用担心我,把师尊照顾好,切不可让你们三人之外的人知晓此事,更不能让别人靠近白水宫。”
第162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过了几日,习青将那件事按照北逸教他的方法解决了,那女人就是看上他家大业大要讹他。
而远方的北逸四处寻找着孟晚洲的坟墓,想起他在冥界强娶师尊就气不打一处来。
多处打听,终于在几个月后找到了一本书,作者名为孟晚洲,借着这个线索北逸得知他真名为孟凡云,北逸四处寻找他的家乡,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他的坟墓。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北逸扛起锄头刨了他的坟。
冥界的五王近来人心惶惶,心绪不宁,最终派了黑白无常到人界探寻,得知自己的坟墓被刨,他气得面目狰狞,当晚便托梦给后人,嘱托后人为他重修坟墓。
三年后。
“公子,公子请留步。”
北逸身着白衣,他停下脚步:“柳姑娘,可还有事?”
“这个,这个你拿着路上吃,我,我亲手做的。”柳姑娘娇羞地垂下头,可眼中却蓄着泪。
北逸笑着接过:“多谢柳姑娘了。”
“公子不再多住些时日?”
“不了,该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了。”他还有要事,三年过去了,还有一年师尊便要苏醒了,可如今还未找到重结内元之法。
“那祝公子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北逸点了点头:“就送到这吧柳姑娘。”
“公子,您还会回来吗?”
北逸沉默了一下:“大概不会了。”
看着北逸上马的背影,柳姑娘瞬间泪流满面。
这两个月,北公子帮她解决了恶霸,还帮她开了间药铺。
公子是世间顶好之人,这两个月上门寻亲的媒婆都快将柳家的小门槛踏破,来人便问北公子要娶亲吗?
当北公子拒绝那些人时,柳姑娘喜上眉梢。
很多男子大都在弱冠年华成亲,而北公子如今二十七依旧孤身一人,她想要靠近北逸,却又畏惧北逸冰冷的态度。
她猜北公子心中一定藏着一位佳人,那定是他一生所爱。
待北逸背影渐渐模糊,柳姑娘小声呢喃:“公子再见,要好好保重。”
又过去两个月,北逸将情人谷、天之涯等地重走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重结内元的办法。
这几年他修习了邪术,一种被修仙界鄙视视为下等的功法。
这几年他已将邪术修炼至巅峰状态,虽然没有内元,如若此刻遇到慕远也未必会输。
几日后北逸接到一只灵鸽飞书,当看到那几个字后,北逸的心疯狂跳动,一瞬间他只觉浑身一麻。
冷静下来后,飞快收拾好行李,驾着马向望崖巅而去。
……
寒光仙尊复活一事,瞬间传遍修仙界,整个修仙界都震惊不已。
从未有人听说过人死还能复生的。
修仙界人云众云,纷纷猜测消息的真假。
而风尘长老向各派下达的请帖并非虚假,各派掌门决定亲自前来,看看事情真假。
白水宫,苏醒的寒梓瑜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一处看。
无论几位弟子和他说什么,他都毫无反应,片刻后他突然像孩童般笑了笑。
习青诧异,他拉着徐医生道::“徐医生,我师尊他,怎么成这样了?”
徐医生号了下寒梓瑜的脉,又施法探了探他体内的灵力:“灵力在恢复运转,内元也已与本体融合,并无大碍。”
慕远听到这消息嘴脸微微上扬,太好了,师尊终于醒了,太好了,他太过兴奋和紧张,一直攥着手。
王若楠呼了口气,她扶着冰床走到一旁坐下,待师尊有呼吸之日起她便日日夜夜守在这里,现下已经三日未合眼了,师尊能安然无恙地苏醒真的太好了。
习青:“徐医生,师尊这症状又是为何?”
徐医生诊断了片刻,拿出银针扎在寒梓瑜几处穴脉:“如今这躯体尚未适应三魂七魄,这几日大概会从孩童心性慢慢恢复如初。”
“没事就好。”慕远道。习青:“师姐,你快去休息吧,我和师兄在此守着。”
王若楠没有推脱,她三日未回,女儿该闹了。
寒梓瑜醒了片刻又倒头睡着。
徐医生:“准备些吃食,清淡些,待仙尊醒后少许地喂一些。”
习青点点头:“麻烦徐医生了。”
待房间内只剩下习青、慕远和昏睡的寒梓瑜后,习青清了清嗓子道:“师兄。”
“嗯?”
“你和师姐,你们”
“我和小七怎么了?”
“你们不打算继续相处试试?”
慕远不知再想些什么,良久道:“彼此折磨,不如早日放手。”
“有时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一生,如今莺歌姐已不在,欧弘城也离世多年,你真不打算再与师姐试试?”
慕远猛然起身避开话题:“好好看着师尊,我去饭堂打些饭菜。”
习青叹了口气,真是两个倔驴,不听劝的倔驴。
这两日师尊的心性由孩童到了十五六岁的少年,又到了弱冠之年,每日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直到他心性彻底恢复时,才想起所发生的一切。
……
这几年望崖巅上上下下都在重建房屋,如今建得也和过去无差。
宴席已经备好,全派上下热闹非凡。
莺歌燕舞,锣鼓喧天。
蓬溪阁阁主陆于川送上了至宝,以祝寒仙尊复生。
昆山坞的掌门风无敌也送上了门派至宝。
寒梓瑜纷纷道谢。
而其余送礼的人大都是生面孔,自从那场祸事后,各大门派死伤无数,门派中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七年已过,太多的生面孔了。
寒梓瑜听着那些生面孔为他道贺,心中百感交集。
英风长老跑来:“看来我来的还不算晚,寒光啊,七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变化没有,如今我都生了好些华发了。”
习青跟在英风长老身后:“爹,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英风长老:“瞧我这嘴,寒光你能复生真是修仙界一大幸事。”
寒梓瑜笑了下:“英风长老说笑了,快入座吧。”
习青赶紧将父亲推远:“恭贺师尊出关。”
他递上一块亲手雕刻的玉石,那石头很大,得双手抱着。
玉石上雕刻着五个人像,是他们师徒五人嬉戏打闹的场景。
寒梓瑜接过玉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快入座吧。”
“是,师尊。”
慕远和王若楠也纷纷送了贺礼。
习青也跟着跑了过来:“师尊,今日是您出关宴席,我们三人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
寒梓瑜看了看他们三人:“什么惊喜?”
其余的外门弟子递上几件衣物给三人。
三人披上后立马唤出神器舞了起来。
别看慕远平日一身正气,男人味十足,此时也颇具柔美之力。
寒梓瑜认真地看完后笑了笑。
下方的宾客也纷纷鼓掌欢呼。
萧林姗姗来迟,他送来一些灵丹妙药。
习青看到他便立马变了脸,想起前世北逸将神药给了此人,他气得牙痒痒,他总觉得萧林并非看上去这般良善。
宴会开始后,众人边吃边聊,有些人追问寒梓瑜他是如何复生的。
寒梓瑜只说是机缘巧合。
还有修士问道:“寒仙尊,您的弟子北逸去哪了?当年您下葬时不是他将您带走了吗?”
习青瞪着那人,正要起身之际被寒梓瑜摁下。
寒梓瑜微微皱眉:“阁下可是想要感受一下如何复生?这我倒是不太清楚自己如何复生的,若你好奇,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人惊奇:“如何做?”
“杀了你,看看还能不能活过来。”寒梓瑜道。
那人猛地拍了下桌子:“你!”
寒梓瑜一挥手,四周气流涌动,一些人的发丝被吹起,还有人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那人见状也不敢再造次,只得坐了下去。
习青在心里为寒梓瑜竖起两根大拇指,重活一次,师尊仿佛有些不同了,放在从前他也许不会搭理这些人,如今倒是与其争辩了起来。
宴会热热闹闹得举办完,寒梓瑜也小酌了几杯。
他转身看向习青:“北逸回来了吗?”
“没有。”
寒梓瑜哦了一声,然后醉沉沉地朝着白水宫而去。
习青跟在他身后:“师尊您慢点。”
“我没醉,没事。”
习青:醉了的人永远都说自己没醉。
习青刚一眨眼的功夫,前面走着的师尊就不知去了哪里,他找了片刻也没找到,师尊功法强横,应该也无人能伤到他,习青想到这便打着哈欠离去。
刚转身,他便被吓了一跳:“你你你,干什么?”
面前的男子一如从前,风度翩翩,月色拉长他的身影,他眸中映着习青的身影。
“公子。”
“肃清?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你死哪去了?”
肃清:“和主人在一起隐居。”
“你可真忠心。”
肃清笑着倾了倾身:“公子,你喝酒了。”
习青烦躁地推开身前的男人:“别叫我公子,叫我习青。”
“习青。”
习青笑着:“这样听着才舒服,今日我开心,走,我们不醉不归。”
习青拉肃清的手的瞬间,肃清愣了片刻,他看着二人相牵的手,心里的某处突然放起了烟花。
习青扯了扯他往前走:“咋的?还不情愿与我一同饮酒?”
肃清的眸中满是深情,那目光透着暖意与宠溺,他想起了前世纯真无邪的楚楚,那张脸与面前的习青渐渐融合,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啊。
肃清情不自禁地将人往回一拽,二人立马贴到一块,呼吸间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习青抿着唇,他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吻,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他侧了下脸不敢直视肃清的目光。
肃清低了低头,靠近他耳畔轻声道:“走啊,去喝酒。”
习青慌乱地眨了眨眼,立马后退一步:“走~走啊。”
……
寒梓瑜下了山找了家客栈喝了几杯醒酒茶。
不知为何,心中闷闷的,像夏季闷热低垂的阴天,暴雨一直不至,压抑至极。
他推开窗看着天上的明月,今夜的月很圆。
待酒醒后,他来到附近的闹市。
闹市人流涌动,琳琅满目的物品摆在摊子前售卖,小贩的叫卖声和游人的交流声参杂一处。
寒梓瑜看着一处摊子上的铁鞭发呆。
他走了许久,不知内心在渴望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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