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去洗洗脸歇着吧,我给你做。”
北逸将人推开,走进厨房收拾了木柴堆。
活了一盆面,揉了半天,擀出面皮,粗糙的手握着菜刀来来回回地划了几刀,面条就出形了。
北逸洒了点干面以防粘黏。
烧好水开始煮面,咕噜咕噜的水雾扑在北逸脸上,他掀起锅盖捞出面条,过了凉水。
将一旁的猪肉片成片,下锅炒熟,再煮点青菜,炒点花生和豆芽,最后煮点辣油。
一旁白白的宽面,摆上胖胖嫩嫩的豆芽,再加几片青菜,一个煎蛋,放上肉片和花生。随即泼上热滚滚的辣油,一碗油泼面就做好了。
北逸端了两碗面朝屋内走去。
“师尊,吃饭了。”
寒梓瑜坐在内室正梳理着头发,转身看着北逸汗涔涔的模样道:“什么东西,好香。”
北逸笑了笑:“油泼面。”
寒梓瑜发也不梳了,立马走到桌前:“油泼面?”
“嗯。”
北逸记得前世寒梓瑜最爱吃这面,往往一吃便是好些天,难得他能如此喜欢这东西,为了讨寒梓瑜欢心,他亲自学了油泼面的做法做给他吃。
讨得他的欢心吗,应该不是吧。
……
“尊主,寒仙尊绝食了。”
北逸正在修习魔域之术,凝结着百人之血的血瓶正向外散发着腥气,瓶身萦绕着黑气。
李林甫上前一步道:“尊主,寒仙尊已经,已经三日未进食。”
北逸猛地睁眸:“那便让他辟谷吧。”
李林甫紧忙道:“尊主,辟谷只有在刚修习术法时才能学会,寒仙尊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三日不进食会饿死人的。”
“爱吃不吃,快死了再来禀告我。”
北逸握着血瓶,瓶身的黑气向他的内元渡去,他仰头吸收着魔域之气。
这是他杀了数百修士夺来的灵气又跑到魔域之境将此灵气魔化,此番能吸收魔气提升实力。
北逸吸收完魔气,将瓶子收入怀内,飞身离开大殿,去往鹰潭峰。
林月覃看到来人后立马跪在地上:“夫君,夫君可算肯来看月儿了,月儿,月儿真是欣喜不已。”
北逸弯腰捏着林月覃的脖子,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谁叫你碰得他?”
林月覃喘不上气,眼眸泛红:“我,我,我是,为了,为了夫君,咳咳咳。”
北逸猛地松开手,一甩袖子将林月覃甩在冰冷的地上:“为了我?”
林月覃爬着走向北逸,抱紧北逸的腿:“姐姐,姐姐他屡次想逃走,次次坏夫君大业,我,我是为了夫君着想”
北逸哈哈大笑:“为我着想,好一个为我着想,你应知道,碰他一下自断一指,趁本尊不在你派人羞辱他,试图毁了他,还叫人断了他的骨,林月覃本尊真是小瞧你了,”
林月覃狂扇自己巴掌:“夫君,夫君,月儿知错了,月儿知错了,月儿再也不敢了,月儿不知,不知夫君如此疼爱姐姐,月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夫君,求夫君放过月儿。”
北逸唤出墨尘:“林月覃,本尊好吃好喝得供着你,玉石珠宝哪样少了你的,你想要什么本尊没给你?”
林月覃仰头痴颠地笑了:“我是女人,我是个女人,我要的是一个丈夫,一个疼我爱我的丈夫,你压根不爱我,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只是替代品,是那,是那早就死了的萧林的替代品,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对,我嫉妒,我羡慕,我恨,我恨姓寒的,凭什么,凭什么,明明我才长得像死去的萧林,你却偏偏爱他,爱他?为什么,明明我才是长得最像萧林,你却不肯与我同房?”
“你?就凭你也敢说像萧林,除了这张脸哪里都不像,肮脏的妓子!”北逸握着墨尘,墨尘一挥,鲜血四洒。
林月覃捂着双眼,鲜血从指尖往外溢,血顺着眼角往下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改了,我再也不敢了,夫君,夫君,我错了,我错了。”
墨尘快速落下,十指尽断。
林月覃爬在地上捡她的断指,她瞎了她看不见,像狗一般在地上爬着,手指的血糊了一地。
十根断指,她颤颤巍巍地往手上摁,那是她的手指啊,她还要靠它弹琴呢,她的手指都断了。
“啊,啊,啊!!!”
“再敢碰他一下,本尊灭了你。”
林月覃趴在地上:“骗子,骗子,是你骗了我,娶我,哈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骗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北逸收起墨尘,来到他的寝宫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血腥味,将装着百人灵气的瓶子放在柜子里,闻了闻身上并无异味,他飞身来到白水宫。
“寒梓瑜,开门。”
没人应,北逸劈开门,大咧咧地走了进去:“本尊叫你,装什么死?”
寒梓瑜缩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清月:“何事?”
北逸坐在床边:“听闻你绝食,怎么不肯吃饭?”
“你吃的都是普通百姓过冬的口粮,北逸,修仙门派不可伤害普通百姓,将这些口粮还给百姓。”
北逸摁着寒梓瑜的肩:“你可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了,天下大旱,颗粒无收,易子相食,本尊辛辛苦苦为你弄来的粮食,你却不吃。”
寒梓瑜咳嗽一声出了血。
北逸拉着寒梓瑜的胳膊:“怎么,伤还没好?”
寒梓瑜一掌推开北逸:“别碰我。”
北逸抓紧寒梓瑜的肩:“怎么,本尊碰碰又能怎样,睡都睡成百上千次了,碰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说,是谁,本尊杀了他!”
“滚,滚!”寒梓瑜甩出离玄。
北逸扯住离玄:“本尊待你哪里差了,你害死本尊的师尊,本尊不杀你已是仁慈,别给脸不要。”
寒梓瑜召唤无戈:“来啊,杀了我。”
无戈颤颤巍巍不肯伤及寒梓瑜分毫,寒梓瑜趁机夺走北逸怀中的匕首,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别过来。”
北逸哈哈大笑:“寒梓瑜,你生是本尊的妻,死是本尊的鬼,你死了本尊也不会放过你,让你做鬼也感受在人身下雌伏的滋味,感受我的热与火。”
寒梓瑜握着匕首便往脖子上划去。
北逸怔住,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说活着阻拦他的大业,他怎么可能寻死,不可能,血染红了北逸的眸子。
北逸夺掉寒梓瑜手中的匕首,双手捂住寒梓瑜的脖子:“本尊不许你死,你敢死本尊将你那些弟子全部杀干净,你不许死!”
“李林甫,李林甫!!!”
“寒梓瑜,本尊告诉你,你死了本尊就是下地狱也会将你抓回来,摁床上折磨,让你哭着看着自己被玩弄,你敢死本尊不会放过你!”
李林甫赶来时看着满地的血:“尊主,您让一下,我为寒仙尊疗伤。”
北逸如狼的眸子猛然看向李林甫:“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李林甫垂眸:“尊主,您,您这般抱着寒仙尊只会令寒仙尊难受,不如,不如松手,老奴来为寒仙尊疗伤。”
北逸这才不情愿地松了手。
整整一天一夜,李林甫才为寒梓瑜治疗好。
“尊主,切勿刺激寒仙尊,他情绪不稳,易于激动,寒仙尊失血过多现已昏迷不醒。”
第32章 本尊的悲惨童年
北逸走进屋内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就这么想离开本尊吗,就这么想离开本尊?本尊偏不,你死也得死在本尊身边!
守了两日两夜,床榻上的人醒了。
北逸惶恐地看着床榻上的人:“饿了吧,桌上有你爱吃的辣食。”
无人回应。
“口粮已经还回去了,放心吃吧,这是本尊从别处买回来的。”
寒梓瑜不为所动。
“本尊说话向来不假,不信便等身体好了亲自去查。”
寒梓瑜走下床,看着桌前的辣子面,他已经十日未进食,头昏脑胀,面颊消瘦。
一碗油泼面下肚,寒梓瑜吐了半碗出来。
北逸为他擦洗:“寒梓瑜,本尊有时真想杀了你。”
寒梓瑜推开北逸,独自坐在床榻,看着窗外的孤鸟。
北逸得不到一丁点的回应,怒火中烧,上前扯住寒梓瑜的胳膊,将人带入怀中:“怎么,摸一下都不肯?”
寒梓瑜撇开头。
北逸将他的衣衫撕得粉碎,趁他身子虚弱,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直到寒梓瑜昏迷过去,他才将人揽入怀中。
手指触上寒梓瑜的眉眼,和他右脸的疤痕,这方好了,脖子上包扎了一层又一层。
寒梓瑜,本尊不会放过你的,你休想离开本尊。
……
“你不吃?”
北逸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寒梓瑜,他想起上个月重夺内门弟子之位时昏迷做的那些梦和他的记忆有点出入,决心要查的东西到现在也没开始着手查,不如趁着寒梓瑜心智不全,在他这白水宫查探一番,查一查为何他入住了白水宫,前世最先住在白水宫的明明是萧林,查一查白水宫的莲池是何时建的。
“都是给你做的。”北逸笑了笑道。
可是查这些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什么,证明前世萧林不是他杀的吗?
北逸愤怒之下掏出怀中的匕首,趁此时寒梓瑜心智还是九岁,并不知防备他人,杀了他!
他站在一旁看着寒梓瑜吃了整整两碗面,他吃得真香和前世一样。
“师尊,我为你束发吧。”北逸道。
寒梓瑜并未拒绝,他现在头发乱糟糟的,方才梳了半天也没梳理好。
北逸拿起一旁的木梳为他梳理头发,不得不说寒梓瑜的发又黑又多,还很顺滑,散开后淡淡的莲叶香,也不知这人身上到底哪里来的香味,前世也没见他用莲花泡过澡,不知为何一股莲叶的清香。
握着匕首的手朝着寒梓瑜刺去,不出预料,又是一口血要喷出。
北逸捂着嘴将血咽了回去,就不信了,怎么一要杀他便喷血。
拿起匕首又一次刺过去,匕首还没碰到寒梓瑜的发丝,北逸便一口血涌了出来,他收起匕首,将那口血吞了下去,又在墨色衣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随后快速地为寒梓瑜梳好头发。
刚一转身。
砰——
寒梓瑜愣住,这人方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倒地不醒了:“喂,喂?”
……
“寒梓瑜,为什么不听本尊话?为什么?”北逸扯住床上的人。
仅一日而已,他又将自己的伤口划开,满床的血,北逸手上黏黏腻腻的全是血渍,白色床幔上开着一朵朵血花。
“为什么想要离开本尊,本尊说了,就算死都不会放你离开!”
北逸抱紧床上的人,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衣物,他柔软的身躯像水中的鱼儿,他是要生活在洁白无瑕的水中的人儿。
北逸偏就不如他的意,这人越是装得像芙蕖那般高洁,他便越想将他拉到地狱,将他弄脏,肮脏的像烂在乱葬岗的尸体才好,这样才配呆在他堂堂魔尊的身边。
此刻能看着他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像秋末的荷花,在风中摇曳,花瓣脱落,北逸却于心不忍了。
北逸抚摸着他的脸,原本白净的脸上抹上了一道一道的血:“寒梓瑜,你不能死。”
北逸用魔气为他疗伤。
李林甫赶来时寒梓瑜已经没了呼吸:“尊主,寒仙尊,已经,已经没有呼吸了。”
北逸额头青筋凸起,眸子透血,十指沾染的全是血:“再说一句!”
李林甫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寒仙尊袒露出的胸膛上全是青紫的痕迹,还有咬痕,那细嫩的脖颈上多了两道深深的血痕,李林甫轻轻触上寒梓瑜的脖颈:“没,没有呼吸了。”
北逸探了探他的鼻息:“寒!梓!瑜!你敢死,本尊灭了你那些徒弟!”
北逸释放魔气,传言魔气能将死人复活,他要他活,魔气释放一半北逸停了手,他本是要用这魔气复活萧林的,复活萧林啊,怎么就用来复活寒梓瑜了。
魔气尽数释放完,没了呼吸的寒梓瑜却缓缓睁开了眸子,他厌恶地瞅着眼前疯魔的北逸:“何故救我,以命还命罢了,你要为萧林复仇不是吗?”
北逸慌张地系好衣服,跌跌撞撞离开,他不敢多看一眼寒梓瑜,他的眸子会吃人,北逸不敢多看一眼。
御着墨尘离开望崖巅,来到山下,人间已经大乱。
一个孩童拖着他已经死透的母亲往前走。
北逸跟在身后,看着那孩童费力拉着他的娘亲。
小孩转身看向北逸:“有没有吃的?”
北逸瞧着眼前的少年,想起他幼时,母亲被亲生父亲卖到青楼,而他更是被卖给大户人家做苦工。
那些年他像畜生一般在那知县的家中,被知县的狗儿子当作蛆虫玩耍,住在马圈,吃着猪食,浑身鞭痕。
刘知县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日日在那青楼鬼混,有一日从青楼带回家中一女子。
“听说了吗,老爷要纳妾,听闻这妾室是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也能取回家中?”
“前阵子偶然看见那青楼女子,长得甚是美艳。”
“你们忘了,大夫人前阵子刚将爬上老爷床的小翠沉湖,这,这位未进门的小娘怕是撑不过一个月。”
北逸正在一旁洗恭桶,听着婢女言语,心中颇为难受,再凄惨还能有他过得凄惨吗。
那日妾室入门,他真真切切见了两年未见的娘亲。
北逸不敢上前呼唤,只远远地看着,远远看着自己的娘亲嫁给了知县。
在周县,一位知县娶青楼女子已是骇人听闻,更别提场面还办得稍微隆重了些,人云亦云,当家主母的脸更是拉成了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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