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君子酬握剑,眉一皱,触及司翳的视线,不甘心般卸了力。
演,他也是可以的。
玉霏点了点头重复一遍。
结束后,所有人都发到了一张纸和笔,赞同画圆圈,反对画叉,这样就认不出字迹。
等墨迹干了,玉霏和司翳共同计票,大家核验。
越看,司翳的心就越慌张。怎么这么多赞同,昨天不是说了都画叉的吗?
他又看了看玉霏,挤眉弄眼。玉霏则一个安抚和放松的眼神过去。
那就说不定他抽到的纸都是圈而已。司翳这样安慰自己。叹自己一抽一个准,索性就那了五张。
“教主,谁先说?”
“我这边……”在撒谎和不撒谎之间,他看了看玉霏,咬牙,说出了真实的信息,“五位赞同。”
一共就十二人。
玉霏直接“摊牌”,接着一下跑远了。真打不过司翳。
司翳看着那一个个圈圈,喘着粗气,瞪着眼睛,看起来可怕极了,怒吼道:“你们!你们一个个!是想死吗?”
“教主,这是为了生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该随日月更替了。”
听到这句话,玉霏莫名想起来帕子上那句:你想留青山,我偏玉碎给你看。
“瘾毒无解,唯有继续服用维持,花费太大,如今的财产,再也支撑不住我们生存了。”
“芊子呢?”司翳哑着声音问道,目光却是投向玉霏的。
玉霏摇了摇头,将瓶子扔了过去,芊子特用的瓶子。
解药制作完成后,写完药方,芊子自然要离开的。
“哈哈哈,好好好,出息了。”也不知到底是气话还是真夸,司翳盯着玉霏看,像是要把人看穿一样。
“你不像你娘,她没这个脑子。”司翳在众人机警的眼神里,缓缓靠近了玉霏,几乎咬牙切齿:“更不像我。”
“我自小跟着阿兰姐姐漂泊,四岁之后跟着师父。我不信父母赐予的天性。”玉霏后退一步,眼神示意周围人。
包围圈渐渐小了。
司翳一顿,“阿兰?若兰宓?哈——”
“你认识?”玉霏一惊,急忙问道。
“她也是陂族人。”
“这我知道。”
“她不是随着达雪出嫁而过来的。”司翳的目光深沉,似乎想到了什么。
什么?那阿兰姐姐究竟是什么人?自从知道他娘是迁安公主后,他一直以为阿兰姐姐是随行护卫,毕竟武功不错。
第50章 喜鹊成精
“那她是谁?”玉霏有些着急了。
“不知道,但她很护着达雪,用命护着的那种。”
难道是达愕派过去保护迁安公主的?可为什么一开始不和迁安公主一起走呢?阿兰姐姐完全可以成为侍女护卫之类的啊。靖国那时也没说什么吧。
江南情况危急,现在去陂族根本来不及。
玉霏皱眉,叹息一声:“我知道了。那你的哥哥真得是被疯子追杀而死的?”
君子酬:?!霏儿!我不是说就当个笑话听吗?你怎么还较真上了?
司翳扯着嘴角嗤笑了一声:“呵,我司家都是因为女人才亡的。”
“反正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司翳坐了下来,叹息一声,将往事娓娓道来。
“自从我和分道扬镳,我建我的淹日教,他踏他的壮山河之后,我遇到了达雪,就像故事里一样美好的女孩儿。
嗯,偏了……他被追杀得紧,来我这儿求助,而当时我在与武林盟对着干,抽不开多少人手给他。”
“我自以为人手是足够的,再不济这个名头也应该挺威慑人。谁料对方更加紧逼,甚至……
唉,我问他到底是怎么摊上事的,他说为了他的心上人。虽然我从未见过嫂子,但当时我对达雪……总之也感同身受。
听闻她被追赶坠崖而死,我哥在崖边自刎殉情,终究……”
司翳摇了摇头,倏然把目光转向了玉霏,洋溢着父亲的慈爱:“儿啊,你是有手段的,为父不希望你把心思都花在小女儿身上,最后走上我们的老路。”
玉霏默默地看了君子酬一眼。那倒不会,这是个男的。
司翳啧了一声,看向了无动于衷的君子酬。
他还以为这位不知道玉霏是他儿子,是淹日教少主,没想到是知情的,难道现在其实是在做戏给武林盟看?
玉霏的嘴唇嚅嗫,那声“爹”实在叫不出口,只是道:“教中事务我已经都安排好,明日我们就要南下探查巫术之事,您……好生保重。”切记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哈哈,行,我老了。”司翳摆了摆手,似乎头上又多了几根白头发。
玉霏拱手行礼,带着君子酬离开了议事厅。
“我觉得很蹊跷,三十年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一股势力不怕淹日教?传闻里那时的淹日教一手遮天,与武林盟甚至不相上下。”
玉霏边走边道。他回魂了之后,事情反而越扑朔迷离。
“霏儿,喜鹊在叫。”君子酬跟在他身后,蓦地道。
“我说正事呢,再说昨晚不是什么都没干吗?”玉霏跺脚转身,有些不耐烦。
此时君子酬正抬头望天。
玉霏顺着他的视线也抬头望天。
一只年幼的小喜鹊在他们头顶盘旋。
“师兄,喜鹊大概什么时候离巢?”
“一个月?”好像听师父说过。
嗯,差不多……玉霏低下了头。
不会是柳才吧?不变鸭变成了喜鹊,兆头是挺好。
他伸出了手臂。那只喜鹊果然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玉霏手臂上,叽叽喳喳叫着。
“等一下,我不懂鸟语,你听得懂人话吗?”玉霏伸出一掌示意“打住,稍安勿躁”。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
喜鹊顿了顿,点了点头。
“成精的?”君子酬一脸震惊,快没有表情管理了。
玉霏则压低了声音小声解释:“这是柳才,我借了人家的身体,总归要回报。
他被巫术操控才钻钱眼里去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当时答应吴一去调查的原因。”
君子酬和喜鹊大眼瞪小眼,都同时点了点头。
“你可以稍信吗?”玉霏小心问道。白欣欣那只鸽子老是喜欢乱跑。
喜鹊犹豫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玉霏目光坚定,放飞了喜鹊。
一路策马,乘船,江南风景繁华秀丽,又逢上秋天,多了些许悲愁。
他们先到白虹观与沈醉回合,竟看见了芊子。小女孩招了招手,笑意盈盈:“我在天上脚下待久了,对巫术略有耳闻,来帮你们一把。
“诶,你是?”她看向了玉霏。
“他童养媳。”沈醉指着君子酬就道。
芊子走近了,满脸倾慕:“你好漂亮呀,是混血儿吗?”
玉霏轻轻点了点头,“我叫玉霏。”
“啊啊啊!雪为肤,玉为骨,秋水为姿。美人哥哥!抱抱!”
玉霏刚想夸她嘴甜,准备伸手,然后被君子酬无情拦住了。
“小气!”芊子撇嘴,“接下来有什么好玩的?”
“唔,暗地里找那种性格大变之人试试吧。”玉霏道。
第51章 柳器
“他们一群缩头乌龟。”芊子吐着舌头,耸了耸肩,“这人海茫茫,怎么找啊?性格会潜移默化的改变,有些人也会慢慢暴露本性啊。”
就像她,或者何隐,又或者……
确实不好找。玉霏低头思索着,柳才蓦地飞进了室内,差点被沈醉一个杯子失手打伤。
“喜鹊进屋!”沈醉一脸惊道。
玉霏看了看停在肩膀上的鸟,又看了看众人,不好解释,还是暂时不告诉他们吧。
他走出门去。
君子酬则帮他看着。
“我们该怎么找到会巫术之人呢?”玉霏低声呢喃,看向了黑豆眼的喜鹊,“你知道柳家如何进吗?”
还是柳家好入手。
喜鹊摇了摇头,黑豆眼都黯淡了:柳家,已经外强中干在死撑了。
一块令牌“唰”一下飞了过来,被君子酬稳稳接住。
只见小女孩抱臂靠着门,抬了抬下巴:“官府都方便通行的。”
“多谢。那我们今晚去劫富济贫吧。”玉霏看向了君子酬,笑得像是狐狸,还是熟悉的味道。
月黑风高的夜晚,喜鹊叼了钥匙,缄默不语。两道身影带着人手悄悄进进出出,空了一个仓库。
东西,自然都放在了官府空地上,并附书信一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此财不义,为之生民。——柳
早上,当鸡鸣唤起太阳,唤起睡觉的人,一切都热闹起来。
“听说了吗?今早官府那突然多出来一大箱子金银珠宝,把崔大人都快吓傻了。”
“我还听说是柳家送的,想改过自新。”
“嘿哟,真的假的?就姓柳的,前头的刚吝啬死,后脚的吝啬鬼就跟上了。”
“柳器?好像柳才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跟换了个人一样。”
酒馆角落里,带着黑斗篷的男人正了正斗篷,留下酒钱,提剑离开了。
“回来了?”玉霏正巧喂喜鹊呢。
沈醉摘下斗篷,点了点头,“柳器,性情大变。”他又把他听到的都重复了一遍。
“我们要接近这个人。”
“也不是不行。”沈醉道,“我顺路打探了,他每月几乎半个月的晚上都呆在微醺楼。”
“微醺楼?”玉霏虽然这几日也出门,但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咳嗯,南风馆。”芊子突然出现,“你家那位变着法子掩人耳目呢。”
玉霏一惊。
他就说怎么君子酬和他出门,心里想得都是吃的,风景,熟得和他家一样。
还时不时冒出来一句:他敢去那种地方,就打断他的腿,把他绑回去。
玉霏看向了树梢上的鸟:“你表弟以前这样吗?”
喜鹊装作没听到。
玉霏低头思索,耳边蓦地炸开了一道声音,吓得他一抖。
你敢!?
他环顾四周,看见了不远处君子酬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有手里香喷喷的烤鸭。
“那我们……边吃边商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玉霏迎了上去,接过了君子酬手里的烤鸭,连笑容都有些赔礼的意味。
“要不我们一起去,让老鸨引荐一下,应该不是难事。”玉霏撕下了鸭腿给君子酬,问道。
鸭腿被君子酬拿着,直接塞回了玉霏嘴里。
闭嘴吧霏儿,我怎么可能愿意你去做这种事?
他蓦地又扭头看向了沈醉,视线好像带着怒火。
沈醉挪远了点。芊子也挪远了点。
“不能离我三步。”看着玉霏一边软磨硬泡一边吃,吃完了,君子酬才道。
玉霏高兴拍掌:“好,你吹笛子我跳舞。”
在别人面前卖弄风骚?
可是我除了美貌真得一无所有。
玉霏又怂了下去,低调了。
为了这个,有特意去订了衣服。
玉霏难得看师兄穿广袖,少了些锐利和锋芒,总有点简清辉那种仙风道骨的清冷感。
微醺楼,楼如其名。一进去,就能闻到淡淡的脂粉香和酒香,窥见娇颜,更使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诶呦,我昨天跟柳大人都说好了,今个就迫不及待来了呢。”老鸨手帕掩面,笑得花枝乱颤,“两个都俊俏,快进去吧。千万别得罪贵人。”
玉霏乖顺点了点头。
君子酬先推门进去了,柳器的眼神瞬间落在了他身上,令他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落座准备吹笛。
而房间宽大,留有一个小舞台供玉霏起舞。
再往前,就是柳器。看起来真像个也真像个瓷器,圆脑肥身的。
最后一个动作或音符结束前,微醺楼的规矩是客人不准动身的。
当笛音只留余韵,玉霏侧坐在了舞台中央,垂首静待。
他们的计划就是当柳器靠近舞台中央,在舞台边上的君子酬就给他一个闷棍。
其他的都是小啰啰。
第52章 白衣客
预料的阴影并没有投落,柳器的声音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带着谄媚带着笑:“你叫什么名字?”
玉霏抬眸,一整个瞳孔地震。
那圆头肥身正站在白衣如雪的君子酬面前,肉手装模作样摇着墨竹扇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玉霏抬手捂着心口,他好像能理解他师兄的感受了。这柳器也配觊觎他师兄!不行!
夭寿啦!这死肥猪怎么看上我了?接下来怎么办啊?这意料之外的惊吓。
不过能不能借此混进柳府呢,这样霏儿就不用继续冒险了。我的武功自保肯定没问题。
玉霏回神,靠近了,赔笑解释着:“他叫敛烟,不喜欢说话,爷莫怪罪。”
柳器则不耐烦得挥了挥手:“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出去吧。”
玉霏:!我……我的花容月貌,是凋谢了还是黯淡了?
他眼神示意了君子酬一下,带着着急,接着被迫离开。
21/32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