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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上烟火(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4-04-13 07:15:40  作者:常文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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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能之下飞速且理智做出最大利己选择,非经历过生死考验而不可有,如同柴睢少时缠着相父问旧事:“嘉善之战夺查卡城,您据何判断能把阿路法阿罕德反杀在天堑口?”
  年轻而沉默寡言的相父素不爱回忆那些沙场旧事,却也从不敷衍小阿睢,坐在云摇椅里认真想了想,沙哑烟嗓沉吟道:“便就那样觉得了,并无根据。”
  相父觉得能在天堑口堵死敌将,那便带领残众穿插去杀。嘉善之战夺查卡,打得无根又无据,打得世人不敢相信。
  无数军武家及战事爱好者,事后亲赴事发地考察复盘战况与过程,他们甚至连当时天气环境、星象占卜亦纳入参考研究,所得结果皆是“不利我,查卡城难以夺回周军手”,现实却是周军成功阻击敌援军,助主力军夺回查卡重城,再度打通东西向粮草辎重之路。
  修史者为修书之准亦是前赴后继深追细究,然至今无人能说清,昔年嘉善之战争夺查卡城,在千余周卒被敌近万援兵冲杀得死伤殆尽情况下,孤立无援的开山军少帅林祝禺,究竟是如何在最后关头成功反杀敌将阿路法阿罕德的。
  历史浩瀚,九洲大地上几千年来以少胜多之战数不胜数,林祝禺反杀阿路法阿罕德却无法为他人所解释,以至于史书上对此只留下段叹惋作评价:
  “阿路法阿罕德骁勇多谋,嘉善之战夺查卡,遇开山林祝禺,惜哉。”
  修史者得不出根据足够的结论去记录历史,只能说勃旅国一代名将阿路法阿罕德遇见林祝禺是件可惜之事。
  实则相父不曾骗阿睢,天堑口反杀阿路法阿罕德,纯属林祝禺濒临死境而“天绝我我不服”的本能选择,冲出重兵包围本就够不可思议,据说,阿路法阿罕德死前曾用勃旅话惊骇高呼:“尔如何至此!”
  林祝禺毫不犹豫挥刀而下,阿路法阿罕德血溅三尺,头颅落地,林祝禺身边同袍疑惑问了句:“这龟儿子喊嘞哈子呦?”
  穿插斩将一气呵成,林祝禺抹把脸上血弯腰捡起阿路法阿罕德头颅:“勃旅鸟语,老子学好久不得会。”
  胜天半子许不能纯靠才智计谋,经验与本能混合下之冷静,其实是更适合挣脱绝境的选择。
  对于李清赏在试探中能如此迅速做出正确反应,柴睢遮住半边脸咯咯笑起来,笑声连连,笑得肩膀微颤。
  “真是够了,”李清赏无奈又好笑,跟着柴睢一起笑起来,伸手过来嗔拍她,“认识时间不算长也无法算短,你还要试探我到何时?”
  柴睢躲身之时下意识接了下那只拍打过来的手,不至于叫李清赏袖子落火炉上烧到。
  待李清赏把正脸看过来,才得以发现太上正笑得眉目生辉,嘴里还振振有词:“八月民乱延宕日久,至今岁方毕,我心中多有疑虑未解,难免谨慎提防。”
  李清赏被捉住手肘,触感陌生又熟悉,她忽想起那次大雪后赴学庠,路上滑,柴睢也是如此单手托她肘而行。
  不知何时起,无意间的触碰会让人心中泛涟漪,李清赏尽量不显刻意地收回胳膊,同时半垂眼去看炉火,说话声轻软,带着炉火温暖:“和首辅诚然对我施过援手,但我确非他安排来监视,殿下,你若还有任何疑问,何妨趁此机会悉数问来?”
  “是个傻的。”柴睢喃喃了一句,继续执筷捣鼓那条炸小鱼。
  李清赏听得清楚,眨着眼认真反驳:“我不傻。”
  “不傻为何不找和光作靠山?”
  “懒得跟你多说。”
  “吃鱼么?”柴睢含笑着冒出一句:“似乎烤得不错。”
  “不吃!”数度被人怀疑的李娘子不满别开脸去。
  又个把时辰后,除至烟花迎来子夜高·潮,李清赏撂下手里吃剩大半个的烤小鱼跑院里看烟花,柴睢随后出来,夜空被骤然绽放的烟花不断照亮,如姹紫嫣红开遍,如置身繁春花海。
  烟火炽热终归星辰,湮没了喧闹的夜空数千年如一日深沉,柴睢两手在腰间摸寻一圈,忽想学相父抽管烟丝。
  记忆里,那岁禁中大傩仪,爆竹山响,烟花照空,母亲和相父带自己登阁观,底下万民欢庆,夜空如昼绚亮,盛世初现,母亲凭栏赏,阿睢自己则举根彩棒滋花四处跑耍。
  无意间,阿睢看见相父靠在明暗光影的交错中,望着母亲背影,静静点了一杆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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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 第二十一章
  ◎可惜◎
  年初一达旦,鞭炮声震耳欲聋,本以为会把人吵醒,火炉边醉翁椅里,李清赏依旧睡得无有转醒之兆。
  涤尘匆匆推门进来,为眼前一幕所惊讶,只见屋里烛台燃尽,唯有窗下炉火笼起暖光,静静镀在炉边二人身上,太上闻声抬头看过来,缓缓伸出食指竖嘴前。
  涤尘会意噤声,指指外面。
  鞭炮声震不醒瞌睡人,柴睢轻手轻脚往外去,待主仆二人出了屋门,醉翁椅里,睡觉之人无声把捏紧的手指轻轻松开,手心里一层濡湿。
  屋外,涤尘跟在殿下身后,心里砰砰直跳,依旧觉得方才所见那幕是幻觉,自己方才进屋,看见殿下弯腰亲了李娘子。
  “……涤尘?”屋外风寒雪重,柴睢裹紧衣袍再次轻轻唤女官,语慢声低:“何事寻我。”
  “是!”涤尘罕见失态,欠下身去,“新前长公主殿下到,软轿抬去了中庭客房暂置。”
  昨夜通宵大雪,此刻不曾停,柴睢冷得打哆嗦,闻“新前”二字旋即迈进大雪里朝中庭去,边走边问:“她独个?”
  一团孩子气的三妹新前总让人放心不下。
  “是,”涤尘趋步紧随其后,未戴耳暖或绒帽,冻得鼻头通红:“我等在前面做事,忽闻东侧门来报新前长公主到,我匆匆去接,只见长公主独个在风雪中,哭泣着说要见您。”
  梁园地广,平时连梁管家、涤尘、合璧及账房先生等人往来亦择代步,反而梁园主人多徒步,走来跑去颇方便,不多时跑到中庭。
  凡梁园客房,悉数空置,仅中庭西厢房几间常备,偶有定国公府谢嗣爵留宿,以及柴睢同胞亲妹新前长公主和驸马吵架无处可去时会来住一住。
  柴睢在位时新前和驸马吵架后无不选择进宫小住,咸亨改元那年重九,谏事发生,京人对梁园避之犹恐不及,十月,新前再度和驸马吵架,大着肚子大摇大摆住进梁园,直住到年前,奉旨外出办差的驸马仍旧未归,驸马父母在别人舆论压力下,不情不愿登门来把新前接回家过年。
  新前驸马出身庶民,其父母为人处世一言难尽,新前爱甚驸马,更使得驸马父母有恃无恐,即便皇帝偶尔开腔训斥驸马两句以为新前撑腰,驸马父母仍旧是愚昧得不见棺材不落泪。
  之前听梁管家说,太上不在梁园这两年,新前公主只来住过一回,原以为是他们夫妻逐渐和睦。
  “女兄!”
  中庭客房里,裹在厚厚锦被中取暖的年轻女子一见柴睢痛哭出声,赤脚下地扑进柴睢怀里,多年积累的委屈心酸扑面而来,如孩童号啕大哭:“我没有家了!”
  .
  又半个多时辰后,天光渐明,柴睢从小祠堂为相父敬香火归,闻知新前已去东暖厅用饭,寻将过来,但见新前和李清赏以及李昊围坐在张四座小桌前,共用同一盘饺子。
  柴睢一直无法理解陌生女子间关系拉进为何是件极其简单之事,她尝以此问过随之,随之表示的确如此,譬如仅仅需要用一只漂亮发簪,就能使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成为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还真让随之说准,新前见到李清赏第一眼,表示很喜欢李清赏戴的耳坠,问她在哪里所买,然后两人叽叽喳喳聊起来,越聊越熟。
  “女兄你怎这样慢吞吞,”新前坐着冲柴睢招手,示意道:“快过来吃饺子,老陶的手艺比在宫里时更好呢!”
  屋里别无下人侍奉,倒是李清赏在身边空座前摆了碗筷,柴睢过来坐下,看对面三妹新前,道:“倘非你还肿着眼,我会单纯以为你是来蹭吃喝。”
  半个时辰前不知谁扑在自己怀里哭得天昏地暗,末了转过头就在这里同第一次见面的人吃饺子吃得其乐融融,柴睢更纳闷儿,宋王夫妇如何生出了新前这般心大如盆之女的?
  新前殷勤夹几个饺子放到柴睢碗里,肿着眼笑道:“便有天大事则又如何,该吃饭还是要吃嘛,饺子很好味,你尝尝。”
  柴睢通宵未眠,即便用很热的水洗了脸,面色仍旧有些许憔悴,她低头吃两个热腾腾饺子,满是寒凉的腔子里传进阵阵热气,熨帖。
  盘里只剩三五个饺子,新出锅的还没来,柴睢放下筷,看了眼桌上其他几道菜,问新前:“明日准备独个去大内拜年?”
  明日初二,出嫁女回娘家,新前自大望历搬来汴京住,出嫁亦是从大内,故娘家非千里之外的宋地,而是皇宫,今年特别,宋王夫妇也在大内。
  “……”新前从饺子里吃出粒金豆子,擦了擦放筷枕边,上一瞬还在高兴,下一瞬撅起嘴,道:“皇后说出嫁女年初一不能回娘家,二哥便不让我进他家门,我不进了,以后也不进,哼,稀罕求他似的。”
  年初一出嫁女回不让回娘家,据说是对娘家人不好,然则年初一饺子里包钱币却是寓意极好,李昊方才只吃出个一钱铜币,见此努力咬吃碗里饺子,据说太上拿了些金瓜子金豆子让厨房包进饺子,梁园上下数百人谁吃到谁好运。
  新前话落,李昊更加积极吃饺子,试图吃出金制品,恰好婢子端几份热饺子进来,李清赏张罗几人分食,柴睢笑了笑,笑新前二十多岁还是一团孩子气。
  道新前心大实非假。
  待用过早饭,李昊急不可耐抓起把爆竹去前院找同龄人玩耍,梁园家生子中与李昊同龄者众,大小孩子们在一起耍得好,无人阻拦。
  吃饱喝足的新前公主后知后觉回过神来,问太上道:“你不是受伤卧床了么?”
  柴睢烤着火应:“那我现在回去躺着,你独个跟这里玩宣和牌罢。”
  “你走可以,”新前拉住身边李清赏右胳膊,“清赏和涤尘合璧留下,我们几个耍。”
  四个人正好凑够一桌牌。
  涤尘合璧还在摆牌桌,小婢子们不断把瓜子糖果等零嘴吃食往旁边摆,柴睢道:“你们耍,我正好补个觉。”
  新前没听明白怎个事,李清赏颓败地低下头。
  然也,昨晚她和柴睢打赌守岁达旦,赌约以自己先睡着而告终,她输了,要给柴睢洗整月脚,平明醒来时煞是懊恼。想来都怪柴睢,倘非这人后半宿把摇椅拉到火炉旁,还找来张毛毯铺上面,自己又怎会躺下睡着?
  暗中观察到女兄和这位寄客李娘子间隐约有些不同寻常,新前积极拉李清赏挪窝,边撺掇道:“走走走,打牌了,不可以让梁王睡,我们俩联手合作,今个非把梁王荷包赢空,清赏清赏,告诉你个秘密,普天之下没有比梁王更易输钱的人啦!你喊梁王上桌。”
  把柴睢忽悠上牌桌,等同于给牌桌上其他人请来尊财神爷。
  李清赏不认为太上真不会玩区区宣和牌,却也没多说其他,顺着新前之言笑眯眯看柴睢,四目相对,她期待道:“玩两把?”
  “好。”太上似乎正在等她开口,答应得毫不犹豫,“玩两把。”
  那厢里,涤尘摆好牌桌用品,忍不住暗暗看过来。
  平明时撞见的那副场景还在她脑海里徘徊,以至于现在看她家殿下和李娘子时,越看越觉着不寻常,待亲耳听见每玩必输的殿下爽快答应打牌,涤尘更加惆怅起来,殿下这般经不住“诱惑”,以后可怎么办呢,她就知道自家殿下会这样!
  宣和牌玩法简单老少皆宜,是年节上亲朋聚首不可或缺之游戏,新前撸起袖往牌桌前一坐,一副要称霸暖厅的模样,被柴睢故意挑衅:“新前,打牌要把眼睛睁开。”
  哭肿眼的新前长公主:“……”
  合璧不知打哪弄来副精雕细琢的翡翠宣和牌,尤其漂亮,新前简直爱不释手,哗啦啦搓牌声中显得她格外欢快:“还说我呢,你准备好掏空荷包罢!”
  游戏使人忘却烦恼之说也许并非空穴来风,柴睢打两轮输两轮,趁下人进来耳语禀报事情而果断起身让位给合璧,自己闻罢事后坐旁边看。
  因正好坐在合璧和李清赏之间,柴睢对袖抄手看两家牌,待这轮牌出三圈后,李清赏连碰两回,新前忍不住提醒看牌者:“女兄不准暗暗给清赏喂牌。”
  “喂她牌我能赢钱嗷,”柴睢随口应一句,视线仍旧落在李清赏面前牌相上,继续问新前:“要不要见何泰钊?”
  何泰钊,新前长公主驸马,新前当年自己挑选的进士夫婿,谦谦君子,满腹经纶,横空出世时曾得过“小赵生”之称,国文馆老学究说此子身上颇有当年赵长源之风,他日入朝必定大有作为,奈何被顶驸马冠生生断官涯。
  何泰钊此刻来梁园寻妻。
  等李清赏打出张牌,下家新前摸来张新牌插进牌组里,犹豫着究竟要打掉哪个弃子,沉吟道:“约莫是知我来这里,他才赶紧来找,此前我去大内住,十天半个月他都不闻不问,直到二哥主动送我回何家,呸。”
  “啊,他为何不去大内找你?”李清赏这凑热闹德行实在出色,谁八卦她都敢聊。
  新前打出张牌,哼道:“还不是他拿捏准我不敢同他解婚,他说解婚后不会让我再见孩子,皇帝二哥也只会说些不给我撑腰的话,连何家那老妖婆亦敢作践我,我可是一朝公主,圣太上亲封,我能怕她?”
  几句话听得李清赏云里雾里,趁涤尘与合璧先后摸牌出牌,柴睢给她解释道:“昨晚何家婆要新前为公婆守岁达旦,天不亮又要新前去磕头,搓磨人。”
  平明时分,新前小女儿被鞭炮声吵醒,哭闹着娘亲不让走,新前喊驸马何泰钊帮忙照看下孩子,何泰钊被吵醒,不耐烦,甩手去了别处,加上何家婆没命地催不停,新前气得抱上孩子就走,至何家大门,何家公婆冲出来抢走孩子,独赶了新前走。
  彼时天光未亮,凄风重雪,新前无处可去,至大内,皇帝夫妇因习俗而不让她进宫门,她只好转而来梁园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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