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划破长空,混着雷声,传到日原村长家里。
彼时,服部平次他们已经从警察的口中知道当年的案情。
工藤新一推理的结论是,日原村长逼迫家人殉情后,再自杀。
可是很多人都不信,冰川萌生也不相信,她是屋田诚人的同学,诚人的父母过世后,就寄居在日原村长家里,这么好的村长,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要知道,日原村长全家,都是开朗的O型血啊!
现在连寻找真相的屋田诚人都消失了,她怀疑杀害他们的凶手,是藏在山林中的那个家伙。
服部平次暂时没关注凶手,而是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屋田诚人已经消失,为什么还能寄信?工藤推理的错误,指的又是什么呢?”
“日原村长逼迫一家人自杀的动机,是被医生诊断出癌症,自暴自弃的缘故,”记者踩着楼梯下来,不紧不慢地说,“一年前,工藤新一公布的这个真相,就是问题所在。”
她是东都新闻的记者河内深里,知道工藤新一的推理情况后,产生疑惑,开始深入追踪这起案件。
服部平次询问道:“那么,这个真相是哪里有问题呢?”
河内深里向前走了几步,沉声道:“第二天,那间医院的护士不小心说漏了嘴,村长得的虽然是癌症,却是良性的肿瘤,听到动手术就可以治好之后,还很高兴。”
“什么?!”
毛利小五郎他们都震惊了。
如果动机只是这样,确实不能证明对方就是凶手。
服部平次脾气上来,直接抓住失去记忆的工藤新一晃了晃,追问原因:“喂,工藤,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解释一下!”
然而对方一脸茫然,什么都没想起来。
看到他的表现,毛利兰眼神闪了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有毛利小五郎这个成年人的脑子还没扔,他意识到这个村子的人,听到工藤新一这个名字后,那么厌恶的原因了。
河内深里点头,“是啊,因为他是让大家敬爱的村长蒙羞的大罪人啊。”
远山和叶瑟瑟发抖:“这样的话,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是吧?”
冰川萌生点头,重新强调,“村里人都说,这是住在森林里的那个家伙做的。”
第二次听她提到那个家伙,服部平次微微眯眼,追问对方是谁。
警察插话道:“那是在这一带流传的民间传说……”
在森林遇到死罗神时,千万不要看,要是不避开的话,就会遭到报应,成为死罗神大人的俘虏。
同时,死罗神大人也在保护这片土地,惩罚那些破坏土地的人。
直到九年前,有个人的女儿在森林的湖里丧失性命为止,这都只是个传说。
雷声和鸟鸣就是这个时候传过来的。
毛利兰与远山和叶心惊胆颤,冷汗直冒,本能地感到恐惧:凶、凶手真的是死罗神?!
“是的,”河内深里肯定道:“那个少女进入森林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村民们不停寻找到第三天傍晚,传出一些流言:因为破坏从古至今的不成文规定,在黑夜进入森林,死罗神大人发怒了,那个少女才受到了惩罚。”
“那个少女的父亲后来不听大家的劝告,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进森林寻找少女,同样一去不回。两天后,人们在森林里发现了失足滑落,掉入湖中溺毙的那位失踪少女的尸体。”
河内深里回忆片刻,说:“我记得那个少女的名字,好像是屋田多麻子。”
也是给服部平次寄信的屋田诚人的妹妹。
进入森林寻找女儿的,就是屋田诚人的父亲,他至今下落不明。
冰川萌生神情凝重,“说不定,他也是被死罗神大人……”
“可是,”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头,一个乐观的村长,在知道自己得的是良性肿瘤后,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但是死罗神杀人更不可能,“没有证据证明这是那个虚构人物所做的吧?”
“我本来也是不相信的,可是我看到了,”冰川萌生反驳后,坚定地说:“我看到那个白发的怪物,出现在被夕阳染红的树上,无声无息地露出可怕微笑!”
服部平次惊讶道:“你、你说什么?”
毛利小五郎也不相信,“会不会是把猴子看成人了呢?”
“才不是什么猴子呢,”冰川萌生脸色难看,捏起拳头反驳,“上个礼拜,村公所的人都看到了!”
假设这是真的,死罗神为什么要杀掉村长和他的夫人不可呢?
服部平次疑惑道:“难道只是因为,他们在晚上进入森林了吗?”
“因为村里的开发案,”河内深里跟踪很久,对这起案件足够了解,她回答道:“日原村长本来打算在森林那里,建立一个很大的观光设备。”
毛利小五郎了然,“原来如此,他因此触怒了‘死罗神大人’,是这样吗?”
河内深里点头,“没错,案发后,那个建设案就取消了。但是对于村里的英雄日原村长来说,他似乎一直认为,那是有利于村子未来发展的计划。”
“英雄?”这次服部平次是真的纳闷了,他感觉重新审理案子,比自己破案还要难,线索都是一点一点问出来的,每有自己发挥的余地。
尤其是记者小姐像询问一个白痴一样,说出“你不知道吗”这句话。
河内深里问完之后,没等他回答,接着说道,“日原村长可是奥林匹克运动会,霓虹队的田径项目候选手呢。”
“哦。”服部平次嘴角抽搐,那还真是对不起了,他确实不知道。
河内深里说完,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忘了他的拿手项目是什么,想知道的话,可以去二楼的房间看看。”
服部平次:“……”
第93章 工藤新一杀人事件(二)
二楼确实有很多奖牌,服部平次惊讶道:“在很多次比赛中都是优胜耶。”
毛利兰感觉有些奇怪:“没有一个奖牌或者证书上面写着奖项。”
她当然不会推理、破案什么的。
只是,但凡一个人,每天至少见到一起凶杀案,无论是外出吃饭、上卫生间、逛街购物还是做什么,很容易因为遇到案件而中断,并且这个情况持续了大半年,都会拥有这种奇异的直觉。
毛利兰没有明确意识到,自己有了“特异功能”,她不过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撑着膝盖凑近观察了会儿,疑惑道:“奖牌上面的吊带也没了。”
难道日原村长有什么强迫症吗?
她没看出什么,移开视线,“诶?这是仁王像。”
“什么?我看看,”毛利小五郎走过来,拿起仁王像看了看,“还挺重的。”
雕像还没有小臂长,任何缩小化的东西,可爱度都会无限增加,毛利兰自然不会感到害怕,尤其是拿在爸爸手中。
她侧头看了看,“雕工也很精细,刻得很漂亮。”
“可是为什么只有一尊呢?”服部平次有些疑惑,见毛利兰惊讶,解释道:“说起仁王的话,通常是两尊一对的金刚力士。”
“现在这是闭着嘴巴的哼将,照理来说,还有一尊张开嘴巴的哈将才对。”
后面的警察仿佛被惊醒,解释道:“一年前,发生命案的当晚,仁王的哈将就和村长夫人的珠宝物品一起,消失无踪了。”
服部平次鼓了鼓腮,这就是接手他人案件的不好之处。
时间久远,加上考虑到故地重游,好让工藤恢复记忆,他们没找借口看卷宗,现在跟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问出线索。
毛利小五郎询问道:“也就是说,东西都被凶手带走了?”
毕竟是一对,服部平次先确定价值:“这尊仁王像贵吗?”
“是的,”警察沉声道:“这是江户时代著名雕刻家的作品,现在的话,一尊至少要500万元。”
5、500万元?
毛利小五郎震惊,一尊抵得上江户川柯南一半的寄养费?!
他吓得差点儿摔掉这尊仁王像。
不成熟的大人还在关注价值,靠谱的未成年已经注意到问题。
服部平次连忙追问:“等一下,这就更奇怪了,凶手要拿的话,为什么只拿走一尊?”
按对拍卖,价值更高。
警察只说他不知道,并提出工藤新一当初也注意到了这点。
听到这话,服部平次再次上前,扶住工藤的肩膀,担忧地问:“喂,工藤,你还是没想起什么吗?工藤……”
他一边柔声询问,一边扶着肩膀用力摇晃,似乎想通过这种方法,把他掉到河里时,脑子中进的水晃出来。
如果是真的失忆,这种非医学手段显然不能帮忙恢复记忆。
毛利兰带着一种莫名的旁观者心态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
“小兰~”
听到和叶的声音,毛利兰扭头去找和叶:“你在哪里呢?”
“这里这里,”远山和叶从另一间房探头,招呼她快过来,“你来这个房间看一下,一定会吓一跳的。”
毛利兰疑惑地走过去,刚走到房间门口,就震惊了,“新……”
她看着墙壁上挂的巨幅照片,盯着上面摸着后脑勺、笑得看不见牙齿的新一,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合上下巴,“新一的照片!”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新一第一次接受杂志采访的照片,好怀念啊。”
远山和叶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红了一瞬,“他还把照片放大了哎。”
毛利兰点了点头。
服部平次蹭的出现在门口,打断她的话,“哇,这张照片也太大了吧。”
跟在他后面的毛利小五郎动作顿了一下,同样有些惊讶。
更让人震惊的是,屋田诚人把工藤新一处理过的案件,全部整理归档,在书柜中摆放的整整齐齐。
据冰川萌生所说,屋田诚人曾经非常崇拜工藤新一,知道他会参与案件调查时,特别高兴,相信他一定会揪出凶手。
然而工藤新一得出的结论是村长逼迫家人一起自杀。
屋田诚人怎么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结论。
他母亲很早就因病过世,父亲失踪、妹妹去世后,是日原村长将他收为养子,抚养成人。
日原村长一家都是开朗大方的人,屋田诚人在村长家里快乐生活这么多年,不相信这样的村长会在杀害自己的太太之后自杀。
冰川萌生说到这里,怒视失忆的工藤新一,“因为是你说的,诚人他一遍遍地,说服自己相信这个推论。”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名侦探所揭晓的命案真相是错误的,”河内深里补充道,“日原村长被告知患有癌症,因此自暴自弃的杀人动机,根本就是错误的。”
“确实是这样,”冰川萌生气冲冲地说,“诚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写信、打电话,一遍遍地联系你,却一直找不到人,去找你,想要你重新调查,可是你人又不在家……”
服部平次露出半月眼:“……”
他当然不会在家,变小了怎么能待在家里呢?
不过,服部平次有些疑惑,电话接不到、也没有留言就算了,为什么工藤连信都没收到?
工藤应该有定期查看信箱的信件才对。
冰川萌生正在气哼哼地骂失忆的工藤新一,骂人也不痛快,失忆的人连自己做过的坏事都忘了。
工藤新一似乎有些难受,用感冒着的沙哑声音说,“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静一下。”
“我觉得好像能想起什么事。”
其他人还能说什么,连骂人骂到一半的冰川萌生,都硬生生咽下一口气,让他早点回忆起来!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工藤新一什么都没想起来,打开紧闭的房门,垂头丧气地从里面出来。
服部平次赶紧过去安慰,话说到一半,听到一阵嚣张的笑声。
河内深里笑完,上前逼问,“工藤同学,你以为你的阴谋,能瞒得过我吗?”
她凑到工藤新一面前,隔着眼镜打量他的脸色,进一步施加压力:“看看你那张脸,难道你以为,你能够瞒得过我吗?”
自觉压力给够了,河内深里直起身子,“你要是想要坦白所有的事,请来我现在住的湖东旅馆,那样我也许会考虑,在报道内帮你美言几句。”
站在旁边的毛利兰看着她的镜片上闪过一道白光,随后又放了狠话“重点就是,你想要隐瞒的那些事,也就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真相”,顿时升起莫名的担忧。
她没注意到,附近的警察也在震惊。
警察想起工藤新一当初的警告: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绝对不能说出来的真相,被记者知道了。
自己该怎么做?
第94章 猫科动物
回旅馆的路上,服部平次和爸爸在讨论这次的案件,毛利兰恍惚了一瞬,不自觉地放慢脚步,问起好朋友,“呐,和叶……”
“嗯?”远山和叶及时回应,侧头看向好友:“怎么了?”
毛利兰盯着脚下崎岖的山路,小声地说:“比方说,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远山和叶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嗯。”
毛利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新一的背影,小心询问,“自己很喜欢,而且一直想要见面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失去了记忆。”
“如果是和叶的话,你会怎么办?”
“这、这个嘛,”远山和叶停下脚步想了想,从紧握的拳头中得到勇气,“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嚎啕大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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