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的眼泪也是咸的。
“小远……小远……!”
那人不知做了什么噩梦,不仅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就连梦里都是一副痛苦的模样,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安思远皱着眉看了一会,还是决定直接把他叫醒。
“喂,安陆,醒醒——”
“别睡了,醒醒!!!”
安陆被安思远重重地拍了几下,喘了几口粗气后便逐渐苏醒过来。
他的眼神看上去还不太清明,但当看见安思远的那一刻,涣散的瞳孔却立刻紧缩了起来。
“小远!?”
“不然是谁。”安思远挑了挑眉。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鬼叫我的名字,跟叫魂似的,是没睡醒还是脑袋烧坏了?”
“你还在、你还在……”
安陆的手紧紧地拽住安思远的前襟,把他从头到脚细细地看了一遍,才如释重负地把人搂到怀里。
“我要坐你腿上!”
安思远挣扎地抗议道,但最终还是气哼哼地被安陆用“按头”的姿势给锁住了。
“……”
听着那人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稳,安思远便知道他已经从刚才那个梦里缓过来了。但一想到清醒后的安陆又会变成从前那副无趣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想爬到那人的身上撩拨几句。
“你刚才做的什么梦?”
安思远指了指自己的眼眶,冲着安陆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做梦做得哭了哦?”
安陆侧着头看了安思远一会儿,竟然慢慢地捧起他的脸,往那微张的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诚实地道:
“做了想你的梦……”
第70章
“具体想了些什么呢?”
两人的鼻尖只隔了几毫厘,安思远甚至能闻见那人身上带着的清冽幽香,他眯着眼把唇贴到安陆的嘴角上,伸出舌尖勾了勾。
安陆方才才吃过药,嘴里的味道还没消下去,他怕安思远尝到苦味,便有些无奈地把头往后仰了仰:
“等……”
安思远才管不了那么多,拽着安陆的领子便压了上去,把自己的舌头送进了那人微张的嘴里。
刚开始安陆还忍着安思远像小兽一般在自己口中没有技法地左冲右撞,可那不安分的舌尖却又总爱擦枪走火,一会划过上颚,一会又挠过狭壁,像根轻飘飘的羽毛惹得人心头直痒,却又不肯停下来久作纠缠。
“唔嗯……”
耀武扬威地亲了一会儿,安思远就被安陆给按着肩膀“制裁”了。
他感觉自己的舌根被那人死死抵住,被迫仰着头与安陆长长地缠绵。被吮上一口,便坠入了煮得滚烫的沸水里,连灵魂也跟着气泡涌动。
那人的嘴里没什么药味,唯一的感觉就是烫和热。安思远被抵着深吻了一会儿,身子便软得瘫在安陆怀里了,只有胯间那玩意不争气地立了起来。
“喘……喘不过气来了……”
安陆的呼吸依然平稳,安思远却完全乱了套,没过几十秒便狼狈地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浑然没了方才压人时盛气凌人的样子。
见他确实有点呼吸不上来,安陆才有些不舍地松了手,但还是从背后将安思远圈到了自己怀里,低头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窝上。
安思远的脸比他后面那个发烧的人还红,他抚着胸口一下一下地喘气,紧绷的神色渐渐放松了下来。
“安陆。”
“嗯?”
“你还没说你梦里是怎么想我的。”
安陆执起他的手,指腹慢慢地在那一道道凹凸不平的伤疤上面摩挲着,像是要把那每一寸伤口的位置都记在脑子里似的。
“想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喜欢上其他人。”
“过得更开心了。”
“生活也觉得轻松了很多。”
“比以前过得更好了……”
安思远靠在安陆的怀里,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听起来还挺不错。”
“既然梦的都是好事,那你又为什么哭了?”
安陆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叹了口气。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你根本就不想我喜欢上其他人,对不对?”
安思远转过身,跪趴在安陆的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和别人在一起……”
他伸出手,慢慢地抚上了那人心脏跳动的位置。
“你这里会难受。”
安陆将他的掌心覆在安思远的手背上,手指楔进他的指缝,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他紧紧地抓着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像抓着他此生唯一的一颗真心,郑重地道:
“这里会烂掉。”
安思远怔了一瞬,随即眼角弯了弯。为了掩饰自己快要哭了的事实,他忽然把安陆扑倒在了床上,凑上去又要亲他嘴唇。
安陆则顺从地躺在小孩的下面,温柔地搂着安思远的后脑勺,缓慢地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的性器都硬得难受,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去稍作抚慰。仿佛为了填补这些年的空白一般,安思远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他叔叔的嘴巴上,就连涎水沿着嘴角淌到了脖子都浑然不觉。
等终于结束这个漫长的吻时,安陆低头帮安思远把嘴角的银丝拭去,趁着那人还在筋疲力尽地喘气,又用手握住了他胯间硬邦邦的阴茎,将小孩眼眶里那悬着的几滴泪给全部榨了出来。
“呼……你……你……”
安思远出完精后累得直接倒了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陆把他的裤子扒了,连控诉的力气都没有。
那柄饱涨得狰狞的肉具杵在他的两股间,正在臀缝间一下一下地磨蹭,龟头泌出的液体将那白嫩的腿肉润得湿津津的。
安思远从来没有和人腿交过,被硬物抵在腿间的感觉还挺新奇的,前提是不要以现在这种面对面的姿势——
“你……你不许正面弄……把我翻过去……!”
他低头便能清楚地看见腿间正在耸动的肉杵,甚至还和自己胯间方才泄过的那根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张脸气得红成了柿子。
安陆却安抚地亲了亲他的下唇,声音因为欲望的缘故变得有些低哑:
“乖……”
“腿夹紧。”
安思远眉毛都拧成了一团,但还是依言把腿根并了起来,不去看那青筋纠结的物事是如何肏弄他的大腿与臀肉的。
等屁股和腿侧被磨得泛起红来,安陆才挺身射了出来。安思远的大腿与小腹被淋了一片白,甚至连他那瘫软的性器上都挂了几滴安陆的精液。
“这么有精神……你昨晚不是故意晕倒的吧……?”安思远一边抱怨着,一边光着屁股下床去洗澡。
安陆看着他扶着门框的可怜样,终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是。”
“那就好!”卫生间里传来了絮絮叨叨的威胁声。
“要是让我知道你是装的,你就……”
————————————
“吱——吱——”
窗外的蝉鸣依然聒噪个不停,日头一会躲进云层里,一会又大咧咧地裸露在天空中。
一切与昨日并无什么不同,孩童们放学的欢笑声路过屋外的草坪,西北方的无人机也仍然安静地悬在同一个位置。
可有些东西却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比如,安家的阳台上某天忽然多了几盆憨态可掬的多肉,后院那漫天的杂草被人修得齐整了起来,就连一楼的厨房里也渐渐散出了烟火味的气息。
每到黄昏时刻,家门就会准时地锁上,大约是因为这家的主人要出门吹吹夏夜的晚风。
第71章
“你不是不信佛的吗……?”
安思远撑着头,眯着眼地看着他坐在对面的安陆。
两人此刻正坐在通往秋汉峰的索道上,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竹海松林,底下是湍着溪流的碎石深谷,一眼看去离地面竟是有几百丈的高度。
“你信佛?”
安陆闻言抬了抬眼角,将目光移向了缆车外。
过眼之处尽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苍翠色。
安思远见那人神色淡淡,不由地撇了撇嘴角:
“好吧,虽然我也没有整天求神拜佛,但是我这次来端雄还是有所求的——”
“双峰”是端雄市的著名景点之一,北面春阳峰为道教人士隐居之所,平日里只开放几处景点供摄影爱好者拍拍照,主峰对外并不开放。而南面的秋汉峰比之却热闹得许多,峰上的藏名寺更是求签烧香的热门景点,如果碰上大吉之日,进寺的门票甚至得提前预约。
安思远此行的目的便是那传说中非常灵验的藏名寺。
“你既然不信这个,那我一个人来不就好了。”
不料这次安陆回答得却非常快:
“不行。”
他看着安思远一脸郁闷的表情,不由将语气放缓了些:“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个成年男人,又不是小孩,还能在这里走丢了不成?”
安陆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刚刚还垮着脸的安思远像是忽然看见了什么,一下子变得神采飞扬了起来。
“安陆!松鼠!你看——”
“刚刚树上有一只很小的松鼠!你快来看!”
安陆无奈地被他押到窗边按着头看那只跑得无影无踪的松鼠,心底暗暗笑了一声。
还说不是小孩……
缆车行至山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安思远和安陆正准备去找个饭店吃个饭时,就听见了从林子深处传来的钟声。
那声音洪浑辽远,接连响了好几下,像水滴落在石苔上的磬音似的,别有一种脱离尘世的空灵感。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安思远装模作样地作了几次揖,抬眼望了望远处。
“看来是那些僧人要去准备学习了。”
“那我们也直接去吃饭吧,我看看之前在小x书上面好评很多的那家店在哪里……”
安陆定定地看了一会他身旁的那块石头,停顿了几秒,才迈步追上安思远。
两人看了地图之后,才发现秋汉峰除了主峰以外,还有大大小小二十余座山岭,从索道终点走到藏名寺算起来还要三四个钟头。
安思远和安陆在网红饭店里稀里糊涂地被宰了一顿,就顶着头上的烈日继续赶路了,争取在闭寺之前抵达目的地。
又爬了不知道几百级台阶,终于到了一个游人相对较少、并且可以歇脚的地方了。
亭子建在悬崖边上,背后就是壁仞似的崇山峻岭。它的牌匾被人用篆书题了“水云间”三个字,柱子上也被刻满了诗,想来也是一处鲜为人知的古迹。
安思远已经累得不行了,不管那亭子建得如何别致,便一屁股坐在亭内的阴凉处喘起气来。
安陆的脸颊也淌着汗,但却没有安思远那样狼狈。他慢慢地坐到那人身旁,从背包里开了一瓶水。
“慢点喝。”
见安思远打算一口气把那瓶水给灌掉,安陆警告地用手拍了拍瓶底。
“哈———”
那人的脸在阳光底下望着红通通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晒伤了。安陆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鸭舌帽给他套在了脑袋上。
“太热了,我头发都湿了!等会戴……”
安思远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抵不住安陆那压迫性的目光,灰溜溜地戴上了那顶不知从哪翻出来的帽子。
“喏,给你喝。”他把刚才剩下的半瓶水递给安陆。
安陆刚想说背包里还有一瓶,但当看见安思远那欲盖弥彰的的眼神时,便抿了抿嘴,直接就着小孩刚才碰过的口喝了下去。
有了林木的遮挡,就连山顶的风也带了一股舒爽的凉意。风拂过松林间的针叶,荡开一片“娑娑”的碎音,无端地让人有一种心澄气定的安宁感。
安思远被这风吹得有了倦意,一偏头便自然地倒在了安陆的肩膀上,手指轻轻地拽着他的衣角。
“我睡二十分钟,一会叫我……”
安陆“嗯”了一声,另一只手从背后穿了过去,不着痕迹地搂住了他的腰。
可就这么安静了不到十分钟,亭子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还未等安陆喊他,安思远便警觉地起了身,整个人也不自觉地往旁边移了移,动作快得像方才他们见到的那只松鼠。
安陆的手抬到一半,眼神暗了暗。他望着那两个女学生模样的人,眉头也有些不悦地皱了起来。
那两个女生看上去似乎和安思远差不多的年纪,估计也是高中毕业约着出来玩,看见亭子里坐着两个陌生男性,便谨慎地坐到了他们的对角处,但仍仍用余光偷瞄着。
“我手心全是汗,你帮我拧一下,我想洗个脸。”
有个皮肤很白的女生对着她的同伴小声唤道,声音细细柔柔的,像阳春三月的柳一般。
另一个女生染了一头黄毛,看上去很嘻哈的模样,结果撸着胳膊扭了半天都扭不开那矿泉水的瓶盖。
“嘶——不行啊,好像盖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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