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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映同尘(穿越重生)——黑色墨尘

时间:2024-04-16 08:58:49  作者:黑色墨尘
  凤眸痴痴流连在他的面上,陆寒尘谓叹:“阿月,我想不到这些的···”
  眼前人是他此生最重要的追逐,陆寒尘想不到那些;若说真想过的,大概也只有一点,真得不到狼崽子的原谅与心软,那他宁愿就此放弃性命。
  体会过世间最珍贵的情意,叫他还过回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日子,陆寒尘宁死也不愿。
  谢令月却领会了他的未尽之言,额头与他相抵,跟着谓叹:“哥哥要相信,这三年我亦未曾放下过你···哥哥于我而言,亦是世间最珍贵之馈赠。”
  所以,陆寒尘啊,不要再因我做傻事;于我而言,你的安危与欢喜才是重中之重。
  也不知何时两人的唇舌便纠缠在一处,暖阁内烛火带来暖意;还有忍耐不住的喘息溢散,驱散一室寒意···
  良久之后,才听到一人的声音低磁,细听之下还有艰难压抑的辛苦:“可以了···哥哥的身子此时还受不住···”
 
 
第172章 
  埋头在谢令月胸前的陆寒尘满面绯红,气息更不稳;真是没脸了,他也不知自己怎的比起三年前竟是更加主动些,倒像是他欲求不满。
  可是又如何忍得住,并不是他真的不知自己的身子现下如何;而是被狼崽子吻住时,他左眼尾之下的朱红刺青放大在陆寒尘眼前,一时失神,而后便涌起更多惊艳;指尖抚上这处刺青,不由得便想更多回应狼崽子的索求。
  说话时还是气息不稳:“阿月可能告知我,这处的刺青到底是何图样,有何意义···”为了不叫狼崽子笑话自己,陆寒尘主动转移话题。
  且他是真的疑惑谢令月这处的刺青图案,想知道当时狼崽子纹这处刺青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可是与自己有关;更多的是陆寒尘心有愧疚,想要知道的更多些,日后加倍弥补狼崽子。
  谢令月轻笑,自然是知道了这人不想面对方才他自己的主动迎合,但也满足他想知道的:“这是一种并不存在的花,传说生于冥府黄泉路,名曰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我将它看作一种绝望之花,亦是无情之花。”
  三年前的谢令月是真的决定与这人断情,恰好那时有这道伤口,下意识便想到了花叶永不见的彼岸花,因而有了这一处的刺青;前世谢令月见过彼岸花的图片,那种带着血色的红,花型也与其他不同;谢令月便自己画了个直线型的彼岸花,如今的条件做不出那种鲜红色,只有朱砂的本色。
  便是当时的谢令月也不曾想到,他不过是不忍父母亲人见到伤疤后伤心,不想属下担忧,顺应当时的心意做了这个刺青,却成了如今雍朝开国之君的标志之一,还是最明显的那个。
  如大宣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罪犯面上才有刺青,不过他们的都是墨色,因皮肤的着色问题,便成了青色;这也是刺青的由来,面上有刺青之人,也成了大宣百姓最瞧不起与避之不及的存在。
  就如当初谢令月决定要刺青时,几个属下劝阻,亦是被这种观念影响;只不过谢令月不是真正的古人,只觉得做一个类似现代社会的纹身,总好过伤疤直接留在面上的好。
  而朱红色,也不过是为了应和彼岸花的颜色而已。
  大抵是漠北百姓太过崇敬他这个开国之君,还有那些他征战时为了收服民心有意放出的英勇事迹···再有谢令月本就是天人之姿,种种加成,雍朝百姓只觉他们陛下就该有与众不同的标记,这朱红刺青与他们陛下相得益彰。
  见过谢令月登基风采的世家与权贵子弟们,回家后便与好友们讨论,热切迷上了陛下左眼尾之下的朱红刺青;一次宫宴时,有胆子大的问过谢令月,他们也想拥有如陛下这般的朱红刺青,但肯定不敢与陛下的图样一致,陛下可能答允。
  谢令月可没有古代君王那种唯我独尊的想法,且他还蛮欢喜自己治下百花齐放,无论哪种,于是他当殿应允;当时还与几个亲信慨叹,果然漠北的民风更为直爽,他喜欢这样的子民。
  且当时他还大方表示,不必对他那么敬畏,若是喜欢他的刺青图样,也可以做一样的;那权贵子弟连连摆手,道陛下天人之姿,他们不敢冒犯,且他们就是做了一模一样的图样,只怕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哪里及得上陛下半分风华。
  谢令月爽快,宫宴后便亲手画出几种彼岸花图样,留了关于此花的传说与注解,令人传出宫廷;也是此举,雍朝那些原本对陛下年龄存疑的少年郎君们,一改往日的大胆揣测,更加热切崇拜他们的陛下,这才是有容乃大的君主之风。
  接着,便有了雍都不少少年郎面上,尤其是左眼尾之下的位置,也加了朱红刺青,却无一人与谢令月这个帝王的图样相同;因为帝王传出宫的图样,竟是激发了才子佳人们的创作心,一时间雍都多了各种佳作,也叫不少百姓多了谋生路子。
  如此开明风气下,就是闺阁中的女子,也有几个大胆的做了不起眼的朱红刺青,可见谢令月引起的所谓潮流风靡,可见漠北百姓对新事物的接受度。
  也曾有大宣及其他王朝的人行商来雍都,少不得议论谢令月身为开国之君,面上却有刺青,未免不伦不类,何来的帝王威仪;都不用禁军与巡防营的人出面喝止,但凡听到的雍都子民都能据理以驳,将那些人说的哑口无言。
  “因而,哥哥很是不必再想着这刺青。”谢令月温柔看着人,知晓他的心结在此,温言开解;便是不曾亲眼见到,谢令月也能想到这三年这人该有多愧疚,当时那道剑伤,于谢令月来说只是皮肉之痛,于陆寒尘来说却是锥心之痛。
  却不知陆寒尘更在意的是其他:“你说彼岸花是花叶永不见,当时便真的绝情至此?”那又为何此时轻易原谅了他,还答允与他重拾旧情,陆寒尘心中又起慌乱。
  虽说此时自己就在狼崽子怀中,然陆寒尘只听到花叶永不见便心中骤痛,当时狼崽子究竟对他多么失望啊。
  这人可真是···谢令月摇头叹息,总是能抓住意想不到的一点别扭;罢了,既然要开解他,那便开解到底,以免这人日后又钻了死胡同。
  “那时在皇觉寺我便与哥哥说过,你面前的我并不是全部的我,也不是最真实的我。”
  真正的谢令月是看着温和有礼,心中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陆寒尘是他心动之人,也是他两世唯一的爱人,自然呈现在陆寒尘面前的是不一样的他;谁不想把最好的一面给爱人看,谁也想把独一无二的热情只留给爱人,这是人之本能,谢令月也不能例外。
  谢令月的热情只给了陆寒尘,失望了,自然只剩本来的他。
  面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双手紧紧抱住他腰身,陆寒尘的声音再次哽咽:“阿月···阿月···我的阿月···”
  他不知该如何表述自己的感恩之情,只能语无伦次一次次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将人抱紧,谢令月语调更为温柔:“三年前我就与哥哥说过多次,我与这世间所有人不同,哥哥莫要用寻常心怀疑我的情意。”
  双手捧起他的下颌,桃花眸认真盯住他,醇厚的声音传来无与伦比的坚定:“无论世人怎样非议你,陆寒尘,你是我的见色起意,亦是我的一眼万年,更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是我此生最不可或缺的爱人!”
  因而莫要再自轻自卑,更不必在意他人的论调;谢令月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谢令月,他选择的爱人自然也该是这世间独一无二之人;若有人以此来攻歼,谢令月护得住爱人,与整个世间为敌又如何,他不惧!
  “我要的···是哥哥相信我的心,相信我的情意,相信你我就是这世间最相配之人!”
  世间人的非议与攻歼该是他们感情的磨刀石,直接跨过便是,而不是这人的一再否认自己,一再退避与冲动行事。
  如此深情与坚定,叫陆寒尘如何承受得住;心间鼓噪似要跳出胸腔,眼泪更是不要钱似的往下落;整个人埋在谢令月怀里,身子阵阵颤抖。
  却能听得出他的哭泣里皆是感动与欢喜。
  三年前在皇觉寺时,狼崽子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陆寒尘也有感动与欢喜,却没有此刻的如释重负;那时他已经掌握大宣权柄,已是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可···他有耳朵,自然听得到煊赫之下的种种非议与唾弃。
  那般卑劣的他啊,如何能相信这般的他被狼崽子全心全意爱着,如何敢相信那般的他能得到世间最炙热的真心;见惯了李昭辰对他的欲拒还迎,见惯了京都那些人对他暗自唾弃的眼神,见多了世间阴暗···陆寒尘自己都觉得他就是该藏在阴暗处的蛇鼠。
  如今再一次听到狼崽子的真心,还是在他初初被原谅之后,更是在狼崽子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帝王之后···他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了这人的眷顾。
  三年间想过的种种···狼崽子是否真的再也不要他,狼崽子身边是否有了陪伴之人,狼崽子高居庙堂是不是更为嫌弃他的残缺···种种折磨他心间不安的猜测,此刻皆因为这人的眼神与话语烟消云散。
  之前拔刀自伤是绝望之余的生不如死,如今陆寒尘更觉大概只有生死相酬才能报答狼崽子对他的情意与心。
  “怎的三年不见,哥哥竟是成了个哭包?”一时哄不好人,谢令月轻笑起来。
  陆寒尘面上更是绯红,终于舍得从他怀里抬头,语气也多了些骄矜:“谁叫你不见踪影,谁叫我···”日日相思入骨,日日被愧疚与胡乱猜测折磨,好容易再次投身这人的怀抱,可不就是忍不住泪意。
  眼前人是他二十多年的经历中唯一全心待他与爱他之人,叫他如何不辗转反侧,如何不患得患失。
  “哥哥如此便最好。”谢令月笑意认真:“你是我的爱人,还将是雍朝的皇后···自该如此矜傲!”
 
 
第173章 
  谢令月用着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却惊呆了陆寒尘,连这人端来鸡丝粥要喂他时,都不曾回神。
  “哥哥先用点粥水,有什么稍后再说不迟。”谢令月接过谢峰端来的瓷碗;这几日他住在卫府其他人并不知晓,本是为了陆寒尘着想,因而只有谢峰近前伺候,并未假手于卫府下人。
  可陆寒尘哪里还有心思用膳,还在怀疑是不是他的耳力因为近几日的昏迷出了问题,他到底听到了何等的惊世之言!
  推开面前的汤勺,想要确认他听到的真假;若是真的,需得阻止狼崽子这可怕的想法。
  “方才哥哥还说日后都听我的,怎的现下便开始食言而肥?”谢令月最在意的是这人的身子安康,其他都靠后;因而明知他想到何处,却也不急于为他解惑,坚持要他先吃完。
  拗不过他,陆寒尘乖乖靠着大迎枕坐好,等不及他一口一口慢慢喂,索性接过瓷碗自己不紧不慢吃起来;谢令月的桃花眸里溢出丝丝笑意,就知道这人还是改不了急脾气,可此时还不是乖乖憋着。
  看起来陆寒尘是在乖乖用膳,却不知他心里此时正翻滚惊涛骇浪;他确信自己方才没听错,狼崽子说他将是雍朝的皇后,也就是谢令月这位开国之君的皇后!
  就是因为听的真切,陆寒尘才会有怀疑人生之感,狼崽子是如何敢的!
  大宣多少权贵,包括那些权贵子弟,大都好南风,可有几个敢摆在明面;别看陆寒尘在意那些朝臣清流们暗地里诋毁他,很多时候,他亦瞧不上那些人的做派。
  其他不说,单就好南风这一点;越是位高权重的,越是手段与花样繁多,逼人为外室的,偷偷养在庄子里的,还有为了掩人耳目将人养在南风馆的···比比皆是;哪怕是再心爱一个男子,也不会将人带回府里养着,怕被唾沫星子淹死,更怕妨碍他们的前程。
  还有那更恶心的,按照家里长辈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却将她们供在后院不管不顾,自己去喜欢的男子那里寻欢作乐;可高门嫡女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不好与夫君发作,自然是往死里作贱那些“勾引”夫君的男子;偏那些权贵们还装作不知,因此惨死的男子不知多少,而权贵们还能不眨眼继续寻找新人做乐。
  用这些人的话说,不过是些不值钱哄人乐子的下贱玩意儿,死了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与府里的正头娘子置气,从而得罪她们背后的母族影响自己的前程?
  那才是真正的傻子行径,真正的得不偿失;多少人在推杯换盏间眉飞色舞谈起这些,还夸赞彼此是世间最难得的清醒人。
  在发现自己对李昭辰的心意后,陆寒尘很快便知他自己亦是爱慕男子;大抵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或者还有对那些枉死的男子的浅薄怜惜之心,更或者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苍凉与哀寂···在陆寒尘掌权之后,凡是有过类似漠视人命的犯事官员到了他这里,往往被他下令折磨的更凄惨。
  到得后来,他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陆寒尘却也只会在看到时帮一把那些可怜男子,却也不会宣扬出来;一来,他不屑得这些人的感激,二来,他嫌麻烦,尤其是这种不必要的麻烦。
  也因此,那时与谢令月成亲后,陆寒尘能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近,最大的原因是谢令月男扮女装,免去了那些麻烦与非议,也才有了京都关于九千岁夫妻恩爱的流传。
  后来察觉自己的心意之后,陆寒尘也想过,假若狼崽子谋划不曾成功,他愿意为了这人与天下敌;也因此,他才更要紧紧抓住手中权柄,确保他与狼崽子的以后。
  那时陆寒尘还曾自傲过,只冲着他这份心意,也算是对狼崽子倾心以待,他爱狼崽子的心亦不轻。
  然而今日今时,他才知自己永远比不过谢令月!
  比不过这人的坦荡赤诚,比不过这人的全心全意,比不过这人的真正傲然风骨。
  同样的能为爱人与天下敌,在陆寒尘这里完全是不一样的分量;他自己,是骨子里的自轻自卑,能得谢令月这般的天上月倾心,便是为他粉身碎骨也是应当,只怕世人也会如此认同。
  就是这般如天上月的谢令月也说出愿为他与天下敌,还是以一个开国之君的身份,他是如此的十全十美···而陆寒尘,大宣九千岁的威名也掩不去他身负污名的事实,还是最令世人唾弃的阉佞···
  便是谢令月想要册立一个毫无缺点的男子为皇后,只怕也能被天下人唾弃;即使他手握雍朝所有权柄,想也知道其中的艰难;若是这人再换成陆寒尘,这才是真正的与天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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