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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映同尘(穿越重生)——黑色墨尘

时间:2024-04-16 08:58:49  作者:黑色墨尘
  还有就是谢令月的私心,他对陆寒尘是见色起意,可也不是单纯的见色起意;他很清楚这里只是一个由小说衍生出来的架空世界,很清楚陆寒尘的所有经历。
  这人不是华夏史书所记载的那些真正祸国殃民的阉宦。
  他也因为绝色容貌经历诸多苦难,却没有摒弃道德;他也是费尽心思爬到现在的位置,拼的是自己的性命。
  他弄权却未曾想过专权,因为他深知处理朝政他不如内阁;他也因为私情扶持蜀王李昭辰,却也是在了解李昭辰有治国之才后才下的决定。
  他也在执行景昌帝的命令时尽量避免殃及无辜,即便真有,他也派人暗中照拂了那人的家人。
  陆寒尘的七个心腹更多的是为他处理这些事,每一次帝王下令处置什么人时,他都会派出心腹查探详情,之后再酌情根据帝王的意思迂回处置。
  也是因为这些,景昌帝很多次本该事后反悔的决定都被这人挽回,也才会如此放心重用陆寒尘。
  景昌帝执政初期那般勤政贤明,后期即使沉迷丹道,帝王权术也不会真的跟着丢了;甚至景昌帝纵容宫中内外称呼陆寒尘为九千岁,大抵也是因为这些才放心用这人,给他莫大荣宠。
  谢令月前世在病床上研读过不少学术,极为喜欢王阳明的心学,因而他看人看事能更通透一些。
  就如这一次魏国公府被关入北镇抚司,若不是陆寒尘揣摩到帝王的心思,他大概会寻求其他办法为蜀王得到镇北军的兵权;正是明白帝王的心思,他才会顺势而为,也才想到迎娶谢楝嫡女,暗中为谢家保下几个血脉。
  就是原剧情中也提过,谢令月身死后泄露身份,惹了帝王雷霆之怒;又有谢栋回京途中听闻侄子身死,谢家人无力扭转局势,才愤而起兵。
  最后谢家被判决之后,流放岭南的妇孺与未成年的男丁,还是陆寒尘派人暗中照拂,在岭南安然度过余生。
  这些都是原剧情中提过的。
  所以谢令月深知,若不是陆寒尘处置谢家的这件事,换成其他人,谢家大抵才真的是灭门之祸。
  再有谢令月穿来之后与陆寒尘提及那些曾经的恩惠,这人立即就同意了他为谢家想好的后路,不也证明了他明是非重情义这一点。
  而谢令月还知道陆寒尘最不为人知的身世,这是原书番外中提到的;大抵是为了衬托陆寒尘最悲情男配的角色身份,他的身世是人们想不到的意外与悲情。
  本该是天之骄子,本该有最恣意的人生,却阴差阳错幼时就被算计到宫廷成了内侍,丢失了对家人的记忆,还因容貌历经苦难。
  这样的人,谢令月怎会不心生疼惜,怎会舍得真的与他置气。
  何况这人此时还先软下姿态,对于九千岁来说这才是最不可能之事。
  此时此刻的谢令月又领悟到一点,一段感情中不只是先动心的那个人会输;先动心又心有怜惜与疼惜的那个人,才是会一再退让,最后输得彻底。
  靠在他胸膛的人在他说死遁时就豁然仰首,环着他胳膊的臂膀加重力气,凤眸布满冷意。
  “谢令月,我不准!”
  不准你离开我,便是说说也不能。
  虽则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可九千岁听到这人说要死遁离开时就心间骤疼,慌乱想要抓住什么。
  甚至不管不顾仰首咬住谢令月喉结。
  忍着疼抬起指尖轻抚他的眉眼,因为喉结被这人含着,谢令月的声音平添一点低磁和沙哑。
  “陆寒尘,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爱人啊,怎舍得轻易离开你。”
  轻咬他喉结的人停顿一下,身上微微颤栗,很快又将轻咬改为啄吻···
  这是要以色相诱来平息自己的怒气么?
  谢令月颇为无奈:“我还是个病患,哥哥莫要撩·拨我。”
  闷闷的声音传来:“不是撩·拨···你方才一直叫我的名字,连哥哥都不唤一声,我···着急···不知该如何做。”
  再次忍着疼搂住这人细软腰身,下巴蹭在他的发顶,谢令月的声音暗哑。
  “我当哥哥是爱人,自然也希望哥哥能以心爱我;之前就对你说过,我不是铜墙铁壁铸就的心···也会疼···所以,哥哥可否也多心疼心疼我···”
  怀中人放开他的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腰身,终于舍得放开他的喉结,仰首看他,凤眸缱绻。
  “是我的错。”
  是他先入为主,以为狼崽子最多贪图他的脸和身子;也是他因为对蜀王的那点心意,不曾好好正视狼崽子的心意。
  还是他,因为对蜀王的习惯性惦念,两次丢下狼崽子。
  更是他,如今却更贪念狼崽子的温存,想要这个人永远在自己身边···
  “我也不知为何,以前那般挂念蜀王,就像是有一根线扯着我一定要为他倾尽所有···”
  可是白日在蜀王府,仅仅是因为蜀王的那一点欺瞒,陆寒尘便心生厌恶;之前蜀王不是没有做过比这更过分的事,尤其是让他一次次对白清涟退让,那时他都能习以为常。
  这一次却恍若有一道警钟在脑海里敲响。
  在蜀王府时他就怀疑这些改变与谢令月有关,来的路上想的更多,尤其是因为江越生出危机感之后。
  九千岁这才察觉,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当狼崽子在他身边说这世间无人疼陆寒尘,自有他这个夫人来疼时,那是九千岁第一次怀疑自己对蜀王的情意。
  之后蜀王又因为狼崽子的几句问诘与威胁就心生退意,放弃维护白清涟···那是陆寒尘第二次对那人生出怀疑;连心爱之人都不敢维护,到底是怕耽误他筹谋的大业,还是那人本就无情。
  有第一回第二回,就有后面更多;被狼崽子说中的俯就挽回,中秋灯会的刺杀,这一次的离间与欺瞒···
  越是看清蜀王隐在皮囊下的性子与行事,陆寒尘就越是能发现狼崽子为他做了多少。
  本就男扮女装在自己府里与皇城里生存,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可是短短时日狼崽子却维护自己那么多次,甚至能舍身相救···
  就连他在宫中对江亭动手,也不仅仅是江亭嘲讽魏国公府,还有那人对自己的诋毁。
  动手之后狼崽子还能迅速安抚好荣乐长公主的怒火,未曾给自己添一点麻烦。
  且狼崽子平日里面对自己的时候嬉笑怒骂,甚至强势动手的时候也有;可在人前,从来都顾及自己的身份与颜面,白日在督主府门前更是冷静自持。
  这般种种看下来,陆寒尘不是没有心,怎会分辨不出来狼崽子是真心待他。
  已经察觉到这人的真心,已经习惯了与他的朝夕相处,已经贪念这人所有的温存与真心。
  陆寒尘还能当自己只是愧疚与感动么。
  且,若不是有狼崽子的种种对比,他也不会忽然清明。
 
 
第46章 
  真正心悦一个人,应是狼崽子这般,不只是嘴上说说,是日常起居的时时挂心,更是坚定的维护与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的身前。
  还有···明知自己心悦他人,明明被自己舍弃两次后的宽容与包容。
  每每想到自己年长狼崽子五岁,事实却是狼崽子一个少年处处宽容与包容自己;而自己在狼崽子重伤后曾想过的迁就他、照顾他···一样都未曾做到。
  若不是像他方才说的那般把自己当成爱人,陆寒尘再找不出其他原因。
  九千岁脑子里想着这些,凤眸却不错眼盯着眼前人。
  “我不知我想的这些对不对,可是清尘,我很确信是因为你才叫我发生这些改变。”
  也令他面对蜀王时脑子变得清明。
  如今回头看,以前的他那般迁就蜀王,迁就到根本就不像是他陆寒尘能做出来的事情。
  堂堂九千岁,权倾朝野,就如失了智般,迁就蜀王也便罢了,甚至一次次因为蜀王对白清涟退让···
  可他分明是世人口中最是冷酷无情、最是睚眦必报的九千岁。
  不管谢令月是如何影响他,此时头脑清明的九千岁只知道他舍不得放开这个人。
  抬手轻抚狼崽子的眉眼,指尖最后在他的唇瓣流连,声音柔软许下承诺。
  “日后除非朝堂必要,我不会再见蜀王,亦会彻底断了对他的心思。”越想越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怕是猪油蒙了心,九千岁眸中蒙上一层阴翳,转瞬又被柔情取代。
  “原本我以为你只是贪图我的脸与身子,新鲜劲儿过后就会弃如敝履;如今才知是我打心底不相信自己,自艾自苦,反倒差点···错过你的情意。”
  以后不会了,九千岁在心间暗暗道。
  何其有幸,他在北镇抚司突发奇想见了谢令月;何其有幸,自己还有一张好皮囊,令这人对自己见色起意,而后真心以待。
  原来他陆寒尘也有被上天垂怜的时候。
  顾及谢令月的伤势,不敢有其他动作,只紧紧环住他腰身,隔着寝衣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终是不放心呢喃:“清尘,不要再说离开我,我···受不住。”
  这回是谢令月叹息:“我何曾说过要离开你。”
  不过是方才想到当初对谢家的谋划时才顺嘴说起,哪知道这人竟是这般在意。
  “我只是想要哥哥知道,之前的我是为了捂热你的心,才会有那般与往日大相径庭的行事;其实···真正的我算得上冷情冷心,没有甚么关系的人更是懒得搭理。”
  而你···是我唯一的例外。
  这句话不用言明,陆寒尘仰头亲他的唇角,继而含住这人唇瓣,手也第一次不安分滑入墨色寝衣中。
  头顶是幽幽叹息:“哥哥莫不是想要我的命···”
  若不是现在伤口崩裂,谢令月早化身为狼,可他现在力不从心啊,偏偏这人还主动撩拨。
  恰陆寒尘的手也摸到了他身上裹伤的布带,又听到狼崽子这声叹息,瞬间僵住,色厉内荏辩驳。
  “我没有撩·拨你···对了,伤口可是崩裂得严重,我看看···”
  “谢峰早为我包扎好了。”谢令月嗓音暗哑:“这个时候哥哥最好不要在我身上点火,不然我怕忍不住浴血提枪攻城略地。”
  像是被烫到一般,怀中人迅疾收回手;来回扭动几次,还是轻轻搂住谢令月放在盖毯外的一只胳膊。
  九千岁也不知自己为何此时这般贪恋狼崽子,一时间竟有些难为情与羞涩,将脸埋在他胸口,以免被狼崽子看到他脸上的绯红。
  却还不忘自责:“若是我今日没有毁诺便好了,有我在,你的伤口也不会崩裂。”
  “哥哥可知我最不喜事后愧悔。”谢令月语调又恢复清冷:“人不能总沉溺于过去,最重要的是当下与以后;哥哥在我这里还是例外,还有机会,只要你珍惜。”
  前世活到二十八岁,谢令月除了冷心冷情,更冷静果断;他不会轻易做出决定,可只要决定了,哪怕惨败,亦不会后悔。
  因为后悔是最无用的东西。
  就如他对陆寒尘的感情,一开始就知道这人的所有,也要逆流而上,真心相待;若是最后真的捂不热这人的心,他也能做到当断则断,却不会后悔。
  如今他已经被这人放弃两次,亦不曾后悔过自己刚来时的决定;只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法子不对,是不是该重新换一种法子。
  这便是谢令月,爱时真心以待,不爱了,也会果断转身;曾经爱过的人他不会真的置之不理,至少当时的真心不可辜负。
  是他不愿辜负自己曾经交付的真心。
  所以江越问他是不是真的要那般轻易用掉英国公府的人情时,哪怕那一刹谢令月想到了最不期望的结局,还是断然点头。
  恰好怀中人仰首看过来,凤眸中尽是犹豫与纠结,就连说话声都是期期艾艾。
  “玉衡给我传了消息,说是征西将军江越黄昏时分曾到过皇觉寺,他还特特定下了你隔壁的院子,说法是要在这里修养些日子;清尘,你们···”是不是曾经相识。
  是不是还有其他情意?
  最终九千岁还是不曾问完,他刚刚才做出毁诺之事,即便心中如猫抓般猜测与芥蒂,却还是没脸真的问出口。
  也怕狼崽子真的生气。
  便是之前面对蜀王对白清涟的诸多偏袒时,九千岁都不曾想过问他为何那般,更不曾如现下这般唇齿间百转千回,就是诸多顾虑不敢问下去。
  谢令月挑眉,桃花眸怀疑看着怀里的人,语气好笑:“怎的,哥哥莫不是吃醋了?”
  这九千岁可不认,连连否认;还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起自己曾想过的那些担忧,总之他是担忧狼崽子与谢家。
  别说,这般的九千岁谢令月还真未曾见过,全身上下也就只有嘴硬,一时竟在这人身上看到了色厉内荏可爱的一面;看来这人方才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开始在意自己了,在意到不自觉的泛起醋意。
  谢令月很想开怀而笑,怕崩到背后的伤口,只是语气里带了一丝笑意:“哥哥不必吃别人的醋,我的眼里与心里只有你一人,再容不下旁人。”
  悄悄松了口气,陆寒尘嘴角微扬,又在他胸口轻蹭,却又因这人接下来的话僵住。
  “不过,江越来皇觉寺确是为了见我,且我们已经见过。”谢令月故意道。
  话落垂眸看怀里的人,想知道他会如何反应。
  察觉到他身子僵住,心里暗笑,桃花眸也微微挑起:“怎的,哥哥难道不清楚魏国公府与英国公府是世交,我们之前当然认识。”
  怀中人不说话,抱着他胳膊的手也缩回他自己腹部。
  “哥哥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吃醋了?”谢令月诱哄,此时此刻,他忽然起了坏心眼,想听到这人承认他的醋意。
  也想证明自己在这人心中有了位置。
  可是九千岁是谁,他怎么可能直接承认自己的醋意,那多丢面子,转而问起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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