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才在少年的推拒中不舍抬头,与他额头相抵,嗓音极为暗哑:“本舍不得与昭昭分开,但陆寒尘最近心境极为不稳,你又是个急躁的性子,还护着你九哥···与他闹起来,终是你吃亏;所以,乖乖住在崔府等我,不出一个月,我便能快马加鞭来接你,可好?”
“好罢,你总是有道理。”少年的回答还带着喘息不稳,脑袋枕在卫兰陵颈侧来回蹭。
感知到少年的不舍,卫兰陵抱着他的动作收紧,右手缓缓移到到他的后背,将人更紧嵌入自己的胸膛,嗓音低沉。
“昭昭最乖了,咱们别让你九哥将来后悔,嗯?”
卫昭还能怎么办,他也捉摸不定九哥的心思;卫兰陵比他年长十岁,总是能看的更清楚,或许他说的对;感情之事最是说不清楚,也许九哥如今断情,之后真的舍不得陆寒尘呢;若是陆寒尘真的出了什么事,九哥又醒悟他离不开陆寒尘,那才是悔之晚矣。
“那你也不能只顾着陆寒尘,路途遥远,也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少年开始操心自己的爱人,狗狗眼都是不舍:“你这人是个面冷心热的,最是讲义气,要多多顾及己身,回来你若是瘦了,我可不理你!”
两年前这家伙为了避开自己,躲到京都之外,再见时便清瘦几分,卫昭很是心疼;要不是九哥提点他卫兰陵也是舍不得他,不想他被人置喙,卫昭也不会那般轻易原谅他,还主动与他表明心意。
终究是个小少年,关心人都是这般的别扭,卫兰陵心中却只有阵阵暖流,忍不住又低头将人吻住;他的昭昭啊,怎就这么招人爱呢,直白又热烈,别扭中还带着可爱···
“都听昭昭的,你也保重;多跟着崔老爷子学些课程,便是想为你九哥分忧,也不要晚间做,烛火昏暗,莫伤了眼睛···”对自己娇养大的小崽子,卫兰陵永远不放心,恨不能将人系在自己腰间,如此才安心。
卫昭撅嘴:“外祖父与外祖母都这般喜爱我,表兄表姐们也爱和我玩,你不用担心。”
被爱人紧紧抱在怀中,卫昭自然能感受到爱人腹部之下的灼热,面上泛红,微微移开一些;其实他好想就此扑倒卫兰陵,与他做世间最快乐之事···怎奈九哥一再耳提面命,他还真不敢越界。
却又心疼爱人忍的辛苦,卫兰陵与陆寒尘一般的年岁,都是二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少年的狗狗眼来回乱瞟,桃花面娇艳欲滴,出口的声音低若蚊蝇。
“卫兰陵···你···你不用这般辛苦,不如···不如我用手帮你···”
高大的男人瞬间紧绷,不可置信低头看怀中人,眸光明亮,像是要灼伤卫昭;而后更紧抱住自己的珍宝,语调颤抖:“昭昭···我的昭昭啊···”
能感受到顶着自己的···又涨热几分,少年更不自在,还有难为情,说话都吞吞吐吐:“九哥说···为了我的健康着想,我···必须再等两年才能与你···与你那个···可我舍不得你难受,用手总不会···总不会···”
再也说不下去,少年干脆闭眼,动作迅速伸手,捉住腹部之下顶着自己的,牵牵绊绊将人推倒在床榻之上。
卫兰陵此时真真是煎熬,身如置身火海,滚烫难消;是他放在心尖上疼宠了十几年的人啊,这般体谅他的辛苦,跌跌撞撞要帮他释放欲望,怎能不震惊,怎会不心间发软。
可谢令月不只提点过卫昭,更警告过他;便是没有谢令月的警告,卫兰陵也舍不得伤害少年丝毫;他可太清楚男人的秉性,原本坚定自己能忍得住;然心上人这般热烈直白,这般笨拙为他···卫兰陵都不知最后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心间置于理智的冰湖,终是在溢出几声呻·吟后豁然清醒,抬手捉住少年毫无章法的手,放在心口:“昭昭莫要乱动···你还小,再等两年···我等得住的。”
趴在他胸口的卫昭抬首,狗狗眼中弥漫春·情,就这般紧紧盯住爱人,语气带着颤栗:“可我不想叫你等···卫兰陵,你明日就要离开我一个多月呢,让我试试···如果情形不对,我···我就拔腿便跑?”
艰难压制欲·念的卫兰陵闻言终是哑笑,将少年的脑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叫他听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昭昭可听到了?”含着情·欲的嗓音醇厚:“只是这般我的心便要跳出来,可知我对你的渴望?”
真要由着心上人乱来,卫兰陵担心自己的定力不堪一击···
这一夜,卫昭终是未曾实现心愿,卫兰陵连床榻都不曾上,就守在窗边的美人靠上阖目歇息;天亮后,床榻上的少年还在沉睡,卫兰陵便听到隔壁院子的动静;无声叹息一声,起身整理好衣衫,先行洗漱后站在床边,静静看了少年片刻,俯身在他额上亲亲一吻。
“昭昭听话,乖乖等我,很快便回来。”
待到崔砚前来院内叫醒少年,卫昭下意识便寻找卫兰陵的身影;崔砚无奈:“你贪睡误了时辰,督主一行人早离开了落云山,你心悦的那位也跟着一同离开,他没同你说么。”
坐起来的少年将脑袋埋在双膝之上,遮掩面上泛起的红云;他可真是丢人,好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帮卫兰陵释放,甚至他还想到了前世看过的漫画,用自己的腿也不是不可以···哪知道那家伙真是定力惊人,硬是将他按在床榻上,柔声将他哄睡。
“砚表兄,你不是要跟着队伍去九哥那里,不如···我与你一道去?”卫昭突发奇想,卫兰陵舍不得碰他,而他又总想爱人不那么辛苦。
与其这般两人都煎熬挣扎,不如他去找九哥;九哥那里定然事情多,缺人手;且他去了也不是胡闹,可以就地解决材料与工艺的问题,能给九哥帮忙,加快武器制造进度。
再则,这般分开一段时间,等他年满十八岁再回来找卫兰陵,岂不是水到渠成,免得卫兰陵日日面对他,忍得更是辛苦。
卫昭觉得自己可真机灵,忽然想到的点子真真是两全其美,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抬眼看向崔砚的目光更加坚定,表兄都能帮到九哥,他更可以!
“你这般忽然决定,可同卫家主商量过,就不怕他回来云州找不到你担心?”崔砚更加无奈,少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卫昭重重点头:“我的武艺是卫兰陵教的,他知道我能自保;且他最是相信九哥,知道我去了九哥那里,再放心不过。”
实在不行,卫昭给他留一封亲笔信,说明缘由,卫兰陵必然懂自己的心意。
第151章
对于卫昭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崔砚都不知该如何劝说;且他知道少年说的一点是对的,若是卫昭去了阿月身边,武器制造确实可以加快速度,阿月亦能更快成事。
从私心里,明知谢令月筹谋之事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更有诸多危险,崔砚当然希望表弟的事情万无一失才好,因而他对卫昭的提议也很动心,很是欢喜他与自己同去漠北。
“不然,我先去找阿月,昭昭等卫家主回来云州,与他当面商量后再来也不迟?”崔砚还有其他思量,希望少年想的周全些。
狗狗眼瞪大,卫昭不可思议道:“砚表兄以为卫兰陵在的话,他能答应我去九哥那里?!”
那家伙就差把他当作什么都不能自理的宝贝拴在腰带上,尤其是在卫昭主动表明心意之后,也不避嫌了,恨不能时时黏在他身旁;谁都知晓九哥在漠北做的事危险重重,还要抢夺鞑靼人的地盘,卫兰陵能答应他去才怪!
当然是趁着这家伙不在,他才能偷偷离开啊;且卫昭想的很好,他这一走,能最快帮到九哥的大事,与九哥并肩作战;又不必卫兰陵日日面对他忍得那么辛苦,多完美的办法。
等到九哥那里稳定局面了,差不多卫昭也满十八岁了,到时候回来找卫兰陵,与他做快乐的事,不好么;卫昭也不是只会享受卫兰陵的照顾,他也想过,若是日后陆寒尘那厮为了九哥离开大宣,那卫兰陵在大宣的生意绝对会影响,说不得还有人觊觎他的家业。
便是皇商也拿那些权贵无可奈何。
若是自己跟着九哥博个从龙之功,那他就可以说动卫兰陵舍弃大宣的生意,到九哥的王朝继续经营;卫昭能想到,有他在九哥跟前的面子,卫兰陵会比在大宣做生意时更加如鱼得水,他也能保护卫兰陵的好吗。
再是少年心性,也少不了男人骨子里的担当,更何况卫昭并不是真正的小少年;两世遇到唯一的心爱之人,当然想与他共担风雨,也想为他撑起一片天。
也是这个原因,卫昭才会狠心想要与卫兰陵暂时分开一段时日;前世大哥也教过他,有时候短暂的分离是为了遇到更好的自己,卫昭想改变爱人心目中的自己,给爱人一个更好的自己。
眼见少年越说越是坚定,崔砚便也不再多言,他也觉得昭昭想的很周全,更相信卫兰陵不会因为这次的分离而辜负昭昭。
那人有时候看着昭昭的眼神,恨不能生吞活剥的那种欲·念横生,却又艰难压抑住,只这一点,崔砚便赞赏;如今大宣多少好南风的男子,可没有卫兰陵这般的心志与爱意,大都十三四岁便开始纵情床榻,真心相待之人少之又少。
主意已定,两人当即下山回了崔府收拾行李,准备再有两日便跟着谢一派出的人秘密启程;别说,想到能去漠北大展身手,两人更是难得振奋,这大抵便是男人骨子里的冒险天性。
回了崔府,卫昭倒是没想着隐瞒老爷子,主动去找两位老人家,交代了自己要与崔砚同去漠北之事;因为二老对他的宠爱,卫昭也没甚么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想法尽皆告知。
又说了他本应该等在云州,待谢家人到了先见过养父养母,但他担心之后想去漠北也找不到九哥;这一次谢一安排人是最后一次送东西,并未与陆寒尘提起,只说之前已经将东西都送走;如今陆寒尘昏迷,锦衣卫其他人自然不会想到派人暗中跟踪谢一这边,等陆寒尘醒了可就说不准。
卫昭可太清楚了,以他九哥的性子,若是现在不想见陆寒尘,必然不会叫他找到行踪,那时卫昭想找到人恐怕也难;他是冲动些,可也不会贸然行事,将自己置于险境。
老太太自然舍不得,才刚认下的小外孙,嘴甜又有孝心,怎舍得他去漠北那等危险之地,在家里好好读书不好么,倒是老爷子微微颔首。
“昭昭有此想法倒是可行,儿郎自该经历风霜,如此才可在将来顶天立地;且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跟着你九哥历练一番,定会有想不到之收获。”
对于自己唯一的外孙,老爷子如今极为认可,有阿月护着,还有阿砚随时提点,便是卫昭少年心性,也不会出事;阿砚可与他提起过,别看卫昭年少,却于机关制造及武器制造一道极为精通,正该发挥所长;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此言不差。
崔家子弟年过十五之后都要外出游历,老爷子不担心卫昭的安危,况这孩子还有一身武艺;因而耐心宽慰老太太几句,叫她不必担心,等着女儿回来,又高龄有了身孕,自有老婆子操心的时候。
都不用卫昭再说,老爷子就对他道,会代替少年在谢楝夫妻跟前说清楚;昭昭并不是不在意孝道,而是为了帮阿月的大事,想来他们夫妻二人只有欣慰。
晚间回到自己的屋子,卫昭在烛火下给卫兰陵写下长信,满腔心事与情意尽皆付于花笺;搁笔后少年不禁绽开笑意,难怪九哥告诉他,只要有了心爱之人,自然明白情之一字是什么滋味。
想他前世最烦的便是写文章,只觉有这抓耳挠腮的功夫,还不如做个实验有趣;可如今给卫兰陵留书,不用斟酌用词与语句,字字句句皆是真心,不知不觉便是几页写完。
卫兰陵啊,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不舍与真心。
尽心陪二老欢喜两日,第三日半夜,卫昭与崔砚悄悄离府,与前来接应的人汇合;谢一亲自确认过没有盯梢的之后,这才送他们一行人从落云山之后远去。
数日后,一行人终是出了大宣疆土,进入了漠北荒凉之地;已是年关时节,漠北却没有中原地区的热闹与节日气氛;今年暴雪带来的灾难,让这些靠天吃饭的异族生存都是为难,何谈过年。
崔砚文人风骨,还有些悲天悯人,一路所见让他更是沉默;卫昭却是不同,被狐裘包裹严实的少年看着漫天的皑皑白雪,开导眼前人。
“砚表兄不必难过,漠北之地本就靠游牧生存,且他们手中技术有限,不过是物竞天择;如今九哥将要统一漠北各部,对王庭贵族来说是灾祸,可九哥拥有的学识与技术,为漠北百姓带来的必是改天换日的生活,他们的日子会更好。”
闻言,崔砚略有振奋;是啊,表弟那般聪慧无双,还有昭昭的那些技术,若是真能统一漠北各部,百姓的日子与如今不可同日而语,这才是他愿意跟着表弟谋事的本心。
“砚表兄是不是也喜欢我九哥啊?”为了不叫这位表兄沉浸在沉重中,卫昭转移话题,且他也是真的好奇,别以为他看不出砚表兄的眼神,不过是这人太会隐藏而已。
崔砚愣怔,很快便失落而笑:“竟是连昭昭都看出了我的心思。”眸光坦荡看过来:“阿月那般天人之姿,才华胆魄等皆是当世绝无仅有,对他···不动心很难罢。”
崔砚相信自己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然而那人却已心有所属,不畏流言,不畏艰难,所有衷情都给了陆寒尘;崔砚只是偶尔在心间叹息,若是没有当初谢家入北镇抚司之事···阿月定会遵照姑母的安排,来云州与自己成亲;或许,阿月也会将这般炽热的感情给予自己。
真正见了阿月看向陆寒尘的眼神后,崔砚便知自己再无任何企望;崔氏有崔氏的傲骨,明知无望,又何必给表弟带来烦扰,因而崔砚将自己的心事隐藏的很好。
卫昭重重点头,他九哥就是这么优秀,没有人喜欢才是稀奇好吧;幸而砚表兄只是察觉了心意,又看到九哥对陆寒尘的真心,很快便收起心思,不然最后伤心的还是砚表兄。
少年的声音满是憧憬:“砚表兄也不必伤怀,咱们到了九哥身边,必然会认识不少人;九哥身边必有不少能人异士,说不得,砚表兄便遇到了那个命中注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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