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大怒之下,下令彻查,但也并没有什么结果。母后因此忧思成疾,常年缠绵病榻。
父皇便把六宫的事情,都交给了二皇子的生母静贵妃。
她那年冬日落水后,就此对外宣称,落下了寒疾,身子常年用药。自此,中宫嫡出,一死一病。
父皇许是带着一些愧疚,让她十岁开始,学着打理内库。十三岁的时候,便把内库的掌事一职,给了她。
“本宫何尝不知,他们不过是急了,想让内库换个话事人而已。”慕容清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故而父皇才赐婚于我,自然也是为了看看我肯不肯放手,有没有别的心思。”
那年轻人听了,却面带忧色,
“只是殿下,皇室的规矩向来如此,若是成亲, 便要把内库的打理权交出去,您要早做打算才是。”
慕容清看着账本,头也不抬,“无妨,本宫自有打算”。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身后的年轻人快步过去打开,却是那去而复返的冬娘。
“殿下,这是关于沈钰的信息,还有。。。。” 冬娘面带犹豫,欲言又止的说道,“沈钰,现在也在楼里看文会。”
第3章 百花楼我来了
沈钰自打列好了单子,准备一个一个去体验一下。
就问母亲卢氏要了五百两的银子,打算先去赌场观摩学习一下,却没想到,刚一进去没待到五分钟,就狂奔了出来。
差点一口呕出来,她闻到了浓浓的汗味,臭脚丫子味,赌场里男人身上的味道,简直要掀翻这赌场的房顶。至于单独的对贵客室,她这点银子,还进不去。
第一个,体验赌场失败。
沈钰愤愤,带着青松和青竹,一路逛一路买过去,路边摊的吃食买了一大堆。这有钱的随便花的感觉,就是好啊。
接下来第二站,看美女。
以前看周星驰版的唐伯虎点秋香,四大才子上街调戏美女的那一幕。周星驰做的戏剧效果十足。她也得感受一把,这古代纨绔子弟,调戏民女的感觉。
青松和青竹,跟在自家公子身边,那头恨不得低到土里去。公子这是怎么了,难道落了一次水,脑子里也进了水吗?
公子以前最是守规矩,知礼数,今儿怎么像被脏东西附了身。这要是让侯爷知道,怕不是要打死他们两个。
沈钰不知道青松和青竹的内心戏,带着他俩在街上来来回回的逛街。
走了大半天,这要是有计步器,怎么也得一万多步了,怎么除了卖吃食的,卖菜的,也没见到什么电视剧中的世家贵女。
已婚妇女带着孩子,来买东西的,倒是见了不少。那咱也不能调戏这样的人啊。
“唉,这街上哪有民女可以调戏,全是成了亲的,孩子他娘。”
“公子您胡说什么呢?”青竹紧张的说道,“您刚被赐婚,调戏民女要是被公主和陛下知道。您就完了。”
沈钰长长的叹了口气,拿手里的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道,“你家公子我哪有那个本事真的去调戏民女?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些世家贵女们的风采罢了。”
第二个,调戏民女失败。
这耽误了差不多快一天的时间,啥也没干成。得,那再去青楼见识见识吧。
说起来百花楼,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百花楼的姑娘,分为两种,一种是卖艺卖身的姑娘,一种是卖艺不卖身的姑娘。
无论哪种情况,楼里的姑娘自然都有各自擅长的才艺,无论是弹琴,还是书法,又或者绘画。
沈钰抬头看了看这传说中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地方。抬脚就迈了进去。
进去一楼的大厅,一眼望过去,座位几乎都被坐满了,甚至走廊里都站满了人。
她喊住一个小厮,扔过去一锭碎银子,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一见那银子,喜笑颜开,热情的回答道,
“爷看您是第一次来百花楼吧,问小的就对了,今儿是恰逢初十,是三进院子里的姑娘们,选入幕之宾的时候。您不去瞧瞧热闹?”
沈钰一听,这还来对了。赶忙又塞过去一锭银子,“给我找个座位。”
“得嘞,公子,你这边请。” 小厮拿了银子引着沈钰坐在了前头几排的一个空位上。
慕容清皱眉看着面前的两张纸,关于广平侯府,她是知道的。现任广平侯是巡城司的使司,老狐狸一个,保持中立。
大夫人卢氏,乃允州富商卢家的嫡女,出身商户。纸上还列举了一些卢家所做的生意。
二夫人方氏,如今掌着侯府的中馈,是户部侍郎的嫡女。
只是沈钰,消息却不多,甚少出府,一直苦读,颇有才名。秋闱解元。房里干净,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但是今天却去了赌场,还在大街上溜达了很久,买了一堆吃食。
逛街是为了调戏民女?
我们一向冷静自持的公主殿下,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沈钰中了解元后,京城世家们的眼光,倒是把她当做择婿的人选之一。有出身,有功名,自然仕途一片大好。
慕容清挑挑眉,有趣,甚少出府,常年苦读的解元公,却来了青楼。
她眼里晦暗不明,玩味的笑了笑,“既如此,本宫也当去今晚的文会瞧瞧。”
她身后跟着的年轻人,听了冬娘的话,却眼底划过了一道戾气。刚被赐婚于殿下,却来逛青楼。
如此人品,也配得上殿下?
沈璟看着这第一进院子的亭台楼阁,不禁感叹古人在审美这个方面,从来没有输过。
“这不是我们的解元公吗?解元公怎也到了这里?” 旁边坐着的人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
沈钰抬头一看,知道这是羽林卫大将军家里的儿子,蒋通武,早几年考了武举,如今已是羽林卫正六品的校尉。
都是武官出身,本来该是一个阵营,但自从知道昭仁公主被赐婚给沈钰后,他就颇为不服。
沈钰一个小白脸,怎么看也不是武将家里出来的,他一掌下去就能拍死。陛下怎么就把她和昭华公主殿下赐了婚。
蒋通武在羽林卫当值,自然也见过昭华公主。他脑海里此刻闪过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可惜家里不同意他请求陛下赐婚,说嫡长媳,将来是宗妇,怎可子嗣艰难。
百花楼里每逢十天举行一次的文会,是京城里有名的存在,也只有在文会里拔得头筹,才能见见三进院子里的姑娘。
所以京城的士子,达官贵人,这天来的并不少。自然也有不少她以前的同窗。
“还真是解元公啊。解元公来了,今晚的文会,我等看来只能做陪衬了啊。”
“沈兄,你向来苦读,难得见你出来散散心啊。”
旁边坐着的另外一个文弱书生,笑着和沈钰搭话,完全不理旁边坐着的蒋通武是什么脸色。
沈钰想了想原主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宋兄,你也在这里啊。”
宋文是她在书院的同窗,和蒋通武是表兄弟。原身和宋文倒是关系还不错。
“秋闱完了,松松劲儿,今日文会,故而来瞧瞧 。” 宋文看着台上的几盆菊花,“看今晚的文会,想来是要以菊花为题了。只是不知道是作诗还是作画了”。
沈钰一边暗自懊恼,怎么就忘了自己原来还是个解元,来到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被轻易放过。
这来看热闹,不会看出事吧?写诗,倒还行,怎么也得搜刮出一首来背背,但要是画画,这不得露馅吗?
“前些日子不是落了水吗?生死之间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觉得除了苦读,也得看看这人间百态,听说今日有文会,便也来凑凑热闹。”
蒋通武在一旁抓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面上十分不屑。这文人说话,就是弯弯绕绕的。
直接说你想看姑娘,不就得了,还得找出这么虚伪的理由。
要是沈钰知道他的内心戏,还不得不感叹一句,还真让你说对了。
“解元公,既然来了,跟蒋某也喝一碗。”蒋通武哐哐倒满一碗酒,就递了过来。
沈钰见状大呼这个莽夫,面上却不显,用手推了一把蒋通武的胳膊,却正好搭在了他脉上。
她原本是要推拒一番蒋通武递过来的酒,却不经意间切了一下他的脉,这一切,就让她皱起了眉头。
第4章 蒋校尉你有病
“蒋校尉,你有病啊。” 沈钰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此言一出,就连一向鲁莽的蒋通武都愣了,这小子怎么上来就骂人。更别说一旁的宋文了,惊讶的去拿吃食的手,都定在了果盘那里。
“姓沈的,我好意请你喝酒,你怎么辱骂我?” 蒋通武哐当一声把酒碗摔到了桌子上,怒气冲冲,“今天你要是不跟我好好道歉,小爷我绝饶不了你。”
“蒋校尉先息怒,不要着急。” 沈钰却面色平静,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最近是否会偶尔看到去世的人,或者听到有人在你耳边窃窃私语?”
蒋通武听的眼皮子直跳,显然是沈钰说对了。他原以为是最近当值太累了,休息休息几天便好。没想到这却是病了不成?
沈钰拿出来一个针包,挑出来一根放血用的三棱针,把蒋通武本要给他喝的那碗酒,拿了过来。把针放进酒里,消了消毒。
“蒋校尉,不介意我取你一点血吧?”
“取就取,小爷还怕你不成。” 蒋通武把手伸了过来。
沈钰见状勾了勾嘴角,这蒋通武,直性子啊。
她点刺了一下,挤出来一点血在面前的空碗里,只见血的颜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这时蒋通武和宋文都愣了,此时对沈钰的话,信了个十成十。血都变色了,还能没病吗?
宋文把手放下,端起来酒杯,喝了一口,强自镇定的问道,“没想到沈兄除了文章写的好,还有这么一手好医术。却不知我表弟这是什么病?”
沈钰又把放血的三棱针放酒里泡了泡,收起来。幸好,自己随身携带针灸包的习惯,到了这里又捡起来了。
她落水后,总觉得自己也得有点防身的东西,想半天啥也不会,那只能带包针了。
感谢父亲和爷爷啊,让自己学中医。
“蒋校尉,这是中毒了”。沈钰往前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这里人多口杂,不便多说。等从这里走了,有空再详谈。”
坐在沈钰他们后面一桌的两个年轻公子,听了相对看了一眼,掩饰不住神情里的惊讶,情报里没说沈钰还会看病啊?
从刚才来看,她不但会医术,而且颇为精通,否则怎么可能稍一搭脉,便知蒋通武中了毒。
蒋通武和宋文听了脸色煞白,中毒。他俩自小也是官家子弟,后宅阴私,多少也知道一些。
此时不需要明说也知道,多半是蒋通武家里出了问题。若要是当值的时候,在宫里出了问题的话。
蒋通武想到这里,没有再往下深想,无论如何,这事必须告诉父亲。
他正要再问问是什么毒,要不要命,就听到台上一个侍女说道,
“我家姑娘偏爱花中之菊,这几盆菊花,也是我家姑娘亲自打理的。今日就请各位公子,以菊为题,一炷香内写一首诗来,我家姑娘喜欢哪首,自会公布。”
说完就点燃了一炷香,让人上了笔墨,静静的等在一旁。
底下的人看到那一炷香比平时短了一半,暗道这锦红姑娘真是苛刻,要是落到自己手里,少不得要使劲折腾她一番才算完。这样想归想,却都赶紧开始苦思冥想。
沈钰心道,这百花楼的丫鬟,教的着实不错。只说她家姑娘喜欢哪首,不喜欢的未必文采不好。只不过人家可能好婉约,而你写的豪放罢了。
这话一出,没被选中的,也不得罪别人。她看着周围的人冥思苦想,自己却开始吃点心喝茶,毫不着急。
“沈兄,怎地不写一首?” 宋文见她只是吃喝,并不动笔,面带疑惑的问道,“今日合该沈兄拔得头筹才是。”
蒋通武本来就是武将,写诗这个肯定比不过那些人,今天来也不过是凑热闹而已。宋文刚才听到蒋通武中了毒,哪里还有心思写诗,只担心表弟的毒了。
沈钰心想,我倒是想写啊,我那字能看吗?
“我今日来只不过是见识一下百花楼的文会,陛下既已赐了婚,哪里能在此过多的流连?岂不是给昭华殿下惹麻烦。” 沈钰面上说的一片坦然,表情诚恳,叫人信服。
后面那桌上的年轻公子,其中一个眼底划过一道幽光,若不是殿下知你今天去街上想调戏民女,恐怕就被你这副面孔给骗了去。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其余的人相继都把自己写的诗文递了上去。那姑娘进了房间,送了进去。
写的人倒也不多,也就大概十来篇,想必有些人在短时间内想不出来,索性不写出来丢人了。
此时一个人说道,“刚才怎么没见解元公动笔?解元公的才华,也好叫我等见识一番。”
“是了是了,解元公, 难道写不出吗?” 另外有人起哄说道。
其余的人听了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钰心里暗骂,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我写不写,关你屁事?
后面那桌,其中一个人低声说道,“主子,难道这人名不副实?若真是如此,今科定然有鬼,她如果舞弊,主子您现在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另外一人却摇摇头,眼中满是不赞同的神色,“若真是如此,倒是一个好棋子。走了一个沈钰,还会来马钰,王钰,解决不了根本。”
“我今日只是顺道来此,看看热闹而已。” 沈钰挑挑眉,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是为了专程为了锦红姑娘而来,就不打扰大家的兴致了。”
那三进院子的锦红姑娘,看完了手里的诗篇,来到了台子上,正要宣布结果。
又有人高声说道,“解元公此言差矣,既然来了,就不要扫了大家的雅兴,还是解元公不屑和我等比试吗?”
这个人顿了一下,看向高台的人说道,“锦红姑娘先不必着急,我门还等着看解元公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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