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碣棋的眸色渐深,抿着唇。
“哎,这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我们回去吧。”陈珲自说自话,他不想这么尴尬的,于是转身就边说边走。
陈碣棋拉住他。
陈珲有点激动,有点茫茫然:“怎么了?”
陈碣棋俯身,把他的拉链往上拉。
“哎哎哎!这衣服就是敞开穿的,拉上去太丑了。”陈珲说着用手放着,陈碣棋抓住他的手。温热的掌心紧握住陈珲的手,陈珲撞入他的眼睛里,一团昏暗。
陈珲把手抽出来,支支吾吾:“那就拉上吧。”陈碣棋一旦释放出一点阿尔法身上的气质,陈珲都会有点害怕。
陈碣棋把拉链拉到最顶端,随即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在陈珲身上。
“用不着…唔…”
陈碣棋没有给陈珲反抗的余地。
做完这些,陈碣棋才抬腿往前走,陈珲只能跟在他身后。
刚走两步。
陈碣棋开口和陈珲说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把手放进来。”这话说的平平淡淡,听不出来什么语气。
他这段时间就这个鸟样,做什么都没有表情。
陈碣棋把自己的手从口袋里面拿出来,让陈珲把手放进他的口袋。
“…用不着”
两个人用一个口袋,把手放对方那,多奇怪。
陈珲顺道想插手放进自己的口袋,可惜,这棉服只有右侧一个口袋,另外一边还真没有口袋。
陈珲……什么鬼才设计师。
陈碣棋停在他面前“我手不放进去,不碰你。”
“你放进来,我不碰你。”
他这话说得极为诚恳,陈珲听了觉得胸腔有点发酸。
陈碣棋见陈珲不动,吃硬不吃软是吧…
陈碣棋话锋一变:“哥。”
“别让我说第二遍。”
--------------------
第16章 测量数据
雪倒是不大,路上的人更少的可怜。
陈珲的左手放在陈碣棋的口袋中,两人都走不快。偶尔有那么两三个人路过,看到陈珲的手放在另外一个人的口袋,多注视两眼,也就过去了。
围巾上有一股很淡的红酒味,陈珲闻得很清楚。他扯了扯围巾,不想被这味道包裹。
陈碣棋侧脸看了一会,随后伸手将他围巾前面一点压了压,让对方更加舒服一点。
陈珲在面对陈碣棋的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脑袋完全就是空白的。他屏息凝神,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小子又要发疯。
好在陈碣棋什么都没干。就像他说的,不碰。
到家后,陈碣棋自然地帮陈珲的围巾取下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
陈珲看他自然,自己也装作自然。
陈碣棋把围巾挂好,回头看见陈珲在呆呆站在原地。
他控制住自己想笑的神情。
演技真差劲啊。
“哥,我回房间了。”
陈碣棋一语惊醒梦中人,陈珲浑浑噩噩地说:“哦哦,行,行…”
“等等…我们谈谈吧。”陈珲说。
陈碣棋听闻一顿,刚才的一点欣喜似乎消失殆尽,仅存的笑意变成了一点苦笑:“哥,等我考完试再谈吧。”
哦,对,考试,考试。陈珲脑袋慢悠悠地转,说:“好,好,考完试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陈碣棋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
陈碣棋推开门,发现陈珲已经起床了,而且围着围裙站在桌边。
“快,哥早上一早起来做的。”陈珲对着他说。
陈碣棋似乎是晃了晃心神,然后坐下,他的话依旧很少。
餐桌上是面条,鸡蛋,还有油条。陈珲把围裙脱了,坐下来,给陈碣棋剥鸡蛋。鸡蛋有些烫手,他剥一会就忍不住放下手来。
他每天早上的鸡蛋都是陈碣棋给他剥好放在陶瓷碗里的…
陈珲吹了吹手,准备拿鸡蛋接着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过来率先把鸡蛋拿走了。
陈碣棋把剥好的鸡蛋放在他的碗里。期间他的眼神完全没有放在陈珲的身上,他聚精会神地在看新闻,昨天晚上的新闻正在重复播放,播音员时不时地提及最近的预科考试。
陈碣棋自然而然地将鸡蛋放在了他的碗里,然后眼睛像是黏在了新闻上,接着吃饭。
陈珲……:你哥没废物到这种地步。
陈碣棋吃的很快。他吃完了就坐在一边看着陈珲,陈珲熟若无睹地吃了两口,抬起头说:“需要我送你去考场吗“”
陈碣棋停了一会,说:“好。”
考场门口都是来送学生的家长,贝塔居多,还有一些欧米伽,很少有阿尔法。
陈珲拽了拽陈碣棋的领子,陈碣棋顺势弯腰,方便陈珲帮他整理。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对方的温度。放大的俊脸贴近陈珲,陈珲帮他整理领子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他这种不经意的动作,不经意的贴近,让陈珲更加束手无策。
“好好考,别紧张。”
陈碣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没你紧张。”
……
天气不错,陈珲转了地铁去上班,路上的新闻在播报这次的考试,他对陈碣棋很放心,他成绩非常稳定。考试这两天陈珲都提前下班,他就和其他的家长一样,在门口等着。
风雪很大,教室里面的笔声不断。
两天转眼而过。
陈碣棋迎来了假期,陈珲照常上班。假期中,陈碣棋依旧没有呆在家里,他和学校申请了实验室的使用权,学校很快给出了批准。
一切如常,正常到陈珲心里面非常的不安,有些事情似乎正在隐隐发生改变。
他起床照例还是看见陈碣棋早起给他做饭,陈珲让他回去睡觉,不用上课就多玩一会。陈碣棋没理他,每天早上桌上的豆浆都是热的刚刚好。
趁着这天有空,陈珲打电话给陈碣棋。
陈碣棋那时正在实验室,他脱去白色的橡胶手套,一只手握着手机,站在窗边,问有什么事情。陈珲发了一个地址给他,让他没事早点过来。看着那个定位,陈碣棋露出一点笑意。
赵笙站在西装店的落地窗前熨烫一套西装,他身上穿着统一的工作服,细窄的围裙边绕着他的腰间,成为了点缀。
基因决定了任何欧米伽都会拥有姣好的面容,他也不例外,细碎的发丝搭在他的额前,黑睫一颤一颤,红唇为他的面容增添一丝艳丽。
外面飘着一点点风雪,远远望去,这里就像是一副油画。
陈珲顶着风雪推开门。
“您好…”赵笙习惯性地开口。“您来啦!”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眼睛亮了亮,不由自主地声音都更加的清脆甜蜜。
陈珲笑着点头。
这就是和陈碣棋匹配度达到60%的欧米伽。很偶然,很巧合。
陈珲收集还拎着一点水果:“这个,给你的。”
赵笙惊讶道:“您…给我的?!”
陈珲不敢直视他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把水果放在前台,说:“嗯。”
赵笙很开心,他喜欢贝塔多于喜欢阿尔法。他对阿尔法的印象并不好。因此,他认定自己应该找一个贝塔,一个温柔的,体贴的贝塔。
赵笙:“谢谢!”
陈珲有些尴尬:“待会,我弟过来测量身高之类的,上次说好的。”
赵笙双手放在身前:“好的,您坐,我去给您倒水。”
陈珲坐下,给陈碣棋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
陈碣棋:“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您小心烫。”赵笙端了一杯茶过来。
陈珲连忙放下手机去接,难免会有手指之间的触碰,赵笙的耳廓微微发烫。
总体而言。陈珲很符合赵笙的对象选择标准。
长相干净端正,让人接触很舒服,也许没有阿尔法那样出彩的相貌,但是他那张脸无端的就会让人产生亲近:话有点少,不过很贴心温柔。
陈珲喝了一口,察觉出不是普通的茶,抬眸看了一眼赵笙。
赵笙怀里还抱着一件衣服,笑着问他:“这个味道好吗?”
陈珲:“好,好的,微微苦涩,带点回甘。”
赵笙:“您喜欢就好,这是我自己喝的茶叶,我觉得您也应该也会喜欢。”
陈珲汗颜。
他不认为自己长得好看,也没有什么个人魅力,因此并不觉得几次的见面会让他人喜欢上自己。也许赵笙只是单纯的对待客户很好。
叮铃一声。
门口的风铃响了。
陈碣棋推门进来。赵笙皱了皱眉。
这是一个阿尔法。陈碣棋脱去校服,一套干净利落的衣服将他的宽肩窄腰衬托地愈发明显,头发往后梳,双手插兜,淡漠的神情为那张凌厉地脸更多了两份难以言喻地神韵。这家伙浑身上下都表示出自己是一个出彩的阿尔法。
他不喜欢阿尔法。
陈珲也察觉到了,陈碣棋近来穿的很好看,从前的贝塔的气质少了很多,阿尔法的气质更加明显了。
“您好,有什么需要?”赵笙笑着说。
陈珲放下杯子,站起身说:“这是我弟。”
陈碣棋眼光从赵笙身上一略,目光落在了陈珲身上,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多了一丝温柔,原本冷冷地神情变得生动起来,
赵笙回头疑惑看了看陈珲,然后又皱眉瞧了瞧陈碣棋。
陈珲明白他在疑惑什么,主动解释:“他是阿尔法,我是贝塔。”
赵笙愣愣地说:“天哪,那还真的是鲜有耳闻啊。”
陈碣棋向周围打量了一下,双手插兜走到一边的人体模特身边,看了看西服,并没有和赵笙打招呼。
傲慢。
赵笙愤愤地想,和他哥一点不像。
陈珲把桌面的图册递给陈碣棋,说:“挑一挑。”
陈碣棋走过来坐下,露出乖巧的样子抬头看着陈珲:“哥替我挑吧。”
陈珲把书页翻开,找出之前看的那一套。
赵笙的眼神落在陈珲身上,陈碣棋微微抬眸,注意到之后,往旁边的陈珲靠了靠,问:“可以倒杯水吗?”
赵笙:“嗯嗯,好的稍等。”
陈珲指着图片上的西装,问:“这个?”
陈碣棋:“都行…”
“你身上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陈碣棋抬手自己闻了闻:“做实验做了一半,过来了。”
……
“那没关系吗?”陈珲也不知道假期他呆在学校做什么,想着放假了,应该都有时间就直接喊他过来了。
陈碣棋摇摇头,“没事,下次再做。哥…”
“嗯?”
“哥很少带我出来。”陈碣棋平静地诉说。
陈珲停了停,不知道说什么,抬起桌面的茶,喝了一口压压惊。
这小子该不会一放假又变回原样了吧。
“您好,您的水。”
赵笙把水放在桌面上。一杯普通的水而已。
陈碣棋侧脸看了看陈珲的茶,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陈珲放下杯子,把图册给他。
“就按照这个给他量一量吧。”
“好的,稍等。”
陈碣棋站在一旁,赵笙戴起口罩,并且贴心地给自己叠加了好几个,背对着他们深呼吸两口,随后拿着皮尺开始测量。
即使在非易感期之间,阿尔法和欧米伽也容易产生信息素的交融。如果没有隔离喷雾或者阻隔贴,那么一旦信息素扩散,后果就不堪设想。
陈珲双手抱胸,看着他们,脑海里想起书上的知识。
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恶补的知识点。
两人容貌登对,信息素也匹配。陈珲故意让他们两个相遇,现在看来,两人挺愉快的。除了两人本人。
陈碣棋从进门开始就感受到了赵笙的目光。目光当然没有停在自己身上,他停在了陈珲身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欧米伽竟然喜欢他哥。陈碣棋面无表情,一股属于阿尔法的强制的压力隐隐地散发出。
赵笙也不喜欢这个阿尔法。
讨厌的红酒味!赵笙不爱喝酒,也不喜欢阿尔法。傲慢的家伙!
过了一会,赵笙屏息,后退两寸。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头对陈珲求救:“你帮我测量吧,我做数据。”
陈珲还沉浸在二人登对,幸福美满的美好幻想中,一句话就把他拉进现实。
陈珲本想拒绝,又看到了赵笙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能点头答应:“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陈珲的错觉,他那一瞬间感觉到了陈碣棋的眉头上挑,嘴角弯出漂亮的弧度,陈碣棋此刻就像一只即将知道被爱抚的大型猫科动物。
陈珲硬着头皮接过赵笙手中的皮尺走向陈碣棋,陈碣棋自动地张开双臂,好似在等陈珲投怀送抱。陈珲绕过他的正面,微微踮起脚尖,从后方测量陈碣棋的肩宽。
“哥,你量肩宽要往上一些才准确。”赵笙站在一边远远地指点陈珲。
听到这句话,陈碣棋方才还得意洋洋的神情顿时黑了下去,而陈珲完全没有注意到。
陈碣棋只有一个哥哥,陈珲。
陈珲也只有一个弟弟,陈碣棋。
赵笙喊的那句哥,让陈碣棋近来吃药控制的精神欲望临在岌岌可危的悬崖之上。
好在这时候,陈珲走到他面前,拿起皮尺从正面测量。陈珲低垂的脸颊,微热的呼吸,以及不怎么安稳的心跳声,让陈碣棋稍稍收回一点理智。
测量结束了,陈珲松了一口气。
赵笙把数据记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说“没有那么快哦,应该需要两个月。”
14/36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