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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语绾竹(GL百合)——浧落

时间:2024-04-17 07:20:24  作者:浧落
  景樆淑随即又标了一处地点和一个人的名字,说:“一比一复刻算什么,多送一个。”
  翟沄年微微一笑,就是默认了。
  姜亦宸慢条斯理吃着Christian特别加的煎蛋,突然怀疑自己组长哪根筋搭错了,最近对景樆淑的容忍度这么高。
  下午,翟沄年把消息交给楼砚南,于是捣毁晏清党联络点、暗杀那四个人的任务就都交了出去──让景樆淑带了几个人去。六组剩下这十几个人个人还得忙别的。
  等收拾好离开庄园是正是黄昏,又在下雨,所以可见度并不高。五个人趁夜离开到了市中心,很快走去烟澜园。
  翟沄年自己走去了后院,说是去看看后院的状况。留下其他四个人在前面看戏,顺便熟悉熟悉环境。
  翟沄年手揣在外套的衣兜里,长发披肩,刚走到屋檐下就有人迎了上来,口中低声叫道:“大小姐。”翟沄年早就确认了四下无旁人,所以直接点头应下:“贺叔。跟您说件事。”
  “直接递信来说就好了,跑这一趟,平添危险又是何必呢?”贺恒一听,有些着急了,语气里似乎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翟沄年倒没计较,贺叔自小就在家里当管家,也是看着她翟沄年长大的。是为数不多知道翟沄年身份的人之一。从翟沄年假死后他就一起来了津市,管着整个津市最有名的梨园,帮着打探些消息或是办点事情。可是无一例外,为了翟沄年的安全,都是传递密信来交流信息的。翟沄年这么突然来这里,贺叔担心一些也是正常的。
  翟沄年笑了笑,回答道:“没事,早晚要来一趟,趁着今天落雨,相对也安全点嘛。”
  贺恒摆了摆手,无奈:“哎,你说的总是有理的。先说正事?”
  “过些天,八月四日下午三点,借你烟澜园一用。”
  “好,我安排。你走的时候小心点。”
  “不急,我熟悉下环境。”
  “我带你?”
  “好啊。”
  绕回正院去,台上恰好在上演《钗头凤》,翟沄年一看当即定下:“贺叔,要不那天就排这场戏?”
  “好。”贺叔应下来,顺便又问,“你……不会要亲自上去演吧?”
  不需要等翟沄年回答近旁的姜亦宸和Christian就投来了怀疑的目光:“谁?”
  翟沄年一脸平静,还是看着台上,默默记下些动作和唱词。头也不回地说:“不然──你们陪我一起?”
  “不了不了。”“组长你加油。”
  翟沄年哼笑一声:“不可能的事,想听而已。”
  姜亦宸“哦”了一声,似乎……挺失落的?
  什么毛病?杀个人你还得选个喜欢的曲伴奏?怎么,心情愉快点?手下留情点?
  看了一整出《钗头凤》,翟沄年定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一句为行动暗号,五个人也对环境和人手安排做了定论。下班时间也该到了,所以各自离开,翟沄年懒得跑远了,所以直接去了自己在市区的住处。
 
13.岭雪
  不知道是十几年前了,在翟沄年还在覃市的时候──那时候还叫齐钰绾。
  齐家的宅院里,照例是齐安怀不在,翟沄年在家呆得也是无聊,正好楼砚南给她放了假,索性她就拿着画板向管家贺叔打了招呼:“贺叔,我出去玩了啊。”
  “哎,大小姐!可是……”贺恒立刻就有些担心,伸手要拦下翟沄年。
  翟沄年凭借灵活的动作迅速跑出去,边跑边不忘回头说:“不带人,我自己小心点,绝对不惹事,就去郊外逛逛!”
  “哎呀!这──算了算了。”贺恒看着翟沄年的背影,无奈拂袖。
  到了郊外,翟沄年打算往林间走走,行动能力一流的翟沄年也真的去了。
  正靠着一棵树抱着画板写生,翟沄年突然听到些许动静,动静的声响可比于松鼠窜上树头。但翟沄年可以听出来动静并非在上方,而是……不远处,听起来对方似乎在地上。
  考虑到现在的时局,翟沄年第一反应就是山匪或沿路劫掠的人,她把画板放在树下,拿起笔带,左手迅速拿出里边藏着的刀,刀尖藏进袖口。
  她循着自己听到的声音的方向慢慢走去,齐大小姐表面上警惕万分,实际上内心戏挺多:“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不过,就这把匕首我打得过吗?”
  想着,翟沄年右手就去摸自己的枪了──打不过就上枪,有点不要脸,胜之不武,可那又怎么了!
  翟沄年走到一棵树附近,停下了脚步。
  不对啊,谁家劫匪看这个女的一个人还能等这么久啊?
  “要不你自己出来好了?”翟沄年一想明白之后就丝毫不见胆怯的样子,胆子也真正大了起来,说的话都是很有底气的。
  翟沄年默默数着时间,打算等一分钟左右就不等了──她要自己去看了。
  三十七,三十八……四十一,四十三……
  就在快数到五十的时候,一个身影总算是慢慢站了起来。
  翟沄年看着那一身裙子,眉心突然一跳。
  怎么回事,还是个女孩子?
  这灰色……额,白裙子的款式……像是慈遇孤儿院的同一款式?
  至于翟沄年为什么知道慈遇孤儿院的衣服,那就得归结于资本的力量了──很巧,慈遇孤儿院的资助方就是齐氏企业。翟沄年不久前才去看过。
  翟沄年默默盘算着:“可是…慈遇在邻市了啊,虽然也不算特别远,但这一看怎么都是徒步的”
  等那个小孩转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
  翟沄年是在感慨小孩子的相貌──虽然沾了很多灰尘,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就是很好看啊!长发,骨相很好,眸色深黑,一看就是好乖的小朋友。
  小孩子则是第一时间就想起来自己见过翟沄年。
  就是在不久前,她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树枝上看书。突然看到一个穿着豆绿色长裙,披着件白色针织外衫的女生靠着栏杆向里看着──就是翟沄年。她坐在树上看了很久,翟沄年都没有看到她。不久后翟沄年就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见过,这个小孩并不是很怕翟沄年,但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还是紧盯着翟沄年的动作。察觉到视线,翟沄年默默把手都揣进了衣兜里,翟沄年小心把匕首放进衣兜──幸好衣服口袋够深匕首也不算长。
  察觉到那个小孩戒备的神情,翟沄年后退半步,温声说:“别那么警惕,我不是什么好,坏人,不然就不跟你讲话了。”
  小孩子还是紧紧盯着翟沄年,翟沄年也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来了些其他的意思:你是什么态度呢?会像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吗?
  倒也是,晏清党的内部争斗与对外的腐朽早就引起了很多民众的不满。近几年又是外敌觊觎许久,已经按耐不住在入侵边境了,整个国家民不聊生、人人自危,一般的人哪还会管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还是个女孩。
  即便遇到一两个,那也仅能帮她一时,不久后她还是要离开。
  翟沄年看了下女孩的鞋子──果然,鞋子的款式是专门定的,楼砚南还让翟沄年看过。
  翟沄年想了想还是不打算说出来这个女孩子的身份,她走近几步后蹲下来,伸出手。女孩迟疑了一下,没有躲闪,由着翟沄年给她理了下头发。翟沄年递了方手帕给她,声音依旧很温柔:“你是……找不到路了?”
  女孩点了点头,嗫喏道:“嗯。”
  “那……我稍微看看你的伤啊。”翟沄年得到允许后就一边检查一遍继续说,“要不这样,你跟我走,想回去了我就送你走,你记得到你住哪的吧。”
  一路走来也确实见到了不少无父无母的孩子或者是离家的小孩,所以这个女孩子也不觉得翟沄年的话有什么不对,只是问:“你不问我是谁吗?”
  “不问啊。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等。你要是想说了那你自然会告诉我的。”
  好吧,十有八九是不会武功,带回去也没什么要紧的。
  翟沄年站起来,伸出手。
  女孩子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也把手递给了翟沄年。
  两个人差不了多少身高,牵起手来也刚好。
  到齐宅的时候,为了不引入注意,两人从后门溜进去。
  一路进去就遇到了一个管家和三个下人,没有一个人对翟沄年提出来什么疑问。翟沄年走到屋子里,以一种很礼貌的语气安排:“岭雪姐姐,帮我准备一下热水和干净的帕子,谢谢。”
  女孩子很拘谨地站在一边,翟沄年说:“等一等啊。”转身就掀起帘子走进内室里去。
  不多时,翟沄年拿出来一套纯白的长裙和另一套雾蓝色的裙子,说:“看了一下,这两件还没穿过,你先选一套,我让兰姨去置办衣物了,估计得晚点才回来。
  小孩子纠结一二,选了蓝色的那件。
  翟沄年把白色的放在一边椅子上,将雾蓝色的裙子略微折了一下,双手递给了那个女孩,顺便嘱咐:“拿好哦。”
  “好,知道了。”
  “行了,先去洗个澡,我看了伤口愈合得挺好,可以沾水,但也别泡太久,毕竟对伤口不太好。”
  女孩子点点头,跟着岭雪去洗浴间。
  等到她换衣服看到裙子里藏着的吊牌都没拆的贴身衣物时,她才突然明白了翟沄年折一下衣服、两手递出、还专门叮嘱拿好的用意。女孩子心里一暖,还是很快换了衣服出去。
  翟沄年已经把旁边空闲的房间收拾好了,反正时间也不早,叫她早点休息后翟沄年就离开去了隔壁──翟沄年的卧室。
  第二天,翟沄年还是得上课的,叫了刚捡回来的这个小孩和自己一起。
  和正常的学校一样,翟沄年每一科都要学,只是学的时间不一样──整个上午就够了。
  一方面是翟沄年和这个小孩都挺聪明,几乎一提点就会了;另一方面,楼砚南也不希望翟沄年学习的时间太久,她该有点自己的时间,学学她喜欢的东西,比如钢琴,比如绘画。
  吃完饭,楼砚南离开,留了点作业,尊球队那个小孩子说:“我书房里你可以去看看,我把作业写了。”
  “好,那我在书房等你?”
  “去吧。”
  作业不多,翟沄年写完,轻手轻脚进了书房,看外面雨势较大,便去关上了窗。
  翟沄年看女孩子一直没发现自己,走到她身后,手撑着桌子,看了看书页的内容──正是《钗头凤》。
  翟沄年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又加上看起来女孩子的确很不适应,所以走到旁边坐下来,说:“总归没有名字说话都不方便,你我都不愿意说名字,所以,要不……暂时叫你斜阑,你呢叫我──笺心好了。”
  说着,翟沄年指了下书上一句话——“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好。”
  “诶,今天早上的课听得懂吗?”
  “听得懂,之前也学过一些。”
  “那就好,我还说你要是不愿意听什么你就自己玩呢。”
  斜阑摇摇头,说:“不,我就想跟你──一起听听课。”
  “好,要不要出去走?但是只能在宅子里。”
  “一起去可以吗?”
  “走吧。”
  原本早上就在下雨,好不容易停了一会儿,天色依然阴沉。倒是不出预料,下午四点左右就又开始下雨了,雨来得很急,雨势如瓢泼。
  雨刚起时,翟沄年和斜阑都在后院荡秋千,一看雨倾盆而下,翟沄年立刻拉起斜阑的手往屋子里跑。
  “别乱动,头发乱了不归我管哦。”翟沄年一边给斜阑擦头发,一边调侃。事实上即便斜阑很乖地没乱动,头发还是乱了。
  经过一天下来的相处,斜阑已经看明白了,翟沄年虽然是个被惯着的大小姐,但脾气很好,随和温柔。女孩子之间本来就很容易熟络起来,所以这会儿斜阑也能比较自然地和翟沄年讲话:“推卸责任吧。”
  翟沄年轻轻笑着:“我就推。行了,还是去洗个澡。”
  “行。”
  折腾一会儿,也到了饭点。
  翟沄年和斜阑都是一身睡衣,同款的,一个红色调一个是绿色调的。
  六个人同桌吃饭,五个人都在试图给斜阑夹菜。翟沄年看斜阑一脸想拒绝又不好说的样子,抿抿嘴唇压住笑意,说:“没事,你们自己吃吧,我管着她就好了。”
  翟沄年其实也没怎么管斜阑,只是在一边默默记着斜阑比较爱吃的菜以及一口没动过的菜。
  还挺挑食……
  吃完,斜阑就要去洗碗,贺恒本想拦住,但翟沄年站在旁边,无声示意:“由着她去,没事。”
  翟沄年随即跟上斜阑。
  终究是会不习惯的,有一点事情做着或许有些用,至少不会那么不适应、拘谨了吧?
  我还是得看看。
  厨房里,翟沄年站在一边。斜阑略微疑惑,问:“你怎么来了?”
  “不拦着你,我来当监工。”翟沄年的语气一听就知道只是开玩笑,真正的意思是:来看看你,免得到时候磕着碰着了。
  翟沄年确实没有拦着斜阑,但却在帮忙清碗。
 
14.贺恒
  洗完了碗,两个人就坐在窗台边,听着雨声。
  既然无事,便叫了管家贺叔一起斗地主。
  本来在斜阑来之前,若是实在无事可做,通常是翟沄年自己玩她的,毕竟相对而言翟沄年喜静一些;而剩下四人可能找个清净地打会儿麻将之类。
  可今天不一样了,索性就拆散那四人组凑了局斗地主,剩下三个姐姐……自己随意好了。
  玩了好几把,翟沄年和斜阑都是农民,只输过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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