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我自韶光》《卖米》《鹤岛吟》《钻石山》……
有电影,也有电视剧。风格多样,评价不一。
聂来随手打开其中一部剧情简介,光标长久地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禤翰言。
他并不是主角,以上所有片段,均不超过半小时,是他出现的全部场景。最上方的参演演员介绍里,只有少数作品出现他的照片,还要几乎拉到最后,才看得到。青年对着镜头微笑,黑白色调也盖不住眸里的光亮。
下一秒,这道光被挡住了。
聂来碰了几秒,便收回手。
他静坐许久,想起自己拨出电话的场景。
“喂?”
“陆导,好久不见,我是聂来。”
“你要过来探班?好好好。”收到消息,陆增很开心,送上门的热度,不要白不要。
“那帮小家伙看到你肯定很兴奋。”
聂来三言两语推拒。
“不着急说,陆导,我就是无聊,来逛逛。”他状似玩笑地说,“要是提前说出去,他们太紧张,一天的戏就废了。”
现在正在拍摄主角方受刑的场景。
主演情绪饱满,神色扭曲,一旁许多人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似乎疼得感同身受。
聂来是唯一一个局外人,目光从他身上掠过。
很无聊的表演方式。
在心底给对方的表演定了调,聂来扫视一圈,无意间定在墙上。
那里吊着王爷的侍卫们,为保护主人,一道落网。
许多配角血淋淋地吊在那里。通过后期剪辑,只会模糊成主角的背景板,在镜头里甚至不能留下全貌。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其他人都低着头,遮掩自己的表情,假装不堪重刑,晕了过去。
这样不会穿帮,还能发会儿呆,比起其他戏份,还算轻松。
聂来捻捻指尖。
瞧瞧,他发现了什么?
其中有个侍卫,半低着头,紧咬牙关。如果他没看错,随意敷衍的受伤妆下,还有青筋暴起。
这个人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在一众血人里并不突出,这个场景在剧本里也不是重点。
他看了一会,兴致缺缺地移开眼。
大概是新人吧。只有新人才会热情不减,认真对待每一个场景。
可惜不会坚持多久,在他们意识到“这样努力很无用”之后,就会泯然众人,成为那帮摸鱼配角的其中一个。
也怪不得他们。
没有几个人能在这种毫无希望的境地里坚持下去。
聂来没体验过这样窘迫的人生,他只是见过类似的场景,也出过手。
后来,他并不能阻止一烂到底的大流,只能坚持自己的选择,在每一次看见他们挣扎的时候,帮上一把。
“六号机位给一下,看那个侍卫,这个表情很好,给他在镜头里留一点位置,看得清楚点。”
他正要走开,忽然听见陆增的指令。
“这是谁?”
难得看见陆增帮人,聂来随口问了一句。
“禤翰言。”陆导一直留意他的反应,看他感兴趣,多说了两句,“你可能不认识,他出道好几年了,公司不怎么行,顶多做个五线配角。”
不是新人?
“哪个公司的?”
“我看看……庆竹,小公司,估计你不认识。”陆增紧紧盯着镜头,指挥各部门准备,“这个试镜还是他自己争取的。”
“这种小事你都知道?”聂来停住脚步,低头看监视器。
“一次两次的,当然不会……剧组有多乱,你不比我清楚?但他要能坚持让我看见,我老陆毕竟还是有点艺术追求的,惜才。”陆增咧嘴笑,戳破他的面具,“你肯定能看出来,这个地方,还有这里、这里……”陆增感慨地点出几个细节,“他演技还可以,就是运气不太好,有点高光的配角都轮不到他,可惜了。”
他静静望着那张脸。
血污效果做得很重,其实看不清五官。
陆增好像听见聂来说了句什么,听不清。
“你说什么?”
“没事,就是给你安排了点慰问品,走了。”聂来拍拍他肩膀,毫无留念。
“……这小子,神出鬼没的。”陆增嘟囔了一句,继续盯着机位。
聂来没有走远,他一直站在角落,等场记板打下最后一声脆响。
片场开始嘈杂,他无声地鼓了鼓掌,目送青年急匆匆跑向洗手间,直到背影消失,才从后门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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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番外·细枝末节
“这是什么?”某天,禤翰言从家里翻出了一本没有封面的本子,他好奇地打开,原来是《昼散夜来》的剧本。
正式确认关系不久,聂来就连哄带骗,正式和禤翰言同居,美其名曰这才得了名份。当然,当天夜里,又借着这个名义把人吃了又吃,惹恼了禤翰言,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只能干看着。
借此良机,他在家里收拾出不少东西,有好些绝版的DVD,一些老照片……还有手上这本薄薄的本子。
翻开一看,情节大差不差,就是多了一行人名。那段时间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台词他几乎都还记得,对比着记忆翻了翻,偶尔能发现有些出入的剧情,就像挖到了宝,顺藤摸瓜就能想出一个全新的故事。一个剧情的变动,这两个人日后的相处可能就会改变,还挺有意思的。
剧本不长,很快到了末尾,他翻来覆去地看,神情有点奇异。
“言言,在做什么?”聂来见他在书房待了半天都没动静,忍不住找过来。
禤翰言举起那本剧本。
“我在看这个。”他亮出第一页,“来哥,这个人是谁?”
那行人名只有这个从没见过,其他几人都是业内知名编剧,不说耳熟能详,至少也算小有名气。
聂来凑近,揽住他,目光落在那个名字上。
叶渺。
他轻轻捏了捏手下的软肉,满意地看见那只手被一股力道拍开。
“饿不饿?別忙活了,先吃饭。”
“好。”禤翰言也就是随口一问,把剧本放回书架,开了个玩笑,“这个编剧居然也姓叶,不会是个新人不好压场,所以一直没出现吧。”
“不是,”聂来失笑,“不想露面而已,这么好奇?有机会让你见见。”
聂来不耐烦再听他提其他人,黏黏糊糊地非要贴着走,挤得禤翰言哭笑不得,他一路推拒着逃出走廊,被早有准备的聂来一把扛起,天旋地转,下一秒便闻到饭香。
深夜,聂来洗去满身情欲和汗水,将呼呼大睡的人抱回床上。一碰到床,禤翰言便自觉地摸向聂来的枕头,抱住一角,睡得正香。
聂来穿上睡袍,亲亲他红润的脸颊,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下楼。
窗外月光正盛,清凌凌地泼在地上,一地光洁。
沙发上陡然出现一个灰黑色的影子,它动了动,上端模糊地化出一张俊秀的人脸,声音很年轻。
“表哥。”
“小烽。”聂来和他打了个招呼,习惯性地吞下“吃饭了吗?”这句寒暄,转而问起另一个人。
“小缪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现在能睡着了。”问到那个人,叶之烽的笑意更真切了点。
“那就好,医生让停药就停了。这个你拿回去,让他喝点。还有小姨和你……”补品摆了满满一桌,影子拉长、变形,覆盖上包装盒的表面,再离开,物品都消失了,茶几光洁如新。
“谢了哥。”
聂来想拍拍他肩膀,像一个男人鼓励另一个男人,但他刚伸出手,又收了回去,想想还是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他注意自己的状况之类。
那声音已然远去,模模糊糊。
“知道了。”
聂来回到房间,空调静悄悄地运转,他伸手探向熟悉的位置,却扑了个空,手背反手被另一只手搭住。
“你去哪儿了?”禤翰言睡得比先前的位置偏了一点,声音还有些黏糊,但口齿清晰。
聂来下楼时他有感觉,那根几不可见的丝线吊着他的意识,顽强地驱散睡意,一定要坚持到他回来。
心知自己瞒不住,聂来轻啄他的脸颊,故意说:“你知道的……叶渺。”
叶渺?这个名字熟悉又不太熟悉。
哦,聂来那本剧本。
演戏以外的事物上,禤翰言算是相当迟钝的。否则他也不能像那天一样伴侣的陌生好友深夜到访,一般人至少要提起警惕,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满心都是对方的编剧身份,思维狂奔到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大半夜的,他过来干什么?”
聂来刚听见前半句,有点期待。
来吧,下一句是什么?是不是该生气了?
聂来的坏心眼并没有随着身份确认而消失,反而变本加厉。
可惜禤翰言识破他的真面目后,没那么容易生气了,每次他使坏,都只静静地看,不为所动,弄得聂来非常挫败。
不满的后果就是——
“你又咬……属狗的吗?”难得空闲的一天,没坐多久,禤翰言又皱着眉,倒吸口气,把聂来推远了点。还是来不及,尖利的犬齿赶在被推离前扎进吮吻得发红的皮肤,大剌剌地留下痕迹。禤翰言捂上脖子,果然摸到了那个印子。幻想中静静看完整部电影、情到浓时才交换浅吻的浪漫画面,被森白的犬齿刨得粉碎。
这次会生气吗?
禤翰言望着那双眼睛,总感觉自己读出的就是正确信息。
开玩笑的吧?他摇摇头,把这无聊的猜测甩掉。
但被那双漆黑的眼睛一注视,本就没多旺盛的火气直接灭成飞灰,轻飘飘卷走了,连碎屑也没留下。
“你亲吧,不要太明显就行。”禤翰言放弃沟通,扒开衣领,露出的颈项没有一处光洁的肉,能啃过的地方都被聂来占领了。浑然不知自己被当成讨宠的大狗,没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应,聂来有些失望,但他绝不放过任何一丝得寸进尺的机会,倾身上前,炽热的鼻息侵入,将空气掠夺殆尽。
他倒不是真的无聊到这个地步,只是深知伴侣是威逼利诱的战利品,得逞后自觉理亏,总怕禤翰言回想起来伤心。不如平时发泄出来一些,最好将那段记忆覆盖。
只不过,再来一万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禤翰言直起身,垫了个枕头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他是来送新剧本的吗?”
聂来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他的碎发,手指一顿,原本理顺的长指转瞬变成了耙子,逆着发根囫囵犁了个遍,弄得细软的头发竟比睡前还乱。
“你好歹有点危机感。”
禤翰言被转得一蒙,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咬牙切齿的。试探着问。
“那……他是来找你借钱的?”
聂来将他团进自己怀里,狠狠亲了亲那张就是不按他理出牌的嘴。
“不是。”他挫败地说,“他是我表弟,过来送东西的。”
禤翰言埋进他怀里,竭力控制身体的反应,强忍笑意。
作者有话说:
后缀:ivgDt1vbf2ja
(内容和连载一样,有意自存的鱼鱼可以找蓝奏云前缀拼接下载)
全文完结啦,暂时没办法和小聂小禤说再见,未来的某一篇文(如有)可能会提到他们。
让大家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刚复查完回家,紧急在动车上赶出终篇。我先休息几天,再把隔壁填完。
欢迎批评建议,我们有缘再见,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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