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堂放下自己的手机,又拿起贺聿洲的手机,靠在他胳膊上问:“所以你还是拿这个跟踪我嘛,怪不得知道我在这里。”
贺聿洲夺回手机,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夏知堂看着他故作淡定的表情,凑近说:“我也想你的,真的,我拿着手机,总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打开我们的聊天记录。”
“我知道。”
“你知道?”夏知堂意外地睁大眼睛,“怎么知道。”
贺聿洲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侧身压住夏知堂:“因为知道,所以更生气。你明明舍不得,我要是真走了怎么办?”
“真走了……你也会碰到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人。”
脸颊一痛,被贺聿洲用力掐住:“我说你!”
夏知堂吃疼地皱眉,却没有挣扎,只是看着贺聿洲欲言又止,最后泄气般:“对不起。”
“那现在能说了吗,想出国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知堂沉默片刻,终于吐出几个字:“你要是为这个跟我分开怎么办?”
“什么?”
夏知堂眼眶微红:“我怕从你嘴里听到分手。贺聿洲,你不明白。”
“我明白。”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也怕被你抛弃呢?”贺聿洲说,“我要是提分手,你不同意就好了,你只要追一步就好了。”
夏知堂看着他,贺聿洲继续说:“就像我这样,哪怕只有一句话,我就会妥协。”
“只要你需要。”
作者有话说:
下章再继续话疗一下他俩就能彻底重新开始了,能看出来吧
第51章 陪你
夏知堂需要。
贺聿洲听得出那些言不由衷的话,眼神和行动是不会骗人的。他有耐心,也愿意等。
何况心口不一有时候也是一种情趣。
但贺聿洲无法忍受隐瞒,更确切地说,是害怕。尤其是夏知堂在“离开”这样的事上隐瞒。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贺聿洲比谁都了解,夏知堂干得出来这样的事——即便他心里还爱自己,他也能一个人默默消化,直到那种感觉淡去。
那么夏知堂要辞职、出国、离开A市,是不是就是为了更好地忘记?
贺聿洲迫不及待地质问,其实不是责怪,而是急于得到一个解释。
夏知堂说点好话哄哄他就好了,但偏偏那时夏知堂还在嘴硬,自己说要走,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贺聿洲在气头上,也是真的有点灰心,所以梗着脖子就走了。
然而回到自己那里一觉睡醒,贺聿洲就后悔了——这房子满满都是跟夏知堂的回忆,以及因为自己和徐霖在这里亲热而引爆的一系列冲突,更是让人不安烦躁。
贺聿洲庆幸自己在夏知堂那里偷偷给两人的手机开了位置共享。偷窥这事虽然不光彩,但看着夏知堂一整天都在工作室,多少缓解了他的焦虑。
到了晚上贺聿洲就忍不住了,没想到就在他对着手机措辞该怎么开场白的时候,屏幕上方夏知堂的昵称就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贺聿洲以为自己看错了,心底翻涌着不可置信的惊喜,但过了很久,夏知堂到底什么也没说,高扬的期待落下,竟比之前还失落。
只是失落之后,贺聿洲也更确定,夏知堂还有话对他说。
至于为什么欲言又止,贺聿洲猜测,夏知堂大概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
这么想着,贺聿洲觉得彼此分开冷静一下也好。一方面,他这个腿不方便,不如等好点了再去缠着夏知堂,好歹能走几步;另一方面,他还是期待夏知堂能主动联系他的。
这周夏知堂工作有ddl,贺聿洲知道,所以靠每天偷偷窥一下夏知堂的行动轨迹度日。
好不容易熬过元宵节,回奶奶家还编了瞎话解释夏知堂怎么没来;微信看到好几次“对方正在输入”,却硬是没等到夏知堂一句话。
贺聿洲却是越等越抓心挠肝,他好想夏知堂啊……
受伤的人多脆弱啊,夏知堂怎么这么狠心?好歹问问他的伤啊!说好的报恩呢?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复诊两次,贺聿洲慢慢能站起来,用单拐就能走,就发现夏知堂到玄山去了。
玄山……
贺聿洲很快想起来,去年夏知堂出差去过。但再一细想,心里立马警铃大作。
他记得那地方是跟吴兆闻有关系,更重要的是,夏知堂去玄山的时候,正是他刚刚和徐霖联系上没多久。
老天爷,他都能想到,夏知堂想不到?
他们现在这么僵持着,这要再回忆起那时的种种不堪,夏知堂还不——
一瞬间,贺聿洲顿觉夏知堂不联系就是表明态度,他还在做什么梦,等着人家主动!
贺聿洲马不停蹄地订了去玄山的车票,一路上,这念头已经快进到“夏知堂是和新男友去度假”了。
因此,看到夏知堂从电梯另一侧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身后站着面色不善的秦岩,贺聿洲是既愤怒又恐惧。
脑海里浮现他们在楼梯间亲热的模样,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直逼得人无法呼吸,生出发狠的念头——他才不管夏知堂怎么想!
可是夏知堂撞在他身上,夏知堂把他推进屋里,夏知堂主动抱着他亲吻,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哭着叫他的名字。
夏知堂对他说对不起,要看着他做。而那张想象中冷漠绝情的脸,却荡漾着情动的红晕,那双熟悉的眼睛,依旧是熟悉的依恋和信任。
他们很久没做了,夏知堂偶尔喊疼,却很热情。
触摸,亲吻,肌肤相贴,想念和欲望再也藏不住,贺聿洲的不安才渐渐被抚平。他终于确定,夏知堂是想要他的。
双双高潮后,两人贴在一起,斗了几句嘴,彼此才吐露内心的纠结与担忧。
原来夏知堂害怕贺聿洲先提分手。
这跟贺聿洲猜测得差不多。
于是贺聿洲安慰他,认真地回应。
可夏知堂的神色却没有轻松多少。
“可这不一样,贺聿洲,当初就是徐霖执意出国,你才跟他分开的。”
果然,夏知堂还是想到过去。
贺聿洲想了想,说:“那如果我挽留你,你会留下吗?”
“……我不知道。”夏知堂眼里浮起几分迷茫,于是很快垂下眼掩藏情绪,语气却变得难过,“就算我去了,我应该还是会想……想A市的一切,也说不定我和徐霖一样,后悔了想复合,结果回来一看,你已经找到了夏知堂二号……不对,徐霖三号。”
贺聿洲牙痒痒,用力揽住夏知堂挤了挤:“你可真能给我定罪,明明是你一声不吭要走……我还说你肯定早就找好了江天昊三号呢。”
话一出口,贺聿洲顿觉不合适。夏知堂的经历实在不该开这样的玩笑。
但夏知堂似乎并不在意,而是认真地摇了摇头:“不会的,我没办法……再那样了。”
夏知堂抬腿跨住贺聿洲,是个很孩子气的动作,声音闷闷的:“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秦岩,我没办法凑合,这种事,我也不想再随随便便。”
贺聿洲心里一热,从刚才起夏知堂就难得坦诚,但搞得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我本来要找你的,结果你就出现了。”夏知堂想起刚才失态,有点不好意思,瞪了贺聿洲一眼,“你一声不吭找过来,之前就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明明是你提的分手啊。”贺聿洲叫屈,“你还不是一句话也没跟我说,你知道我腿不能动,整天盯着手机都快抑郁了。”
“哦对!”
夏知堂这才想起,猛地坐起来,脸上浮起几分紧张和担忧:“你的腿好了?不会吧,这怎么也得养三个月呢。”
贺聿洲抱着他重新躺下:“少转移话题!劲儿刚才都使完了,这会儿才关心是不是有点晚啊。”
“我不找你是因为、因为我说了啊,我害怕——”
“怕我拒绝,我知道。”贺聿洲接过话头,“但是你问都不问,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拒绝?”
“这么说你愿意了?”夏知堂紧追着。
贺聿洲没回答,反问:“你为什么忽然想起出国?”
“也不算忽然……”
夏知堂下意识否认,抿了抿嘴,又承认:“好吧,是有点突然。但这个事……你知道的吧,我高中成绩很好,但最终没能上大学,可这最初就是唯一的目标。我当时逃到A市,觉得我的人生完蛋了。我根本没想到之后会碰到林老师,颜姐,还有你。”
贺聿洲有点后悔问这么一句,但又不想打断,他承认,夏知堂肯对他说这些,会让他无比满足。于是他抱紧夏知堂,吻他的额头,眼角。
“爷爷去世后,跟家里也算彻底两清了。继续读书,就算是……圆梦吧。我现在再去参加高考?还不如申请来得快。”
夏知堂轻叹了口气,有点无奈:“还有……你不知道,就这几天在度假区,吴兆闻那边有个小孩,跟我提起之前徐霖发帖的事。”
“什么?!”贺聿洲一惊,几乎半坐起来。
“我多少还是会被影响,所以也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夏知堂尾音发虚,似乎对自己说的话都不太自信,但抬眼一看贺聿洲皱眉凝重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你这什么表情,现在又换你愧疚了?”
“废话。”
贺聿洲还是皱眉,抓起夏知堂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我看到你来玄山,都心虚死了,否则我为什么忽然追过来,我本来等着你主动给我道歉呢。”
夏知堂笑了起来:“我道歉了啊,你必须原谅我。”
贺聿洲啧一声,重新扑倒夏知堂:“当然。”
“所以……”夏知堂拖长音问,“说了这么多,你同意吗?”
“同意什么。”
“我出国啊,我们在一起,我要是走了,就异地,不,异国了,你接受吗?”
原本笃定贺聿洲会答应,但贺聿洲盯着他,迟迟不作声,夏知堂的心又悬起来。
见夏知堂肉眼可见的紧张,贺聿洲泄了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可真不会提要求。”
“什么?”
贺聿洲支起上半身,俯在夏知堂上方:“你要跟徐霖比,你知道当初他是怎么要求我的?”
这时候忽然提徐霖,夏知堂心里不高兴。但这话的确又是自己先说,只好不情不愿道:“他怎么说的?”
“他要我陪他去。”
夏知堂愣愣地看着贺聿洲。
“看什么,快问啊。”
“问、问什么?问你——”夏知堂磕磕巴巴的,“你陪我出国吗?”
“好。”贺聿洲终于笑了,飞快在夏知堂嘴唇上吻了一下,重复,“好,我陪你去。”
“什……你陪我——什么?”
“我陪你出国。”贺聿洲继续重复。
夏知堂像是还没回过神来,眼圈却一下红了。
“怎么?不信啊。”
贺聿洲啾啾在夏知堂脸上啄了几下,看着他泫然欲泣又尽力隐忍的模样,这次换性器热起来。
这情形,他自然是不用忍。
“我才不异国呢,江天昊三号勾引你怎么办?”贺聿洲拨开夏知堂的膝盖,手指朝湿润柔软的后穴探去,“再来一次,不带套,可是你说的。”
作者有话说:
还有点尾声~(明后天的事)
第52章 尾声
夏知堂提前从玄山离开了,因为一觉睡醒贺聿洲就嚷嚷腿疼。
夏知堂又担心又气:“我就说不要在浴室,你偏要逞强,现在好了?”
贺聿洲说:“你就这样,爽过了就翻脸不认人。”
这次之后,夏知堂基本没有再接触过吴兆闻。颜赫给他推荐了一个中介,他开始咨询申请学校的事。
夏知堂这个情况,从选学校到准备材料再到offer下来,怎么也得半年以上了,所以他还是照常去工作室,和中介沟通的事就交给贺聿洲。
四月底,他们定好了学校,在英国。学校和专业都很好,语言也没有大问题,唯一的缺点就是费用高。
夏知堂有存款,但毕竟那时候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所以不免焦虑,最近更是卖命地做项目,想要在离职前多拿点奖金。
反观贺聿洲这个早就失业的人,有家里托底,从来没为钱发过愁,粗略估算了一下手里的钱和陈放那里的,只要足够用就行。因此已经兴冲冲地开始看房子了。
他偶尔也会心疼夏知堂太累,劝他不用这么拼,夏知堂却说:“你问家里要钱就算了,再搭上我,阿姨和奶奶该对我有意见了。”
“不会的,再说我也没问家里要啊。”
“现在不说,时间长了总会有看法。”夏知堂瞥他一眼,声音小了些,“我想让她们知道我很可靠,这样以后也不会反对我们了。”
没想到夏知堂想到这一步,说不感动是假的,贺聿洲凑上去要亲热,夏知堂活儿还没干完,护着电脑踹他。
贺聿洲屈起膝盖,夸张地喊:“我的腿!”
“别装了。”
五月底,贺聿洲的伤基本痊愈了,其实出国的事定下来后,他也没闲着,经常回去陪奶奶,毕竟这一走,起码大半年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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