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暗暗翻了个白眼,颤抖着双腿从地上爬起来,同时将花玉容抱起走到屋子中央。
屋子中央静静漂浮着一枚戒指,戒托和中间的宝石都是黑漆漆的,看起来没甚稀奇。尧清越却在看清那戒指的刹那打了个激灵。
众所周知,《成魔之道》这本小说的主线便是花玉容复仇虐渣,最终成魔。
既是成魔,那肯定要成为魔尊,号令万千魔族。下一次的魔潮之日,便是魔剑破出,花玉容成魔之时。身为魔尊,肯定有与之相配的宝贝,而魔王之剑,便是花玉容将来的随身佩剑。
那魔剑现在在何处?魔剑剑身被封印在女娲一族圣女的身体之中,圣女不知所踪。但是开启魔剑的钥匙,却正好是面前这枚戒指。
准确的说,是黑戒指上镶嵌着的宝石。那花玉容成魔的关键正是这枚宝石?她若不想花玉容成魔,是不是可以阻止对方去拿戒指?
的确,只要花玉容不拿戒指,她就可高枕无忧。而且如此宝贝,何不据为己有——
这个想法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尧清越立即后退几步在心中卧槽几声。刚才那个念头,绝对不可能是她的想法。
她摆烂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揽麻烦。
尧清越警惕盯着戒指,不仅没有继续往前走,反而往旁边跨了几步。
这戒指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她得离远一点……
花玉容准备拿戒指的手瞬间捞了个空,她嘴角猛地抽动了几下,扭头看向尧清越,暗含疑问。
尧清越小心翼翼打量她的脸,没在花玉容脸上看到任何狂热的神色,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刚才,你脑子里没有冒出什么奇怪的念头吗?”
“什么奇怪的念头?”花玉容微微蹙眉,瞧她一眼,同时关注外面动静。
塔外两个修士的打斗声已经越来越近,她们互相牵制暂时进不了,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冲进来抢走了宝贝。
她千辛万苦布置下一切,绝对不允许这个时候功亏一篑!花玉容暗暗咬牙,抬手握住尧清越的手腕,语气微有些急促道:“尧清越,快带我过去!我一定会为你救出尧豆豆!”
尧清越正犹豫着呢,听到这话,愣了一秒,双脚已经下意识往黑色戒指的位置走过去了。
花玉容呼吸急促,手指触碰到那枚黑色戒指,眼中似有红芒闪过。尧清越惊疑,正待细看,眼前骤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刺的她完全睁不开眼睛。
等她再次睁眼之时,两人已经站在禁地门口,与两位守卫禁地的花家弟子大眼瞪小眼。
花玉容靠现她的胸前,低声解释道:“阵眼处有开启外面通道的阵法。”
原来刚才那道白光竟是阵法的灵光。
两个花家弟子正惊疑不定看着她们,正准备质问两人为何会出现在此,突听身后什么东西轰然巨响,转身一望,竟是禁地结界碎了,顿时惊骇。一时也不顾在场二人,忙不迭奔进禁地之中。
尧清越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吧,等不到那假长老也不知道豆豆会如何。不走吧,那不正好被花家“人赃并获”?
还有刚才花玉容信誓旦旦说会替她救出豆豆,也不知道作不作数。
尧清越沉吟思索的当儿,却又听到远处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原来是刚才那两个闯入禁地的女修追打着出来了。
尧清越看着远处地面断壁残垣,一路狼藉,忙不迭抱着花玉容跃出一段距离。等两个修士近了,尧清越惊讶的发现后面那个竟是熟人。不是假长老那厮又是谁?
对方原先和她约定在禁地门见面,但显然之后改变了主意,等她到了阵心却又悄悄潜入。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两人都没拿到宝贝,反而被花玉容捷足先登。
尧清越频频低头看花玉容,想问有戒指加持的花玉容能否打过这人,却见花玉容靠在她胸口,淡定的不得了。见她看她,还微微挑了挑眉说看什么。
尧清越简直绝倒,花玉容可是偷了戒指,就算不怕这两人,等会儿花家人赶过来,人赃并获,她怎么这么淡定?
“一会儿你便知道了。”花玉容嘴角微微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尧清越更迷惑了。
就在此时,前头白衣女修一着不慎,被身后假长老揪住机会,一掌打在胸口,从半空之中跌落。
白衣女修半跪在地,左手捂住胸口,血丝不受控制从嘴角溢出。她擦掉嘴角血丝,面无表情看向假长老,冷冷道:“你身为逐月宗长老,竟然也会觊觎花家的宝贝,须元忠,你不怕毁了你们逐月宗的清誉么?!”
须元忠单手执着长剑指着白衣女修,笑眯眯道:“道友这话好没道理,宝贝人人可得。难道你抢得,我偏偏夺不得?”
“两位似乎忘了,这戒指是我花家之物。”一道浑厚而上了年纪的男声远远传来,不怒自威,随着声音出现的一道颀长而清瘦的身影。
“家主!”原来刚才守卫弟子瞧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花承平,是以花承平才能在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
花承平表情俨然,对当前的白衣女修道:“还请这位姑娘归还我花家之物。”
尧清越愣了愣,下意识顺着那白衣女修的手指看去,赫然瞧见她手上攥着一样东西,那东西用红色丝帕包裹住,被女修抓在手心,隐约瞧着是戒指模样。
可是刚才,戒指明明被花玉容拿走了啊,眼下在那女修手中的又是什么东西?
第41章
尧清越迷茫地望了望白衣女修, 又悄悄瞅了眼花玉容,花玉容神色淡淡, 模样狼狈,却丝毫不减风姿,察觉到尧清越的目光,甚至还对她露出个清浅的笑意。
尧清越登时肃然起敬。不愧是主角,竟在那样短的时间内调换了宝贝。高还是她高,就是……
“我们什么时候去救豆豆啊?”
花玉容没有回答, 只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尧清越只好忍耐,静观那头花承平与白衣女修动手。
假长老见状一时停在原地, 犹自凝思片刻,似是想通了什么关节, 也持着剑朝着花承平刺去。
白衣女修看假长老一眼,二人眼神交流, 似乎暂时达成合作,一同对付花承平。在这两个女人看来,宝贝被花承平抢回去, 想要再抢就难了, 还不如落入她二人之手。
大约一个时辰, 花承平挥掌击退两人,脚步踉跄,脸色发白,显然受了内伤。
两女修对视一眼, 俱都形容狼狈, 浑身上下也伤的不轻。二人毫不恋战,朝着一个方向御剑逃去。花承平咬牙喊了一声追, 也带着一群弟子急驰而去。
眨眼的功夫,除了尧清越二人,现场一个人也无了。
尧清越顿时朝花玉容看去,人都跑了她上哪儿找人去?花玉容扬了扬唇,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示意尧清越跟上去。
尧清越一头雾水,将信将疑抱着花玉容朝那个方向走去,走到太阳快落山,才看见了一个寺庙。
寺庙年久失修,破败不堪,檐角甚至结了蜘蛛网。这种破庙自然不会有人,却时常栖息着什么孤魂野鬼,瞧着阴森恐怖。
尧清越鼓起勇气朝前迈上一步,察觉到花玉容素手轻拍她的肩膀,不由微微顿住,小声道:“里面有什么?”
花玉容莞尔回应:“那人就在里面,千万小心。”
尧清越艰难点点头。假长老刚与人动过手,受了伤,应该好对付许多。只不过不知为何花玉容这么肯定里面只有假长老,而没有另外一个女修和其他花家人。
她收回思绪,壮着胆子,先将花玉容放下,伸手从袖中掏出惊雷符,蹑手蹑脚走到破庙门口。
破庙大门未关,她探进一颗脑袋,但见大殿里摆着一尊神像与一座神龛,地上三个草编的蒲团凌乱放着。半张红色的桌布落在地上,除了脏了点,破了点,倒是没有其他异常。
尧清越松了口气,回头对花玉容悄声道:“我先去里面找人,暂时顾不上你。你先呆在这儿……”
“你怕我会拖累你?”花玉容微微抬首,也不介意身下沾着厚厚的灰尘,随手弹了弹自己的衣袖,目不转睛盯着她。
尧清越当然不认为花玉容是拖累,是她抱着人施展不开罢了。而且花玉容的手段,敢当着她的面动手吗?
尧清越正准备解释一句,猛然察觉到了什么,毫不犹豫将花玉容重新抱入怀中,然后瞬间往一旁跳去。
她抱着人呆在角落,目光警惕盯着神龛的方向。
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神像身旁,恰到好处的仿佛一道影子,让人防不胜防。
“真巧。”须元忠靠在神像上,双手环胸,笑吟吟望着尧清越,视线从她身上划过,落在她怀中花玉容身上,神色微微一顿,挑了挑眉,道:“我让你去禁地找东西,你却有心思去花家偷人?”
偷人?她什么时候偷人了?尧清越腹诽不已,面无表情道:“说好的人呢?”
须元忠眉头蹙起,故作不虞偏头道:“东西都被抢了,你还敢跟我提要求?”
“咱们说好的找到阵眼就行,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我就是想反悔,你又能怎么样?”
“我是拿你没有办法。”尧清越现在遇到这厮,倒是不觉得慌了,大概事情再糟糕也就那样了,她先将花玉容放在墙角,然后做了个伸展运动活动一下四肢,接着扭头四顾。
室内二人都奇怪看着她,不知尧清越在找什么东西。花玉容靠在墙壁上,轻轻咳嗽一声,出声询问:“尧师姐,你在找什么?”
尧清越在地上捡了一个腐烂的苹果,头也不抬道:“我找武器呢。”
花玉容蹙眉看着她,不解其意。须元忠愣了几秒,却是放声大笑。可惜笑得太过放肆,牵动了胸口的伤口导致她撕心裂肺咳嗽起来。
尧清越却趁着这个时候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转身朝着须元忠左脸恶狠狠掷去,同时大声嚷嚷道:“看我暗器!”
须元忠身体下意识往右一躲,却没瞧见尧清越嘴角那丝奸计得逞的笑容,恰好落入了她的圈套之中。
但见爆裂的雷点光之后,须元忠全身焦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尧清越将信将疑盯着她,只见对方胸口微微起伏,虽然没死,但却半天没有爬起来。
刚才瞧这厮的脸色就知道她伤的不轻,就打算声东击西试试看,不想歪打正着给她猜对了。
为防须元忠使诈,尧清越还跑到神龛附近拿起上面的果子,不停往须元忠脑袋砸,边砸边道:“我家豆豆在哪?”
须元忠嘴角紧紧抿起,睁开眼睛,恶狠狠道:“她死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这种平常而低幼的手段放倒。
“你说谁死了!”尧清越怒了,手上烂果子接二连三地朝着须元忠脸上砸去,直将她一张俏脸砸得鼻青脸肿。
“我好歹是一个金丹修士,你竟敢如此折辱我?就不怕我将来报复你?”须元忠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尧清越的目光暗藏杀意。
金丹修士?好像挺了不得的样子。尧清越起先还怂了一下,接着看到须元忠含怒却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胆子又肥了起来。
“还金丹修士?你就这衰样!你知道我身后这人是谁吗?”
“是谁?”须元忠瞥花玉容一眼,冷笑道,“难道不是你的姘头?”
不是情人就是姘头,这须元忠嘴里就没一个好词。尧清越故意恐吓她,吹牛道:“她可是那位尊者的转世!你不对她尊敬点,小心她要你的小命!”
转世不转世的她是不知道,但她知道结局花玉容最大,仙门世家以及魔族都不敢与她作对。
“哦?”须元忠眼神微闪,嘲笑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都说她是花玉容的姘头还没关系?呸!她才不是姘头呢!
尧清越毫不犹豫:“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说完,见这家伙还是油盐不进,耐心逐渐告罄,情绪暴躁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是不是该告诉我豆豆在哪了?”
须元忠嘴角一勾,扬起脖颈:“你可以杀了我。或者……”她拉长调子,语气轻佻,瞟花玉容一眼,“或者,拿你那小情人来换。”
她信她就是傻子。可这家伙嘴是真的硬,还宁死不屈,她假意交换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她正准备忽悠几句,却听耳畔传来一道略显低沉的嗓音,猝不及防打断她的话,“这位道友,我们与你无冤无仇,还望你不要为难我们。”
尧清越回头看花玉容,见她笑吟吟望着她,黑眸之中略显沉郁之色,表情不由讪讪。她这不是权宜之计么,咋还当真了呢?
须元忠瞥了两人一眼,对花玉容道:“你是花承平之女,有你在,你那父亲要对付我,至少会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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