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妹妹,就要被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抢走吗?
她一怒之下,捋起袖子,露出白白胖胖的胳膊。
尧清越见状不由一惊,还以为小胖妞打算动手, 人都快扑过去了,结果纪凌雪撸起袖子,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碧玉手镯。
纪凌雪摘下手镯, 高高昂着下巴,傲气十足道:“你看好了!”
手镯白光一闪, 各种精妙的小玩意,噼里啪啦砸到矮几上, 不一会儿,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宝贝,就将小小的茶几堆满了。
尧清越望着那堆宝贝, 目瞪口呆。
豆豆坐在圆木凳上, 神色却是岿然不动。
纪凌雪瞧见尧清越震惊的神色, 不由傲气地抬了抬下巴:“就算你们有血缘关系又如何?本小姐有钱!”
说罢,她双手抱胸,看向尧清越:“你要做她的姐姐,还是做我的妹妹?只要你做我的妹妹, 我就把桌上这堆宝贝送给你!”
纪凌雪是逐月宗长老的爱女, 又因为年龄小,很受宗门内长辈的宠爱。所以她的乾坤袋里, 积攒了许多难得一见的宝贝。
尧清越盯着那堆东西,为难地挠了挠脸颊。她也不是爱钱,就是机会难得,纪凌雪这么热情,她盛情难却。
豆豆趁着尧清越开口前,骤然一拍手掌。她惊醒似的阿了一声,道:“对了,我也有东西要给阿姐。”
说着,她解开腰间做工粗糙的小包,动作优雅,一件一件往外掏东西。
对方掏宝贝的东西,虽然没有刚才纪凌雪那么豪横,但是她拿出的每一件宝贝,都是修真界修士难得一见的珍品。
若说纪凌雪以数量取胜,那么豆豆便是以宝贝的珍惜程度取胜。
“阿姐,豆豆这些年一直没忘记要给你养老,所以也积攒了好多东西。”豆豆说完,还十分诚恳地拉住尧清越的手道,“还有一些我放在女娲族,你随我回去我再拿给你。”
纪凌雪不由怒了,一巴掌扇开豆豆的小手,固执地将自己胖胖的身体挤在尧清越和豆豆之间,柳眉倒竖:“谁说我妹妹要随你回什么女娲族?她明明要随我回逐月宗!”
于是两个小孩,一个扯尧清越的左手,一个扯尧清越的右手,谁也不服输地开始拔河。
尧清越受不了地大叫一声,隔了一扇屏风的两个大人闻声连忙赶过来。
纪月鸣见尧清越脸都白了,不由大踏步过来,撑住尧清越的腋下就将人抢了过来。
这两个小屁孩为了抢人,根本不顾她的死活。尧清越愁眉苦脸窝在纪月鸣怀里,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
豆豆怔了怔,露出歉意模样:“阿姐,对不起……”
纪凌雪噘着嘴,底气不足道:“反、反正你不许跟她回去!”
纪月鸣教训了纪凌雪几句,轻轻瞟豆豆一眼,顿了顿,这才拍拍怀中孩子的小脑袋,柔声安抚道:“没事了,还疼不疼?师姐给你看看?”
尧清越摇头,埋在纪月鸣怀里,悄悄观察另外一个大人。
花絮晚对上她圆圆的眼睛,半晌若无其事移开目光,突然出声道:“圣女说得对,尧清越身上有我女娲族的血统,当然应该随我们回女娲族地住着。”
纪月鸣一边拍着尧清越小小的肩膀,一边冷冷看向花絮晚:“你明知道她是我逐月宗弟子,跟你女娲族没有丝毫关系。”
花絮晚嘴角一扯:“她又不曾入你逐月宗,算哪门子弟子?”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隐约有电闪雷鸣之感,瞧得尧清越心惊胆战。
尧清越挣扎着从纪月鸣怀里下去。纪月鸣将她放在地上,转头对花絮晚道:“说来我与师妹也许久不曾切磋了,师妹可有兴致?”
花絮晚冷哼,握紧腰间长剑:“乐意之至!”
尧清越见两个大人就这样走出包厢,不由苦恼地皱起脸。
她娘究竟做了什么,导致她如此抢手?
身后,两个小孩还盯着她虎视眈眈。尧清越瞄了瞄矮几上闪闪发光的一堆宝贝,飞快眨了眨眼睛。
她瞧瞧两个小孩的脸色,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用力点点头。
她迈着小短腿走到两个小孩中间,左手牵起纪凌雪,右手牵起豆豆。
两个小孩面色奇怪看着她,不知她要干嘛。
尧清越鼓起勇气,十足诚恳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割舍你们哪个我都舍不得。要不……”
她顿了顿,咽了咽口水道,“要不,我们义结金兰,一起做好姐妹?我年纪小,辈分大,所以做大姐。豆豆你做二姐,纪凌雪你做小妹。”
“不要。”这是豆豆说的。
“凭什么我做小妹呀!”纪凌雪不服气嚷嚷道。
与此同时,被该死去的魔女,骤然在玉石床上睁开了眼睛。
“右护法……”
玉石旁静候的小丫鬟忙不迭跪在床边,小心翼翼道:“右护法您怎么醒了?”
魔女从玉石床上撑起身体,剧烈喘了一口气,眉头死死蹙起:“尊主呢?”
小丫鬟恭敬垂着头,回禀道:“尊主已提前前往人界。此时恐怕已在九神山。”
右护法深深喘了口气,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她功法特殊,平常不以本体行走于世间,狡兔三窟,身为魔域的右护法,她在外分身就有三个。
可是刚才,一个分身被人杀死了。杀她的还是女娲族的圣女。要不是对方的震魂铃,以她那个分身的修为,哪里会那么轻易就被杀死。
可以尊主的性情,必定不会接受她去复仇。
右护法咬了咬后槽牙,勉强压下杀意,这才慢吞吞从玉石床上下去。
身为魔域之人,睚眦必报,虽然尊主不喜,但她偷偷来,杀几个修士,应该不要紧。
想着,右护法不由舔了舔嘴唇,唇畔泛出一丝冷笑。
花玉容从魔界出来,径直去了尧家,拜见尧灵圣君。尧灵圣君三年前闭关了几个月,出来告诉她尧清越或许会出现在魔界,就再次闭关了。
她这次去尧家,意料之中没有见到人,失望而归。紧接着又去了逐月宗,临仙宗,最后回了自己在人界落脚的宅邸。
她身边跟随着帮她处理魔界事务的左护法,左护法见花玉容神色落寂,不禁顿了顿,讲笑话似的把右护法的事告诉她:“听说岑玉一时失手,被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杀掉了分身。”
花玉容坐在上首品茶,无可无不可地扯扯嘴角:“是么。”
左护法躬身笑道:“尊主不知道,岑玉的实力在魔界数一数二,只在我之下。却被个女娲族的小丫头干掉了。”
花玉容神色一顿,不动声色道:“女娲族人?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左护法消息灵通,几乎右护法一出事,就从自己下属那里知道了此事。听到尊主感兴趣,不由兴致勃勃描绘当时的情况,说得宛若亲见。
“听说当时在场的,还有逐月宗三名弟子。那纪月鸣实力不俗,至于另外两个,还都是不满五岁的人族小孩。”
不知怎得,花玉容听到这里,心脏忽然噗通乱跳,呼吸都急促了一瞬:“那两个小孩,生得什么模样?”
“这个……”
左护法消息再灵通,也不会去注意两个不到五岁的小孩长得什么模样,顿时迟疑。
花玉容不再犹豫,起身就走出门槛。
左护法忙不迭追上去:“尊主您等等我!”
纪月鸣和花絮晚两人还没分出胜负,只将三个孩子留在客栈里。
尧清越为防止两个小孩吵架,只能不停给两个孩子夹菜,堵住两个孩子的嘴。
心力交瘁吃完晚饭,到了睡眠时间。纪凌雪和豆豆再次争论起尧清越要和谁一起睡的问题。
尧清越被争抢了一整天,心力交瘁,眼皮直打架。再不管吵架的两人,自己推开一间上房的门,连衣服都没脱,爬上床就闭上眼睛。
睡到凌晨,脸上骤然被冷冰冰的物体冻得半醒,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臂,倒腾着小脚要从床上爬起来,下床喝水。
“水……”
温热的青玉茶杯抵在她的嘴上,尧清越下意识张开嘴。水温正正好,既不会太烫,又仍有余温,温热的水慢慢下肚,尧清越眨巴着眼睛也半睁开。
视野里出现一张白生生的,完全不像活人的脸,对方漆黑的长发在月色下黑的发紫,整个人散发出极为诡异的气息。
尧清越悚然一惊,瞌睡虫瞬间被吓飞,然后下一瞬间,猛然紧闭双眼,装作若无其事躺回柔软的床铺。
在魔界那三年,她什么奇形怪状的魔族鬼魂没见过?是以最初惊吓过后,很快反应过来。
刚才脸上冰冷的触感,想必是这女鬼的手吧?对方还会给她倒茶,似乎不准备马上杀掉她。
难道是那种刚刚生产完,失去性命的女鬼?她知道这种鬼怪,会偷偷的把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
尧清越面向墙壁,握紧胸前的两枚玉珏。这是纪月鸣回来后,重新送给她的宝贝,不仅能够联系纪月鸣,还能起保护主人的作用。
虽然不知道这鬼魂为何缠上她,反正若对方要是对她不利,她就把这玉珏砸她脸上。
花玉容轻轻叹息一声,轻柔抚着小孩小小的身体,眼眶微微红了。
她一进客房,看见小孩的刹那,立刻就确定这个小小的孩子,是她的尧清越。
这三年来,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她摸摸小孩幼嫩的手脚,欢喜地快要落泪,身体都因激动,而颤抖起来。
而躺在床上装睡的尧清越却因为对方的动作,快吓死了。
第89章
月色下, 她看见那鬼魂落在墙壁上发颤的影子,耳边听着那如诉如泣的嗓音, 吓得呼吸都快停了。
她这是走了什么霉运,三天两头遭遇不测。不是遇见要吃人的魔头,就是遇见这种会害人的女鬼。
女鬼的影子印在淡绿色的帐子上,纤细的仿佛柳枝摇晃。
等等……影子?
尧清越骤然反应过来,鬼魂是没有影子的。那此刻呆在她床边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听到女人轻轻叹息, 对方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肌肤。
她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冷香,心脏颤着颤着, 竟渐渐睡着了。
“小姐?您起了吗?”小丫鬟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尧清越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脸, 头顶的头发毛躁地乱翘着。
她呆滞地环顾四周,半天都没回神。
身旁, 小丫鬟望着她,神色好奇又恭敬:“小姐?”
尧清越骤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去。
她这几日的经历跟坐过山车也没甚差别, 一睁眼就换了个地方。
想起睡前看见的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 她心里充满惊疑。
那女人是谁?抓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小姐, 奴婢先服侍您穿衣。”小丫鬟见尧清越半天没动,僵直在原地,不由轻声提醒道。
尧清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里衣, 冷风灌进来, 激的她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搓着手臂,心道不管如何, 先看看再说。
小丫鬟忙给尧清越穿衣服,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衣少女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少女雪肤乌发,有着一双清凌凌的凤眸,肌肤如雪,漂亮的不像真人。
看到她,她身旁的小丫鬟慌忙跪了下去,恭敬道:“大小姐。”
黑衣少女瞥她一眼,点点头,长长的黑色外袍曳地。
黑衣少女的眸子定在尧清越脸上,那冷冽的双眸,瞬间冰雪消融,泛起波光粼粼。
望着少女的脸,尧清越瞬间定在原地,一眨不眨盯着她。
少女款款走进屋来,对着她微微一笑。
尧清越心里漏跳一拍,受惊似的收回目光,胖乎乎的小脸上泛出薄薄的红晕。
花玉容挥挥手,让小丫鬟下去。
她走到尧清越身边蹲下,和蔼可亲道:“昨夜睡得可好?”
尧清越不知道自己为何紧张,手指哆嗦着拉扯着自己的腰带,冷不防在胸口打了个死结。
“你、你是谁?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花玉容微微一顿,纤细的手指先揉了揉小孩的脸蛋,然后动作仔细解开尧清越胸口的死结。
对方的手指纤细漂亮,不一会儿功夫,一个漂亮小巧的蝴蝶结就打好了。
尧清越努力吸了吸肚子,感觉自己呼吸不畅。
花玉容带着小孩来到梳妆镜前,让她在镜前坐下,慢条斯理给小孩梳着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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