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听着潘九霄的话,短路的脑袋登时想到其他地方,悚然一惊。
潘九霄不会是瞧出她对‘花絮晚’的心思,所以故意含糊其辞警告她吧?
尧清越后怕下露出崩溃神色,激动道:“难道我不知道这样做会被人瞧不起吗?你没看见我已经很努力克制了吗?但是我一看到她就控制不了我自己!”
唉!
尧师妹果然还是对纪师姐难以忘怀。她虽然不能体会她的心情,但是看到尧师妹这么难受,还是故作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沉声道:“我明白,我都明白。”
将纪师姐替换成那个她永远都无法完成的任务,她就能够理解尧师妹有多痛苦了。
潘九霄明白什么了?
尧清越突然反应过来,潘九霄的生活里除了修炼就是任务,除了任务就是修炼。
这人于人情世故上通常少了一窍,如今怎么如此敏锐,瞬间就明白她对‘花絮晚’的心思,明显不正常啊。
一个人若要明白另外一个人的痛苦,还要深有同感,非得和她同一处境不可。
难道……潘九霄也喜欢‘花絮晚’?她是这穿进了什么万人迷修仙小说中吗?怎么谁谁都喜欢‘花絮晚’!
尧清越脑海中如此想着,同时心中无法控制地对潘九霄生出一丝敌意。
“我知道了,你之所以跟我说这番话,是因为你喜欢花师妹!”
潘九霄既然喜欢‘花絮晚’,那自然不会离她太远。她八成就住在‘花絮晚’旁边的另外一间客房!
尧清越原本还准备换房间,离‘花絮晚’远一点。这会儿因为担心情敌近水楼台先得月,登时不想换房间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她是不会喜欢你的!”尧清越激动道。
潘九霄闻言不由惊愕,然后露出苦笑:“……尧师妹,你……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知道这些陷入情爱的修士没有道理可讲,今天还是第一次领教到什么叫哑口无言,登时哭笑不得。
“尧师妹你误会了,我不喜欢……”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现实!你别再狡辩了!”
“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你解释什么?!”
潘九霄:“……”
潘九霄看见激动地双颊泛红的尧清越,知道如今师妹已经陷入偏执,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便只能无奈摇头离开。
恰在这时,花玉容客房的门开了。刚才尧清越和潘九霄和她房门前大吼大叫,想听不见也难。
花玉容对上尧清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激动的表情,不由嘴角一勾,笑意盎然道:“两位师姐吵架了,为什么?”
尧清越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花玉容顿了顿,骤然语出惊人道:“……比起潘师姐,我还是更在意尧师姐呢。”毕竟她还要在她的识海中取回魍魉,还得盯着尧清越以防对方坏她的事。
花玉容收回思绪,饶有兴致望尧清越一眼,将门合上了。
而尧清越,因为‘花絮晚’这句话,而陷入了大脑死机状态中。
‘花絮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在跟她告白吧?是吧是吧?
一只扇动翅膀的小妖怪从尧清越跟前飞过,落在四楼走廊一个黑皮少女的肩膀上。
那少女双手靠在走廊栏杆上,目视三楼尧清越呆住的身影,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小妖怪蹭蹭黑皮少女的面颊,响起清亮的童音起:“老大,没想到这些修士衣冠楚楚的,没想到关系这么混乱。她们到底谁喜欢谁,谁和谁是一对啊?”
少女邬颜搓了搓小妖怪的脑袋,撇撇嘴:“少见多怪了吧,这些修仙之人,大多道貌岸然,玩得更花的你都没见过呢,这才到哪跟哪儿?”
不过,她倒是知道该如何赚这三人的钱了。
第11章
这其中最好对付的,显然是那姓尧的清秀女子。她对那潘姓女子求而不得,却又与那坐轮椅的有钱人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混乱关系。
这女子一看就是心理薄弱之人,是三人之中最好对付的一个。所以,邬颜选择的第一个攻略对方,就是尧清越。
傍晚,尧清越在“花絮晚”门前徘徊,犹豫该不该叫对方下楼吃饭,却从路过的店小二处得知,‘花絮晚’早于未时出门,一直没有回来。
尧清越登时满心失落,明明这人午时才跟她告白,弄得她心烦意乱,小鹿乱撞,结果转眼就连告别都不说一声,就走了。
尧清越虽然知道因为自己余毒未清,所以才会产生这种不正常的心态。
她未必真的喜欢‘花絮晚’,但是‘花絮晚’显然没有中毒,为什么可以在跟她告白之后,还表现的这么随意?
尧清越越想越是不平,越想越是忧郁,也没去敲潘九霄的门,独自坐在楼下大堂喝热水。
为啥喝热水,因为不要钱。反正她也不饿,为什么要吃饭?
尧清越理直气壮地端起酒杯,在炎热的无极城,满脸忧郁地灌进一口热水,然后热得满头大汗,表情痛苦,情绪越发暴躁。
邬颜就是这个时候坐在尧清越对面的,尧清越瞥她一眼,马上收回视线。
邬颜瞥了眼尧清越的酒杯,微微一笑道:“贵客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尧清越:这人什么眼神,她明明喝的是热水!
尧清越没理她,邬颜便自顾自道:“正所谓一醉解千愁,贵客独自坐此喝闷酒,想必是有什么烦心事。”
尧清越:她现在最烦心的事就是‘花絮晚’究竟什么意思。她是认真的,还是跟她玩玩的?那她跟纪月鸣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除掉‘花絮晚’的事,她现在最烦的就是赚钱的事了。但是面前这个导游显然不想和她分享赚钱的手段。
邬颜见尧清越眼神闪烁,显然正被她说中心事,登时不无得意地勾了勾唇,压低声音道:“说来惭愧,贵客的事情,我不小心知道了。”
她顿了顿,见尧清越目光落在她脸上,这才郑重道:“我虽然无法替您解决这个问题,却能够缓解您痛苦的情绪。贵客要不要试一试?”
嗯?缓解痛苦情绪?尧清越好奇,她赚不到钱的痛苦要如何缓解?
带着隐秘的期待,尧清越目光直勾勾盯着邬颜。邬颜见她上钩,登时凑到尧清越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三个字:“群芳馆。”
群芳馆?尧清越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地方。那不就是妓院嘛!
这黑皮少女一本正经地说什么要缓解她赚不到钱的痛苦,总不可能是叫她去喝花酒。
她好好的一个妙龄美少女去妓院不喝花酒还能干什么?
尧清越顿时抱住胸口,惊恐瞪着她:“我不卖!”
她虽然赚钱欲望迫切,但是有基本的礼仪廉耻。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邬颜纳闷,奇怪尧清越为何会是这种表情,暗想,难不成害怕被那潘姓女子知道去喝花酒?
邬颜转了转眼珠子,唉了一声,解释道:“误会误会!我真没有让贵客去喝花酒的意思!”
尧清越: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让我去喝花酒,而是打算让别人喝我的花酒!
她依然抱住胸口,满脸警惕:“那你是什么意思?”
邬颜诚恳道:“我想贵客既然好酒,那便想请贵客喝一杯群芳馆的桂花精酿。桂花贱价,但这群芳馆的桂花精酿却非同一般,是我们无极城最有名的好酒。”
啊,是请她喝酒啊。尧清越登时呆了呆,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脑袋。
既然不是让她卖身,也不是让她去花钱,而是主动请客,那……尧清越可耻的心动了。
尧清越舔了舔嘴唇,有些意动。
她去群芳馆,不仅能喝到免费的酒,还能打探赚钱的门路。岂不是一石二鸟?
但她还得再确认一句:“你确定是你请客?”
邬颜微微一笑:“当然。”进了群芳馆,还怕掏不出这修士的钱?请几杯桂花酒的小钱算什么?
尧清越登时站起身,准备和邬颜一起出门。突然想起来,自己来无极城,可是得跟着潘九霄做师门任务的,怎么好自己跑出去喝花酒呢。
于是刚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
尧清越一脸忧郁望天:“算了,不去。”
话说潘九霄怎么还没出门?难不成真不打算吃晚饭了?
邬颜见尧清越又落座,不由奇怪,正准备说什么,却见正午时见过的那位气势凌人的女修从三楼漫步下来,顿时住了口。
潘九霄看了眼独自借酒消愁喝得满脸通红的尧清越,握拳咳嗽一声,道:“尧师妹,我有事要先去一趟群芳馆,你今晚可在客栈暂歇……”
尧清越闻言,当即利落站起身来,连潘九霄喜欢‘花絮晚’的事都不介意了,有便宜可占,谁还记得‘花絮晚’呀!
她激动道:“歇什么歇!一起去啊!”
潘九霄迟疑片刻,不知尧清越为何如此积极,想必是以为那群芳馆的任务也有灵石?
潘九霄细看尧清越故作冷静,实则激动的面孔,想到对方会变成如今这个凄惨的样子,也有她当初不作为的关系。
于是道:“那一起去吧。”
这任务是故人所托,没有报酬。但她可以自掏腰包给尧师妹灵石。
***
远远的,尧清越便见花楼旗帜招展,门口花娘小倌衣着暴露,表情暧昧招徕顾客,风格十分豪放。
三人以潘九霄为先,邬颜断后,尧清越居中,一起进了花楼。
妓院老鸨是个风韵犹存的大美人,只是此刻愁眉不展,一见潘九霄,登时双眸一亮。
“仙师总算来了!快请进!”
尧清越一头雾水地听潘九霄和老鸨说任务,登时一脸恍然。
她刚才就奇怪呢,潘师姐竟然也会去妓院喝花酒,原来是为了做任务啊。果然不愧于她卷王的作风。
但既然可以跟着潘师姐,蹭免费的酒水喝,那她还有必要再让邬颜请客吗?
尧清越转头,一本正经对邬颜道:“小颜,我觉今日不易请客,不如你下次再请?”
邬颜瞥了眼前头与老鸨说话的潘九霄,大概也意识到今日估计坑不到这人的钱了,于是面色不变,呵呵一笑道:“那自然,等贵客什么时候有空再来找我,随时恭候。”
说罢,对尧清越一笑,转身出了花楼。
尧清越回到潘九霄身边时,潘九霄已经基本了解案件情况。
这花楼前几日消失了一个客人,因那客人身份尊贵,所以老鸨不敢声张,只能暂时将消息压下,然后紧急发书信让潘九霄过来寻人。
潘九霄正好要来无极城做珍宝失窃的任务,便一口答应下来。
潘九霄转头对尧清越道:“麻烦师妹随我上楼看看。”
尧清越眼巴巴瞅着了眼大堂的‘酒池肉林’,依依不舍和潘九霄点头。
尧清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花酒。
二人才刚刚上了五楼,就听楼下蓦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尧清越好奇心旺盛,登时扶住栏杆,伸出脑袋,往楼下大堂一望。
看清那个出现在大堂里的人物,尧清越登时呆滞。
原来消失了半天的‘花絮晚’,也同她们一样,出现在群芳馆里。
尧清越想,她和潘师姐来群芳馆,可是来做任务,而不是喝花酒的。‘花絮晚’又没任务可做,来花楼还能干什么?
那瞬间,尧清越感觉自己脑子里晴天霹雳,有一种女神滤镜破碎的感觉。
她见‘花絮晚’与那同行的花魁娘子有说有笑,言笑晏晏的模样,便无法控制自己,一口气从五楼跑到一楼,扶住红漆的栏杆狼狈喘气。
好个‘花絮晚’,一下午不知所踪,原来是打算来这儿喝花酒来了!
看她和那花魁娘子和老板的熟识程度,显然还是这里的常客!
花玉容正询问花楼情况,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一道强烈的视线,漫不经心扭头一瞧,便见尧清越扶住栏杆,目光炯炯瞪着她。
花玉容顿了顿,扬唇一笑,嗓音温和道:“尧师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我该问你吗?!”尧清越一脸质问,一副抓奸的口吻。
花玉容微微侧了侧脸,不解道:“这花楼是我花家的产业,我难道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尧清越骤然一呆,这才发现,那围在‘花絮晚’身边的花魁娘子和美艳老鸨,俱都满脸恭谦之色。这态度,显然不是对客人的。
知道自己误会‘花絮晚’,尧清越登时有些尴尬,她咳嗽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听说你们花楼桂花酿挺好喝的。”
花玉容微笑不语,扬眉定定瞧尧清越的面孔一眼,见她眼神躲闪,也不点破,只对身旁老鸨点点头。
尧清越坐在矮几前,看着坐于对面,抬手给她斟酒地‘花絮晚’,情绪十分复杂。
她既没喝上邬颜请的酒,也没蹭上潘师姐的酒,反而在花楼里遇到了‘花絮晚’,托她的关系喝上了这口桂花酿。
花玉容身姿挺直,斟酒时撩起袖摆,露出一截雪白皓腕,那皓腕在花楼暧昧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秀色可餐。
尧清越强制自己挪开视线,将目光落在对方推过来的酒杯上。
酒杯青瓷,酒液澄澈,入口微甜。
花玉容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酒杯,盯着她微微一笑:“如何?”
尧清越莫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来这人白天时说的那句话,下意识道:“花师妹,你之前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花玉容黑眸含笑,故作不解偏了偏头,莞尔道:“哪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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