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那句更在意我的话!”尧清越闭上眼睛,满脸通红。脸上的红晕有几分是因为不胜酒力,也有几分是因为羞涩。
说完这句话,空气蓦然凝滞片刻。
尧清越耳中听到潘九霄的声音:“……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尧清越没想到潘师姐竟然下楼来找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随潘九霄一起做这花楼的任务呢。
于是一时间也来不及回头去看‘花絮晚’的眼神,拉着潘九霄就离开。
潘九霄随尧清越回到五楼,只觉满心感慨。原来尧师妹早就走出来,不喜欢纪师姐了。
但她为何总是喜欢不该喜欢的人?那花玉容在花家身份尴尬,且身上背着一份和别人的婚约。尧师妹注定情路坎坷。
要不再劝几句?
但潘九霄蓦然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因为误会尧清越厌恶花玉容,苦口婆心劝诫,对方一意孤行的模样,便歇了劝说的心思。
潘九霄决定在群芳馆留宿一晚,方便查案。尧清越当仁不让也留了下来。
然而让尧清越觉得意外的是,‘花絮晚’竟然也打算留宿在此,并且还住在尧清越与潘九霄的中间。
尧清越担心那偷人的小贼会故地重游,所以一晚上都很警觉,睁大眼睛注意门外动静。
少顷,她听到一点细小的动静,登时下意识从床上蹦起来,然后三两下穿鞋奔到门口开门。
在她隔壁,正是‘花絮晚’的房门,一只毛茸茸的拥有着火红皮毛的小动物正扒在门缝处,似乎在偷看什么。
尧清越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动物听到动静,竖起的耳朵顿时抖了抖,然后没等尧清越出声阻拦,那小动物便受惊,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溜烟跑走了。
尧清越站在花玉容房间门口,眼睁睁看着那门在自己眼前打开,然后露出了‘花絮晚’那张粉黛未施的漂亮面孔。
她身上湿漉漉的,漆黑的发丝有几缕贴在雪颈上,锁骨瘦的凸出,却显得意外性感。
尧清越的目光登时有些发直,用了强大的意志力才将自己的目光挪开。
“你……你在洗澡啊。”她讷讷道,忸怩羞涩。
花玉容拂过自己湿润的长发,扬唇点头道:“显而易见。”
她顿了顿,扫了尧清越一眼,意有所指道,“尧师姐站在我房间门口干什么?”
尧清越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美人在房间里洗澡,而她却窝在人家门口,显然不安好心啊。
“你怀疑我偷看你洗澡啊?我真不是!”
她慌张解释,还是不敢看‘花絮晚’此刻的样子,害怕自己真的犯罪,“我就担心坏人对你不利,所以才过来看看。”
“那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一个小动物?”尧清越迟疑,刚才没细看,那是狐狸还是松鼠来着?
花玉容盯着尧清越毛茸茸的脑袋看了两秒,赞同点头。
尧清越:“……不是,你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啊?我保证!真的不是我!我是想偷看来着,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这个时候洗澡啊!”
尧清越:“……”
尧清越:“……你把刚才的话忘了!真不是我!我最多想夜袭而已!”
花玉容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的衣袖,心情很好地抓重点:“……哦,你还想夜袭?尧师姐竟然是这种人,真让我意外啊。”
尧清越都快急哭了,她总算知道啥叫越描越黑了。
她见花玉容手指按在门扉上,担心对方关门,再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登时急了,一把抓住对方的袖子,就将花玉容的里衣给扯了下来。
花玉容只披了件里衣出来,衣带匆匆系了个囫囵,所以轻易便被尧清越扯下,露出半边□□肩膀。
尧清越先是目光痴痴望了眼对方那雪白的肩膀,反应过来,顿时暗道完了!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另外一边,潘九霄听到动静,打开房门,便见尧清越扯住花玉容衣袖,花玉容香肩半路的模样,登时目瞪口呆。
她当即光速退回房间,将门合上,然后闷声闷气道:“尧师妹,你克制一点,千万别犯下大错啊!”
尧清越:……潘师姐,怎么连你也这样!
第12章
楼下忽然传来喧闹声,有花娘娇惊呼:“哪里来的野狐狸!”
尧清越闻言瞬间往栏杆上一扑,指着楼下大堂,一脸喜极而泣道:“你看吧?我就说,有只野生狐狸偷看你洗澡!”
花玉容慢条斯理将里衣穿好,只露出纤细脖颈,盯着尧清越的脸,神色微妙:“可是尧师姐,你又流鼻血了……”
什么?鼻血?
尧清越伸手在自己鼻子下方抹了一下,果然看见指尖一抹刺目鲜红,神色不禁崩溃。
她就知道,鼻血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她现在对花师妹有觊觎之心,看到那种场景,难免气血上涌。
她尴尬道:“重点不是我的鼻血,重点是刚才的野狐狸呀!”
隔壁潘九霄这才悄悄推开门缝,小心观察走廊中的二人,见花玉容已经将外衫穿好,这才慢吞吞从屋内挪了出来。
“尧师妹,你说你刚才看见的是只狐狸?”潘九霄正了神色,仔细询问。
尧清越见状,不由冷静回想,迟疑点头:“我虽然没细看,但现在想起来,那动物的确像一只狐狸。”
潘九霄追问:“什么颜色?”
“红色。”尧清越正奇怪,便见潘九霄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包裹,然后将其打开,露出了其中的红色毛发。
潘九霄道:“这东西,是在那贵客房间里找到的。”
尧清越与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这位消失的客人,八成和那红狐狸有关系。
花玉容特意叫来管事询问,得知果然在贵客消失的前几天,曾经在花楼里看见过那红色狐狸。
管事将见过狐狸的花娘牡丹叫过来。
不过片刻,走进来一个身姿曼妙,双眸含春的花楼女子。
牡丹朝花玉容屈膝行礼,恭恭敬敬道:“见过东家。”
花玉容点头,温声询问:“你是在何时,何地,见过那红色狐狸?”
牡丹姑娘道:“七日之前。妾身在天字一号房门外瞧见了那红狐狸。”因那狐狸生得可爱,她还特意盯着瞧了一阵。
而恰好第八日,那贵客消失不见。并且,潘九霄还在其房内发现了狐狸毛发。
尧清越还对之前自己被误会偷看‘花絮晚’洗澡一事耿耿于怀,当即便道:“好一个下流的狐妖!连花师妹洗澡都不放过!”
尧清越断言狐狸是狐妖,便是因为普通狐狸显然没有偷看人洗澡的必要。
而妖怪,身上必有妖气。她们只要顺着妖气的方向找过去,必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嫌犯!
花玉容与潘九霄都瞧尧清越一眼,惹得尧清越头发都要炸起来:“……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都说了不是我了!”
花玉容微微一笑,单手托腮:“尧师姐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
说着不怀疑那你别笑啊!尧清越腹诽。
潘九霄则干脆拿出辨别妖气的宝贝,在门外逡巡起来。
不过片刻,她便朝尧清越摇头:“没有妖气,那的确是一只普通的狐狸。”
尧清越刚刚洗清嫌疑没多久,立即就被潘九霄打脸,不由皱着一张小脸,充满怨念地盯着她。
潘九霄受不了地咳嗽一声,偏开视线,对花玉容道:“花师妹,这里有你们花家的势力,还请花师妹帮忙,找一找这无极城中,有没有豢养狐狸的人家。”
尧清越依然充满怨念盯着她:“潘师姐怎么知道那狐狸是被人豢养,而不是野狐狸呢?”
不用潘九霄出声,花玉容就主动解释道:“尧师姐有所不知,这无极城地理环境特殊,周边少有山林溪水,所以很少有野生动物在这儿栖息。”
尧清越听到花玉容的声音,登时飞快瞥她一眼,然后马上偏开脑袋,同时伸手捂住鼻子,瓮声瓮气道:“原来如此。”
尧清越,她又开始斜视花玉容了。
花玉容:“……”
***
除去让花玉容找人,尧清越自告奋勇,对潘九霄说自己可以找人打听。
她好歹是来帮忙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尧清越打算去找邬颜问些线索。
众所周知,哪类人的消息最灵通?毫无疑问,便是像邬颜这类的地陪。
尧清越主动提起要与邬颜见面,邬颜趁机提出请尧清越喝酒,践行上次的诺言。
未免出现上次被人打搅的意外,邬颜特意着人打听了花玉容与潘九霄的行踪,并邀请尧清越去潇湘阁喝酒。
毫无疑问,这潇湘阁,又是一家妓院。
“之前的桂花精酿,想必贵客已经品尝过。这一次,我就请贵客尝一尝这潇湘阁的茉莉酒。”
邬颜一早到了潇湘阁,等尧清越走进大堂落座,连忙满脸笑容,起身相迎。
“这茉莉酒,有股特殊的香味。贵客闻一闻?”邬颜等尧清越落座,当即给她斟了一杯,推到尧清越跟前。
纯净的白瓷杯,将酒液衬托的越发澄澈。尧清越端起酒杯闻了闻,然后呷了一口,然后故作高深地点点头:“不错。”
说罢,又喝了几口。
“贵客喜欢就好。这潇湘阁和那群芳馆,可是咱们无极城不相上下的两座花楼。”
“不管是这饭桌上的酒,还是这楼里的姑娘,都是上等的。我虽点不起花魁娘子,但一般的姑娘,却是任君挑选。”
邬颜意有所指,脸上表情蓦然猥琐起来,那口吻平常,就像在谈论今日天气真不错一般。
尧清越登时有种身份倒错的幻觉。她听着邬颜的意思,不会是怂恿她嫖那啥吧?
虽然是免费的,但是她怎么可以随意践踏其他姐妹的尊严,而且还在做任务。
对了……她可是在做任务,若是自己拒绝,会不会惹对方不快?
尧清越在心里天人交战,最后抿唇,矜持地朝邬颜点点头。
邬颜见尧清越上钩,不由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便见两个身段妖娆的姑娘款款而来。
这两位姑娘,一个着了黄衣,面无表情。另一个着了白衣,笑容温软。
尤其她们身上打扮,格外眼熟,让尧清越不由自主想起潘九霄和花絮晚。
也许是巧合吧。尧清越蹙了蹙眉。
邬颜偷偷瞄了她,道:“贵客可还满意?”
这两位姑娘,可是她彻夜在潇湘阁里挑选的,不仅气质分别与那两位修仙之人相仿,就连五官,都有相似之处。
她吩咐二人穿上与那两位同款颜色的衣裙,乍一看去,就有如本人亲临似的。
这两位姑娘早就得了邬颜吩咐,一左一右坐在尧清越身侧。
两个花娘虽然得了邬颜的吩咐,但一时难改平常豪放本色,一个握住尧清越的左手,一个要给尧清越喂酒。
尧清越赶忙抢救回自己的左手,然后推开右边花娘的酒杯。
只是她被这二人堵住,简直往哪边看都不对劲,只能缩紧双腿,满脸警惕,以防被人占了便宜。
尧清越:唉,好烦,没想到打探个消息还要出卖色相。
尧清越准备速站速决,抢在花娘们贴上来前赶紧道:“小颜啊,我问你个事。你可知道这无极城中,有无豢养红狐狸的人家?”
“红狐狸?”邬颜神色一怔,顿了顿,才道,“这……我倒是还真未听说有什么红狐狸。贵客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尧清越解释道:“前几天曾在街上见过一只红色的小狐狸,憨态可掬,十分可爱。我想养一只。”
邬颜恍然大悟,笑道:“我虽然没见过什么红狐狸,但是却见过豢养食铁兽的人家。贵客可有兴趣?”
食铁兽?那不就是熊猫吗?
尧清越猛然站了起来,满脸激动,见三人都神色奇怪望着她,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大。
尧清越迅速坐了回去,清了清嗓子,矜持道:“这食铁兽嘛,不过如此……我以后有这个需要,再找你买啊!”
尧清越:呜呜呜,熊猫熊猫,她也是有熊猫的体面人了!
酒过半巡,邬颜起身去柜台结账,尧清越身侧一个花娘突然道:“客人想找狐狸,怎么不问问我们姐妹?”
尧清越正神游天外,蓦然听到耳畔这句话,不由转头看去。
这是那位着白衣,满脸笑容的姑娘。姑娘名唤水仙,另一位叫芍药。
水仙见总算勾起尧清越的兴趣,不由与芍药对视一眼。
“你在何时何地,见过那红狐狸?”尧清越以为对方真的知道什么,连忙追问。
水仙倒了一杯酒,贴在尧清越嘴边,巧笑倩兮道:“贵客先喝酒,等喝完了,我们再告诉你,”
尧清越没办法,只能将那杯酒下肚。
与此同时,柜台处。
邬颜手臂搁在柜台上,与潇湘阁的老鸨比手势:“这一次,我可给你带回来一个大主顾!特别特别有钱!”
邬颜觉得,能够能与那群芳馆的东家在一起的修士,总该不差钱吧。
“所以啊,你可得抓紧机会!”
“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还有假!”
老鸨与邬颜正叽叽咕咕说着话,突然门口响动,见着一个人形木偶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还坐着个白衣如雪,人比花娇的姑娘,登时一愣。
因那姑娘身后,正站着她们潇湘阁的阁主施常。
老鸨赶忙整理一下头发,堆着笑容迎上去:“阁主,您怎么来了?”
施常对老鸨道:“这是咱们的东家,今日过来,是准备问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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