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明白我怎么就跟你做成朋友了。”林守一苦笑。
“你朋友多了去,但你有什么事儿只会找我。”裴峥把那空酒瓶子拿到自己手边,“喜欢你的姑娘也多了去,但你也只喜欢颜湘芷。”
“我觉得我应该跟你绝交俩小时。”林守一怼不过他,趁着醉酒口不择言。
裴峥包容他:“那我现在回去,等两个小时后再来接你。”
“别了,别了。”林守一终于笑了出来,新点的啤酒端上桌,他晕晕乎乎地拿了起子开瓶,“我一直忙我这边的事,都忘了问你,你和你弟弟相处得怎么样。应该不错吧,之前你还带他去旅行。”
林守一不提,裴峥都快忘记他还养了个小孩,他有一个多月没回去了。
“他还算乖巧,一般都不用我操心。”裴峥说,“我都……只打钱回去。”
这是实话,他属于是想起来了才逗裴让一下,想不起来就把人搁一边。
“有时候还是坦诚一点吧,阿峥。”林守一说,“我也没见你对谁那么上心过。”
裴峥冷笑:“是,我一贯冷心冷肺。”
林守一没意识到他话里有话,自顾自继续灌酒:“我有时候觉得,我要向你学习,就不会闹到现在这地步。”
“你又没我这么刻薄。”裴峥说,或者说没有我那么狠心。
一般人也做不到我这种程度。
他等待着林守一彻底喝醉,喝醉了他好把林守一打包带回去。
带回林守一自己家。
裴峥暂时没有启动他的“囚.禁”计划,可能是因为林守一还没离婚。
他有时候还挺有底线的嘛,裴峥自嘲。
原本把林守一送到后,裴峥该直接回离公司最近的住处,但鬼使神差地还是开车去了学校方向。
到家门口他才想起,他没带钥匙。
所以闹这一出干啥呢?
他明明也没喝酒,竟然就这么昏了头。
看一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按照裴让的习惯,应该早早地休息了。
裴峥敲门也无济于事,转身正打算走。
门开了。
*
“哥?”
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裴让睡眼惺忪地杵他眼前,头发凌乱,睡衣皱巴巴,看着他的眼神飘飘忽忽,仿佛他是来自梦中的人。
“梦游呢?”裴峥佯装自然地迈进门,正换着鞋,裴让便跟只大型犬似的,从正面扑了他满怀。
“裴让?”裴峥推一推他,没推动,细看发现这倒霉孩子闭着眼睡得很香。
看来是真梦游,但还记得把客厅灯打开。
裴峥不知该说他什么好,组织语言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无奈只能一手扶着怀里的大型犬,一手带上门外加换鞋。
同样开着灯的是他之前的房间,裴峥心里涌出一阵不自在的酥麻,一把就推开了还在他怀里装睡的狗崽子。
紧走几步到房间,果不其然看见睡凌乱了的被褥。
裴峥一时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觉察到裴让狗狗祟祟地凑到他身后,反手捏了这狗崽子的下巴。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裴峥沉声道。
他没有回头,看不见这狗崽子的表情,只听裴让略带委屈道:“你好久都没回来,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裴让甩甩脑袋,轻易就挣脱裴峥的桎梏,死皮赖脸地又搂过裴峥的腰,死活不撒手。
“你还挺在意我?”裴峥觉得有些好笑,“以前可不是这样。”
“人都是会变的,哥。”狗崽子强词夺理,得寸进尺地把下巴搁他肩膀,几乎要跟他脸贴着脸。
裴峥感受到他过快的心跳,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
可能是激动吧,真要害怕这小子就不会搂着他不撒手。
“就因为我带你去旅了个游?”裴峥问,他应该带点儿责问的意思,但他问出来只觉得好笑。
他侧过脸,视线扫过裴让颤动的眼睫。
裴让没敢回看他,只闷闷地答:“我也不知道。”
“我又没经历过这种事。”
什么事,他说得含糊不清,可能是旅游,也可能是别的。
裴峥对于哑谜的谜底清楚得很,但说出来又觉得没意思。
哑谜哑谜,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撒手,我要去洗漱了。”裴峥拍拍环在自己腰间的胳膊。
“你要嫌乱,可以睡我的房间。”裴让黏黏糊糊地撒开手。
裴峥说:“我跟你睡一起也行。”
果然眼见着,裴让面色又红了几分。
“我不会打扰你休息的。”脸红归脸红,狗崽子倒是没有拒绝裴峥“共寝”的邀请。
裴峥觉得这事情有意思起来。
*
他应该真的在梦游吧。
不然怎么会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再把门打开。
然后门外站着一个活生生的裴峥。
裴让上手搂了,发觉是真的裴峥,不是梦里的裴峥。
按常理讲,他应该第一时间撒手,以免酿成大错。
但心跳得很快,他确定这不是惧怕,哪怕裴峥把他推开了,心跳的这股劲儿支撑着他又一次搂过去。
他把梦里的情绪带到了现实,这种兴奋的无法无天的情绪,将他的理智吞噬掉,鼓动着他……将裴峥也吃掉。
和梦里一样,裴峥睡在他身侧,疲惫而沉静。
他只要攥住裴峥手腕裴峥就挣脱不了。
“想干什么?”裴峥问。
他没有再推开裴让,只是好整以暇地问,似乎早知道答案。
裴让不知道答案,他咽咽唾沫将自己向裴峥再推进一点,很近了,可以嗅到裴峥身上的茉莉花香。
很近了,他对上裴峥的视线,吻了裴峥蜜一样的湿润的嘴唇。
*
裴峥没有推开他,甚至在他惊慌失措地退回原位时,面上还带着玩味的笑意。
“说你胆子大吧,又没有多大,碰一下就结束了?”
裴让心乱得很,支支吾吾:“我第一次,不熟悉……”
裴峥忽然就凑近了些,勾住裴让脖颈,轻车熟路地掐了他下巴。
又是一个吻。
不同于先前的蜻蜓点水,裴峥轻易地撬开了裴让的牙关。
裴让被他哥掐得狠,什么瞌睡都清醒了,直观地无遮蔽地感受到裴峥的气息,强硬地入侵自己的身体。
只一翻身,裴峥便全方位地压在他身上,同时稍稍地松开掐他下巴的手,舌头也退出了他唇齿间。
裴让晕乎乎地想,这应该结束了。
但很快裴峥下一个吻压过来,不给他喘息片刻的机会。
他手上没着落,胡乱地揪住裴峥背上的衣料,抓得很紧。
*
“现在熟悉了吗?”裴峥终于松开了他,眼睛里的玩味晃啊晃,“你都快把我睡衣抓破了。”
裴让喘不过来气,是被吻的,也是被羞的。
他惊讶于他哥并没有当回事的态度,看他的眼神与表情都与平日里无二。
还是看宠物、看玩具的态度。
但这也确实是裴峥应该有的态度。
裴让慢慢平复自己的大惊小怪,慢慢地松开裴峥身后的衣料,但没有松开他们的拥抱。
“你是怎么想的呢,哥?”裴让问,有些愚蠢的直白。
但他想问,得到错误的答案也没关系。
“我在想你要满十八岁了,可就不止这点儿节目。”裴峥由着他搂,还大咧咧将脑袋安放在他心口的位置。
“我是你弟弟。”裴让轻声说,“没关系么?”
裴峥嗤笑一声,“我还是你哥呢,碍着你对我动手动脚了?”
裴峥才是最无法无天的那一个吧,裴让想,有些无奈,又有些……心安。
“那我明天还要亲,后天也要。”裴让心安理得地得寸进尺起来。
裴峥这才抬了脸:“你倒会打算盘。”
裴让想一想:“我不会耽误你谈恋爱,你要跟人谈恋爱,我们就不这样了。”
他也没打算跟他哥谈恋爱,那太麻烦,不利于他高考后逃跑。
对,哪怕这些天梦里梦外都念着裴峥,裴让依旧没忘记自己的逃跑大业。
“你这样很容易挨揍。”裴峥眯了眯眼,抬手拍一拍裴让侧脸。
算是一种威胁。
*
“你现在打算揍我么?”裴让冷不丁地问。
裴峥都不太适应他这种出其不意的问法,愣一愣才回答:“现在不打算。”
“那睡吧,我都困了。”裴让说,“我可以先翻个身么?保持这个睡姿,会让我呼吸不畅。”
裴峥终于还是没忍住,抬手拧了把他耳朵,悻悻地从他身上挪到旁边。
裴让翻了身,与他面对着面。
“晚安。”裴让蹭了蹭裴峥额头。
裴峥咬牙:“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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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一种奇怪的关系。
这两天在回家路上,没更新,今天补上。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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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让醒得早,裴峥都还在睡。
他有些庆幸,腻腻歪歪地搂过去,觉察到裴峥醒来也没有撒手。
“早。”他说,心情愉悦。
“大清早的,手就不老实。”裴峥懒懒散散地推了他胸口一把,没推动,便也作罢般由着他搂,“硌到我了,不用解决一下?”
裴让听着脸红,仍然嘴硬地回答:“过一会儿就下去了。”
“亏我还夸你乖巧呢。”裴峥煞有介事地叹息。
“但你早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裴让轻声说。
裴峥抬手绕到他背后,捏着他后脖颈:“现在连演都不演了吗?”
“你需要的话,我当然会一直演。”裴让被捏得舒服,直眯眼睛,“怎么说,我都收了你的钱。”
“真尽职尽责。”裴峥笑了,“我还是小看你了。”
“那你可以考虑一下吗?我昨晚说的事。”裴让小小声,略带期待地问。
他现在完全平静下来,可以撒开裴峥起床穿衣。
不过在此之前,他想得到一个许可。
“什么事?”裴峥反问。
裴让听到他笑得厉害,知道他在装傻,要逼自己再说一遍那不好意思的请求。
“就是……”裴让也不会坐以待毙,稍稍挣开裴峥放他后脖颈的手,嘴唇直接往裴峥上扬的嘴角碰了碰,“可以吗?”
“我说不可以,你会甘心?”裴峥偏偏吊着他。
裴让认真地想了想:“我会装作甘心。”
和装作乖巧听话一样。
“我这边倒没有一定要拒绝你的理由,毕竟我目前还算对你……感兴趣。”裴峥用着那漫不经心的语气,话语中间却可疑地停顿了。
“但要继续下去,你就不只是我的弟弟。若是之前你惹我生气,我顶多是不搭理你,钱还是照给,人身安全还是照样保证;而从现在起,你让我不满意了,你就得收拾东西滚蛋。”
诶?原来这么容易就能逃脱裴峥的掌控?
裴让差别没忍住笑,但他暂时不想滚蛋,要滚也是高考之后滚,离现在差不多三个月。
普通人谈一场三个月的恋爱已经很长了,何况他们这还不是正经的恋爱关系。
思忖至此,裴让用力地点点头,心脏因为激动跳得厉害。
但在裴让对上裴峥的眼睛时,他感觉心口涌动的不止是兴奋,还有一点点恐惧。
裴峥的眼睛是带笑的,但眼底藏着一些看不明的情绪,似那潜伏于洞穴的毒蛇,在人毫无防备得意忘形之际猛地跃出。
一口咬断人的脖颈。
“可惜你还未成年。”裴峥推了推他,挣扎地坐起来。
裴让紧跟着起身,“成年了会怎么样?”
“能给我找更多的乐子。”裴峥反手拍拍他的脸,“不过你放心,你哥我到底学法律出身的,倒也不会知法犯法。”
*
答应和亲弟弟保持不正当关系,不属于知法犯法的范围么?
裴让不明白,他这方面的意识淡薄,仅处在听说过的程度。
这时候裴峥又掐了他下巴,把他整个人勾了过去。
他们又接了吻,和昨天一样。
激烈,绵长。
裴让快呼吸不过来,但他心里快活得很。
他几乎都要喊出裴峥的名字,是喊裴峥,连名带姓的。
关于哥哥这个称呼,他打心底里,没有承认过。
*
疯了。
裴峥往脸上泼了一捧冷水,他确定自己滴酒未沾,故这会儿只能判定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本来是打算戏弄或恐吓一下这倒霉孩子,谁知道一个月不见,这小子的脸皮已经厚比城墙,刀枪不入。
或者说,裴峥取了干毛巾擦掉脸上的水珠,他对狗崽子的了解着实有限。
裴峥不是跟自己较劲的人,欣然接受自己的认知不足,同时也接受他跟裴让不清不楚的关系。
反正不耐烦了,甩开就是。
他不像林守一,被那么多世俗道德标准的束缚。
只不过洗漱完毕,出门就撞上那倒霉孩子,裴峥的情绪还没完全调节好,僵硬地冲人点一点头,结果被人拉到餐桌前坐下,看见面前摆着煎糊的吐司和一塌糊涂的芝士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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