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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何日还乡(GL百合)——兰振

时间:2024-04-19 16:41:50  作者:兰振
 
 
第12章 孽海波生木台雀鸣
  《孽海记》正唱“思凡”这一折,谢文琼把眼儿一瞅,只见岳昔钧指尖在膝上闲敲,哪有半点失态神色。
  谢文琼心道:若不是我料错,便是此人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好生难缠。
  谢文琼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道:“驸马,本宫口渴。”
  岳昔钧转过头来,温声道:“殿下口渴,不知是阴虚、湿热还是痰阻、血瘀?”
  谢文琼道:“哪个叫你瞧病,看茶。”
  岳昔钧正待起身,谢文琼鞋尖在她膝上一点,道:“慢。”
  岳昔钧只得又坐下去,膝行两步,行至谢文琼与沈淑慎之间的小几,捧了茶壶,向谢文琼手畔茶盏倒了七分满,又托了茶盏,呈与谢文琼。
  谢文琼方要去接,指尖还未触及茶托,岳昔钧又略微收手,将茶盏收回,笑道:“这句可唱的是臣心声了。”
  岳昔钧说这句话时,戏台上方唱到“草蒲团做不得芙蓉软褥”,但她一语毕,台上色空已然唱至下一句,而这下一句恰恰是——
  “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
  听了这句,二人心中皆是一动。
  谢文琼心道:细细想来,她倒是没有那些个可恶的男子习气,可惜白白投了男胎。
  岳昔钧心道:娘亲们为了我不步她们后尘,才叫我在军中女扮男装,如今也算是将要熬出头来,待回到家乡,自然改换女子装束,试一试脂粉裙钗。
  岳昔钧一手捧茶,一手指了一指一旁的蒲团,笑道:“殿下,‘草蒲团做不得芙蓉软褥’,纵臣有千般不是,废了臣的双腿,万方也不好交代不是?”
  谢文琼没有拿到茶盏,已然有些不悦,听此语有拿天下人悠悠众口来堵她之意,又添一分不悦,道:“瞧来驸马吃了这许多苦头,却未曾学乖,言语间也不细思细量,如此还叫本宫开恩么?”
  岳昔钧自然知道是这个道理,但一来她胸中也自有几分傲气,二来她生来二十九载,哪里见过公主这般残忍的天真,只觉逗她之后,见她气鼓了双颊,又不能真喊打喊杀的反应煞是有趣,当真对公主哀哀告饶反倒无有意思了。岳昔钧向来喜怒于面于心皆是淡淡克制,对外人向来是从不多言,万事鲜有能起兴致之事,如今好容易逮住一件,纵然受些皮肉之苦,于她也是值得。
  岳昔钧重把茶送上,道:“殿下,请饮茶罢。”
  谢文琼与她对视一眼,试着伸手取了,这回果真不再生波折。
  谢文琼呷饮一口,又将茶盏放至岳昔钧手上,道:“淡了。”
  岳昔钧将茶盏放回几上,往壶中添了一回茶叶,待给谢文琼换了茶水,沈淑慎也把茶盏往几上一放,口中倒客客气气地道:“有劳。”
  岳昔钧停手不斟,微微笑道:“沈小姐这便不是了。”
  沈淑慎道:“怎么是我的不是了?”
  岳昔钧道:“我为殿下看茶,乃是臣子本分。沈小姐如此呼喝,敢莫也是君么?”
  沈淑慎道:“不敢。驸马好生伶牙俐齿,不愿为举手之劳便罢,何必讲这些话来编排我呢?”
  岳昔钧道:“怎敢编排小姐,只是小姐使唤在下,总该问过殿下才是。”
  谢文琼道:“她使唤你,何必问我?”
  岳昔钧道:“臣要‘恪夫道,亲亲尊尊’,自然要问过殿下。如若旁人有不会说的,讲臣向沈小姐大献殷勤、眉来眼去,就不好了。”
  沈淑慎道:“驸马此言差矣,此间无有旁人,怎会有人嚼舌?难道驸马是在说殿下治下不严么?”
  岳昔钧心道:这般绵里藏针之人见了千千万,倒不如公主通透爽快。
  岳昔钧道:“怎会如此,只是假设而已。小姐岂不闻‘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有备无患罢了。”
  谢文琼不耐烦听她二人斗法,道:“沉榆给沈小姐斟茶。”
  岳昔钧和沈淑慎由是偃旗息鼓,岳昔钧便又捧了谢文琼的茶盏奉上,道:“殿下,此番不淡了。”
  谢文琼吃了一口,“嗯”了一声,道:“回去跪着罢。”
  岳昔钧应了声“是”,便又跪回蒲团之上。
  台上《孽海记》唱毕,谢文琼放了赏,改唱《狮吼记》。正唱到“跪池”一折,台上陈季常跪在池塘边听见蛙声,岳昔钧忽而道:“殿下,臣险些儿忘却了,臣为答谢殿下请戏,特亲手做了个小玩意儿,供殿下解闷儿。”
  没待谢文琼反应,岳昔钧高声道:“安隐,呈上来罢。”
  外间,安隐听了,捧着匣进来,交给岳昔钧,安隐又退了出去。
  谢文琼料她定没安好心,暗自警惕,问道:“甚么东西?”
  岳昔钧打开匣盖,捧出一只巴掌大的木鸟来。只见这鸟身上细细上了颜色,乃是一只麻雀。
  谢文琼近日最见不得麻雀,冷声道:“没完了?”
  岳昔钧将木麻雀放在地上,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东西有趣的紧,不是个呆鸟,很是神气。殿下请看——”
  她把手一拉藏在木麻雀腹部的引绳,小麻雀的翅膀便扑腾起来,黑珠子做的眼睛也打起圈,鸟头一点一点,鸟喙啄在木板地上,发出一串“咄咄咄”的声响。
  此时,台上恰好唱到“蛙哥,你可怜我陈糙跪在此,且咀片时,不要叫了”,文武场板鼓声拟作蛙声“得、得、得”的尚有些闲适,木麻雀一啄起来便“咄咄咄咄咄咄咄咄咄”不停歇。
  只见台上陈糙以石击蛙,小麻雀一双黑眼珠甩得飞起,浑身冒着傻气。又听“得、咄咄咄咄咄咄,得、咄咄咄咄咄咄”,谢文琼被搅得头痛,气得声音发颤,道:“带了下去!”
  伴月忙上前捉了满地乱窜的小麻雀,谢文琼又指着岳昔钧,怒道:“这个也带走!”
  岳昔钧撑着腿缓缓起身,拱一拱手,道:“谢殿下。”
  谢文琼见她光说不动,又道:“怎的还不走?要讨本宫的茶吃?”
  岳昔钧道:“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安隐推了轮椅进来,岳昔钧才直着双腿坐下,不忘说道:“臣告退。”
  岳昔钧走后,谢文琼怎也静不下心来看戏,只觉那恼人的“咄咄咄”声还在耳畔。
  沈淑慎道:“殿下何必见她呢,不管她便是了,叫了她来,没的添烦。”
  谢文琼道:“哼,本宫只是不信,她那张脸上,就只有一个神情么?只消见她露了别样神色,本宫也就歇了。”
  沈淑慎道:“这个容易。”
  沈淑慎如此这般说了一回,谢文琼将信将疑,终点点头应了下来。
  那厢,岳昔钧回了府,今日跪得久了,双腿有些僵硬疼痛。安隐拿油给推了一遍,又在心里骂了一回公主。
  自堂会之日过后,近十余日,谢文琼都没有召见岳昔钧。
  岳昔钧无可无不可,算算日期,她寄的那封要琴的信也该送到了,若是脚程快些,托人带的银子也当送至斌州了。
  岳昔钧哪里是真心实意想要要琴,琴这东西,又重又娇贵,千里迢迢寄来实在是多此一举。她只不过是给娘亲们报个信,叫她们莫要被喜悦所惑,要注意身旁危机。
  这日,岳昔钧正在花园晒日,有人来报,说莲平庵着人来,讲驸马供的灯有些闪失,叫她亲去瞧瞧。
  岳昔钧心中一紧,不知出了何事——她从未供过甚么灯。
  安隐本要跟着,岳昔钧找了个由头留下了她。实是在空尘房内养伤的英都身份有些不妥,若是叫安隐知道,恐怕安隐也有危险。
  岳昔钧心内有些焦急,却不能将轮椅推得飞快,她不能叫人看出端倪。
  好容易行至莲平庵,空尘正等在正门处。
  空尘引岳昔钧到了后房,推开自己的卧房门,只见门槛已经卸下,空尘低声道:“岳施主,兹事体大,顾不了这许多了。”
  岳昔钧也知是此理,推了轮椅进屋。
  只见禅房素净,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无有杂物。室内隐隐缭绕着药香,当中一张小床上半躺半坐着一个女子,这女子生得高鼻深目,浓眉大眼,兼具英气与柔美,衬得禅床都有些小巧,叫人一瞧便有八|九分肯定她是朔荇人。
  这女子慢慢坐起,抱拳道:“英都见过恩公。”
  岳昔钧还了一礼,道:“殿下客气了,唤在下若轻便是。”
  原来,这英都不是旁人,正是当今朔荇天汗之女,在与兄弟姊妹的争斗中隐落下风,因此身往母族荼切儿部寻找助力。没料想荼切儿部正与丰朝交锋,英都本就不喜战事争端——若非迫不得已,她连汗位都不愿争——因此,英都本想与丰朝交涉,求个两全之和,谁料荼切儿部的可汗不以为然,悍然开战。
  英都本镇守王帐,没想丰朝军队势如破竹,直攻进荼切儿部驻地中来。一霎时马嘶人喊,鹰飞草伏,血色漫野。
  英都从未历经如此阵仗,仓促之间上了战场,她长于马战,一时间身旁无马,兵刃也不趁手,失了先机,负了些伤。
  英都正在苦战之间,忽有一骑马冲到身前,马上之人长矛破风一刺,英都险险躲过,将原本抓在手中的一个丰朝士兵一丢,挺刀迎上。
  二人大战约几百合,俱都心道:此人好生利害。
  英都先露了个破绽,长矛从铠甲下钻进,直直扎进腹部!
  英都一手攥紧长矛,另一手手中大刀趁势飞出,也扎进了马上那人的大腿之中!
  马上那人正是岳昔钧。
  岳昔钧猛地将矛一抽,又要发力去捅,英都兵刃脱手,自知不敌,放手一搏道:“好汉,我乃天汗之女英都,来此乃是为了两朝议和之事,怎奈荼切儿可汗不听我言。倘你今时饶我一命,换得两国太平,岂不是造福千万人?”
  岳昔钧本不信她言,但忽然想起在自己来前,曾瞥见英都对敌都未下死手,又有些犹豫。
  英都见有机可乘,又道:“若你不信,只管抓了我去对峙。”
  岳昔钧长矛一转,挑了英都扔上身前马背。
  英都捂着腹部,道:“多谢。”
  岳昔钧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又冲了出去,她长矛刺出,又结果了一人性命。
  英都忙道:“好汉,不是应了我么,快快停手罢。”
  岳昔钧不答,又连杀两人,听得鸣金收兵,方才调转马头。
  她这时才低下头来,面无表情地对英都说道:“噤声。”
 
 
第13章 林道遇刺九女获救
  岳昔钧虏了英都,其实是有些冒险之举——二人交谈时,未必没有人听见。就算督军一时不查,近旁的将士也有人瞧见。
  但岳昔钧并不打算直接将英都交与长官。这并非是她不听军令,而是她知道斌州城守是个甚么主意——倘若无有战事,京城便不会往斌州多拨粮饷,人口也得不到消耗,斌州必当负荷过重。
  因此,岳昔钧刚进斌州城,就将英都随意推了下马。旁人问起,她只说那人死了,带着无益。
  所幸军中早不以割头或割耳计数,否则英都必遭毒手。
  庆功宴后,夜阑人静,岳昔钧避开岗哨,拖着伤腿找到英都,和她相互搀扶着拜访了斌州一处庵堂。庵堂中有一挂单比丘尼,名唤空尘,云游至此。岳昔钧曾在陪大娘去庵中跪拜时,与空尘结识,知晓她是个慈悲之人,于伤患必当不会袖手旁观。
  因此,当岳昔钧带着英都入庵,空尘万事不问,只说“阿弥陀佛”。
  之后,岳昔钧进京领赏,空尘也驾马车,带着英都入京。
  岳昔钧本不知如何处置英都,故而之前暂且带英都入斌州城中。在庵中为英都疗伤之时,岳昔钧见此人言语恳切,不似作伪,便计划叫英都留下一件信物为证,就放她回去。若日后英都变卦,举兵攻丰,岳昔钧也有物凭,到时不论说英都“通敌叛国”抑或“曾受虏于人”,都是有利之证。英都也确留了巴掌大的贴身骨笛为证,其上刻有朔荇王纹并英都之名。
  然而,空尘却发觉,英都身中奇毒。此毒名唤“十四黑”,发作无有表征,不痒不痛,只在中毒一月后,大椎穴生黑子,此后每半月,沿脊柱穴位便多生一黑子,待等十四大穴皆生黑子,便是中毒之人的死期。
  空尘曾在南方见过此毒,因而瞧见英都大椎穴上黑点,略一询问,便知此“痣”前所未有。十五日之后,果然陶道穴又生黑子。
  空尘知晓解毒良方,只是有几味药于斌州缺少,京中倒算常见,因此,空尘决定带英都往京中配药。
  空尘清贫,路途中靠化缘度日,而英都身上也无丰朝货币,因此岳昔钧从自个军费中资助了些盘缠。故而英都视空尘与岳昔钧为恩人。
  岳昔钧曾不解,直言问英都,道:“我杀你族人,才得的这些银两,用这些银钱助你治病,又何必以此为恩?”
  英都道:“此二事耳,救我性命,自然是恩,无关银钱来由。若是朔荇与丰朝和睦,天下皆是兄弟姊妹,也便没有这等喊打喊杀了。更何况空尘小师太慈悲为怀,我听她念了这几日的佛,隐隐有所触动。虽知家国大义为先,但事在人为,未必要以战争手段,也不必用细作手段,恩公但请宽心。”
  朔荇在丰朝有细作,这是人尽皆知之事,英都从未想隐瞒。
  英都护送岳昔钧娘亲们的手下,也正是这些细作。杀娘亲们是皇帝的主意,岳昔钧莫说没有趁手的人可用,就算是有,也要掂量掂量他们是否会转投皇帝,于这些细作,倒是没有这些猜忌。岳昔钧想到此节,只觉荒唐可笑,心中不由一哂。
  今日,英都叫岳昔钧来,恰是手下传讯,说护送途中出了事。
  八日前,斌州樟树营洗衣院。
  一位身着黄褐色粗布麻衣的女子手持信筒,站在院中高喊一声:“姊妹们,钧儿来信啦!”
  几间房门闻声陆续打开,走出几位女子来。只见这几位女子样貌举止各不相同,虽然都是荆钗布裙,但个个精气神倒好,有几位只是穿着粗布衣裳、簪着寻常花儿,也好似画中仙子一般,气度不凡。这几位便是岳昔钧的义母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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