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面诊还有十分钟,方云衢同前台接待员交待过后,被引到二楼接待区。
上去时,正好碰上上一个问诊者从会诊室出来,周医生休息了五分钟,便让方云衢进去了。
原本方逸兹想跟着,但周医生和方云衢都不允许,他才不得不留在接待区,忐忑不安地向会诊室的方向张望。
诊室内。
“我非常意外你会带他来找我,你看起来状态不错。”周医生礼貌微笑,打量了一下他的状态和面容。
方逸兹姿态放松,面色红润,显然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药没少吃,控制得还不错,最近心情好了很多,头脑也比之前清醒,不至于寻死觅活。”方云衢走到会诊桌前,与周医生面对面坐下,“我只想找一个解决方案。”
“你可以尝试发展其他兴趣爱好,我记得你的绘画天赋不低,可以尝试在这方面发展一下。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建议,你客观看待。”
“嗯,纳入考虑范围。”方云衢配合颔首,随后才表明今天带方逸兹来的目的,“我想知道方逸兹到底想要什么,然后决定要不要让他滚。”
周医生略显诧异,“你不是非常喜欢他的怀抱,没有就睡不着吗?”
“今天,没有被抱,我也睡着了。他不是必要因素了,你也看到了,我做出让步,他还不知足。他觉得我把他当按摩棒,他伺候我伺候够了,还有留的必要吗?”方云衢挑眉。
周医生心下有了决断,“好,我会问他的。至于你本人,目前看来在好转。”
方云衢颔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只是最近没去检查,回头去查一下就知道了。不得不说,最近整个脑子都清醒了很多,等我下次做完检查会再找你。”
“好,祝你早日康复,平安健康。”周寒枫送上真挚的祝福。
方云衢浅浅一笑:“那就借你吉言,多谢寒枫姐了。”
待方云衢出去后,没让方逸兹多问就让他进屋去了。
进了屋,方逸兹才发现,周寒枫的会诊室比家里装修得还要温暖。
头顶暖光色灯光缓缓撒下,照在最里面的胡桃木书柜上,连四四方方的框架看起来都柔和许多,整个空间布局,仿佛是个小型客厅。
会诊座位也是暖色沙发,周寒枫穿着常服,好似患者的一个普通朋友,面带和善的笑容,非常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在会诊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方逸兹就被暖呼呼的世界包裹住,他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肩膀逐渐松弛下来。
“请坐。”周寒枫伸出一个礼貌的指示手势。
方逸兹过去坐下,深呼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
刚开始,周寒枫并没有询问他关于方云衢的事,而是引导他回忆没有方云衢的日子。
气氛渐入佳境,周寒枫才问到有关方云衢的问题,“你觉得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思索片刻,方逸兹带着些茫然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很好。”
“那你现在想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曾经对你好吗?你仔细想想看。”周寒枫微微一笑,引导他去更深处思考,“我记得你一直不满意他对你的态度才会有上次的事,你觉得他对你好吗?”
方逸兹哽住了,他的行为和话语是相互矛盾的。
过了许久他才语气慌乱地作答:“从前这样认为过,现在……我不想他离开我,他应该和我在一起,只有我会对他那么好……”
终于有人能听他诉说关于方云衢的事情,他渐渐激动起来,肢体兴奋难掩,甚至已经做上了手势,话语也失了逻辑。
见方逸兹情绪不稳,周寒枫忙轻声安抚,“好,我知道了,你别激动。”
周寒枫给他递了杯水,等他平静下来才讲自己的看法,“你是觉得他可怜吗?”
“有一点,但他好像什么都不缺,现在也并不需要我了。我讲错话,他生气了,他要赶我走。”方逸兹垂头丧气,“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不要离开我?”
方逸兹喃喃自语一会,随即抬头看向周寒枫,想要求助。
“你有没有发现,你一直弄错了主体关系?”周医生看差不多了,这才开口。
方逸兹懵然抬眸。
“应该是你怎么做,才能不离开他,你的父亲在清醒期一直是个洒脱的人,从不困住自己。他已经做出改变,学着付出了。可你……好像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清醒。你究竟是喜欢他,还是时间太久,这件事成了你的执念?”
方逸兹沉默,他也说不清。
“喜欢是计较吗?你一直在拿乔,你觉得你付出了就要得到,你有没有想过,他也可以不接受这份喜欢。他谨慎了七年才终于开窍,可你已经离开过一次,本来他心里就有裂缝,你却问他如果你离开会是什么样,你这不是在掂量之下选择了最有利于你的结果吗?
“这件事你为了自己也没错,可感受在那里,我想你应该思考一下你究竟要什么,再去和你父亲开诚布公来决定结果。还有,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想,爱人面前,你不需要那么紧绷,把自己完全当成一个看护者。你可以和他一起玩,参与他的生活,当然,他也是一样。”
这番话让方逸兹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他……真的喜欢我吗?”
周寒枫笑起来,“你连这个都不信,难怪患得患失。”
“他说,我们之间不可能平等,爱也不可能在同一层面。他也并不认为我们在谈恋爱。”方逸兹忍不住将当初二人之间的话讲给周寒枫。
周寒枫忽然明白过来症结在哪,轻声道:“或许,你可以出去创业,等你和他能并肩站在一起,可能他就服你了。小方是个很骄傲的人,他会说这种话也不奇怪。”
“我从成年开始接触游方,他恐怕不会让我带着在这里学的技术出去吧。”
“你还没问过他,又怎么知道他不同意?你待在游方,就永远不可能和他平等。不过,你要想清楚,你究竟是喜欢他,还是时间太久放不开。他对感情的要求极高,如果你选择和他在一起,就要接受他的规则。”
“嗯,这个我明白。”
“你有什么委屈和事也可以告诉他,情侣之间互相扶持是很正常的,小方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高高在上。你忘了,他曾经依赖过你,只是现在因为你的不信任非常生气,我觉得你们需要聊一聊。”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周寒枫从方逸兹口中又知道了一些事情,引导他追本溯源,剖析自我,许久才结束面诊。
方逸兹出去时,外面已经又来了两位咨询者,正在待客区等待,方云衢则在门口捧着一本心理书看。
见方逸兹出来,他合上书起身,“走吧,按摩去。”
按摩的时候有外人在,两人都没开口提交谈的事,晚上回家路上,方逸兹才说:“我们谈一谈。”
“好啊,你想清楚了?”方云衢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滚还是不滚?”
方逸兹拧眉,握紧了方向盘,“一定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你想要多好听?给你喘两声,再撒个娇?现在好像没这个必要。”
被曲解了意思,方逸兹就知道他还在生气,“我知道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们真的需要聊一聊,我……”
他突然顿住,惹得方云衢好奇地扭头看着他,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不确定我对你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方云衢一下子气笑了,摸摸下巴,胳膊肘支在车窗边缘,“吃干抹净了才说不确定,你可真够可以的。”
“给我一点时间。”方逸兹掷地有声,并不是在乞求,而是通知一般,不容置喙,“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不会离开你。”
“随便你,晚上回你自己房间住去。”
“不回,不抱你,我睡不踏实。”
“这都受不了,万一你不喜欢我,我让你滚蛋,你怎么办?”
方逸兹:“你真舍得让我走?”
方云衢漫不经心换了个姿势歪过脑袋,“不过一个习惯而已,改就是了,时间长了总能适应。就像你,不也不确定这是习惯还是喜欢吗?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在我这,不存在不能丢的人。”
方逸兹牙关紧咬,方云衢说的没错,他不确定。
但是好生气,方云衢可以这么轻易地把他丢掉。
他说不出话来反驳,接下来一路上锁着眉一声不吭,心情比外面的天气还差。
没想到等回了家他心梗得感觉快不会跳了,眼神充满怨念,盯着方云衢施施然的步子好半天没回过神。
方云衢指着站在门口穿戴整齐的中年男人道:“这是王管家,以后家里的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多歇歇,想想你要干什么。”
方逸兹憋了一晚上,脸色奇差,饭都吃不下去。
他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让方云衢离不开他,没想到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在家里的地位全都没了。
没有他,方云衢过得一样好。
方云衢自然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刚刚在路上周医生都告诉他了,方逸兹掌控欲很强,想把握他身边的一切,但是对自我和他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在公司,除了董事就是方逸兹这个总裁,在高位待的久了,方逸兹以为跟他有了平起平坐的资格,也觉得没了自己,他会失去一大助力,以为能靠这些把他抓在掌心里。
方云衢见过的人多了,对方逸兹的了解也不少,他知道方逸兹在他面前做的一切是为了得到他,所以不会把不好的那一面往他面前放,因此掌控欲不太明显。
不过感情上,他也弄不明白方逸兹现在到底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如果真的喜欢,会那么在乎付出多少吗?看不到他的改变吗?好像方逸兹还特别不喜欢被他玩,这是不喜欢落人下风的表现吗?
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并不打算掺和,决定不理会方逸兹。
至于这些问题,他打算之后和周医生聊一聊。
只是,他进屋没多久,趴床上正和周医生联系,方逸兹突然开门扑过来,壮硕的身躯差点没把他压死。
“滚,沉死了。”
方逸兹不为所动,话音里裹着委屈,“我起来你就跑了。”
“你想清楚了?”
“没有。”方逸兹如实回答。
方云衢立马不耐烦地拿手肘撞他,“没有就滚开。”
“但我对你有欲望是真的。”方逸兹挺动腰肢,被牛仔裤裹住的一团硬邦邦往方云衢屁股上戳。
方云衢暗暗吃惊,“我没记错的话,你刚上来,你是上楼梯的时候硬的还是……”
“起码二十分钟了。”
刚刚赵姨和王管家可都在呢,方云衢脸都热了,恼羞成怒道:“变态。”
“牛仔裤勒着不显,就是疼,挺不舒服的。”说着,他就上半身压在方云衢后背上,跪在床上稍稍抬腰去解裤带,拉链一开,巨蟒如同充气垫似的弹出来,三角内裤都包不住,龟头气势汹汹冲在外面。
“操,生气你也能硬,什么驴玩意。”方云衢瞥了一眼那涨紫的东西就知道他没说虚话,瞬间无语。
“我看过一个视频,上面说人吵架的时候肛门都是一开一合的。我就忍不住想起你的,粉嫩嫩的,肏翻了之后是艳红色,合不拢的时候跟朵花似的,中间开着口就是花蕊,那褶子就是花瓣,可好看了。”
“你……”
“我一下就硬了。”方逸兹直接打断他的话,手不老实地伸进他衣服里,“别的我不知道,想干你是真的。只有我能操你后边,也只有我能让你前列腺高潮。我只对你有欲望,一想起这些,下边就控制不住,这算不算喜欢的领域?”
“不知道。”方云衢现在并不想干那挡子事,再加上方逸兹这会明显带着气,他也不爽,“想干我,态度还这么差劲,我可不喜欢这么差的服务。”
“没关系,我会让你爽的。你知道我喜欢看你高潮的样子,就不会让你不舒服。”方逸兹不依不饶。
“方逸兹!”方云衢终于恼了,奈何挣脱不开,只好尽力仰着脖子警告,“我告诉你,你敢强奸我,你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你不是也喜欢被我操吗?怎么能算强奸?”方逸兹怔了一下,下狠心“迎难而上”,憋着气把他裤子扒到腿根,摸上那两瓣圆润挺翘的屁股。
“你连你自己都看不清,还想上我,老子最恶心你这种虚伪的东西,连执念都不敢承认。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你走吧,离开方家,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根本就不懂爱是什么,还敢说喜欢我十几年,你不配!”
方逸兹从梦中惊醒,喘着粗气睁大眼,这才警觉一身冷汗,被单都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但他第一反应是侧过身黏糊糊抱住枕边人蹭脑袋,“爸爸,我又做噩梦了。我去洗个澡,你陪我一起洗吧,你身上也粘了汗。”
没人回答他,他便凑到人耳边亲了亲,随后翻身下床,顺便把床上的人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浴室不算大,除了洗漱台和马桶就是中间的淋浴头,方逸兹块头大,往这一站基本上没留下多少空位。
不过洗漱台前方放了个椅子,他把人放上去,面对着自己,然后开始洗澡。
洗完之后轮到那个人,他伸手把对方的内裤扯掉,露出里头的硅胶屁股和底下足有四指粗的幽深小洞——这是个充气娃娃。
只不过是定制的,有张和方云衢一模一样的脸。
他把充气娃娃打湿,拿浴球从上到下搓了一遍又冲干净,擦干了抱出去放在床边的椅子上,换了床单被罩才把人给放进被窝重新搂着睡觉。
这种生活已经持续了将近五年,从最初的不适应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方逸兹还是放不下。
昨晚睡觉前他又偷偷去了方云衢住的小区,方云衢的车进去时他看到了一秒对方的侧脸,晚上就又做了那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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