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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入梦几多回(近代现代)——林啸也

时间:2024-04-23 09:04:01  作者:林啸也
  “原来你是这么做的……”
  镜子中,沈月岛顶着那双黑漆漆的、就像两个洞一般的诡异眼珠,恍然地说道。
  他不是看自己,他在看那双眼睛背后的人。
  镜片在眼睛里呆了不到一分钟,他就感觉到明显的不适,眼球外围无时无刻不被摩擦。
  而他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着镜子中的一个点,然后扒开自己的眼皮,将镜片取出,动作急切而慌乱,再次看向同样的那个点,没有任何变化。
  这镜片没度数。
  没度数,却做得那么厚,颜色还那么深,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隐形眼镜,就是两枚仿真的塑片,它能为霍深提供的功能只有一个——遮住他原本的瞳色。
  因为他的眼睛,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一个再也无法被反驳的猜测如天雷轰顶般砸上沈月岛的脑袋。
  与此同时,浴室水声停了。
  花洒挂回墙上发出咔哒一声。
  他双肩一颤,僵硬地转过身,盯着糊满水汽的磨砂墙面,眼眶早已湿红一片。
  重新将那枚“塑片”带回眼睛里,他走回去扯平沙发上自己坐出的褶皱,关上抽屉,将房间恢复原样,然后一步步走到浴室门前。
  霍深洗澡前是摘了眼镜的,也就是说当他打开门站在自己面前时,会是他真正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小·福尔摩斯·岛
 
 
第42章 真相【二更合一】
  沈月岛曾设想过自己人生中最漫长的五秒钟会是什么时候。
  在东渡山被围困时的生死瞬间?阿勒终于答应和他在一起的甜蜜时刻?或者将来大仇得报下去和爸妈团聚的那一刹那?
  现在想来,统统不是。
  他生命中最漫长、最煎熬的五秒钟,就是站在门外等待霍深出来的这一刻。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装作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有些怀疑更是不可能的。
  他的心跳快得已经不正常了,心脏连着胸腔那一片的肉被整个拉扯了起来,架在火上烤,火上还有根岌岌可危的引线,仿佛在暗示他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一片就会连心带肉地爆炸。
  他把呼吸放得很轻很轻,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浴室门。
  这扇门神奇地将浴室内外分成两个空间,里面霍深发出的一切琐碎的声响都被扩音放大,砸在他耳朵里猛敲他的神经,而门外的沈月岛此刻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他下颌紧绷,眼球发红,两只爆出青筋的手一左一右扒着浴室的门,脖子上最粗的那根筋随着他轻缓的呼吸一鼓一鼓地弹跳。
  看似平静的一张脸下,压抑着如海啸般疯狂翻涌的浪潮。
  “咔哒”一声,门从内打开。
  沈月岛干脆利落,一脚挤进门缝,一只手扒住门沿,明显感觉到门内的人身形一晃,往外迈的脚步同时顿住。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费力地抬起头来,和霍深四目相对。
  疯狂跳动的心一下子就停了。
  还是黑色的……
  眼睛没有任何变化……
  他看着霍深,霍深也看着他,潮湿散落的额发下,那双狭长的眼睛依旧黑沉明亮。
  浴室半明半暗的光从他背后打来,沈月岛的眼被刺着,恍惚间竟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了。
  直到那个听惯了的声音自然地开口:“怎么跑这儿来了?”
  语气一如往常,轻柔和缓夹着几分纵容。
  他裸着上身,右手小臂还缠着绷带,身上狰狞的烧伤疤痕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腰腹,胯上最窄的那条麦色肌肉上沾着没干的水珠,下面松垮垮地围着条浴巾。
  “烤肉好吃吗,怎么没和他们放风筝?”
  他低着头擦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沈月岛,肢体动作或微表情都没露出一丝破绽。
  沈月岛设想中的怔愣、惊恐,他统统没有,只略微有一些意外,意外他会跑进来。
  过了很久,或许只是感觉很久但其实就两三秒,沈月岛终于开口了,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就像几百年没说过话了一样,蹦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股血味。
  “你洗澡时都带着隐形眼镜。”
  “……就这么怕我看见?”
  霍深擦头发的手一顿,抬头望向他,发现他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
  “带了我的眼镜?”
  沈月岛视线落在地上,怔怔的。
  霍深伸手按了按他的眼尾,“你怎么这么淘,什么都新鲜,这样不卫生,摘了。”
  “我没戴过,觉得好玩。”
  沈月岛失魂落魄地说。
  “嗯。”
  “可我戴上之后发现它好像没度数。”
  “嗯。”
  “而且它还会把原本的瞳色全遮住。”
  “嗯,黑色是会遮。”
  沈月岛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满脸的倔强与不甘:“那你原本是什么瞳色?”
  “和现在差不多。”霍深像是没注意,随口说着,擦过他的肩膀朝浴室外走。
  沈月岛一把攥住他手腕:“摘了我看看。”
  这句话说完,气氛瞬间就变了。
  浴室内的水汽扑出来裹在空气上,整个空间都变得压抑沉闷,透着股湿漉漉的霉味。
  两个人隔着半米的距离,仿佛剑拔弩张、互相忌惮的仇敌。
  霍深维持着朝前走的姿势定在那里,大约半分钟后,他扭过身来,看向沈月岛。
  沈月岛抿着唇,不吭声,直视他的眼睛。
  霍深看一眼他抓着自己的手,又看一眼他,扔了句:“不是只想问我的眼睛吧。”
  他没说多余的话,更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身上独留给沈月岛的那份温柔与纵容消失了,只是淡淡地盯着他,蹙了下眉,冰凉的眼神就带出股很强的压迫性。
  这是沈月岛三年前认识的霍深。
  他的身份摆在那儿,阅历和年龄就注定了这不会是一个温和的人。
  不怒自威是媒体和大众最常放在霍深身上的评价,沈月岛一开始和别人一样怕他,觉得他身上有层让人畏惧的壳子。
  后来霍深用很多很多的纵容,很多很多爱和特权,将那层壳子亲手打破,如今一个眼神,沈月岛就感觉那层壳子又回来了,他只是站在这里,都快要被霍深给盯穿。
  他落败般低下头,皱着眉把脸转向一边。
  霍深看着他垂下的发顶,觉得心窝里被刺了一刀,钝钝地疼。
  从他刚变成“霍深”开始,到拥有如今的权柄地位,经历过太多人太多事,和无数牛蛇神交锋斡旋。
  他太知道什么样的眼神会让人畏惧,太清楚什么样的表情会让人失去底气,那些卑鄙的谈判技巧已经是深入骨髓信手拈来的东西,但这是他第一次把它们用在沈月岛身上。
  他二十出头时对沈月岛说句重话都舍不得,现在却要亲手把刀捅进他心口。
  霍深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过来吧。”
  他拿下头上的毛巾,随便叠了叠,走到沙发前坐下,浴巾下露出的两条长腿随意岔着。
  沈月岛悬着心,一步一步蹭过去。
  一个站一个坐,明明是霍深在仰视他,他却觉得自己变成了伏在深渊的猎物。
  “想问什么,直接问。”霍深语气很冷,“不需要来来回回地试探我。”
  沈月岛低着头,拇指摁着食指的一个指节,指甲几乎扎进肉里,刺出血来。
  霍深说得对,不需要来来回回地试探他,也试探不出什么。
  他不是陆凛,更不是管家,在他们身上好用的办法放在他身上就是小儿科。
  沈月岛不是没准备迂回的、圆滑的、能让场面不那么难看的方式来探查这件事,但他沉默了三分钟开口却扔了句直白到底的话。
  “小亨是我弟吗?”
  霍深听到这话连表情都没变:“知道他的身世了?你俩是挺有缘,本家,又一个走丢一个丢弟弟,但他不是你弟,年龄对不上,他被捡到的时候比你弟小两岁。”
  “你怎么知道他的年龄?”
  “有幼儿园校卡。”
  “卡呢?”
  “丢了。”
  “哪家幼儿园?”
  “不知道,卡被水泡碎了,就年龄能看。”
  沈月岛挤出个很苦涩的笑,“你不觉得你的解释太牵强了吗。”
  “不觉得,但如果你怀疑他是你弟,明天我让医生过来给你俩采样去测个DNA。”
  “不用明天,我拿到了小亨的样本。”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团带血的卫生纸,放在桌上,抬起头盯着霍深的眼睛,“半小时后东子会过来,拿去检测,今晚我就能得到结果,你要和我一起等吗?”
  霍深盯着那团纸,嘴角弯起个嘲讽的弧度。
  “你这是有备而来。”
  “我只想知道真相。”
  “所以你不是怀疑他,是怀疑我。”
  “你不该怀疑吗?你身上有那么多疑点!”
  沈月岛近乎用吼的说出这句话,说完眼睛就红了,他皮肤本来就白,一激动一委屈那抹红就会从眼睛里钻出来,红彤彤的一圈,里面盛满水,像强忍着眼泪的猫。
  霍深没有抬头,始终“云淡风轻”地盯着桌上那团纸,其实是心疼得维持不住脸上的假面,怕一抬头就会露出破绽。
  “别这样,深哥……”
  沈月岛觉得自己使那么大劲儿打出来的一圈砸在了棉花上,心脏被浓重的无力裹挟。
  他走过来半蹲在霍深身前,两只手扶着他的膝盖,扬起头来很孺慕地望着他,那么信任、那么专注,几乎是在哀求他。
  “你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你整过容对吗,你整容之前根本就不是霍深,枫岛就没你这号人,你就像……先消失了,然后又凭空出现一样……”
  “你……是他吗?”
  他说不出阿勒的名字,没法把那两个字念出口,小心翼翼到不敢碰的样子让霍深觉得呼吸都困难,吸进来的每一口气都带着刺。
  但他还是要维持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小岛,知道那些对你没好处。”
  “有没有好处也要先知道才行啊!这是我说了算的!不能由你替我做决定!”
  “我不能决定?”
  霍深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挺好笑,挺不应该。
  “你如果要我管,就都归我管,别管得你舒服了就听话,不舒服了就犯倔,玩我呢。”
  “我不是犯倔,我只想知道真相!”他的情绪已经收不住了,每说一句都要靠吼的。
  “什么真相?”
  霍深反问他,手掐着他下巴,死死盯着他:“我要怎么给你证明我不是另一个人?”
  “你无数次把我当成他,无数次躺在我怀里都在喊他的名字,无所谓,我可以装作不介意,只要你能开心,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可以用尽所有办法去抚平你上一任爱人留给你的伤害,即便我知道你根本不会为我停留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能开心。”
  窗外在刮风,呼嚎的狂风一阵阵撞在玻璃上,就像哭声。
  沈月岛的泪已经流了下来,眼睛红成那样,嘴唇颤动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没法面对这些话。
  他本来就觉得愧疚,觉得亏欠,他有多珍惜霍深的心意,这些话就能把他刺得多疼。
  霍深看着他望向自己的眼睛,手上用力把他的脸按进肩窝里,他们的视线错开的一瞬间,霍深的眼睛就红了,一片墨色深不见底,藏着太多太多的无奈和无力。
  “可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了,你想要我扮演他,是吗,沈月岛。”
  怀里的人抖了一下,霍深闭了闭眼,说,“可以,只要你说一句,我答应你。”
  像被定住似的怔了两三秒,沈月岛从他怀里跌了下去,忽然就脱力了,如同陷在水中的人失去了最后一根能抓的木头。
  他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掉在地毯上。
  霍深看着那些水圈,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说……”
  沈月岛靠着他的小腿,揪着他浴巾的下边沿,声音很破碎,“不是这样的,你就是他,我感觉到了,还有那么多证据。”
  “哪么多,列举出来。”
  “那支箭,就在你抽屉里的那支箭,为什么要掰掉箭尾。”
  “陆凛掰的,箭尾上刻着我的名字,留在事发现场是个隐患。”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它拿回来?”
  “我没拿,那支箭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是约翰把它送来借此跟我求和。”
  沈月岛被他那句“什么都不是”刺得,从心都肩膀一条都是麻的。
  他始终抬不起头,不敢去看霍深的眼神此刻有多冷漠,费力地抬起手,抓到霍深小臂上,摸着那层厚厚的绷带:“这个呢……”
  “这个又怎么了?你爱人绑过?”霍深的语气很差,几乎是在逼他就此打住,别说了。
  沈月岛被刺得心口上都是洞,还是坚持:“你为什么一直绑着绷带,你在遮什么。”
  “当年烧伤留下的疤,反反复复一直不好,伤口总是化脓,绑着防感染的。”
  “那你拆了我看一下。”
  “……”霍深冷笑了一声,那笑里恨不得都带着冰渣,一个字一个字地逼问他:“沈月岛,你为什么就是不死心。”
  他伸手把他扯起来,掰着他的脸让他抬头直视着自己,一手固定着他的下巴,一手拆绑带,一圈圈扯下来速度特别快,快到沈月岛看到那满目的血红时都没来得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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