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觉得刘俊发疯,但他有自己的考量——关于名声的事情永远是越辩越乱,最后两败俱伤谁也得不到好结果,不论谁查都能把谢家和重秋的关系伤个透彻,只有河间王这个罪魁祸首能尽快找个‘证据确凿’的替罪羊、把事情平息下去。因而与其寄希望于真相大白不如直接去和河间王谈好条件,把损失压到最低。
当然,对着别人刘俊有另一套说辞:“京城里关系盘根错节,如今皇家、谢家、钱家都牵扯了进来,一般人哪里查得清,河间王德高望重、又在封地多年与京城少有联系,定然是最公正的。”
河间王欣然接受了这份差事,回到府上睡了个好觉。第二日一早起来神清气爽,完全不着急‘查案’,只叫下人准备好茶水吃食等着客人上门。
刘俊来的比河间王预想的还要早些,而且是独自一人,过去但凡谈判议事重秋总要跟着,今天倒是稀奇。不过只刘俊一人来大概也不是坏事。
河间王满脸笑容地打算寒暄,刘俊却开门见山:“我不想与你废话。我交出兵权放弃爵位回五塞原,你七日之内了了这事。另外,昨日大放阙词那个谢家庶子,要死。”
刘俊提出的条件实在优渥,河间王惊讶挑眉、随即笑出声来:“你为了长沙王的名声还真是豁得出去。其实你不做到这步也是可以的,我之前说过,我很欣赏你,只要你换个……”
“我刚刚也说过,我不想与你废话。”刘俊打断河间王的话,“成还是不成?我没有太多耐心。”
刘俊这点点不敬根本影响不到河间王的好心情,满脸笑容地答:“成。老夫捡了个大便宜,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刘俊问出下一个问题:“时节在哪?”
河间王再次挑眉,不禁好奇:“你找他是担心他还是想找他算账?”
“和你无关。他在哪?”
“不知道。”河间王面带微笑,“那日说好了给老夫三座城老夫不再干涉时节的事情,老夫一向重信义,这件事上也并未食言。”
刘俊沉默着与河间王对视许久,而后沉默着离开。
重秋墨宝到处流传,有人得了仿照了字迹也不稀奇,但除了刘俊世上没几个人见过时节的字,那封叫他去船上的信一定是时节亲笔写的。这此的圈套时节肯定有所参与。可刘俊猜不出到底参与了多少,他看不破河间王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担心时节还是在恨时节。他拿时节毫无办法。
还在回程路上刘俊就碰见了急匆匆寻找自己的重秋。
重秋问:“你去河间王那了?”
刘俊答:“去了,也谈好了。我卷铺盖回家,他把这事解释清楚。”
重秋实在着急,也顾不上两人还在街上:“你不必如此!给我些时间,我可以解决这件事情,我们行得端坐得正,还要怕他们重伤抹黑吗?”
“老师。这些年多谢你照应。”刘俊对着重秋微笑,若不是在街上他还想再僭越一次,抱抱他,但闹出这么多事情实在是怕了,就只能这样笑笑,“我累了。这洛阳城的勾心斗角太折磨人,我想回去了。”
在重秋的记忆里刘俊总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想和不完的奇怪招数,‘累’与‘逃避’这两个词似乎与刘俊毫无关系,即使今天听刘俊亲口说了重秋仍觉得刘俊在骗人,他一定还藏了什么花招在后面。
七日后河间王查明了一切‘始作俑者’是那个‘胡说八道’的谢竹,谢竹也在‘铁证’面前供认不讳:他因自己是庶子、在谢家饱受欺凌、所以伺机报复谢家、破坏谢家与长沙王联姻。
谢家自认管教不严有愧于长沙王,又说谢婴絮受惊身体尚未恢复,因而推迟了与长沙王的婚事。河间王本说好等重秋完婚就离开,如此何时才离开又成了未知数。
而最为大家在意的是刘俊自认不察轻薄了谢家小姐,为表歉意自请免了爵位、离京回五塞原去,非诏再不入京。这举动实在不像刘俊的作风,重秋不相信刘俊会就此认输,其他人也不敢相信刘俊会善罢甘休,人人都在警惕刘俊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然而又五日后刘俊真的离京了,除了自己的匈奴兵什么也没带走。
匈奴兵的士气倒还不错,那些从五塞原来的新兵更是心里高兴,毕竟来洛阳还不到一年,不仅对洛阳没有感情还有些想家,能回家心里还挺高兴的。而赵岚这样的老兵则信任刘俊,无论去哪心里都不慌,而且他们觉得刘俊肯定有下一步计划,只是暂时还没告诉他们。上次从洛阳城出来别人不也都觉得他们凶多吉少、肯定不会再回洛阳?结果不还是回来了?
刘俊牵着马慢悠悠地走在队伍前面,虽没有失魂落魄却也满心迷茫。他的确想到了要河间王命的法子,可若是告诉重秋重秋肯定会极力反对。不做不甘,背着重秋做又不安。
“大单于。”赵岚凑到刘俊身边,打断了他的纠结,“你看那边那人好像是时节?”
刘俊抬眼向远处望,果然看见一人正向这边奔跑,果然是时节。
他没去连州镇。
他竟自己出现了。
第21章
“大单于。”时节跑到刘俊身前,跪下,抬头看他,“小人能跟你回五塞原吗?”
刘俊看着时节由远及近地跑过来,看着他跪在地上,听见了他说的话,却仍不能从那诡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刘俊始终觉得时节和洛阳城很像,美丽精致,九转心肠,在你失落的时候给你希望,又在你得意的时候给你背叛。可提起五塞原刘俊想起的也是时节。五塞原不是他的家,他在五塞原的所有回忆里都有时节,那些悠闲、自由、快乐的日子全部都和时节有关。
若不是重秋坚持他绝不会放时节自由,放走了也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找回来。可时节自己回来了事情就变成了另一个故事。他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要来另一轮的设计?
他在这等着,又叫自己大单于,他知道洛阳城里发生了什么,那么他要么是和河间王有联系,要么是从来没有走远一直在周围打探消息,总之他与人道别、买马出城都是假的。
灯会上的事情他绝脱不了干系。
他自称‘小人’而不再是‘奴婢’,他拿到了自己卖身契,并且为此高兴。他不愿意做奴婢,跟上来也绝不是要给自己当奴婢的。
他来一定另有目的。他是个危险的人。
可危险又怎么样?怕了、再赶走他一次?怎么可能。
“今天就在这里扎营。”刘俊对赵岚下了命令,抓起时节向无人的山丘走。时节没有挣扎的意思小跑着紧跟刘俊。走到众人看不见的树林里,刘俊将时节甩向树干、伸手扼住他的脖子。时节双手本能地抓住刘俊的手拉扯。
刘俊可以开口问时节,问他为什么追过来,问他灯会的事情到底参与了多少。可刘俊知道,时节是撒谎的高手,哪怕疑点重重他也能自圆其说、让人挑不出错处、让局中人相互怀疑,哪怕你不信,哪怕你气急败坏地对他严刑拷打他也绝不会放弃自己的谎言。刘俊若是问了,时节一定会诉说自己的苦难、表明自己的无奈、然后求刘俊相信他的清白。
既然问题注定得不到真实的答案,刘俊索性不问了。
他松开时节的脖子,刘俊的手顺着脖颈下移落到胸口,时节心跳得厉害,一下下撞击着刘俊得掌心。自从回了洛阳时节一直病着,总是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这几天似乎过得不错气色恢复了不少,刚刚的挣扎让他的脸色越发红润,加上眼中闪闪的泪光,很漂亮。
他缓慢地贴近时节,揽住他的腰、将手探入他的衣襟,一阵揉搓后像拆开美味的糕点般剥开他的衣裳。刚刚的奔跑与挣扎让时节的胸口带上薄薄的汗,加上明亮的日光的照耀那皮肤看起来越发晶莹白皙,胸前的那道疤痕也越发明显,但刘俊仍觉得那疤痕不丑,像游船划过水面后留下的涟漪,定格的涟漪。
刘俊低头亲吻时节胸前的疤痕,用舌尖感受那不平整的触感,敞开衣衫后胸膛上的汗水变得冰凉,又带着些咸,不像汗,像泪。像嗅到鲜血味道的狼,刘俊的动作突然变得凶横,细密的亲吻变成了急切的撕咬,手也急切地探入时节的裤中、揉捏他的臀瓣、刺探他的蜜穴。秋日的天冷刘俊的手指自然也带着凉气,温热的后穴突然被冰凉的手指侵袭,时节本能地战栗、向一旁躲闪。
“逃什么?”刘俊一只手紧紧地揽住时节的腰不许他逃脱,另一只手在时节的后穴中抽插搅动,“你来,不就是打算与我交欢的吗?这里又软又润,你早就精心准备过了不是吗?”
时节的确是精心准备过的,但预想中应该是在城里的客栈或者封闭的营帐里,不该是在这荒郊野岭。刘俊虽生性不羁但被重秋教育了这许多年许多事情上一直保持了克制,过去两年一日的性事一般不会超过两次,几乎不会白日宣淫,更没有在室外胡来过。
时节与刘俊贴得太紧、头被迫枕在刘俊的肩膀上、看不见刘俊的表情,因而只能试探着开口问:“大单于……要在这里做?”
对于时节的提问,刘俊用行动做出回答——他剥了时节裤子、托起时节的一条腿、然后单手解了自己的裤子、随后将自己的肉棒送进了时节的小穴里。
“啊——啊——”时节因肉棒的刺入而失去力气、支撑着身体那条腿的膝盖一软人也跟着下沉,不必刘俊运动那肉棒便陷入肉穴、到达了不曾有过的深度,前所未有的爽快瞬间在体内迸发,他忍不住仰起脖颈连连呻吟。
刘俊知道自己行为的疯狂,不过晌午、军队还在行进,而自己这个统帅就这样扔下自己的部下、带着人来这毫无遮拦的野地行苟且之事,任谁看了都要骂一句禽兽不如。
可刘俊并不因自己的疯狂而感到羞愧,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夜晚的灯总是那么昏暗,他总是看不清时节的表情,总是不知道时节是怎么发出的那些乐曲般美妙的呻吟的。反正自己这个匈奴人在那些汉人的眼中永远是蛮夷,那还不如野蛮到底。
是呢,该看看时节的表情,这样抱着虽然插得深干得爽却完全看不到脸。刘俊想把时节抱到树后面的空地上去躺下,这样便可以一边操干一边欣赏他的模样。可那温暖紧致得后穴过于令人痴迷,刘俊一刻也不想离开,于是调整姿势,将时节的另一条腿也抬起来,让他整个人着挂在自己身上。
此时该开始移动了,可时节身体再次下沉让刘俊的肉棒进了更深了些,而且这个姿势莫名地舒服,时节挂在身上沉甸甸的,手感格外地好。因而刘俊抱着时节上下晃动、同时配合着前后挺腰、让肉棒在时节的身体更加狂野自由地进出。
时节双腿悬空、整个人都在空中飘荡,世界天旋地转,快感像风暴般袭来,而他则是那被狂风裹挟着飞舞的落叶,没一会儿便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推向高潮、射出精液来。
直到温热的液体溅落在小腹上令刘俊回想起自己的目的,这才终于暂停了动作、把时节抱到后面躺下。时节在高潮的余韵里面色潮红双眼迷离,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毫无防备的模样散发着诱人的美丽。
刘俊亲吻时节的额头,而后在他的耳边低语:“舒服吗?”
“舒服……”时节喘着粗气回答。他已稳稳地躺在落叶上,再没了刚刚的飘忽,可他扔像怕自己掉落下去般紧紧环住刘俊的肩膀不肯放手。
高潮是男人最警惕性最低、最容易说实话的时机,刘俊也借着这个机会问:“你很中意我?”
时节眼里闪着光,盯着刘俊的眼睛、答得毫不犹豫:“情深不能自已。”
“你喜欢我什么?”刘俊一边问着问题一边又按捺不住寻求快感的本能、缓慢地抽插起来。
“啊——啊——”时节随着刘俊的动作喘息,“您是悲悯我的神明……我除了爱你别无选择……”
“神明?你真觉得我是神明?”刘俊并不喜欢时节说出的虚幻的追捧,报复般狠狠地贯穿时节的身体,“我倒觉得自己像条丧家犬,夹着尾巴逃出了洛阳城。”
“啊、啊……”剧烈的撞击让时节的喘息都变得支离破碎,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刘俊看得出时节对自己的情是真的,或许正是因爱生恨才想出了那种恶毒的招数来。这危险的爱意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这个问题需要花太多的心思来琢磨,而刘俊的身体被快感充盈,暂时顾不上这些复杂的思绪,全身的力气尽数用到撞击时节上。
秋风萧瑟,两人却因激烈的翻云覆雨而大汗淋漓,落叶虽厚底下却也藏着不少石子树枝,两人左右翻滚背上被划出许多细小的口子、甚至流出点点的血来,可被交媾的快感裹挟着谁也不在乎这星星点点的伤。
直到太阳偏西刘俊不知射精了多少回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眯着眼仰面躺下。时节侧身抱住刘俊的腰身、头枕在他的胸膛上诉说衷肠:“我爱大单于,想离大单于更近些,只此而已,再无其他。”
“呵——”刘俊笑。时节说得含糊却也是难得的坦诚,刘俊明白时节的画外音:地位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想要走近可以有两个方法,一个让下面的人爬上去,一条让上面的人跌下来。时节爬了,可被人重重拦下了,所以他献出那蛇蝎的计谋让刘俊狠狠地摔了一跤。
真是一个危险的人。
情欲的热气退去后在这天气赤身裸体地躺着实在有些凉,时节乖巧地起身帮刘俊整理衣服,等刘俊全都穿戴整齐了才给自己穿上衣裳。随后又楚楚可怜地抬眼看刘俊,问:“大单于能带着我回五塞原吗?”
时节果真是骗人的高手,从行为到表情都这么无辜可怜,不肯露出半点危险的模样。可刘俊发觉自己并不欣赏那些白莲般纯洁无瑕的人,他觉得时节可爱,从一开始便是因为他做作、因为他娇羞的假面下藏着一个偏执又充满欲望的肮脏的灵魂。
而刘俊自己也同样有着这样一个偏执又充满欲望的肮脏的灵魂。
他们都非良人却是对方最好的伴侣。
“不回五塞原。”刘俊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要去端了重越的老窝,他削尖了脑袋想当摄政王,我却要让他连河间王都不成。”
第22章
刘俊在山坡那边放纵的时候几个军长安排着扎了营、放了伙食,饭都吃完了刘俊还没回来,几个军长都凑到主营帐里等着。
25/61 首页 上一页 23 24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